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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散文

时间:2022-10-17 13:07:22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饥饿散文(精选13篇)

  在平凡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应该都对散文很熟悉吧?散文不讲究音韵,不讲究排比,没有任何的束缚及限制。想要学习写散文吗?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饥饿散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饥饿散文(精选13篇)

  饥饿散文 篇1

  我出生在1970年,饥荒已经到了尾声。可是那种饥饿的痕迹永远地印在了心底。

  那时,一家的主食是红薯,或者称为地瓜。每每是煮了大半地锅红薯,煮熟以后,几个孩子便围着热汽蒸腾的地锅,猫抓热栗似的探手探爪了。

  其实,在抓红薯之前,是做过一番“相看”的,看看个头,太大的往往会煮不透,太小了会浸水太多,不好吃。然后相看外表,要光滑润泽的,不要被蝼蛄或者蛴螬咬过洞的。虽然现在有种理论说,被动物咬过的瓜果会更甜,然而当时还没有这样的宏论,何况我们还是相信自己的实践,不是说“实践出真知”吗,我相信现在的那些专家们绝不会像我们那样天天顿顿都吃红薯,所以,我们是最有发言权的。

  可是,并不能顺利地把相中的红薯抓到手。年龄大点的自有办法,用长长马勺把相中的红薯舀出。年龄小的就没有那样的“技术”了,他们只能等自己的娘用飞快的动作把红薯拾到粗瓷大碗里。

  然而,在很多时候,大人并不急着去帮忙,他们总是坐在地锅旁边的柴草里,欣慰地看着孩子们的馋相。

  那不急着帮忙的娘心里在想什么呢?她欣慰地在想:“孩子们可有东西吃了,再也不会像我的老大那样被饿死了!”做娘的,曾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饿死,而剩下的这几个终于可以吃饱了,她能不欣慰地露出微笑吗?尽管这种微笑里有一丝丝的苦涩,一丝丝的难过。

  偶尔,吃食会有变化。我印象最深的是吃过一次馒头,而且是白面馒头!

  那次是姐姐带着我在河沟的南岸拾枯树枝。(我们那里叫“拾干棒”。)忽然看到河北岸有一个骑自行车的知青。你要知道,在那个年月,自行车比今天的高级轿车都难得一见,我和姐姐当然投过去的是惊奇羡慕并且有些畏惧的眼光。可能是被我们的眼光所打动,他忽然把一块东西投过了。我和姐姐都吓了一大跳,以为是石头土块什么的。(当然我们当然也决不敢有回击或者辱骂他的念头,他们对于我们就像神仙一样。)然而,我的眼光马上就直了,真的,那是一小块白白的馒头啊!尽管是被啃得乌七八糟的,可是那是白白的馒头啊!

  于是,我如获致宝地把它拿回家,让祖母在锅底下的火上,烤得焦黄焦黄的。拿在手里,闭了眼,闻着那喷鼻的香味,就像醉了一样。当时旁边的祖母和姐姐是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也许根本就没有注意。李义山有诗云:“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说得大概就是这种意境吧!(心酸,写不下去了。)

  还有一次,我们全家竟然吃到了肉!

  我家的老院里有一棵古老的国槐,连祖母都不记得是哪位先祖种的了。树上的上面住了一窝布谷鸟。它们全家整天在我们全家的上面“咕咕,咕咕”地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然后有一天,不知什么原因,从树上掉下一只布谷鸟来,被祖母抓到了,用绳子拴住它的脚。过了不久,它的肉就出现在我们的菜锅里了。

  当时,锅里配得是什么蔬菜,不记得了。也许是南瓜,也许是倭瓜,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肉,而且我好像吃到了不少。现在想想,那么小的一只小鸟,有多少肉啊?也许都让我吃了吧?也许年龄大点的姐姐和哥哥更同情住在我们上面的邻居,而不愿意去吃吧?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从来没问过他们。也许他们早就把这样的小事忘掉了。

  今天的小朋友可能会谴责我没同情心。是的,我现在也很奇怪,为什么我就不能同情住在我们上面的邻居呢?

  饥饿散文 篇2

  我的邻居中有两个被我叫作二大娘的。其中一个早已作古,另一个已经八十高龄了。她们其实是族门很近的妯娌。已经作古的这位长得比较矮小(我们姑且叫她矮二大娘吧),体力就差,在当时的农村就不受待见;可是健在的这位却是身材高大结实(当然也可以叫她高二大娘),所以在家里的地位就高了很多。

  矮二大娘因为长得单弱,不能干重活,不能为家里挣工分。所以要婆婆面前、小姑面前甚至是丈夫面前就地位低,所以就猥猥懦懦,最后发展成胆怯,因为胆怯所以常做错事,因为常做错事,所以常常被嘲笑,被说成没眼色,没“材料”。

  她常常不能够吃饱饭。但是她却是每顿饭都要做好,然后等丈夫、小姑从生产队放工,孩子们放学回来。一家人在婆婆的主持下吃饭。当然没有矮二大娘的份儿。看着婆婆、丈夫、小姑以及孩子们狼吞虎咽,一扫而光之后,她才低着头,慢慢地“打扫战场”,而且从不敢有怨言。

  终于,她在娘家人的支持下反抗了。她要求下地干活,挣工分!在全家人的怀疑的目光下,她走到了田里。那天生产队分配的活是给菜地泼大粪汁,而且队长还下了命令:这一天泼够两亩的,奖励两个玉米窝头!

