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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追忆母亲

时间:2022-09-08 12:35:38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散文追忆母亲

  在平凡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经常看到散文吧?散文分为叙事散文、抒情散文、哲理散文。什么样的散文才是真正的好散文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散文追忆母亲,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散文追忆母亲

  散文追忆母亲 篇1

  小弟没有能留下来,我成了母亲身边的一根独苗。原本就疾病缠身,贫困的煎熬,严酷的政治环境,家人备受折磨,人生的不遇,等等。这些无疑在不断的加重母亲的病情。或许,她已经预感到自己不久于人世了。但对她来说,深知“没娘的孩子是根草”,那时,她最需要的是能给她呵护自己的幼子时间,而苍天无情,母亲是那样的无奈。在忧郁和压抑中,母亲的精神崩溃了,她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在我清晰的记忆中,那段时间里,母亲不允许我离开她,有人围观时,她搂着我,母子相处时,她牵着我,吃饭睡觉也是如此。我也似乎一下子懂得了母子是如何的连心,不再满山的“疯”跑,时时依偎在她的身边,须臾舍不得离开。

  也许是回光返照,去世前的几个月的母亲,神智异常清晰,情绪也很平稳。没有想到,厄运很快就降临了。那是一个早秋傍晚,天黑得格外的早。放学后痛快地玩了一场“水战”的我,兴致勃勃回到家,就嚷嚷着要吃饭,在藤椅上躺着的母亲,微笑地注视着我,并招呼正在挑水的父亲给我做饭。父亲说:“不急,先给你烧水洗澡,你在藤椅上已经躺了一天了,到床上去歇息舒服些。”母亲坚持要父亲先给我做饭,并要我将坐着的小板凳移到她的藤椅边上。我看到,母亲费力抬起她的左手,抚摸着我的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说:“快九岁了,也该懂事了。你性情急躁,我不在了,不能再任性了,你要改一改。不过也没关系,吃点苦,长得快。”又说:“无论对什么人,都要将心比心,以心换心,要从自己做起。宽容一些,学会忍耐,自己才会好过些。”我一边吃着饭,一边似懂非懂地听着。当时还很纳闷,母亲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

  饭后,我又来到屋外与小伙伴们玩儿,在家里,父亲正在帮助母亲洗澡。忽然间,我听到了父亲的号啕大哭声,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飞也似的跑回家。父亲哭着告诉我,母亲已经离我们而去了。这时我才意识到,母亲刚才的话是她的临终叮嘱。她是带着对儿子满腹的牵挂,无奈撒手人寰的。

  其实,那时的我,还没有完全领会到母亲临终前的那番话的良苦用心。直到几年后,父亲重组了家庭,由于我性格上的桀骜难驯,与继母关系处得很不好。那段时间,我不仅衣衫褴褛,而且有时整天都吃不上饭,心情郁闷,处境非常艰难,真实地品尝到了没有母亲的辛酸味。有一次我在路上走,听到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妈妈死了,湘仔的命也变了。”对于这一切,熟悉人情而又了解儿子性格的母亲,实际上都已经预料到了。她想告诉自己的儿子,如何去适应人生的变故?忍受不幸,善待他人。母亲的教诲,让我终身受益,后来的工作中,我始终能做到,即使与我曾经有过争执,事后也总能与之和谐相处。母亲,我开始理解您临终遗言的真实意思了!因为人世的矛盾总是短暂的,居善应为处事待人之常心。

  不仅如此,母亲还为我做了她力所能及的准备。把她对儿子那绵长的挂念,延续到了她的生命之后。

  散文追忆母亲 篇2

  2011年的5月4日,这一天,永久地定格在我的生命里。那天,是我最后一次回老家探望母亲,尽了一份做女儿的寸寸孝心。

  那时候,每年都有几次老家行,无论工作多忙,家里有多少事情,我都会挤出些时间来,探望寡居的老娘。

  刚过完春节,八十七岁的老娘,身体虽然硬朗,精神可也不如从前了。特别是在每天的半夜到清晨的这段时间里,老人常常会出现幻觉,常看到家中有些不认识的男女老少,他们在家中随便走动,还谈天说地呢!

