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夜雨的散文
精选散文:十月夜雨
十月,对我总是意味深长。
今年十月刚至,接踵而来的是风是雨,和着一种痛感在清凉的早晨,落叶纷飞。
因为窗外有了风雨,我舍不得把时间用来看书、看电视。早早地冲了个热水澡,把身体舒展在宽大的床上,闭了灯,彻底地感受右脚受伤之后带来的疼痛,这夜。
静心地倾听,听杨树叶在风中飞落;尽情地享受,享受一个有雨的夜晚的痛。当然,这种痛绝对不是那种矫情而至的呻呤,是发自身体对生命的感受。写出来只是告慰自己依然还保持着一种知觉。
一阵风过,一阵稀稀拉拉的雨声,风雨交加拍击在窗台,还有打落花叶的声音……这样的夜晚注定是属于我和我的心。
十月,是属于我生命的季节。
我一直很宿命,坚信十月是属于我的季节,无论充满的是喜悦还是悲哀,我都会甘愿接受。十年前,从南到北我第一次完成了属于我生命意义上的迁移。在鲁迅文学 院学习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要在这里(北京)走过生命中一段刻骨铭心的历程。
十年前的那个十月,我的左脚受伤了,打篮球的时候崴的……而十年后的这个十月,我的右脚受伤了,下车的时候崴的……于是,我更愿意相信这脚崴伤,是注定的,抑或还是一种预示,是一个拐点走向另一个拐点的开始,是生命历程的拐点。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风一直没有消停,不知道清晨起来会看见多少落叶,不知道内心会有多少疼惜,但我知道这样的伤感 对我是不可逃避的。因为,十月是我生命诞生的季节,也是生命丰盈或者死亡的季节。
生与死有着同样的意义,我固执的以为。那是一个怎样的岁月?我是怎样从母亲的身体中剥离出来,无知无畏地降临在那个带着寒意的清晨,我无从而知。只是听妈妈讲,我出生的时候异常瘦弱,小的像一只猫,家人都担心养不活,重男轻女的奶奶主张把我扔掉。是外婆坚决不同意,她说就是一只小猫也是一条命,何况是一个小人儿……更何况在我出生之后,妈妈还分明看见观世音菩萨来到我的身边,由不得妈妈挽留便眼睁睁地看着菩萨消失在窗边了。是妈妈的幻觉还是梦境,显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生命带着佛缘,所以我很好地活了下来。
当然,先天不足导致从小体弱多病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身体不好,即便是休学在妈妈看来也是很正常的事。也许正是因为身体瘦弱,多愁善感、安静、孤僻都成了我儿时的性格特征。记忆中,我常常可以一个人坐在外婆家的屋檐下,用半天的时间看蚂蚁来回的奔跑;看一条毛毛虫被一只大脚踩踏成一滩绿色的浆体,便苦苦的思想那条毛毛虫和那只大脚的关系……或者,一个人守着一棵树仰头望着高高的天空和满树的枝叶,想自己变成一只小鸟那该有多好啊。
树,无论是什么样的树,都是我生命中记忆的符号。从小就害怕没有树的世界,由此有了对死亡的`恐惧,那种害怕不是缘自生命自身的消失,而是无比忧伤地想象自己死掉之后,再也看不见这些树了。我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树木有如此深厚的恋情,至今我也没弄明白内心的这种情怀。
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的时刻,我都愿意独自去到一棵树下,平息内心的波澜。我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地在我以往的文字中找出一段又一段关于树与人物心灵关系的描写。如在小说 《和痛苦握手》中:“……这里很静。静谧的夜给清脆的流水蒙上了一层面纱。高大的桢楠树依然厚实而稳重,亲切如同往常不显角色,以边缘化的平淡接受甘霖的到来。多年来,甘霖一腔女人的情怀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与树的交流。……靠着这棵树,甘霖完全汪洋在惟美的感动中。”
每到十月,我想我心多是被忧伤占据着。看着漫天纷飞的落叶,看看一棵棵枝干凛冽而挺拔的树,我总是被一种莫名的情感 牵制,感动着,忧伤着。这个季节是我伤感最多的季节,抑或这样的情感根本没有意义,但我更愿意相信我是在享受这来自生命底层夹杂着一定的悲哀成分的伤感,无需理由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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