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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的温暖现代散文
那晚,夜已经很深了,正当我和网上衰哥高谈阔论的时候,手机响起。那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那么清楚。一看是陌生号,没接。可是铃声执着,没有挂断的意思,似乎有五四运动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头。原以为,是哪个衰哥夜不能寐或是谁打错了。但还是接了吧,无论是谁,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个表白的机会啊。
“王老师,是我,我是小白,您还记得我吗?”听这声音,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谁。于是大脑在高速运转:叫我老师,而且知道我的姓氏,一定是我的学生。于是快速回忆所教过的学生中白姓的,就连白崇禧我都想到了,可是我教不出这样的弟子啊,结果还是不知是谁。
“王老师,我知道,您教过的学生无数,你记不起我也正常,但是,你还记得那件事吗?”他刚一介绍,我立刻想起来了,的确,他是我的学生,于是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了……
那年,我带高一。新生入学的时候,一个白白净净衣着简朴的男孩很快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勤快且有组织能力;少语但却又感召力,歌唱的很好听,和野鹤有一比,在同学中很有人缘。于是,我选他当了团支部书记。
但是,有一天,却发生了一件事……
班里的一个女生丢了三百元钱,那是一个家境极贫困的孩子,三百元钱是准备补交拖欠的学费的,所以急的直哭鼻子。这在当时,别说是一贫困学生,就是对于参加工作的我们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于是,我调查取证,当起了神探。经过几天的观察了解,我发现,小白表情异常,神色恍惚,而且钱是在教室丢的,且那天早上第一个进教室的就是他,我的心一沉。
周末,我叫上小白,去了教学楼前的南山。夏末秋初的天气总能给人带来好心情。可是,小白却显得很紧张,忧心忡忡的样子。凭我多年的断案经验,那事一定是他做的。
我没有高声斥责,却抚摸着他的头,温和的说了一句话: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一个好孩子,和老师说说,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或许我可以帮你。听我如是说,小白禁不住泪如雨下。他是男人,可他毕竟是个刚满17岁的孩子啊。他娓娓道来事情的具体经过……
他的父亲在煤矿干活,因矿体坍塌,砸断了双腿,母亲外出打工,妹妹读小学。他听说有一种药能缓解父亲的疼痛,可却买不起,于是便做了不该做的事。
“老师,你会瞧不起我吗?”他问。“不会,因为我们都是凡人,不可能不犯错误,但是知错就改,类似的错,以后不要再犯。人可以贫穷,但不可志短,别人的东西不属于自己,所以别让自己将来活在愧疚里。”我平静的说。
“老师,我该怎么办,那钱,我已经给父亲买药了。”他又一次流泪了。“你知道错就行了,别的事,我去做。”我说。那一天,我很开心,晚上,约了最好的朋友小酌,酒没喝多少,心却醉了。
到了礼拜一,我找来那个丢钱的孩子,递给她三百元,告诉她说,学校知道了她的情况,把她列为特困生,补助三百元。她笑了,我也笑了。其实那是我几乎一个月的工资啊!
后来,由于工作需要,我不带这个班了,与这个孩子联系的也少了,再后来,他就退学了,自此一直没有消息。直到那天晚上,从同学那里得知我的电话,便迫不及待的打给我了。我才知道,他现在在北京经营一家网络公司,起初是打工,后来和朋友合伙,现在生意很好,早已娶妻生子。
“老师,我知道,那钱,是您自己出的。”他依然沉浸在回忆里。
昔日的琐碎,隔着岁月的河流望过去,都成了可爱。他突然说,老师,你为我做的那些,我很感动,但是最让我感动的却是当时说的一句话: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个好孩子!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拯救了一个孩子。是啊,有时候,心情烦躁,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傻丫头,没有过不去的坎,咬咬牙,一切都会过去的,便让人倍感温暖。有时候,孩子考试成绩下降了,苦恼自责之极。我一改过去的的训斥,柔和的说:儿子,你很聪明,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努努力,你能赶上你前边的同学,儿子笑了。
一句话,对于说的人来说,或许如行云流过,但对于听的人来说,有时却能温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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