  在这种重赏下,当然就涌现了很多勇夫。看着别人挑着两个大粪桶飞跑,她跟不上;看着别人熟练地挥动着泼粪的瓢,她做不到。终于,在她绝望而悲哀地向那些人望了一眼之后,做出了惊人之举:把勺子一扔,双手合拢,飞快地泼起大粪汁来……

  我不敢想象,当时大家的表现和心情,也不知道矮二大娘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还是为了那两个窝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拿回家了两个窝头。

  当然,能拿着窝头回家的还有高二大娘。

  上面已经说过,高二大娘因为很健壮,所以在家里在的地位很高,颇受公婆的青睐和丈夫的关爱。但是,这些并不能留住他的长子的性命。

  那是一个傍晚,高二大娘到我家串门,在昏黄的影影绰绰的煤油灯光里,气氛显得很诡秘。她斜坐在我家的土坑上,神神秘秘地说:“后半夜就断了气……我也没哭……用手拎着腿,放到柴垛上,就去睡觉了!”正是由于她的神秘,才引起还是幼年的我的注意。后来,我的母亲还说了很多的话,好像是安慰她,但是声音很低,没听清楚。

  在送走高二大娘之后,我在母亲和祖母叹息中才明白,她说的原来是她的大儿子。一股莫明的冷气直冲我的后脊梁,头发突然有炸开的感觉。我平生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毛骨悚然。原来,我还以为她说的是一只小狗小猫什么的。

  后来年龄大了一点,听别人说,她的长子并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如果到县医院去看,还是能看好的。可是太穷了,没钱给孩子看病。一天的工分才换两毛钱啊!况且她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当时的说法是:“孩子不稀罕!”

  饥饿散文 篇3

  这曹三大爷并不是我的本家,只是因为祖祖辈辈住在一起,按世邻叫他三大爷。据说曹家是我们山东的老户,我们在明代从山西老鸹窝搬家到这里之前,老曹家早就子子孙孙繁衍在齐鲁大地上了。

  所以曹家的人长得和我们都不大一样。男人大都是美男子(至少我们村里是这样),高挑匀称的个子,白晳的皮肤,浓而长得眉毛。每当看到曹三大爷,我就会想起《静静的顿河里》描绘的哥萨客人。

  可是,谁能想到,这曹家弟兄三人就有两人是光棍。现在曹三大爷是过继了他的大哥的小儿子过活。

  听说三大爷也是走过桃花运的。

  那一年,全国性的饥荒。我们这儿虽然也很困难,但还不至于饿死人。就有一些讨饭的人来我们这里讨饭。有一天,有人给老曹家带来了好消息:“一个讨饭的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想在本地找个人家!”三大爷当时已经三十多岁,当然心动,于是就去偷偷地相看,心里有留下这个女子的意思。那女子见到帅哥似的三大爷,当然愿意,何况三大爷还有磨豆腐的手艺呢!

  大家都认为要喝老曹家的喜酒了!

  可是,那女子还是走了。

  一时大家都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什么说法都有。就连生产队长柳大也说:“你老曹家三十多的光棍儿,还想娶黄花大闺女?!”各种谣传搞得是乌烟瘴气,弥漫了老曹家的破院子。

  终于,老曹家派出代表辟谣了。“一下子添两双筷子,实在吃不消……其实我们全家都中意……现在这么难……实在没法子。”

  一下子,所有的谣传都戛然而止,大家都沉默了。是啊,添人是喜事,可是添了两张嘴,要吃饭啊!唉!没法子!

  饥饿散文 篇4

  那是一个金黄的九月,和老师讲作文时最爱举得例子一模一样。天空的陽光明媚而多情。沿着老家下面的公路,有三个行走的人。其中有我,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堂姐。堂姐上初二,我是初一的新生,母亲送我到学校去。堂姐背着自己的生活用品,母亲替一我背着木箱子,而我也背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转折,我以全区第五名的成绩被红椿中学录取的时候,带给我的不是满心的欢喜,而是对于未来的恐惧。因为,我是一个恋家的人,也是一个特别依赖父母的人。在进入初中之前,我在另一个乡的小学上六年级,离家差不多五六里,和别的同学不一样,我坚持上走读。因为我喜欢那种每天回家可以看见父母的感觉,更喜欢睡在自己家的床上的那种安稳,最最重要的是,每天回家可以吃到母亲一亲手做的饭菜。在我六年级的最后一学期,快要升学考试的时候,因为学习的压力过大,我每天都没有办法按时起床,所以也就经常迟到。为此老师曾经狠狠地批评过我,但是我一直不改自己的初衷,不愿意到学校去住。宁愿每天很早地起床,天不见亮就出发。

  就在那天,临出发前,母亲帮我收拾好了东西,我却拧来拧去地不愿意离开,一直在家里磨叽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看着日已正中,如果不抓紧时间到学校里去的话,当天晚上,就没有办法赶回来了,因为我的老家到中学有十五里路,而且报名的时候,人比较多,估计得挤上好几个小时才行。

  看着自己睡了十二年的床,想着和弟弟妹妹在一起嬉戏的日子,我就更加舍不得离开了;虽然我知道,在学生住宿,我也始终把家带在身边,因为母亲一亲手给我缝的被子,还因为母亲当年嫁给父亲时的嫁妆箱子,都让我带在身边,可是我就是舍不得离开。后来,父亲生气了,就说,万一不想去的话,就让我不要去了,正好在家帮忙种地。看到父亲这么说,我生气地拖着箱子,头一扭就出了门。后来母亲说,我是第一次到学校去,还是她送我去报名吧。就这样,母亲就送我踏上了第一次离家的旅程。

  路上,我一直走的很慢,因为我很贪恋这种呆在母亲身边的时光。母亲好像明白什么似的,当我走得慢的时候,也不催我,而是陪着我慢慢地走着。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真的很自私,让母亲帮我背着那么重的东西,却又要让母亲走得那么慢。

