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王建元的散文
1
所有的梦都不如此时的柔软。在这绿色的,梦的长廊中,厚重的历史变得如此空蒙,潮湿和飘逸。最具生命底色的
绿如同看不见,摸不着的巨大纱网,在尘世中圈出了一个属于童话的王国。这大自然中最美丽的笼子是在寻找一只卡夫卡的鸟吗?如果是,我愿意成为一只即使羽毛被淋湿,也乐此不疲的寻找灵魂和肉身最后归宿的鸟。
雨,这自然界中最富抒情的软性诗人,带着它母语中最温柔,最忧伤的词语,像情人眼泪般软化着我们的心灵,而雾则是蒙在美丽的山林女妖头上那块谁也扯不下来,谁又都想扯下来的面纱。我们只能走在梦的裙边。
在那么多人的脚步纷沓这千古寂静的时候,有谁能对梦进行一次理性的穿越,又有谁能真正把心永久地留给这片寂静……
2
走在木制的吊桥上,有如骑在历史的牛背上。
当一个人从喧嚣真正步入宁静和悠远时,禅的真谛才会慢慢清晰,所有的思考才更趋向生命的本质和形而上的层面。
木桥下,水以远古的姿态在赫拉克利特哲学的河道里流着,一群群金黄色的鱼在木叶下时而集聚,时而扩散。它们翻动的涟漪如同神秘的故事的情节,我们听不懂。密林中的那些风,那些鸟,甚至那些树木,那些落叶都在倾诉着各自的梦,在它们面前,所有的语言,所有的色彩都张不开往日的翅膀。历史总是在保留着没有语言的记录。而人类语言的历史却越走越远。从另一个角度,我似乎理解了罗兰.巴特,并决定让自己的文字从零度开始,用最初的感到和真诚记下龙湾的雨录。
对于那些倒悬着的水,我不想用气势,壮观等乘载太多历史,文化和道义的语言去再次践踏它。站在水的面前,我想到的是大山的泪,或大山酿成的酒,在这两种最催情的物质面前,我的灵魂醉了,我的`心软了……
3
大自然把一次最壮阔,最隆重,最明亮的喧嚣和呐喊变成了最辽阔,最伟大,最神圣的沉寂。只有那一层层在火中冶炼过的山石和那一块块千疮百孔的熔岩还在记忆的深处储存着那一次旷世的超脱。
当你用生命深层次地去贴近那幽深的,蓝绿色的沉默时,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在放松和软化着你,这种幸福不是拥抱,接吻那种肉体上轻薄的快乐,而是一种人生劳顿后进入温馨港湾的放松,是一次脱俗灵魂的皈依,是一种轻松后重新思索着的,沉重着的幸福。
走过太长路的人都想回到最初那质朴的起点,但我们不知道同事物第一次碰撞产生的火花能否同样照亮语言同事物的第一次碰撞。
生命中承受的轻与重在这历史的,幽深的,沉默的大水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但愿我用真诚记下的这些龙湾雨录能实现对我自己物质和媚俗心灵的一次讨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