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情思散文
看着越来越多的汽车满大路地跑,我却唯独对摩托情有独钟。
自有记忆来,家里就停着一辆旧摩托车。它不仅是全家人出远门时的交通工具,也是父亲跑生计的伙伴。它陪着我走过童年,走过中学时期,一直陪着我长大。
小时候,家境清贫,无法享受父母接送的待遇,只能怯生生地跟在哥哥姐姐们的身后去学校。下雨天,就套着大大的雨鞋去学校。有时候早上万里无云,下午却大雨倾盆。坐在教室里的我望着窗外的大雨一筹莫展。要怎么回去呢?到了放学,走出教室,远远地就看到父亲在朝我挥手。
等我飞快地跑过去钻进摩托雨衣里,父亲就发动他的坐骑载我回家。那时的我躲在雨衣里可不安分,不时地从雨衣里探出头来观望四周,还要一脸陶醉地深深吸上一口新鲜空气。雨落到头上了,又迅速钻回雨衣里,趴在父亲的背上。那时父亲的背好像是宽广的温床,又暖又坚实。甚至,我会趴在父亲的背上舒服地睡上一觉,等到家才被叫醒。
等到长大一点,新摩托取代了旧摩托。但在我眼里依旧是老样子:每天带着父亲四处跑,在发愁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上初中的时候,我学会了骑自行车,并在自己的努力下得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从此,我就骑自行车上下学。然而,父亲的摩托依旧是我雨天里的救星。有时,一不小心起晚了,就眼巴巴地盼着父亲发动摩托车。父亲总是看着我们无奈的摇头,一边取下扣在腰间的车钥匙。坐在后座的我和妹妹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奖励,一路欢声笑语,迎风歌唱。
再后来,我上高中住校。每次去学校都是父亲用摩托送我。父亲娴熟地驾驶着载着我和大大小小的行李的`摩托,穿行在大大小小的街道,最后拐进学校的林荫大道,停在我的宿舍楼下。父亲把我的东西送到寝室,才会骑车离去。我总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父亲骑车离去的背影,连摩托车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才慢慢地转身离去。有时,在宿舍楼下会突然看到父亲的摩托——父亲来看望我了。
父亲从诺大的尾箱里掏出水果和零食塞给我,然后“啪”的一声合上盖,用钥匙锁上。一边对我说:“自己在学校注意身体,该花的就花,别为了省钱坏了身体。钱都够用吗?”我总是点头说好,然后看着父亲骑车离去,心底一阵失落。
摩托也曾让父亲陷入危险之中,虽然说到底不是摩托的错,也不是父亲的错。怪只能怪那个通宵达旦在车上睡着的出租车司机。车子向父亲撞过来得毫无预兆,后座的叔叔腿被撞断,父亲却幸运地只伤到了手臂。但从那以后,只要看到摩托车不在家里停着,我就在家里盼啊,望啊,盼着父亲的平安归来。
又一次,我很享受地坐在父亲的摩托后座。
天气很晴朗,摩托行驶带来的凉风,吹得人很惬意。心情大好,我又像以前一样,趴在父亲的背上。俯下身的瞬间却发现父亲的后背已经微微弯曲,挺拔的身形变得有些走样。抬头间,更是缕缕已经泛白的青丝。心头不由得一震。我伸出手抱住了父亲。才四十出头的父亲,怎么会老了呢?
到家了,我看着眼前的摩托发呆。平日里总觉得还是原来的样子,仔细一看,却发现已经锈迹斑斑,四处都是刮擦的痕迹。就像渐渐爬满父亲额头的皱纹,那是时光逝去的印记。
我长大了,陪伴我的摩托老了。
骑摩托的父亲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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