  母亲描绘起那些情节来,还有许多故事呢,她讲得活灵活现,和真的一模一样。

  我的母亲一生要强,她性格刚强也胆大,从来不讲究迷信,更不信邪。可是,这次却念叨得如此毕真,连照顾她的儿女们都害怕。我也犯了嘀咕:“难道说,这世上还真有鬼怪不成?”

  人常说:“夜明珠一颗顶事,羊粪粒满坡无用。”这话在母亲身上应验。

  母亲虽然生养了两男七女,可没有一个有权有势,出人头地。尽管大家都不自私,相互谦让着照顾老妈,可是,个个已然中老年,最小的妹妹已经四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家家户户琐事多多。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母亲晚年,非常喜欢安静,多次提出不要儿女们来陪伴。加上儿女们的忙碌,也无法陪年事已高的老娘,享受天伦。

  外地的我们姐弟五个,为了生活忙碌奔波,每年轮流着往老家跑,虽然只回上一两次,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但是,人多毕竟力量大,临时照应些日子,一晃大半年就过去了。

  何况,本地还有大姐和两个妹妹,二弟夫妻,他们近在咫尺,便于照顾。特别是母亲最后的日子里,一个个不分白昼,买菜做饭,洗洗涮涮,轮流陪伴着,生怕老人有了闪失。

  清晨,我们坐上了第一趟回老家的火车,轰轰隆隆的声音,生硬地摩擦在铁轨上,好像了解我归心似箭的心情。眼望着窗外一排排树木,城市与乡村,都丢在了脑后。似乎受到了渲染,忘却了家中琐事,一步步地向老家飞奔!

  那天,和我同行的是从山东回家探亲的小儿子。他听说外婆身体不好,把有限的时间抽出来,安排到了回姥姥家。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母亲的门。

  欣慰的是,母亲精神虽不如从前,但比想象中饱满得多。她猛然看到了我们,激动得两眼放光,欣喜若狂:“你们都来了?”

  她随即拉着儿子的手:“姥姥做梦也想不到,你那么忙,还会来!快,快,听说处上女朋友了?过来!过来!让姥姥好好地地看看你!”又和儿子开玩笑:“这有媳妇儿和原来就是不一样啊,啧——啧啧啧,比原来可帅气多了!”

  我忍着激动的泪水,抚摸着老娘的双手,撒娇地:“想你了呗!”

  风尘仆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也许是老人年纪大了吧?我凝视着慈祥的老母亲,好像有一种直觉: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多尽些孝心吧!

  我给我的老娘洗头,水调得不冷不热,温度适宜。老娘顺从地坐在水池边,像个听话的孩子,轻轻地把头低下,浓浓的母女亲情,就在洗发膏的`白沫中滚雪球一般,越变越大,越来越多,它们在我的指挥下,在老娘那历经风霜的头上前后移动,左右翻滚,发出了阵阵香气。

  洗着老娘的头发,我的心酸酸地,眼眶里湿润涧地。仿佛看到母亲走过艰难坎坷的一生,仿佛看到在岁月的长河中,母亲的头发一天天在变化,它们由黑变花,由花变白,由粗变细,由硬变软,越来越稀,越来越少,脱壳成如今的这个样子,没有一点儿光泽。

  如今,老娘的头发摸起来像只茸茸的小鸡毛,又似软软的棉花一般。那丝丝白发记载着她由童年到少女,由年轻到老年,记载着她历经风霜的里程,也记载着父亲走后,风烛残年的老人,孤独的二十个春夏秋冬。

