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段湖上人家散文随笔
豫东平原长大的我很少看到山的峻拔,水的辽阔。我的世界似乎总是一望无际的或绿或黄。
今年,因种种缘故,辞别故里,随夫外出谋生。我全然把自己的颠簸当做旅游。
十月底,执意要搬到湖畔住,夫拗不过我。
整个湖面宽约两公里,东西走向,首尾应该四公里有余。我起居在湖的中段,朝阳的房。之所以说湖上人家是因为我居住在一栋两层楼的二楼,而底楼几乎在湖水里一半。来到楼上,要走大约八米的水上纽带。开门观湖,左边靠岸零落着三五户人家,右边大约一公里处一座大桥接连彼岸。大桥上时时会甲壳虫一样爬行着一两辆款式不一的车子。车子过桥,便绕到湖那边的山脚下脱离视线。
早晨,若是晴天,湖面上是一层淡淡的雾,连同对面的山,似乎披上一层薄薄的婚纱,而山上的点点灯光朦朦胧胧,似乎刚刚睡醒,湖水里山的倒影也是朦朦的,一切都是惺忪的;若是阴天,整个湖面会被浓浓的雾严严实实的裹住,任你怎么努力都剥离不去的,一切也只在幻想之中了;若是雨天,湖面便花开花落,自是一番飞花轻似梦,密雨拢湖忧。
中午十点左右,搬张软椅临杆栏而坐,自有一番别致情趣。此时阳光不刺眼,南方的空气虽宜人,冬还是会有寒气的。只是,湖水在阳光的怀抱里柔暖的可爱,湖的彼岸已经清晰了面目。对面的两座青山耸去云端。左面的一座,纵横交错的山路蜿蜒去了山顶,阶梯式的青绿跃然入眼,应该是橘树,还有星星点点的红挂在上面,许是橘农采摘时落下的吧。右边的山的一角赫然成了采石场,隆隆的机器声蛮横的闯入耳膜,整座山蠢蠢欲动似的。而湖水浸润着山的倒影时,悠闲着自己的安静,说湖水安静,倒不如说她调皮,硬是把太阳揽在怀抱不肯放松,那太阳,鳞波中银光闪闪,微风吹来,瞬间成为一幅细密谨酌的图画,再加上捕鱼的一两只小船,便活生生勾勒出水中有山,山中有船的景致。
湖面上的时间抹了油似的溜的贼快。房东已经“默然——默然——”的喊我。南方人偏爱小菜,这里接近海口,他们的小菜以海鲜为主,我对海鲜陌生,好多的东西都叫不上口,女房东老是要教我怎么吃带鱼,黄鱼,鱿鱼等等,索性学习一下倒是换个开心。南方人精细,应该不光指人的外貌,他们做起事来一样精打细算的。女房东早晨不烧菜的,中午最少四个菜。在我看来四个菜的量充其量就是我老家的一盘菜而已,他们说的'饭仅仅指蒸米,精致的盛米碗就象我老公用的酒碗,再加一个简单的汤就是一顿丰盛的餐。说他们吃菜不如说他们品菜的味道,一餐最多吃掉两个菜,剩余的大多是鱼类的,到了晚上就成了鱼冻,再加上新烧的两三个菜,一餐又好了。房东常常向我炫耀她的手艺的,所以我品尝的机会很多,什么清蒸带鱼,生吃青虾,盐拌海蟹
皎月来时,夫便带我去一楼钓鱼。其实,这个湖内明文禁捕的,只是房东是湖里放生的主人,他们说远道而来的是客,就随便我们了。话虽如此,我们一旦钓上鱼来也是送给房东的,只是图个乐趣罢了。
月下的湖水自然是静的,银光闪在波纹里,似乎每一道漾漾的柔波中都有一个小精灵在欢跃,让人想亲近的捕捉。钓鱼用的钩是顿钩,将近两米长的鱼杆,长长的丝线,一下子甩出去,鱼钩便下子滑到湖中心,接着便拽下缠一会儿绳子,再拽一下再缠一会儿绳子。有时候,我就不管夫怎么缠绳子,硬是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也能看到对面山是朦胧的,山上稀疏的盏灯自然是散落人家的眼睛,大概要入梦了吧。
“你能听到湖水的歌谣吗?”我悄悄问夫,似乎怕惊醒湖面内外的一帘幽梦。
夫不回答我,一个劲的往回拽缠鱼线,看他吃力的样,一定是勾上鱼儿了。果不其然,拉上来一条四五斤重的鱼儿,夫把鱼儿放到我手里,鱼儿却跌进了水里,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我便“哧哧”笑,夫并不知道我是故意的,只是可怜的鱼儿受了伤了。夫兴致勃勃的捕捉鱼杆的分量,而我却湖上月光的做着清梦,不知怎的,就突然间想起鲁迅笔下少年润土的月亮……偶尔,女儿的电话会过来,十三岁的女儿会用最甜最甜的嗓音喊“妈妈——”此刻,湖里湖外便远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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