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飞,长相思散文
春暖还寒,天好比情人的脸,话不投心就瞥个冷眉。昨日艳阳西风起,撩了杨花满城絮。
提起“杨花”,唐人李益咏史感慨,“风起杨花愁杀人”。宋词家贺铸也“ 试问闲愁都几许”?苏轼更直白些,“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点点是离人泪”。在我眼里,那就是她。
千年前有位无名者疑惑见到到了杨花,纷纷扬扬,颤动春漪,吐露心音,被《乐府诗集》给留了下来。“长相思,久离别。关山阻,风烟绝。台上镜文销,袖中书字灭。不见君形影,何曾有欢悦。”想必其时其境,怎一个愁字了得!青春年少,花容月貌,閨话更与何人说,可惜后人只知是郎大家宋氏,但我却看到了她秋水闭锁的`容颜。
五代时的冯延巳多情,梦红萦绿,也是他揣透了“花”的心思。“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长相思·红满枝)”?很难想象延巳是不是由杨花想到了柳绿,但我明白“她”那痴情的期盼。
一朵朵杨花漂浮在柳烟中,载着牵思,那是对柳深沉的爱,羽状的花蕊孕育着希冀,那是未来的美好。尽管有人说那不是花,那是爱与念的意象。无奈春风不解,过尔无影。俗人只看到“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女人是杨花,缠绵萌春。才女朱淑真婉词流韵,雪英翩飞。“楼外垂杨千万缕,欲系青春,少住春还去。犹自风前飘柳絮,随春且看归何处”。李易安总是绿肥红瘦,杨花上自然着满了怅愁:“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
“不是爱花即肯死(杜甫)”。又有谁说男人不是杨花的衍生物?晏几道一阕《长相思》声泪俱下:“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赵长卿或许含蓄些,见花执手,脉脉无语:“花飞飞。柳依依。帘掷东风日正迟。社前双燕归。 药栏东,药栏西。记得当时素手携。弯弯月似眉”。
“惜我往矣,杨柳依依。”杨花飞走了,春风相伴何时归。有位哲人说:珍惜相见的因缘,无论合与不合,下辈子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若有,我倒是希冀有相约的那一天;若无,谁又能不让我梦会长相思!
“ 春光谁占得,杨花独自知(宋·曹勋)”。乘坐在花之玉辇之中。秋千图画,鹃啁莺鸣,南山悠哉,情志独钟,不知今夕何夕,还有什么身外之物不肯舍弃。
“不斗秾华不占红,自飞晴野雪濛濛。百花长恨风吹落,唯有杨花独爱风(唐·吴融)”。自由自在的与风为伴,寓居春的怀抱中,那是她,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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