  饥饿散文 篇5

  下午四点左右,报完名,母亲回家,而我在老师的安排下,也已经在宿舍里找到了自己的一席空间,那是一个很大的宿舍,住了六七十个人,床是上下铺的钢架床,我在一个角落的下铺。

  母亲帮我安顿好以后,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就急忙回家去,因为家里的农活实在太忙了。

  看着母亲的背影越来越远,我想到晚上就要和一群陌生人一起呆在一个房间里的是,心不由得被揪了一下,忙对母亲说我也要回家。母亲停下脚步,对我说要我在学校好好学习,星期六回家的时候,煮好饭等我。让我听话,不要想家。听着母亲的话,我的心情愈加沉重起来。母亲看我难受的样子,就对我说,晚上不上课,就然我和她一起回家,明天再来,这时,旁边有同学笑话我。我只好强忍着内心的不舍,没有和母亲一起回家。

  看着母亲越走越远,我的.心开始沉向谷底,母亲快过河的时候,我很冲上去叫住母亲,和母亲一起回家,可是,我的脚却挪不动步,因为我想起了父亲的话,父亲说过,总有一天他们会离我而去,我要自己长大。

  看见母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公路的拐角处,我的眼泪也就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

  后来,母亲告诉我,其实那天,她的心里也很难受,因为她太了解她的大儿子了,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心肠特软的人,打小就动不动哭鼻子。那天回家以后,她也一直担心着我,既担心个子矮小的我在学校被别人欺负,更担心我晚上蹬被子,感冒了怎么办。当时,我并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知道现在,我才明白,当时母亲把我送到学校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女孩把自己心爱的纸船放在了河里,心里舍不得,却无法留住那滚滚而去的河水。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经过了这么多年,按说我的心态已经成长了许多,可是每次面对离别的时候,都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家,每天为生活而忙碌奔波,对自己的父母少了很多关爱。每当回老家看到母亲那逐渐苍老的容颜的时候,我的心都非常地疼痛,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像母亲当年关心我那样关心着她呢?如果不是因为红尘俗世的纷纷扰扰,我宁愿自己依旧是是那一个懵懂而脆弱的少年。

  饥饿散文 篇6

  学校位于大山深处,因为闭塞的缘故,我们没有多少课余的生活,每天除了上课下课,剩下的就是吃饭睡觉。睡觉倒没什么,渐渐习惯了学校生活的我,对于睡觉便没有了多少苛求,只要能倒下,哪儿我都能睡着。这习惯,我一直保留到了现在,有一次,到县里学校,由于我去的很晚,所有旅社都已住满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我便央求旅社老板在楼梯间(当然外面有们)给我打了地铺,那几天大家都因为睡得不好而没有精神,只有我在别人看来根本没有办法入睡的地方,夜夜鼾声如雷。

  最让我难受的是吃饭,那时候学校的食堂跟现在不一样,分老师伙食和学生伙食两种,老师伙食吃大米,拿钱买,学生伙食吃苞米,自己从家里带,当然学生也可以拿钱或者交大米在教师伙食吃饭。所以我们那时候上学每周日到校的时候,必须带两样东西——四级半米(九顿,每顿半斤),还有就是一周的菜。那时候我的饭量比别人一大得多,半斤大米煮的饭根本不够我吃,所以只得,每周走的时候,带两斤大米,吃四顿,另外再带两斤半苞米,吃五顿。因为苞米比大米更耐饿。

  这种定时定量的吃法,开始的时候,我们倒觉得没什么,时间一长就受不了了。感觉自己每一顿都吃不饱,后来听别人说,是因为我们每天打的那一碗饭,根本不够半斤米。又有人说,只有每天饭打完以后,最后的锅巴是因为要用秤来称,分量相比较而言,要足一些。于是,我就加入了锅巴一族,每天等别人打饭打得差不多了才去,因为这样才可以抢到锅巴,有时候去晚了,抢不到锅巴。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时候食堂为什么每天不多煮一些饭,这样的话我们也就可以每周多交一些米,每顿吃双份了。

  当然,那时候,学校的外面也有食堂,可是因为家庭经济的原因,我对那些食堂很少涉足。

  饥饿散文 篇7

  除了饭吃不饱外,还有另外一件事让我难以忍受,那就是每周要从家里带菜,我打小身体就不好,每周带的米、菜、还有那些作业总让我苦不堪言。

  冬天还好一些,带的无论什么菜都可以多放几天,不会坏。因此,冬天的时候,我每周都会带几种不同的菜。可是夏天就不行了,一般的菜最多三天就坏了,所以一到夏天,我就基本上只带两种菜,一种是自家做的泡菜,一种就是自家做的腌菜。这两种菜,如果偶尔吃上几顿,会觉得很好吃,可是每天都吃,换做是谁都受不了的。所以初中毕业过后很多年,看到这两种菜,我就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记得有一次,那是一个夏天,我无意间对母亲说我不想上学了,原因就是因为天天吃这两种菜,吃的自己受不了了。母亲没有没有说什么,只是我走的时候,母亲没有给我做腌菜和泡菜,而是做了我最爱的干洋芋片炒肉让我带着,还说星期三的时候,她会给我送菜来的。有了母亲这句话,我那一周挺开心的,星期三那天,我就一直等着母亲的到来,果然,第二节课的时候,母亲来了,给我端来了新炒的豌豆。母亲把菜给我以后,就急急忙忙地回家了。可是,当时的我,已经完全沉浸在有新鲜菜吃的喜悦中去了,竟然没有注意到母亲的满头大汗。