  记载着她所生养的九个儿女,一个个的出生和成长,也记载了平凡的母亲,一生所经历的甜酸苦辣。

  我用热水给我的老娘擦洗身子。她那皮肤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弹性。只有背上的那颗大黑点,还和从前一样黝黑。

  从儿时的记忆里,老娘就叨叨背上的黑点痒痒,从小就让我给她挠。还说黑点长的位置不好,压得她苦了一辈子。所以,那颗黑点长在老娘身上,却刻在我的心里。还对它有些刮目相看,记忆犹新。每次给老娘擦洗身体,它都是重点。

  我给我的老娘洗脚。也许是年老的原因,近几年来,老娘的左脚食指弯曲伸长,歪长在左脚大拇指上,掰都掰不开,越压越紧,越长越牢。看上去,活像大哥背着小弟一般,好有意思。

  老娘为了方便走路,常拿布条把食指和其它几个指头缠在一起,但是,也不顶用。

  我给我的老娘剪指甲。她指甲又厚又硬。

  阴历三月十五,是母亲的生日,我们给她做寿。

  清早,我们就忙碌起来,买菜蒸糕做菜,还订了大蛋糕。一切准备就绪后,把老寿星扶坐在桌子中间,戴上了生日帽,相机咔嚓咔嚓,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回忆。

  我们围绕在老娘的周围,伙同她吹蜡烛,一起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日子过得飞快,值得我幸运的是:回来的那些日子里,老娘吃饭香,睡眠足,全然没有了前些夜晚的征兆,身体一天比一天硬朗,她还亲自下厨房,给我们包饺子吃。

  幸运的是,和母亲生命中最后一次包饺子,是她九个儿女中的我。

  那天,晴空万里,白云飘浮在蓝天中,没有一丝风,小区内,风和日丽。小鸟落在刚建好的花池边,跳来跳去,好不自在!退休老人们在大门口围成一圈,下着象棋。北方的阴历三月,气候变幻无常,还经常刮风。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母亲身体完全康复了,她面色红润,精神特别好。吃过早饭后说:“妈还有些羊肉,咱们包饺子吃吧。”

  其实,我最烦包饺子了,除去费工耗人不说,做出来也不见得怎么好吃,老娘不这样想,每次我回来,她都用最纯的羊肉,亲手包几次,看着我吃。在她看来,饺子最香最好吃。永远是过节招待客人的上等好饭,平时谁都懒得做。如果说回娘家连饺子都没吃上,走了以后,她定会叨叨几日,追悔莫及的。

  我和儿子出去买菜的同时,她在厨房开始做准备。把羊肉从冰柜里取出来,剥蒜切葱垛姜,好一阵忙活。

  我们顺从她的意思,买了韭菜做馅。进屋后,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娘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的身影,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她身体恢复了健康,忧的是毕竟年纪大了,怎么能丢下她?实在不忍心一走了之,和她开口说要回去的事。

  我的性格外刚内柔,好没出息,远不如老娘刚强能干,还有些神经制。一想到自己又快要走了,心一酸,眼泪控制不住,潸然落下,躲闪不及,被老娘看了个真切。

  “怎么哭了?”老娘奇怪地问。用她那浑噩的双眼疑惑地看着儿子数落。“你妈还夸你,这也好那也棒,她还不是为你好?是不是顶撞她了?为了你们,她真是不容易,今天我告诉你,做晚辈的要记住,孝顺老人天降福呢。”随即自信地说:“我的孩子们可不这样,从来都不顶撞我。”

  被冤枉的儿子莫名其妙,不知为何遭外婆数落。看看我又瞧瞧外婆,弄得哭笑不得。转而脑子一转,明白了事理。坏笑着,抱住外婆的脸,调皮地亲了亲,回答道:“姥姥请放心,您的女儿如此伟大,我尊敬还来不及,咋舍得顶撞她呢。”

  我们扶老娘坐在床头休息,她又叨叨:“肉醒的刚好,要切得碎碎的,那样好吃,既鲜嫩又可口,千万不要回刀,硬垛出来的肉没营养。”儿子和我耍鬼脸伸舌头:“妈,姥姥说你了?听见没?今天可不是在咱家,由着性子来,有人管着你哪,赶快遵命吧!你不是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前’吗?”

