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做儿子散文
我在外打工已经好多年了。除了年节或家里有事外,平时很少回家。
前几天,岳父过生日,我同爱人一同回了趟老家。
我在家呆了一会儿,就去后院儿看妈。
妈和小弟一起生活。她今年已70高龄了。她个子矮——先天性跛腿。
那天我进屋时,弟与弟媳不在家,只有十多岁的侄女在前屋。妈正躺在后屋的小炕上。屋子还算暖和;只是阴暗了些。
以前我回家时,妈是住在前屋光线明亮的大炕上的……
当我第一眼见到妈时,心里立时油生一种酸楚的感觉。妈满头白发,明显消瘦的脸庞微黄,脸上没有笑容,一双似困倦的眼睛好像很不愿意睁开。
妈见我回来了,强撑着坐了起来。我问妈“吵架了?”妈说”“没有。就是最近头有点疼。”我问“有药吗?”妈说“有。你妹妹前几天回来看我给买了不少。”
屯子里有大夫。我急匆匆地跑了去,给妈买了一兜子药回来,并帮她服下。妈瞅了瞅我,又瞅了瞅药,然后,又瞅了瞅我;先是苦笑了笑,随即掩住了那笑,轻轻的摇了几下头,脸上现出心疼?无奈?还有别的什么?——令我懵懂的表情。
我对妈说:“白天别在这小屋,小屋光线暗,阴冷的;你到大屋呆着,大屋阳光充足,多暖和呀。”妈说:“在哪屋还不都一样;小屋挺好的。”
当我第二次见到妈时,妈正蹲在厨房地上自己用菜刀削土豆皮儿。连着小屋炕的是一个小锅台,锅台上面的小盆里,有几块儿洗净切好了的冻窝瓜。妈说他想吃这口儿。
顺着厨房隔墙的玻璃,我看见弟媳正坐在大屋的炕头儿做着针线活儿。我和妈说话,她没有一点反应,依然稳稳的自顾“忙”着。
我要削土豆,妈不让。妈蹲着,我也蹲着。我就蹲在那看着妈,看着妈一刀一刀削着土豆皮儿。
那一刻,我的心好难受,仿佛他手里攥着的不是土豆,而是我的一颗流血的心;削下的'也不是土豆皮,而是我的一块块滴血的肉……
岳父的生日过完了。城里又有人打电话来催我回去干活了。
我想接妈到我那住一段日子,妈不肯。她说她住不惯城里,在屋里上厕所丢死人了!她说她拉不出来也尿不出来。他说人老了岁数大了,哪也不愿意去了;嘴不说,心里都嫌是个累赘。
我走那天,外面很冷,天上正飘着零星的雪花儿。
我尽管不情愿,可还是走了。
我坐在汽车上,车里的电视正播放着一首首“欢蹦乱跳”的歌曲,而我却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觉得很冷。
我茫然的望着窗外,脑子里乱糟糟的。
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圣灵的唯一的人性;也是支撑于天地的唯一擎天柱;更是能够点亮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一星火种!
我们只知道吮吸她的乳汁,享受着伟大母爱所给予我们的那份幸福与甘甜;而吮吸母乳长大的我,又为我的母亲做了些什么呢?
有时我骂自己:“不配做妈的儿子!”
我对妈的关心,远不及姐姐和两个小妹多。
鸦知反哺意,羊晓跪乳恩。而我呢?
虽说为了生活有很多的无奈;再多的无奈,再多的理由,在妈面前,都不是理由,都是苍白的疯语。
我的确不是个孝子。
在外打工的我,偶尔飘来一点对妈的思念,转眼也都会像这窗外的雪花儿,不多时就散去了。
猛然间,电视里的一曲《常回家看看》,犹如一把铁钳,“咔”地夹住了我的心;我的心疼的不行,实在忍不住了,就又把头扭向窗外,麻木地看那漫天飘灵无依的雪花儿,看着看着,雪花就隔着玻璃都打在了我的脸上,渐渐融化,顺着面颊冰冷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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