  从那以后,母亲每周都给我送菜来,有时候自己不能来,就托人给我带菜来。当然,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母亲自己送来的。想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懂事,母亲给我送菜的时候,差不多五点多就得起床,把菜给我做好,而后喂猪、喂鸡……然后把菜给我端来之后,又得急急忙忙回家,到家之后,也就差不多快十二点了,才给自己生火做饭

  母亲很疼我,知道我在学校吃不饱。每周我走的时候,还给我蒸几个馒头或者烙几个饼让我带着。因为我从小对面食不感兴趣,所以母亲每次蒸馒头或者烙饼的时候,我都在埋怨她耽搁了我到校的时间。我不知道当时的我到底给母亲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但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孝的人,一直都是。

  饥饿散文 篇8

  初二的时候,学校食堂进行了改革,我们不用再带苞米了,无论老师学生都吃大米,还可以在学校食堂打菜了。但这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我不可能拿钱到食堂打菜,所以我还是坚持自己带菜。

  当时,因为父亲已经到外面打工了。母亲没有时间给我送菜来了。所以每周三的时候,我都会在晚自习下了之后回家去拿菜。

  那是初二的下学期,下了晚自习以后,我和另外一个同学一起回家拿菜。刚走的时候,天就开始阴了,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竟然下起冰雹来。当我们走到他家的时候(他家比我家到学校近),我们俩都淋成了落汤鸡。他的父母看我们俩回来了,就要把我留下和他一起吃饭。但是想到身上透湿的衣服,我拒绝了他们的挽留,很快地回家了。

  回家后,母亲看我的样子,狠狠地把我给骂了一顿,因为那天晚上的天太黑了,而且路也不好,万一我们俩在路上出事了话,家里的大人,谁都不会知道。生完气之后,母亲很快地给我做好了饭,让我吃了早点睡。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但是由于第一天晚上睡得太晚的缘故,我起得比较迟,因为当我起床的时候,母亲早就把菜给我准备好了。我赶到同学家的时候,发现他也刚起来。因为害怕迟到,我们俩就拼命地往学校跑。

  终于,在上早自习之前,我们赶到了学校附近,那时学校附近有一条小河,河并不宽,但是由于第一天晚上下了雨,河里涨了水,水很浑,看不见有多深。我们来不及休息,就急急忙忙地过河,他走前面,拉着我,我在后面,当我们走了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的,慢慢地,我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这是我发现,我距离我们刚才下水的地方差不多有十几米远了,再往下三四米的地方,就是一个很深的潭,据说,那个潭曾经淹死过人据说那个我和我的同学都浑身湿一透了。

  在他的帮助下,我们一起过了河,这是我发现,我们俩手中的菜桶都没了,他告诉我,当他把我从水里拉起来的时候,我手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他因为一个手拉不住我,只好把手中的菜桶给扔了,过后,他告诉我,他带的钱也放在了菜桶里面。

  现在忽想起来,假如没有他,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也就不可能再在电脑上敲出这些文字了。虽然后来,因为各自生活的原因,我们不能时常见面,但是他的名字依旧深深印在我的心里,他叫——何厚刚。

  饥饿散文 篇9

  因为饥饿的缘故,我们还干过很多的坏事,比如到学校后面别人家的萝卜地里去偷萝卜,到后面山上去掏人家的红薯。虽然我们也曾经被人家逮住过,但是,在我的记忆中,那些萝卜和红薯的主人从来没有因为我们偷了他们的萝卜或者掏了他们的红薯而骂我们,只是责备我们不该把不吃的萝卜和红薯扔的满地都是。每当我想起这些细节,心里总涌起一丝疼痛,他们照顾了我们的尊严,没有把事情闹到学校,也挽救了饥饿的我们,可是我却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但是,在我的心里。我很感激他们,是他们成长的历程少了很多阴影,多了几分快乐。

  1998年7月,中考过后,我离开了那所学校,到外地求学。在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累中,在亲戚本家的帮助下,我的师范生活并没有这种饥饿的感觉,但是,我知道,这种饥饿的感觉,在我的心里,也许永远无法抹去了。

  师范毕业后,我干起了现在的职业,进过几番波折,我进了现在的学校,也就是我的母校,但是在这里,我却找不到母校的感觉,有人说是因为母校已经迁址的原因,其实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我的关于母校的记忆早已经定格在我的那个饥饿的时代。

  饥饿散文 篇10

  参加朋友聚会,同桌10人来自不同的行业,有机关干部、企业领导、在校教师等,饭中大家国际国内议论一番后,说得最多的几个词就是:“无聊”、“没劲儿”、“乏味”,精神贫血比饥饿更可怕。

  打开网络,铺天盖地的海量信息中到处充斥着恶搞、灌水。如果网络是一块抹布,将一些无聊的花边新闻和恶搞等挤干净后,剩下的有价值的信息又有多少呢?比如恶搞,除部分人借助这种形式发泄心中的不满外,还有一种心态叫“无聊”;少数人借助网络散布一些不实传言,除一些“别有用心”者或“恶作剧”者外,暴露出的还有:一些无聊的人做了一些“无聊”的傻事。

  有人说,这个年代是个精神空虚的年代,是个充满着空虚和无聊的年代,是个被“感官刺激”和“颓废堕落”所包围的年代。这样说有点绝对,不过这种“无聊”、“提不起精神”式的“精神贫血症”,却在少数人中真实地蔓延着。

