蔷薇几度春

蔷薇几度春

老人的院墙里开满了寂寞的美丽的蔷薇，没有多少蜂蝶来拜访它，却也让老人破落的土坯房有了一点鲜艳的色彩。老人用枯树一般的手抚摸过每一朵蔷薇花，浑浊的泪水直直地打落在花瓣上。老人是寂寞的，一个人守着一间土坯房过着惨淡的生活。老人有一个儿子前些年在外打工发了财成了家，但从来没有回来过。每天傍晚老人都会倚在院门上远远的望向村口那条山路，可也只有晚归的小孩拉着牛踏着夕阳晚归，牛脖上的铃铛敲出叮叮铛铛聒噪的声响，一声声敲在老人的心上，入夜了，村里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多像一幅和谐的乡村晚景图。满院的蔷薇在惨淡的月光下静静地默立着。老人家的锅灶依旧是冷冰冰的。昏黄的灯光下老人一次又一次地翻看着已经泛黄的照片，嘴里在喃喃说着什么。

蔷薇花是老人在儿子出生的时候种下的，隔一段时间老人都会为蔷薇花除草。捉虫。松土。蔷薇花也开得格外的鲜艳。正如老人的儿子走出了这缄默的大山。可老人的儿子一去便不再回来了。只有这些蔷薇花留下来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春天，老人时常呆呆地对着蔷薇花讲话。偶然有路过的妇人听见便对同村的人大肆宣扬说老人疯了。消息很快传遍了这个小山村，大人们都不许自家的孩子靠近老人。每个人都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他。路过老人门口时几个胆大的小孩会冲着老人大叫：疯子！疯子！然后嬉笑着飞快跑开。老人愣愣的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满院的蔷薇花。深深叹一口气，蹒跚着起身朝屋里走去，强风掠过，落寞的蔷薇花瓣随风飘落。飘落了一地的忧伤。

老人老了，已无力侍弄蔷薇花了，今年春天蔷薇花开的稀稀拉拉的。老人卧病在床身边又没有一个人照顾。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老人安静的走了。第二天。人们发现老人院里的蔷薇花竟全部凋谢了。落下的花瓣和着风在院子里盘旋。老人的儿子回来了，眼见的人看见了老人儿媳妇脸上的厌恶、鄙夷的神色。老人的儿子匆匆的料理完后事有匆匆地回城了。人们又议论开了。说老人其实很可怜，老人的儿子不孝诸如此类的话。但躺在冰冷的泥土中的老人什么都听不见了。谁也不知道，老人院里的蔷薇花是否还在。明年的春天是否还会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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