  我瞪了儿子一眼,低头干活。

  看着老娘思维敏捷,精神恢复到从前,我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好象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不是滋味儿。暗暗祈祷上苍开恩,就让这沙沙切肉声,碎碎的肉粒,比做女儿的心愿吧,化成对老娘深深的祝福,保佑老娘身体健康,心情舒畅,等到家中琐事安排停当,定然回来多住些日子,伴您左右。

  老娘还是唠叨,拌馅这样那样好,调料先放那个最合适。我顺着她的意思,服从命令听指挥,当她面拌,还让她亲口尝咸淡。是啊,她一辈子要强,在她面前,我还是孩子,永远长不大的。

  面和好了,不软不硬,刚好合适。我把馅盆连同面板放在老娘床头,赶皮让她包。儿子凑热闹,毛手毛脚地帮忙赶饺皮,谁知,那皮在他手里不听话,变型耍滑,弄得不圆不方,该厚的则薄,该薄处又厚,根本不能用,还弄得满脸面粉。

  老娘笑他:“看你那活干的,现在可不象从前,大男子主义的社会。讲究个男女平等,你想想,一块上班赚钱养家,一起回家做饭带孩子,象你这样不会做家务,将来定受媳妇儿欺负。”儿子说:“想不到姥姥思想如此新潮,让我先学会侍候媳妇儿。就冲您这话,也得答应我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我学会了包饺子,把媳妇儿带回来,我俩给您包,怎么样?”“那太好了!”老娘开心地笑着,慈祥的两眼眯成缝,指头点儿子头。“姥姥准备好礼物,等着你带媳妇回来的那天呢。”

  屋子里洋溢着欢快祥和的气氛,老娘那独特的大肚饺子,在她饱经风霜的手中,装满笼屉,变得越来越多……

  回想起来那情那景,就在眼前,是如此地幸福。想不到那饺子,一顿平常的家长便饭。却成了历史,老娘的神态举止,每一句言谈,每一下动作,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天上人间永不相见的老娘呀,您将永远活在我心里,那最后的饺子,也成了我生命中珍贵而永恒的回忆……

  第二天,更让我意外的是,我亲爱的母亲,竟然亲手打包,安排我们回家:“明天你们就回去吧,家里事多,你也离不开,还得安排孩子回山东呢。放心吧,妈很好……”

  当时,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老娘啊老娘,您是世上绝顶聪明,最最慈祥,最能读懂看透女儿心的好母亲!

  我们就要走了,清晨起来,我就开始收拾老娘的屋子,我要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才放得下心!

  老娘常说:亲人们走后,最好短时间内不收拾屋子,更不需扫地。否则,扫得他们暂不回来。所以,每年我回娘家,都记着这一点,收拾干净再走,争取早日返回来。

  老娘安顿:“快走吧,不要误了车,这次,妈就不送你了……”我的心酸酸的,不敢和老娘混浊的眼睛对峙,更不能说话发音,生怕我的哽咽声伤到了母亲。

  我狠了狠心,和儿子一起,大步流星地出了老娘的门,快步拐弯离去!