  这些年来,中国经济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可当我们的眼睛只盯着上升的GDP的时候,精神上“GDP”却在不断萎缩。收入不公、部分官员腐化堕落、贫富差距越拉越大,人们对财富的追求愈发狂热,一些人向往“奢华”变得越来越浮躁,一些人急功近利变得越来越不择手段,“钱”似乎成了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作文素材《精神贫血比饥饿更可怕》。

  一些人开始迷茫,他们在精神上极度空虚,心灵感觉没有依托,甚至没有理想,没有信仰,心无处安放。这也给一些癫狂、丑恶的东西提供了可乘之机,比如前一段报道的癫狂培训,使不少人沉迷于“穿越前世今生”之中。

  越来越多的现代作家喜欢用胸膛写作、用下体思考,越来越多的“少儿不宜”可以堂而皇之风靡。

  其实,历史曾经给过我们沉痛的教训,19世纪初,清朝社会凭借康乾盛世造就的物质文明,腐朽奢华一时间成为社会追求的主流,导致官场黑暗腐败、官吏贪暴无能、军队溃不成军、百姓麻木不仁,结果一场鸦,片战争将这个泱泱大国带入到百余年的水深火热之中。

  人类的历史发展,是一部物质生产史,也是一部文化创造史。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说,经济是筋骨,精神文明是灵魂。筋骨软弱,就无法坚强独立;同样失去灵魂,就会迷失自我。

  古人云“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社会发展,政治稳定,才能“仓廪实”、“衣食足”。这里的“仓廪实”和“衣食足”是经济的概念,而“知礼节”和“知荣辱”则是精神文化的范畴。任何时代的进步都离不开高尚精神强大的引导和推动作用,否则将会变得庸俗、低级。只有在高尚的精神文明的牵引下,一个社会才有持续进步和发展的动力。

  一个国家,落后就要挨打,倘若精神空虚,文化庸俗、低级就可能“不打自垮”。精神上的贫血远比饥饿和贫穷更可怕!

  饥饿散文 篇11

  不知什么原因,工作忙碌之后,静坐时,总会想起父亲,想起小学时代的生活。

  早上,我慌忙地起来,每天都是这样,不到紧张的成度,总是“拖”拖一分,再拖一分,懒得起床。早上上学,都是没有吃的,最多是昨晚一口稀饭,刮一刮锅底,喝上一口。抱着书包,缩着头,便向学校走去。

  邻居蔡大婶,抱着小孩,赶着去饭店上班,我便紧紧跟在她的后面,她向左,我向左,她向右,我向右,在蔡大婶后面走,总被冷风吹得好多了,我跟在她的后面,头到她的屁股上,她抱着一团破棉袄包着,怀里的婴儿,像小鸡。跟在她的后面,心里想着,好像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每次走进教室,我不是最晚的,可也算的在后面,我坐下,拿起书,大声的朗读,一会,脚便冻得麻疼,在书桌底下跺着脚,肚子“咕咕”的叫,我将桌子来近,紧顶桌子,互相黏贴了,叫声就好多了。

  第二节课,是算术课,我左手捂着肚子,右手在桌子上写算术,写着,写着,我座位边上的窗玻璃不亮了,像有人在那站着,我抬头望去,是父亲穿着就蓝色的中山装的棉袄,浓眉下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慈祥地看着我。老师给我点点头,我走出教室,站在父亲的面前,父亲用白纸保留一个雪白的麦面馍馍,递给我说:“莲子,我今天出院,这馍馍留你中午吃!”我拿着馍馍走进教室,父亲便走了。同学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我总想着父亲送来的的麦面馍馍,留到中午吃。是父亲给我的特殊待遇,平时在家里,兄妹七个,哥哥,姐姐,我不算大,也不小,有四个妹妹,小妹还在“呀呀”学走路。心里想着,到中午再吃,可是,手不由己,馍馍一点一点被我不知不觉吃完了。当时,吃得那种香甜,岁月已过去几十年,想起来,还会闻到麦面馍馍的香味。

  我神气多了,吃一个同学羡慕的的麦面馍馍。太阳渐渐升高,教室也透进许多阳光,好像那天时间走得快,第四节课就要下课了,老实说:“今天下午,老师开会,下午不上课!”我听了,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半天没动,中午的饭,让我吃了,回到家,还得分吃父母,兄妹的饭,我已经吃了他们很少吃到的麦面馍馍。

  我一步一步,向家里走去,在门口老远的地方站着,我看到家里人正吃着野菜饼,父亲看到我说:“莲子站着干什么?快到屋里!”我用刚刚能听到的话音说:“老师说,下午不上课,馍馍让我吃了!”父亲笑着说:“吃就吃了,快进来!”我拿起碗,盛满用野菜做的稀饭,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这是我十几年前的手稿,在整理时,读了一遍,泪水无声地流着,那小学的时代不会重复,虽然饥饿与贫穷,可父亲的爱,伴随我的成长,而今,我走进夕阳,在行走的路上,迎着风霜雨雪,艰难与困苦,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父母已在遥远的天上,望着我们,似乎感到,父母每天都在观望着我,给我温暖,伴我前行

  饥饿散文 篇12

  人的记忆力是惊人的。有些事情过去几十年了,回忆起来就像钱币上的水印,一旦对着光亮,就历历在目,清晰可见。我第一次下饭馆的情景就是这样。

  那是一九六零年,饥饿威胁着每一个人。正值少年的我,更是整日饥肠辘辘,坐卧不安,仿佛心思都放在三顿饭上,吃了上顿盼下顿。那时,总觉得喉咙里象长了一只手,吃到嘴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被一把抓进了肚里;而胃又象个炽热的火炉,即使吞下一块铁也会被融化。

