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云端-隐藏在畲族的大山散文
美在云端——隐藏在畲族的大山散文
尼采说过:无故乡者,拥有痛苦。
一个默默无名的村落,随着岁月的迁徙,不断的流浪。
在皖浙交界的丘陵间,散落着畲家烂漫的风情。它是安徽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地,拥有一个如诗般浪漫而贴切的名字——云梯。从高处眺望,山连着山,水自承一脉,低缓的梯田一直延伸到汤公山脚下,漫山的翠竹、松柏,山明水复的茶园,从天而降的泉水……这些还不够:山上若隐若现的怪石、幽径;水间忽来忽去的倒影,鱼虾;善良的村名,淳朴饿民风,这一切的一切,构造了一个真切的世外桃源。
曾几何开始,这个名叫千秋关的地方慢慢的成为那些漂泊在外的畲家儿女的故乡。淡淡的乡愁,从一开始的思念,到一封单薄而沉重的家信,再到一通略带苦涩的电话抑或是几句不轻不重的问候短信。无不表达着一份厚重感人的思念,总也忘不了那缠绕着小河,拥抱着大山的村庄。
出生在这块美丽的土地是我的幸福。
还记得那些曾经的岁月,光着脚丫,原野上肆无忌惮的欢呼。农村里的孩子玩的大多差不多,放了学,成群结伴,好不热闹。
春天,充满希望和生命意义的季节,那是我们都还小,风在林梢鸟儿再叫。依旧记得当时的我们执着的奔跑。
女孩提着篮子,挎着镰刀,去打猪草。男孩则选择在各个角落里寻找那些所谓的稀世珍宝。更多的不时出现的癞蛤蟆,鼓着腮,瞪着眼。顽劣的我们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挥去,更有的一把抓住,用草绳拴住它的腿,任由它乱扑腾。结果往往是它消失了,长长的草绳一端扣在大的野草根部,一端只剩下一条寂寞的腿,空荡荡的。仿佛就像回荡在天地间我们幼稚的歌声,不成曲调,却乐不此彼。现在想想不禁觉得好笑。也是,现在那小孩愿意去玩那些脏兮兮的小玩意啊,现在我可爱的小侄儿也只会指着一只大蚂蚁,惊异的睁大眼,好奇的琢磨着半天。压根不知道那只是在平常不过的小昆虫了,更不会去逮什么蚂蚱,捣什么蜂窝了。不过在我看来,这总比天天被父母送去学一大堆莫名奇妙的东西要强的多,至少还有一份童真,等他长大还有一份值得回忆的美好片段。
夏天,在南方是一个燥热的季节,似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出门,毒辣的太阳,一波接一波的热浪,让人无所适从。就像农村的孩子一样,畲乡的'孩子可不会乖乖的呆在家中度过宝贵的暑假。在童年的字典里只有玩耍与挨骂挨打。
河里,水花被拨起,清澈的河水倒影着世上最满足最幸福的倒影。等到汛期过去,水位开始降低,一块一块的石头被小小的手掀起,匿藏的螃蟹随手被扔进塑料袋。当然也有用对付癞蛤蟆的“酷刑”来对待可怜的螃蟹的玩笑。最后紧记大人的教诲,仔仔细细的翻看,把母螃蟹放回水中,那是并不知道这是一种良好的生态循环,只知道世代的人们都是这样做的。反观现在,不禁痛心,利益似乎更大于生物的繁衍。
话说回来,记得那是每家都有一个大玻璃罐,养着自家孩子从池塘里抓来的蝌蚪。看着它们一天一天的蜕变,长出一条腿,两条腿……相互交换着,攀比着。
最快乐的莫过于阵雨之前,漫天飞舞的蜻蜓,随便拿一根竹丫,空中一道优美的弧线,便有好几只俘虏。好有就是举着长长的竹竿,一端套着被卷成圆形的竹丫,卷满蜘蛛网,山林间黏那些叫的烦人心的知了。
累了,一起趴在树荫下,看着大人陆续走出家门,开始干农活。这是我的谁谁,那是我的谁谁的吵闹着。铺天盖地的金黄是油菜花散发的幽香,山青葱翠绿,远远的看着小河蜿蜒曲的蔓延,想象着山外边的花花世界,那一刻,我们是神的孩子。
终于盼来了秋。农忙的日子,更是无法无天,山上、水下、田间,没处都充满了欢快的笑声。但也会懂事的帮家里干活,割稻、砍柴、烧火、做饭……
日子一天天的消磨,雪来了。记忆里纯白的世界映照着过年火红的鞭炮,带着枯枝的雪人顶着红红的鼻头和因穿着新衣的而笑得通红的脸,硝烟间是穿越在天际的雪球,畲乡一片笑海。
年过了,再过不久就是畲族传统的3月3了,那一天是畲族的节日,老少都着上盛装,唱起山歌,跳起充满畲族风情的舞蹈,用他们独特古老的文化宣扬着他们的快乐与幸福。模糊的记着那些片段,现在也还有,不过变得有点公式化,毕竟年轻的很少愿意去接触那些较为古老的东西。
再回畲乡,云梯真的成了云梯,梯田直冲云霄,轻快干净的水泥路,漂亮的新房,畲乡在一步一步的变得现代化。可那些值得纪念的却依旧还在,仍是憨厚的乡亲,仍是清澈的小河,仍是葱郁的山林,仍是富饶的大山。这一切没有改变。
村里出去打工的多了,走出去上大学的也变多了,于是每天夜里便多了几个守候电话的身影。给寂静的乡村增添了一丝忧郁。
畲乡的美在于它的真实,是触手可及的美,最爱的是雨后,雾气缭绕在半山腰,清新的空气,仙境一般……相反在喧闹的城市,雨后是最讨人厌的,街上湿湿的,总有一种别扭感,让人不痛快。
最贴近现实的美是山核桃、竹笋、板栗、茶叶……至少在畲乡来看,这些是实际的,最关乎他们生活幸福指数的美。农副产品的加工使畲乡越来越受瞩目,充分发挥皖浙交界的地理优势,畲族的父老乡亲们也越来越富裕,日子当然也越来越红火——新房、家电、车、存款……似乎所有都变得有些城市化,可当你看到门前或门后那几把锄头、扁担……你还能深切的体会到一种原始的味道,磕磕绊绊的心一下子顺了很多。有时真的好想抹去现在的畲乡,总想看看以前那一无所有,只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许有些莫名其妙,可在城市呆久了,脑袋也会秀逗掉,白日梦里最多是陶渊明般隐士暇怡的生活。
回头在看看,这里一如从前,只是不知道河里的小鱼繁衍了几代,林间的小鸟、屋前的燕子来回了几次,送走了人又迎来新的小生命。蹉跎岁月,不老的大概只有这份独特的畲乡美了吧!
还会有孩子光着脚丫在石子路上奔跑,而不是细腻的沙滩。畲乡没有大海,没有高山,没有大河大江,更没有传奇。她的的美是细腻而秀美了,一如在云端,触手可及。
还会有人守着这片富饶的土地一辈子,而不是一时。畲乡不是始发站,不是终点站,也不是过路的小站。她的美注定是移动的,没有开端,也不会停止。
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到这里寻找过去或是将来,而不是缅怀。畲乡是故乡也是他乡。她的美在流动中闪烁着记忆的碎片,拾起的是只属于自己的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