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大山更厚重散文
弟弟入伍快一年了,从来信中可以看出,他有些不太安心。我进军校时,弟弟曾经特别的羡慕,常常在别人面前眩耀:将来要象哥哥一样,成为一名军人。不知咋的,他的愿望实现了,当初的热忱反到没有了。为了探个究竟,我决定到弟弟的部队去看看。
弟弟所在的部队驻地在英德沙口镇。出发前,给弟弟通电话,可是喊哑了嗓子,他那边还是听不清。嗨!那时候的通信设备就是那么个样子。好在是军用线路,经话务员分段接力传送,总算将我出发的时间传了过去。
通完了电话,心情轻松了许多,弟弟小时候的情景却在脑海中浮现。他是我们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得到父母的关爱也相对多一些,所以他小时候就特别淘气。老人们说:淘气的孩子聪明,说的一点不假,小弟的确聪明过人,三岁时就跟我们学识字,小学连连跳级;他擅长于文科,尤其是地理、历史。他曾说过将来考师大,当教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北去的列车。沙口镇是京广线上的一个小站,只有慢车。那慢车还真是慢的可以,沿途晚点,本该下午6时到,没料想竟晚点到晚上10时。
在沙口站下车的乘客很少,几个当地的人下了车便消息在茫茫的夜色里。列车过后,车站里冷冷清清,只剩下我和刚从同一趟车上下来的母女俩。经打听,她们是军人家属,到部队去探亲,要去的地方恰巧是弟弟所在的那个部队。那好,就一道同行吧!我庆幸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人结伴而行。母女俩说:第一次来沙口,人生地不熟,晚上黑灯瞎火的,就在车站坐坐,等天亮再走吧。
那年头,社会安宁,虽说在这偏僻的山区小站,也不用担心遭遇不测,何况我们又不是什么大款、腕儿。可是,粤北的十一月已有几分寒意,我们穿得单薄,要在那空空荡荡的候车室坐上七、八个小时,不冻出病来,那才是怪事。向车站的工作人员打听,才知道这山区小镇连个旅店、招待所也没有。无可奈何,看来只有在车站的候车室里过夜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嘎的一声停在车站前,从车上下来两个军人,提着几个铁皮箱电影片朝车站走来。我以军人的职业敏感判断:机会来了,今晚不用在候车室里过夜了!
如我所料:来人就是弟弟所在部队电影队的,因当晚放两场电影,所以这么晚赶来送片。好在军人与军人容易沟通。我将情况说明后,他们满口答应带我们到驻地。
吉普车在通往驻地的`公路上行驶,绕过了一弯又一弯,翻过了一坡又一坡,虽然漆黑的夜晚看不清山势,但是,直觉告诉我,汽车进驶向大山深处。车身颠簸得十分厉害。我借着车灯那隐隐约约的光线,看得出来,公路大洼小坑;我们坐在车上,时而被高高地抛起,有时又被重重地摔下;有时脑袋触上帆布车顶,时而屁股狠狠地砸在座垫上,叫人哭笑不得。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公路还真能够锻炼野战军!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折腾,总算到了军营。热心的战友给她们母女俩的亲人挂通电话,当晚就被亲人接走了。我弟弟的驻地还有两、三公里,战友说:“先在部队招待所住下吧。”
凌晨五时多,弟弟就来到了招待所。几年不见,弟弟长高了,一身军装显得更加帅气,只是显得清瘦点。
到了弟弟所在的驻地,才知道弟弟是在军马排。
排长是广西北海人。在这个大山深处的军马排里已服役十二年了。十多年来,大山的风雨雪霜,无情地将岁月的痕迹雕刻在这位出生大海边上的汉子脸上,初看上去,给人的印象是:深沉而稳重,果断而又严肃。
其实,排长是位性格开朗而又活泼的人。接触的时间多了,就知道他深沉中的那份稳重,果断里的那种细心,严肃的后面显示着军人的那种职业责任。我一到营区,他便迎了上来,高兴地对我说:“我代表全排战友欢迎你!咱们白天忙军务;我给你弟弟放了假,你们兄弟俩人好好谈谈,到营区走走,熟悉一下环境;晚上就在我这里搭个铺,咱们好好聊聊。”几句话就把一切安排得妥妥贴贴,他那果断的性格已显露无遗,让我十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