  我们家因父亲被打成右派送去劳教,母亲以五十几元的工资养活家里老小八口人,生活艰难可想而知。作为老大的我,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带着弟妹们利用假期糊火柴盒以补贴家用。一天,妈妈把我叫在一边,给我一张“就餐券”,作为奖励让我下了一回饭馆。

  “困难时期”,街上的饭馆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它被有关部门严格地控制着,按每天的接待能力,制成“就餐券”,由街道办事处居委会分发下来。由于饭馆太少,一家恐怕一年也轮不上一回。可能是居委会主任见我家困难,动了恻隐之心,妈妈很幸运地得到了一张。

  就餐券是用劣质的粉红色草纸印制的,两寸见方,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前来某餐馆就餐。至于供应什么,那要到饭馆才知道。妈妈递给我一个分层饭盒,叮咛说如果是包子饺子之类的就拿回来和弟弟妹妹一起吃,如果是面条馄饨等带汤的,你就在那儿吃了。

  我拿的是东大街黎明泡馍馆的餐券,就餐时间是下午两点半。那儿离我们家很远,我早早就出发了。当时正是暑天,骄阳似火,路上少有行人。东大街虽是西安最繁华的街道,也像缺血的病人,苍白而缺少活力,只有饭馆前才有少见的热闹。那时人们的听觉、视觉、嗅觉象敏锐的雷达,捕捉着一切吃的信息,饭馆透出的香气让过路的人精神为之一振,不由得都放慢了脚步。

  我循香走进了饭馆,立刻被里面的场景吸引住了。只见操作间的锅里笼里热气腾腾,就餐者吃面条的吸溜声,吃包子的咀嚼声擂击着耳鼓,一股股口水从我的双颊涌出,人就象进入赛道的马一样兴奋不已。很快我也买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一屉小笼包,一碗肉丝面。我把饭盒盖打开,把包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上层。然后端起面条慢慢地放到桌上。一股香气袅袅飘入鼻孔,温润而又浓烈。面是手擀面,微微发黄。上面浇着肉臊子,是肥瘦相间的肉丝和黄花菜、木耳、胡萝卜丁、豆腐丁,色彩斑斓,令人赏心悦目。汤上面还飘着大大的油花,甚至在碗边还连成片。这在我家里是绝对看不到的,那时一个月三两油,家里的饭菜里根本没有油星,只有在阳光下能折射点霓的色彩,却也像霓一样的虚幻。

  肉丝面真香啊!我先小小地啜了一口汤,滚烫滚烫的直奔喉咙;又挑起一根面,来不及吸就进了肚,滑滑的,感觉真好;这次要慢慢地品味了,我夹起一根肉丝送进嘴里,在牙齿的挤压下,油顺着齿缝渗下来,香味在舌尖上一点点地释放,舒服极了。

  这时我还是坚决地放下了筷子,来时的想法顽强地冒了出来:就在妈妈给我饭盒时我就想好了,不管供应什么我都会一起拿回去,决不独自享用。我想起可怜的弟妹们,尤其是三弟和小弟,爸爸被带走时,他们一个三岁一个一岁多,就和我们一起过着苦日子,小小的就糊火柴盒,一坐一整天。不知道什么是童年的欢乐;妈妈肩负着全家的重担,由于营养不足,患了肝炎和浮肿病,腿上一按一个坑,好长时间都不能平复。她却像不知疲倦的鸟儿,把一切都叨给嗷嗷待哺的我们,我也要向妈妈学习。当我提着饭盒走出饭馆时,我甚至被自己的行为感动了,想着妈妈赞赏的目光和弟妹们的馋样,差点没笑出声来。

  带着美好的情绪中回到家里,正碰上准备做饭的妈妈,她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面条,虽然都泡涨了,但色泽依旧、飘香诱人。想不到妈妈却大发其火,把饭盒在案板上墩得哐哐作响:“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蠢,连吃都不会?这面条还拿回来做什么?!”看着妈妈生气的样子,我委屈而又胆怯地低下了头。忽然,我觉得脖子后一片湿热,妈妈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大滴大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洒落下来。我知道,妈妈是心疼我太懂事了。

  那一年,我十四岁。

  六零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或者是人们难以摄入足够的卡路里,反正觉得特别寒冷。这天,天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低低的压在头上,风吹在人的脸上象刀割一样。纱厂街不宽的路面上满是泥泞。窄窄的肉店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没有说笑,没有喧嚣,仿佛黏稠的泥浆,极缓慢地蠕动着。

  早上妈妈说他们校长刚从北京开会回来,家里孩子多,人小嘴馋,肉票早早地用完了,他爱人说想接风都没东西。妈妈答应先匀出两张肉票给他们,让我买好肉赶下班前送过去。

  那时买肉要排几个小时的队是很平常的事,尤其是已近年关,肉票从平时每月半斤变成了一斤,更提高了人们排队的积极性。为了保险,我吃完早饭就去了。听人家说今天的肉好,猪又大又肥。那时能买到肋条肉人最高兴,买的要是瘦肉会使人懊丧得一天都提不起精神。我一边随队伍移动,一边祈祷着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务。

  中午,妹妹来替换我回家吃饭,我想着天冷路又不近,怕妹妹年龄小排队误事,就没回家。排到中午一点多,眼看着就到跟前了,肉却卖完了。要再去拉肉,还得等个把小时。消息一传开,像烧红了锅里撒了一把豆子,队伍炸了。人们纷纷挤到前边看个究竟,等到重新整理好队伍,我又被推后了十几米,本来还高兴的我一下子沮丧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了,而且越来越大,我的鞋底已被雪水浸透了,把冻裂的脚后跟蜇得生疼,冷风顺着脚脖子直往棉裤里钻(棉裤短了没钱做新的,每年冬天外婆都是找点布在裤脚上接一节,今年冬天来得早,这项工作还未进行)肚子饿得像擂鼓般乱响,人已经冻得麻木了。时间也仿佛被冻结了,直到下午三点多肉来了,人们才有了点活气。终于轮到我了,恰恰是肋条肉,膘有二指厚。大半天的辛苦有了回报,我高兴极了。在人们“啧啧”的羡慕声中,我捧起肉(因为物资匮缺,店里不提供捆扎肉的几寸麻绳)赶紧往学校赶去。