  其实,不争气的泪水早已涌出,我不敢回头,更不敢再看一眼亲爱的母亲,因为我知道,她定在门口望着,目送我们离去……

  我擦干了泪水,默默地祝福:老娘,祝您身体健康,老娘,祝您长命百岁,老娘,望您与天地同在,和我们永不分离……

  只要有母亲在,无论你走到哪里,干什么职业,多大年纪,有娘在就有人疼,有娘在就有人爱,有娘在就有人牵挂,有娘在就有人念叨,有娘在就有人想你盼你,心心念念地惦着你……

  现在的老家,永远失去了疼我爱我的母亲,失去了盼我想我,惦着我的老娘,那蓝天白云的老家啊,你已经失去了早先的吸引力,如果没有事情,我是不想回去了……

  散文追忆母亲 篇3

  世界上有一部永远写不完的书,那就是母亲,对我来说,母亲就是我的天,我的地,她给我的恩比天大,比地阔。给我的爱深似海。只要想起母亲曾对我的种种关爱,心里就温馨而感动。

  我和母亲没有血缘关系,她是我的养母。姓杨,名石泉。我看过母亲十八岁时的照片,是个非常标致的女子。记得母亲告诉我,她小时候,算命先生说命里缺水,所以才改了这个名字。我小时候因为亲生父母孩子多,家里贫穷,无力抚养,在我不满一岁的时候,就把我送人。母亲是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抱养我的。我养父姓梁,是南下干部,转业军人。母亲原先没有生育,把我当作亲生,在抚养的过程中,对我百般呵护,疼爱有加。在我懂事的时候,她曾多次讲起我小时候经历的事。还没有去河南的时候,因为当时我没有奶吃,她就到乡下给我找了个奶妈,据说奶妈喂养我一个月后,我的屁股上长了许多水泡,奶妈吓得立刻把我送了回来。母亲抱着我到处求医直到水泡消失。在冬天寒冷的冬夜里,我常常饿醒啼哭,母亲不顾寒冷和疲劳,连忙披衣起身,生煤油炉子为我煮精肉粥,煮好后用嘴吹冷,一勺一勺喂我。直到我吃饱重新睡去。

  记得在我五岁那年,因为患麻疹,三天三夜高烧不退,这可急坏了母亲,茶饭不思,到处请医问药,还把医生请到家里诊治,天天夜里陪着我不得安睡。直到我完全康复。我记忆尤其深刻的,是在夏夜下暴雨的时候,我正睡得香,突然被声声炸雷惊醒,吓得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时候母亲就慈爱地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说:“有妈哩,我孩儿不怕。”这时我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在我七岁那年,母亲又亲自用布缝了个书包,把我送到学校读书。每当我从学校里回来,母亲就把饭菜做好了。母亲是南方人,外婆家是广东汕头,她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香港,那时常有通讯联系。母亲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是却看过很多书,会讲许多故事,如梁山伯与祝英台,如昭君出塞,文姬归汉,还有《济公传》里的故事等。母亲当年讲的这些故事,在我的心里播下了文学的种子。如果现在我能写出一些文章,这和小时候母亲对我的文学启蒙分不开的。母亲心灵手巧,不仅做的饭菜好吃,而且会做衣服,做鞋子,尤其擅长打毛线,能织出各种花色图案。我记得当时村里许多青年姑娘都到母亲这里讨教,母亲总是热情地教她们。

  每年的正月二十四,是我的生日,每当我生日那天,母亲总是给煮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在母亲精心呵护下,我慢慢长大了。在十三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我就和母亲相依为命,生活过得很艰辛。母亲因为是南方人,在北方生活有些水土不服,后来就经常生病,身体日益虚弱,见不得风,经常躺在床上,用蚊帐遮着。她怕自己有一天会病得不能起床,有次把我叫到身边,讲述了我的身世,说我不是她亲生,说我的亲生父母在江西,还有兄弟姐妹。如果她今后不在了,要我自己一个人回南方去找自己的父母。我当时被母亲的这番话惊呆了。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还经常告诉我,人死如灯灭,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叫我不要害怕,她会保佑我的。在母亲生病的日子里,我上学回来,就学着做饭给母亲吃,照顾母亲的起居。我不但学会了熬玉米粥,还学会了擀面条。有一年冬天,天降大雪,母亲去郑州看病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夜里不免有些害怕。但是想起以前母亲对我说的话,好像母亲就在身边一样,顿时不再害怕了。

