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至,春已远散文
我把活着喜欢过了,先睡觉吧,小鸟们,我把活着喜欢过了。~~谷川俊太郎
今晨,走在云溪大桥上,五月的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微微的烫,些许夏日阳光炙热前奏的到访,忽而惊觉,春已走过。
孟春
我们相约去爬山。满山翠绿的竹子盖住了头上的天空,一条陡峭的山路,路很狭长,路的左边是一条沿山下来的小溪,溪流里的石头上有湿滑的青苔,右边各式怪异的石头林立,围绕着石头散落着野生的灌木,发出嫩绿的新芽。路边不知名的野草花,粉白黄蓝紫,开了一地。空气里有泥土清新的气味,耳边有山风吹过的声音,还有那虫鸣鸟叫的叽叽喳喳。早樱树上粉白的花瓣点缀了整座山,白玉兰、粉玉兰立于亭台旁边,开满黄花的檫树伸上云天。闭目静气,伸手去摸,就触摸到了春天温润的气息,我陶醉了这天地。
仲春
风和煦地吹,阳光和煦地飘,河堤的杨柳吐翠,枝条旖旎,在微风里轻轻拂动。樱花开的烂漫,盛极一时,妖娆婀娜,仪态万千。山桃花开最是张扬,满树满条地不留一点余地,远望去宛如是天上落虹。海棠花开的那么妖艳,粉黛十足,像美人的脸。梨树花开,团团簇簇,绽放的花瓣如万千飞蝶,在蓝天下飞扬着翩跹的舞姿。站在高处,一眼望去,只看到满园的芬芳,而那深深浅浅地绿色成为绝佳的陪衬。我关上车窗,静静地聆听,不让谁带走一分这草长莺飞的声音。
无意中闯入了山野烂漫处,山坡上的茶树在暖阳的爱抚下精神焕发,碧绿发亮,采茶女的笑声在山上流淌。满坡的油菜花灿若云锦,一直绵延到天的尽头,弥散着浓郁的花香,蝴蝶在花丛里蹁跹飞舞,蜜蜂在花丛里欢快地酿蜜。河流里的春水在明媚的春光下闪耀着粼粼笑纹。
路边槐树花开,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象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挂满枝头,春风吹来,一阵阵的清香浸人肺腑,呵一口气都好似带满着柔情蜜意。记得小时候每到槐花盛开的时候,都要和小伙伴三五成群的约在一起,一头扎进村后面的槐树林里,肆意的欢呼狂妄,有会爬树的,自然就成了被大家拥戴和羡慕的王者,不会爬树的会用竹竿绑上铁钩子,把那些洁白如玉的花朵折下来,撸一把,放进嘴里,满口的清香甜蜜。我慢慢地开着车子,终于看到一株较矮的槐树,把车子停下,细折一袋子槐花,回家后和面粉拌在一起,蒸熟,再加些调料和少许蒜泥辣椒油,那种美味……这会想起又流口水。我把春天吃进了嘴里,人和春天也融为一体。
暮春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日子了……”我看着青石瓦墙上爬满的红蔷薇,有安静的不肆张扬的美,脑海里便出现了汪曾祺老先生的这些文字,“我只记花开不记人,你在花中,如花在风中……”。花已开,没人来,整个园子里静静的,早上十点的阳光在道路两旁树的间隙之间投下重重叠叠跃动的.光斑。树叶与微风之间的耳语被传得很远,我的影子被斜斜地拉到地上。
路边草地上散了一地的花瓣,望着缤纷的落樱,我想起黛玉葬花,只是我从来不是如此伤情之人。那日归来,我在日记本上写着:“生活不是林妹妹,不会因为你的忧郁而风情万种。我相信每一朵花都有它自己的宿命,在枝头绽放是,落红散尽亦是,它美了自己美了这世界,便不枉春天来一回。”
夏至未至
仿佛昨日才淋过那一场樱花雨,今日那仙樱树上已经挂满了红玛瑙一样的果子,池塘睡莲也已亭亭,不忧不惧。迎面吹过来的风,温柔而热烈,灌入袖口衣角,有初夏的味道,我还未和春天说声再见,它已悄然离开。
日历翻到5.4,青年节。我已不“青春”,就像这个春天的离开,无声无息地像小鸟一样不回来。时光的沙漏,终有流尽的时候,当光线偏转至春的临终,风景在暮色中模糊,我已欢喜过了。真的,我欢喜过了。我看过五点钟的朝阳,也陪伴过零点的月光,我的青春犹如整个春天一样被我细心收藏,小心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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