  风越刮越大,雪越下越紧,肚子里无食,人也没了精神,吸进肚里的凉气更是往骨头里渗。手中的肉在白雪的浸润下,红白相间,越是好看。捧肉的手却因无法在袖筒里暖一暖由红变紫,手指尖像针扎一般难受。我默默地催促自己快快赶路,腿脚只是机械地挪动着,通往学校的路显得特别漫长。

  到学校已是放学时分。我迎着妈妈着急的眼神把肉递上去,才发现手已经冻僵了,半天握不拢,收不回来,人也像个雪人了。这时校长领着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比我还高半头的女儿走过来,嘴里连声谢谢的从妈妈手里接过肉时,一股莫名的泪水,刹那间流过我的心头。

  六一年的夏天,外婆利用我们假期回老家看舅舅和刚出生的小表弟,临行前最操心的是怕我们没计划,早早吃完口粮,那可是塌了天的大事。在那饥饿的年代,别说是小孩,就是大人,如果篮子里还有两个馒头,不吃完晚上都睡不着觉的。面对外婆的反复叮咛,我和两个妹妹保证说:外婆,您放心走吧,我们不但不超吃,还保证要节约出一袋面来。妈妈忙说,够吃就行,别搞什么节约了。她知道我们说话是认真的。

  外婆走时带着小弟,还给小弟手里塞了个饼,刚到火车站就被一个饥民抢走了,他狼吞虎咽几口吃了下去,送行的我们吓了一大跳。其实这在当时是常见的风景,常听说有人在食堂买了碗面,稍不注意就有人上来抢走,怕你夺回去,连忙“呸呸呸”往碗里吐上几口唾沫;走在路上你拿的任何吃食都可能被抢,那都是从农村跑出来的饥民,饿得甚至失去了理智。

  当时妈妈因为营养不良加上太劳累,患了肝炎,在单位办的病号灶上吃饭,我们姊妹几个自己在家做饭吃。要吃饱饭光靠供应的口粮是远远不够的,还要“瓜菜代”(这是当时一个专用词,对人们的饮食结构定位是相当准确的)添加相当数量的蔬菜充数。我们的生活费人均不足七元,还在贫困线以下,蔬菜有时也买不起,还得捡一些菜叶裹腹。

  外婆走后,剩下我们兄妹五人,当时我十五岁,大妹十三岁,二妹十一岁,二弟八岁,三弟六岁半。加上小弟,家属院里大人统称我们是三个大的,三个小的。两个弟弟还不懂事,吃饭时还不知道照顾别人。因而吃米饭时,桌上最好的菜是他们的,吃面条时,稍稍加一些菜叶子,他们就会闹起来。所以在吃面条时常常给他俩各捞一小碗,然后再把菜下到锅里,我们三个大的吃汤面。那是什么样的菜呀,大部分都是捡来的老白菜帮子、萝卜缨子、红薯藤上摘下的叶柄。记得有一次,我们捡来农民收过莲花白后留下的老叶子,黑青黑青的,妹妹把它放在面汤里,做成浆水菜,然后拌到面条里。给两个弟弟捞完面后,锅里的面条已所剩无几,菜一放进去,黑黢黢的,星星点点的面条倒成了点缀,我们三个也是一吃几碗。连着吃了几天,搞得我们三个都拉肚子,一天跑十几趟厕所。就这样,也没有改变我们节粮的决心。

  为了给肚子寻找填充物,真让人费了不少脑筋。居委会办的墙报上介绍做双蒸饭,就是把米饭蒸两次,放两次水,一斤米可以蒸五斤饭;面条提前两小时下好,放在汤里泡着,吃时一碗会变成平时的两碗。我们照着做,两个弟弟不干了,那不就是稠稀饭和面糊糊麽!

  有一次我们学人家的样子,摘了好多槐树叶子,晒干,搓成碎末,然后用极少量的面作粘合剂,烙了些饼吃,饼是青色的,吃着苦涩中带点清香,我们舍不得吃完,特意给妈妈留了两张。傍晚妈妈下班回来,妹妹兴奋的迎上去,捧着饼,又告诉妈妈我们是如何采撷(邻家大毛因此还从树上连同一大股断了的树枝跌落下来)制作的。谁知妈妈看了一下饼,又看了看案板上还剩下的槐树叶,平时总是微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拿起饼两下撕了,甩在案板上,又几把把案上的槐叶扒下来,厉声说,谁让你们吃这个!边说边把妹妹搡了两把。这时妹妹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我也鼻子一酸。妈妈,我们知道你太辛苦了,太累了,总想为你减轻一点负担,我们去捡菜叶,拾煤渣,糊火柴盒,纺石棉绳,从来心理都是那么坦然,从来没感到丢人,也不怕看别人的冷眼,难道我们心甘情愿地节约粮食也算错了么?“你们吃这个,要是中毒了怎么办呢?”不知什么时候妈妈眼泪也下来了。妈妈是太心疼了,她的孩子们太懂事,才十来岁的孩子,豆蔻年华,正是长身体贪玩的时候,忍饥挨饿,已是骨瘦如柴,却还在克扣着自己。那天,不会做饭的妈妈和了盆面,烙了两张大饼犒赏了我们。