  在一九七二年秋天,在江西的大哥来信,说他考虑我养父去世后,我们在北方会受苦,要我母子二人回来,当我和母亲回到江西,见到了我的亲生母亲的时候,我感觉很是陌生,因为没有感情的缘故,“妈妈”二字怎么也叫不出口,亲生母亲是个衣着朴实的农村妇女,养育子女的艰辛和农村生活的艰苦,使得她过早地衰老了,脸上皱纹纵横,背也有点弯。她对我的归来显得很高兴,对我问这问那的,可是当时我对她说的话听不怎么懂,因为她说的都是当地土话。后来我和养母就住在了亲生母亲家里。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亲生母亲问我喜欢吃什么,就给我做。显然是想和我建立感情,我也试图去亲近她。虽然她没有养我,但我毕竟是她亲生,没有她就没有我。这个道理我懂。我记得当我开口喊她妈妈的时候,见她用衣角去擦眼里流出的泪水。我想她心里是高兴的。是啊,天下的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儿女的,当年她也是没办法才把我送人的。如今我又回到了她身边,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在我的记忆里,那段日子有两个母亲在身边对我嘘寒问暖,真的是很幸福。现在想来,那是我最值得怀念的一段时光。

  我来到南方后,到县城中学继续读书,但初中二年级没有读完,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只好辍学了。我是在二十岁那年,靠自学考上师范学校的。两个母亲都为我高兴。尽管那时候家里经济拮据,但是养母还是想办法变卖了金手镯给我做学费。我师范毕业后,分配了工作,在乡镇一所学校教书,当我把第一份工资交到母亲手里的时候,看到母亲脸上绽开的笑容。我心里感到踏实又欣慰,母亲含辛茹苦把我抚养大,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如今我终于可以回报母亲了。

  母亲到了老年,脾气变了许多,神经很敏感,当我因一些琐事意见不合和她顶嘴的时候,她总是很伤心,说我没有良心,此时我也感到痛苦,不知道怎样才能使她满意。后来当我娶了妻,因为婆媳矛盾尖锐,母亲和妻子常发生不愉快,母亲就说我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被夹在中间两头受气,而我又嘴笨不善于调和矛盾,有时候见她唠叨个不停,不免对她产生一些怨气。当时我没有经历过这些,不知道天下婆媳都是很难相处的。后来直到我的女儿出生,母亲很喜欢,高兴地帮着带,这才大大缓和了和妻子的矛盾。

  我的亲生母亲先于养母去世,因为感情疏远,在亲生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没有感到特别的悲伤,而在抚养我长大成人的母亲去世的时候,我简直悲痛欲绝。母亲平时会看些医书,有着较为丰富的医学知识,很会养生保健,平时没什么大病,如果有时候身体感觉不舒服,还会自己开药方治疗。但是到了晚年,最终被病魔夺去了生命。在她病重最后的日子里,我没有好好照顾她,总是在忙自己的事情,母亲在临终的时候,我因为去粮店买米不在家,妻子后来告诉我,当时她在厨房做饭,好像听到母亲叫我的名字,大概是想留下最后的遗嘱,可是当时我却没有在她身边,这成了我永久的遗憾。母亲是在一九九五年寒冷的冬天去世的,终年七十八岁。

  世界上最疼我的人走了,母亲去世后,我的心好像被掏空了,感到天塌地陷,日月无光。过去母亲关爱我的一幕幕情景在脑海里闪现,我经常独自哭泣,只要想起没有为母亲送终尽最后的孝道,我就感到十分内疚和悔恨。我亲爱的母亲,您的在天之灵能原谅我吗?您的养育之恩我永远不会忘记,为了缅怀母亲的恩德,我唯一能做到的是在每年的清明节,我和妻都去给母亲扫墓来寄托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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