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昔三十年散文
今年元旦前夕,小方同学来电,告诉我他已接到了同学会的通知,说今年是我们高中毕业30年之际,组委会拟定于壬辰年的正月初三去温州的泰顺活动,且以后也已很难再组织了,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同学会。
我知道他不想参加。因为参加第一次同学会时,他曾与我说起过与几个同学的不快往事。我的想法稍不同,虽然自第一次同学会后那种迫切、醇厚的思念之情已淡之不少,但组委会组织这样一个大型活动本就很难,何况又是毕业后各奔东西,大多信息不通的同学,更何况又可能是最后一次,我想如果以前比较要好的同学都参加了,我是一定要参加的,一是也想见见同学们,二也是对组委会的尊重。当然,如果都是些比较疏远的同学,我自然也不参加了,没有意义。
我们的第一次同学会召开于乙酉年的正月初三,那时离我们毕业已经23年了。据说促成这次同学会的召开,王赛珍老师功不可没。听同学介绍,当时有两个同学分别为子女学习的事去找已调书生中学任教的王赛珍老师,两个同届同学同站在王赛珍老师面前,却相互已并不认识了,老师和两位同学均颇多感慨,尤其是热心的王赛珍老师,奔波疾呼,后在组委会同学们的努力下,终于促成了第一次同学会的圆满召开。
虽然我长期背井离乡,根本不知道筹办同学会的事,但对于同学会的期盼,我可不亚于其他任何同学。记得是1992年,那时椒江还是县级市,当时广播电台有个点播的专栏。高中毕业10年了,同学们绝大部分各奔东西,杳无音讯,作为通讯员的我特别思念同窗好友,那股醇厚、无邪的同学情激烈地在我的脑海里回旋,久久难以平息。于是我投书电台,为同学们点播了一首学生时特别流行的台湾校园歌曲《绿岛小夜曲》,当时引起了同龄人编辑胡韶光老师的共鸣,专门加了编者按。可惜点播后石沉大海,没有任何一个同学问过此事。我想,我的同学们肯定没有一个人听到我的点播。
有人说不愿参加同学会的大概有两类,一类是混得最好的,另一类是混得最差的。我在同学中自然是混得最差的,本也该在不愿参加同学会的序列,可当管冬莲同学通知时,我却欣然答应,原因当然也是特别地思念同学。那种思念之情,就好像一坛封存了10年的清香型美酒,再经10余年封存后那样的醇厚、那样的清香扑鼻!后来又接到了最要好同学——友胜的'电话,仅为一个电话,我也激动了好久好久。友胜可是我最要好的同学之一,也是我联系最多的同学之一,可正因为我的长期背井离乡,就是这样一位最要好的同学也已经10余年没有音讯了,能不激动吗?!
等了23年的第一次同学会终于在凤凰山庄如期召开,同学们感叹最多的就是“老了”。云英同学一见我就直呼:“管金定同学,老了!”是呀,我们的这位漂亮、幸福的班花也已青春不再,何况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我呢!
然而,这次同学会上个别同学的言行,某个老师的出现,却突然冲淡了我对同学会的期盼,当初思念同学的那种醇厚、清香,也好像开启的酒坛,瞬间散发得荡然无存。
同学会同学们议论最多的当然是同学、老师的情况,例如家庭、事业、婚姻,当然也有人品、人格。几个同学同时议论某某同学见利忘义,目无同窗之情。其实这些同学在学校时给我的印象就不好,而过了这20多年后几乎淡忘了的往事却恰恰又被同学们的议论极不情愿地勾起,怎不淡化同学间无邪的情义。
议论某个老师的就更多了,而且是恨,甚至是痛恨。我历来不愿议论人,读书时那样,工作后还是那样,所以我不知道哪些人恨,也不知道为什么恨,反正据后来同学传闻,不仅有好多好多的同学恨,而且有人是痛恨的,以至于同学会上竟当面骂了老师(传闻而已,并未亲见)。我也是恨这位老师的,我非好学生,但我也绝非坏学生,可他当初却差点开除了我。与这位老师的往事,我是记忆犹新,没齿难忘呀。
我非坏学生是有据可查的。我虽性格内向,生性懒散,但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大胆发言,成绩优异,并一直担任班干部和少先队委。初一时班主任老师给我写了一篇《靠“问”字长知识,靠“钻”字攻难关》的演讲稿,向全校同学介绍。讲稿的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一生一世学不了。’”后来很有一阵子,同学一见我就说:“活到老,学到老,一生一世学不了”。初二时不仅是班干部、少先队委,还加入了共青团组织。初三时一人参加全区的三门课的竞赛,当时还是班主任心目中最有希望考上“海中”(现一中)的学生。读高一时,我自然也是组长,而且还是课代表。可是,这位多才多艺的年轻老师却觉得班干部过于阳刚,非得补充女性同学,通过一而再、再而三地选举,终于如愿,我和其他几位同学就这样莫明地被“就地免职”了,当然心里不服,从此我就不再是好学生,每逢这位老师上课时我就看课外书,越批评越看,这就是性格内向而好强的我与老师的无言的抗争。于是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后来高中差点没有毕业。
高中毕业后常有同学与我议论起这位老师,他们大多诉说的是自己深受其害,而有两位同学却同时为我惋惜的。一位同学常说,你们石柱的几个同学当时可都是成绩优异呀,就是某某某改写了你们的历史。另一位同学更直截了当,他告诉我说我初中考高中时的语文成绩是全区第三,要不是某某某老师,你何至于如此地步。我虽然无法所知这个同学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当时的成绩不错肯定是真的。
未能升学,我不能只怪这位老师,我的生性懒散,好强叛逆,加之出身低微,父母都是大字不识一斗的农民,也不知道对我们学习的教育,应该是我不能升学的主要原因。为此,我后来反反复地教育子女,就怕子女重蹈覆辙。
我说的“自第一次同学会后那种迫切、醇厚的思念之情已淡之不少”,其实就是这些不愿回忆却又没齿难忘的记忆。
第二次同学会是戊子年的正月初三,可能是憋了20多年的话都在第一次的同学会上说尽了,憋了20多年的气也都在第一次的同学会上出尽了,第二次的同学会就显得轻松了不少,那种本以为特别的醇厚、清香,而却在第一次同学会上差点散发怡尽的同窗之情,又慢慢地如美酒般地越酿越醇了。后来,当我得知好多原来比较要好的同学都已报名参加本次的同学会时,我也就欣然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