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叶子.那年腊月.过年...散文
那年腊月的冬天,"年"终于熬到了头, 最不情愿过年,也最不想过年的我,仍然摆脱不了时间的安排,老天爷把我推到了年关,不过也得过,年 ,让气象更新,这是情理之中。过年对我来讲是一种灾难,可对大多数人来说,却是盼望已久的好日子,尤为孩子......
——题记
按企业的惯例,每年的年三十下午,各个单位基本上算是放假了,都处在自由活动的涣散局面,购物的、逛街的、买菜的、会友的,大家都在谈笑风生,为年三十的团聚做准备,为聚家团圆的那顿年夜饭而忙禄的不亦乐乎,是隆冬的喜庆,渲染了人们盼过年的那份欲望,年,带着浓郁、带着吉祥、带着色彩珊珊而至。可是,这份浓郁、这份吉祥、这份色彩又能带给我什么?
接近晚钟,单位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就地打转转,不知道脚该往那里迈,是回家?不想!去朋友家?不可能! 一种慕名状的意念,让我踏上了昼夜行驶的公交车,毫无目的的从这一站坐到下一站,再从下一站坐到终点站,始而复得,且不分星移北斗,满“世界的周游“,可每趟车上只有我,驾驶员叔叔慕名地为我开了一整夜的`车,我心有余悸,只能默默地承受,因为,世界抛弃了我......
我怕过年,是因为失去了家的温暖,我怕回家,是因为没有亲人的依恋,对一个刚刚高中毕业才工作不久,还没有完全学会独立自主的人来讲,失去依托,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没了主心骨,不想自由也得漂流。过年对我而言,是个可怕的字眼,我无心问津过年的含义,年,是我生活中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临近日落,我倚在车的窗沿边上,漫不经心地看街、看物、看依稀的人动、看过往的车流 ,心中油然荡起往日的心酸,我苛求?
随着年三十鞭炮声的渐渐响起,我的泪珠滚成了一条线,知道这是家家户户团圆的开始,鞭炮的鸣响正是开宴席的象征,更是人们笑语连珠的时刻,而我,却泣声垂泪在无人问津的世界角落里,我被世界遗忘了,我被亲情丢弃了,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惹怒了苍天,让我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也让我饱尝了人间的苦涩。
痛苦中,我思索着几个月前的一场意外工伤,带给我的灾难,我被一块木扳重重击倒,小腹内的血管被击破,致使我腹内出血不止,肚子肿涨的像孕妇一样,整个人躺下来,看不到脚指头,我痛苦疾首,回到家里,是隔壁的叔叔阿姨发现情行不对头,赶紧把我送到了市中心医院去急救,医生当时埋怨家人为什么这么大意,差一点耽误了病情,出现人命关天的危险,上手术台前,喊家属签字时,方才知道我是孤儿,不分半毫 立马手术,这才捡回了我一条命,出手术室门口时,身上插着四根引流管,吊着四个瓶子,瓶子里面满是淤血,我像死了一般,昏迷不醒,经过几天的重监护观察,才转入到有八个室友的普通病房,这时,厂里只派了一个护工,帮我清理废弃物,每天一到探视的时间,我尤为伤感,家家都有人问寒嘘暖,户户都有人送汤喂药,而我,像个丧家犬一样,萎缩在旮旯角儿,大气不敢出,深感自悲,整天看着自己的指头数指头,日子久了,临床的病友,看我可怜,知道我的遭遇,纷纷捐款捐物,张家一碗汤。李家一瓶奶挤济我,有个叫张臣兵的病哥哥,是他的怜爱,让我解了自悲的绝望,日后也成了我的好朋友,在温馨的爱的氛围中,我的病痛愈合的很快,住院三个月后,我回到了家,可毕竟是伤了元气,生活依然不能自理,回家后,我寄宿在隔壁的邻居家,日子长了,难免让人讨厌,有一天吃饭,我把筷子伸到对面阿姨的盘子里,那女主人用筷子敲着我的筷子说:你手伸那么长干嘛,夹自己面前的菜,当时我愣住了,不知道伸出去的筷子是夹菜,还是收回,尴尬之余,是我的小伙伴说了话:妈,你怎么这样说寅子哥,他不就是想尝尝这盘菜吗,顺着他的话,我赶忙找台阶说:不要紧,不尝没关系,过不几天,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她家,过起了自己的私生活。只因从小到大没有做过饭,都是养父母在兼顾着我的饮食起居,所以他们的突然离去,让我一时摸不着东西南北,只好从做最简单的水煮面条开始,再加点青菜,这种日子,一吃就是两三年,且顿顿如此。
这一年,一连串的不幸,让我锐力大减,身体弱小不说,他乡异地、举目无亲 的我,不知道该面向何处去申冤、去祈求?即便是我呼天喊地,喊破了嗓门,也唤不回我想要的温柔。四岁从湖北遗弃到江苏,到二十岁刚出头养父母又双双去世,让我流落街头,我的亲人在哪里,你们可听到我的呼救?(泪......)
我真真切切是一个从小缺钙,长大缺爱的孩子,自打我被遗弃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奢望过什么,爱,成了我一生的索求。世界虽然很大,可我却如此渺小, 世界虽然精彩,可我却失光失色,幸福在哪里?奢华是什么?我不曾遐想,只是祈祷苍天保佑,让我少受蹉跎。
......
那晚,带着伤感,带着疲惫,带着心酸,也带着星星,乘着清晨零星的鞭炮声,我一个人静悄悄地回到了冰冷的家,拱进了叭凉 叭凉的被窝,这个年是孤独、忧伤、悲痛、眼泪陪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今宵,躺在床上,是思绪把我拉入了梦境,梦里我依然泪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