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三生草》
我本三生石旁一株碧草,千百年来,在三生石旁看遍尘世情痴怨恨,每日有无数痴儿怨女在此流下眼泪,然后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又堕入那没有结果的轮回,也许结局早已在三生石上铭刻,他们只是演艺一场注定的悲剧罢了,我想愚蠢的人啊,生生世世不能善终还要执着,可悲,可悲......
久而久之,人们把我称为三生草,而我也是很寂寞的,千篇一律的结局使我厌倦,而孟婆也总是熬着她的汤,仿佛这就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三生石哥哥也忙着他的记录,没有时间理我。只有每日带着鬼魂过河的“渡”,一位穿着黑衣的姐姐,偶尔无趣的时候,跟我聊上几句,我想这就是我唯一的“朋友”吧
与渡相识久了,就慢慢知道她的身世了,原来她本是天上九天玄女,终日侍奉在王母左右,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得以偷偷下凡,并食了禁果—与凡人相爱。后来被抓回天上,按例是要直接雷罚处死的,但是王母可怜她呆在身边已久而且又是初犯,就破例将渡消除仙格,将她打入九幽地狱,从此做这若水的“渡”,永世将凡尘的痴儿怨女送入轮回,直至没有魂魄过河为止。这分明是王母设好的局,这凡尘的爱情怎能断呢,这样子“渡”就要在这里永远当渡了。这是让她明白食禁果的下场吧,可是渡说她不曾后悔,因为这一切似乎是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千百年来的一次偶然,让一个仙女从戒备森严的南天门掏出,然后又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她的他,这一切的一切,偶然的交错,让渡已经痴迷于此了,只是可怜他也要受罪。但是渡很乐观,她说她会坚持,让心中的爱永恒的传承下去,她说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法力,它能使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生死与共,它能让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碰撞,爆发出惊人的威力,而这一切的导火也许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让爱情燃烧了。我不经对着传说中的“爱”感兴趣,是一种怎样的魔力?让千万世人堕入轮回。又是一种怎样的魔力,让渡甘愿永世不得轮回......
有的时候我会偷偷的问孟婆:爱是什么?但孟婆总是会斥责我说:我本是一株草,经天道有幸可以修出灵性,就应该感谢上苍,不要动了邪念,否者千年修行便功亏一篑了。而我也总是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但心里总是有丝期待着答案,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和渡的关系越来越好,有时我们彼此看着对方可以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渡每次都不告诉我,让我苦闷。和渡姐姐一起聊以前的事的时候,她的眼中总是常含泪水,或许她对他爱的深沉吧。没有人会想到,被世人称为恶魔的渡,也有这么柔弱的一面,她的脸上会不时的露出温馨的样子。
有一次我小心翼翼的问渡,心中的问题。而渡半开玩笑的说:结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许早已刻就在你身旁了......!从此希望的种子在我心间发芽,我开始拼命生长,缠绕在三生石哥哥身上,希望可以在他的头顶找到答案。
三生石哥哥愤怒着对我说:你这样会闯下大祸的......。我已知道我做了件非常愚蠢的事,就像堕入轮回的世人一样,一样愚蠢,一样不后悔。终于,因我的缠绕,三生石的记录开始发生变化,轮回也因此改变,尘世间的爱恋出现了错误,开始有了龙阳之好,百合之势,我知道我已经酿成大祸,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终于,当我离石顶还有一步之遥时,原本阴暗的九幽顿时佛光普照,我感觉全身不能动弹,我好恨,恨上苍为何不能多给我一秒?我看到佛祖坐在莲花台上,挡着我的去路。我感觉那是一道我无法逾越的天河,但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多日的辛苦就这样付出东流。
佛祖安详的看着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将演了千遍的那句话说出来:“阿弥陀佛,回头是岸。”我不经感叹,是啊,一切早已预知,早已刻就,我只不过按照剧本如出一辙的演艺了注定的'悲剧。
我期待的看着佛祖,满心想从他的眼中寻找答案,可我只看到了吾爱众生的大爱,而非生死与共的情爱,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既然结局早已注定,那我就放手一搏,我燃烧了我千年的道行,冲向佛祖,可我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佛祖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把我消灭,而是深深的看着我说道:你前世本是溟海幽草,因生贪念将无尽的邪念吸收,妄想横穿溟海,但是却在最后关头大彻大悟,燃烧了自己,我怜你一片痴心再加有佛缘,用无上功德保你本命真元,洗净邪念。就这样你随着溟海流向黄泉,堕入九幽,你有幸在三生石旁重生,受万人情痴泪潵,终于通灵。可惜魔由心生,即便轮回依旧闯下大祸,人世间的爱恋秩序因为你而混乱,放下屠刀吧!”随着佛祖说完,我感觉压力越来越大,连灵魂都可以感觉到压迫的感觉,可我依旧执迷不悟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即将要神魂俱灭了。
这个时候,渡突然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跪在佛祖面前:“求佛祖开恩。”佛祖未曾表示,只是看着还在徒劳坚持的我,佛祖的意思示意这一切全在我的态度。我心中莫名的悲伤,也许在荒芜的时间里,我与渡之间或许相惜,相爱了。我想起了与渡一起的日子,从她嘴中走到许多人间有趣的事情,与她一起点评人世纷纷扰扰,与她一起谈笑人生快意,我淡淡的说了句:“已经回不去了。”说着拼尽全身的力气,燃烧本命真元,说出了自己的不甘,感叹,怒吼。我闭上眼睛,不是害怕,而是不忍,不忍看到渡伤心欲绝的样子,这一世欠她太多,若有来世,一定不要与她相遇了,我怕我下一世都换不起。
我向佛祖怒吼道:“玉帝,王母也是夫妻,为何他们可以相爱,结婚。而渡不可以,最后天各一方。想必是统治者的私心吧,你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只有控制好欲望,才是听话的。规矩是由你们定的,对错便由你们掌控。情爱亦是爱的一种,无论对错,你都无法消灭它。既因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你又何必去干涉别人的“道”呢?你无非也只是想要得个虚名,得个信仰罢了。”佛祖淡淡的看着即将化为虚无的我,而我似乎也得到了某种解脱,亦是看着佛祖,而渡却六神无主,我知道,她在徘回,是努力的活下去,还是和我一样,一起死去。有的时候活着更需要勇气,要独自一人面对未来,一个人......
佛祖双手合十,低头低吟,突然间我感觉有股神奇的力量正在灌入我的身体,使我重获新生。我不解的看着佛祖。佛祖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你涉世未深,犯下滔天大祸,但你千年道行自由深意,也罢,现在我让你去尘世领悟三生之奥秘,你可愿意?”我赶紧点头“而渡,这一切也有你的一些牵连,也一并去领悟吧。”
“谢谢,佛祖。”渡激动的在石头上磕头,血与泪一起落下,流向石底。
我和渡感谢佛祖后,进入六道轮回。
佛祖在这无尽的九幽留下一段话也消失了,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似的。如果不是佛祖的话,还回旋在空中,否者,真的让人怀疑它的真是度。
“阿弥陀佛,孽缘,孽缘啊.......一切皆因私欲,既然已经顿悟一切早已注定,还要堕入......阿弥陀佛。”
而在那渡的血与泪重合的三生石头上,赫然出现了一段话:“草与渡,历三生,悟生死,感爱恨,妄成伴,天道劫,化天草,名合欢,护尘恋,泪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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