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的等待散文诗
西藏都修成了天路,“苦甲天下的”陇中在干渴中等候。
在千山万壑间穿过的清流,激荡不可能的传说,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凿出来的洞穴,流淌出2014年冬的欢呼。
奇迹,奇迹……
逶迤而来,一条河——洮河。你是乡亲,头一次转门的乡亲……
“哗哗”是天籁,“晶莹”是缤纷,极致到了用言语无法比拟。
山乡的皱褶里,乡亲们聚拢,驻足,比划,谈笑……
把耳朵贴近水面,把粗糙的大手放进了水中……
梦想中沉重的等待,滚雷夯实的心思,在枯萎的笈草里思念。
望天长叹,半年个月有时连晚上的星星都没了潮气,爷爷常在门槛上跺脚。
青青的长辫熬成了白发,奶奶的小脚踏在山路上,等着一滴雨的丰情。
和庄稼一道艰难生长的,是一双双大手的老茧;
和岁月一道苦苦磨砺的,是一双双眼睛的迷茫。
只记得,只记得那时的:
父亲对着狗尾巴草一样的田禾,长叹一声,脱下衬衣,使劲拧着,拧着太阳的焦灼熏出的汗味;
母亲鸡叫头遍,急忙下河担水,日上三竿,才用瘦弱的肩膀,在沉重的扁担下,挑来了两桶浊泪;
姐姐在学校门前哭干了眼泪,早早嫁到了有水喝的那忒……
终于盼到你的亲临,久旱逢甘雨的爽快,千秋万代的功德!
当年的引洮人宿营的`窑洞,就像古人的眼睛,巡视了半个世纪。
裸露着胸膛喊着震天的号子,曾在洮河源头经久不衰。
那是铁锤猛击钢钎的年代,火花在撞击中溅起、熄灭;
那是木夯撞着大地的岁月,信念在升降中青藤、枯萎。
大干、苦干加巧干的号召里,并没有撼动大山的沉默;
填沟坝,修水利,只能在一时的劳战里夭折。
年代里的诉说,记忆犹新。
青草绿坡上,到现在,安睡着一批生命;
饭后闲谈里,总有人,还嚼着伤心落泪。
只为喝上一碗水,常在山龙王里叩拜,老者常在颤抖的声音里,祷告,祷告天边的一丝云,一阵清风,那怕只是一点子雨……
静候在屋檐底下的锅瓢碗盆,一年难得的迎接,不过几次久违的甘霖。
龟裂的大地,承受着下子不得子的咒骂,百草常在呻吟中苦熬,打碗花扭头怒向天空。
在左公曾经栽柳的土地上,这时,有了水的滋润,情的飞扬,心的高涨。
会看见硕大的包谷堆在满院,麦穗弥漫在饼饵香里,风调雨不顺,有时也无妨。
来年的清明节,我一定会端一碗清澈的洮河水,洒到爷爷奶奶的坟头,那离离原草之上。
等来了,终于等来了,一条河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