  假期结束,外婆回来了,我们真的节约了一袋面粉(当然,其中包括外婆和小弟的定量)。现在看来,这个行动有点幼稚可笑,它却锻炼了我们的自控能力和关心他人吃苦耐劳的品质。还有一旦定下目标就毫不动摇地去争取实现的执著,它让我们在日后的生活中获益匪浅。

  饥饿散文 篇13

  香爆肥肠、豆腐脑,煎饼果子、甜皮鸭,牛肉锅盔、辣子鸡,腊味香肠、炖猪蹄,三鲜土豆、萝卜汤,酒糟汤圆、拌小肚,红烧鱼头,炒田螺……

  嗯,请诚实地告诉我,你是在看到第几个名字时暗暗将口水咽进了肚子里呢?

  隆冬时节,每每看到在寒风凛冽的街上匆匆行走的人群,总忍不住会想他们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对于有家的人,一定会想那盏温暖的灯,那个洗手作羹的人,那些热气腾腾的餐盘。

  反正每次下班,行走在人群中,我心里总会自言自语:“回去时顺便在菜市场买一条鲫鱼,半斤泡菜,少许小红辣椒,一罐郫县豆瓣。加上屋里的大蒜、花椒、料酒,可以用它们来做一个红烧鲫鱼。再盛两碗米,淘净,煮一锅饭。除此之外,柜子里的青椒可以切成丝同朋友带过来的腊肉干炒,又是一个美味的菜。末了,用萝卜片烧一个清汤,加上几粒青葱。待一切搞定,再来一两二锅头……”

  嗯,一想到这些,头上的乌云和昏黄的天空仿佛立即变为艳阳高照,一股暖气打心底涌起。

  白居易在《问刘十九》中写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是一个更有诗意的场景,新酿的酒、通红的小火炉,两个意象一下子将冬日的严寒驱散干净。天色已晚,快下雪了,朋友会冒着寒气赶过来喝上一两杯吗?畅饮烈酒中两人促膝长谈,屋中,炉火通红明亮,屋外大雪压枝。这些没有道出的场景,实在让人想起就暖意连连啊。

  说了诗意的,再说说冬季对于在生存线上下的人有些现实甚至残酷的一面。

  仔细想一想,一个人想要生存,温饱二字必须解决。而这个时节,天寒地冻,大地萧瑟,前者失温,后者断饱。冬天真是一个残酷的季节啊!而夏日里假装娇贵的肠胃也在这个时节露出没有安全感的本真面目来。

  四年前的冬天于我而言为甚。我那时的女朋友喜欢在晚上十点以后叫我出去吃饭。那时的我没有电脑,也没甚交际,冬天晚上最大魅力的就是床。因为她下班晚,总要在算得上深夜才打电话约我。我往往像个小孩,实在不想起床,她就在电话中用烤鱼和干锅诱惑我。一番挣扎中,起床,过红绿灯,接她下班。我们一起吃宵夜,然后她会在挽手时顺便将刚发的工资偷偷揣进我的口袋。那时的夜,又冷,又长,就像时常空荡的肠胃,总在空旷中生出些寂寥和落寞来。

  到前年,当时暂住在公司宿舍里。偶尔踩着一个破单车去聚餐,几个人,三两斤泡酒下肚,然后下一个画面是我蹲在空旷的十字路口处理掉落的车链条。也经常踩个十几分钟的单车去离住的地方最近的超市买些瓜子、花生、巧克力、青豆、啤酒,然后一个人或两个人关了灯在黑暗中看一部恐怖片。

  去年的这个时节,刚开始在县城的宾馆里,每顿叫三十元以下的饭菜。因为宾馆主要经营海鲜,小菜大多是为员工准备。米线、土豆、冬瓜、蛋汤、生菜、肉汤几个菜式轮回组合,不到一周,每到点餐时电话那端问我吃什么,我就想起凡高的那幅《吃马铃薯的人》。后来开始浪费免费伙食,自己到外面去吃。也不到半个月,附近超市的收营员就已经从防小偷似的紧跟到见惯不管了。那个时候,常常在深夜被电话吵醒,醒了睡不着就一边打电话一边拖着毛拖鞋去最近的超市买零食。两个月后,流放到工业园区。每天晚上有煮饭阿姨过来为我做饭,因为服务对象只有我和她老公,所以经常是板鸭、肥肠、猪骨,这些东西看似让人流口水,可饭后不久,肚子里又空荡荡一片。于是,白天无事时经常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进城,花十分钟买零食,然后又提着大包小包回来。

  昨晚,睡了一觉,又发现自己肚子里空荡荡一片。于是穿衣下楼,买了以往常吃的青豆、啤酒、鸡爪、锅巴、花生。很久不见它们,肚子也饿,但因以往吃得太多,见到它们的第一眼还是觉得有种想吐的感觉。

  回去之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回家时灯已亮着,刚拿出钥匙就有个围着围裙的女子来开门。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她又转身去厨房继续未熟的饭菜了。

  “你猜我今晚熬了什么汤?”她问。

  “萝卜猪骨汤。”

  “恭喜你,答对了。然后呢?”

  “汤里放了几只鸡爪,煮得烂熟,入口即化那种。”

  “真聪明!”她微微一笑,转身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来。几粒青葱浮面,豆大的油珠滚圆滚圆的。我吹开油珠,看见下面炖烂的萝卜。我喉结暗动,然后轻轻啜了一小口。

  到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很沮丧地发现自己枕头上被口水潮湿的那一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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