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狗喻人的批判性散文
远看一条狗,近看沫若先生,这是鲁迅的名言。大家就是大家,如此攻击力的言语并未引起所期望的轩然大波。名言总是充满道理,鉴于当时动荡,各种处世态度也许都无可厚非了,所以我想知道做狗比做人好在哪里?
狗,在中国是一种贬义的比喻,狗仗人势、狗改不了吃屎、蝇营狗苟、疯狗、哈巴狗、走狗、狗奴才、猪狗不如,如果我们要对某人说你是一只幸运的狗,就不会像西方说luckydog那样随意。事物都有正反两面,狗对主人忠诚,除了这个,我们对狗的称谓大都没有好词了。偏偏有名人说“要像狗一样夹起尾巴来做人”,仅仅是说做人要低调、谨小慎微?喜欢宠物的也有不少喜欢养一条小狗,仅仅是因为够足够忠诚?不是的,否则我们完全可以找出替代品补上狗的位置,所谓的存在即合理。所以我想知道甘愿与这种臭名昭著的东西为舞好在哪里?
我们有意无意中都喜欢在低位的人那里找到自信,那些高高在上的不如敬而远之。在预料到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时候,我们喜欢充当热心人,拉别人一把,热心人也有落井下石的嗜好,让别人落得更低的时候再拉他上来,满足一下小农意识中自我膨胀的需求。所以,寂寞的社会需要有这些身在低位的人或替代物供我们得到精神层面上的满足。眼下与人相处,有时候不怕你没本事,就怕你放不开还弱质纤纤,禁不住玩弄,满足不了这个需求。这也没什么,很久以前就有了对策,犬儒主义来了,像狗一样生存,我都把自己放低到你们所不齿的狗这一行列了,任何去处都是无往而不利啊。
像狗一样生存,像一根救命稻草,及时弥补了与变化的社会相配套的物种,狗人。狗人,恰似狗性寄居在人身上,当然不如人性寄居在狗身上更惨不忍睹而已,正是这种人作为宿主的更高一筹,为狗人提供了低位保障,狗人可以说我总比人狗要强一百倍吧,是的,狗人喜欢用一百倍表示任何一种微弱优势,因为听起来很有面子,而且谁都没办法批判。狗人的优越性不仅仅有这些,低姿态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益处,狗人可以狂吠,可以乱咬,没人敢与之分一杯羹,还有夹起尾巴来的楚楚可怜样儿,让惯以相貌取人的常识派正派人都愿意伸出一只闲下来的手拉他一把,狗人又没有什么虚荣心,不管需要不需要,得了根骨头就颠儿颠儿的衔回狗窝了,又似乎给人总也喂不饱的可怜印象儿,于是越多的骨头被扔过来。
不要以为狗人都是些低位的人,正如七八十年代的富翁放到现在没什么可讲的,大多数现在稍微有点钱的人回到七八十年代可就成了大富翁,发展不平等必然带来的差价而已。那狗人厌了夹尾巴过日子的光景,完全可以找个未开发的地儿做一条耀武扬威晃尾巴的狗人。大可不必怒斥这类狗人大逆不道、无耻下流、作威作福,还是那句存在即合理的话,况且谁愿意到更艰苦的地方去俯首甘为孺子牛呢,只有狗人,狗为了骨头什么都舍得,狗人为了私欲也可以什么都不顾,当然如果不是被逼得没办法,狗人也许不愿意做一条耀武扬威的狗。这样,以前世外桃源之类的,我还相信其存在,现在不行,狗的鼻子灵敏啊,狗人的习性也就顺延过来了,在你找到世外桃源之前,早就有狗人捷足先登,你要么做一个更加丧心病狂的狗人,不择手段把它咬下来,自己登上去,要么在自己能够容忍的.限度里接受狗人的统治。
狗人为什么这么盛行?无非是从人这个结构体里面去掉了高贵的人性,换作廉价的狗性,做人的成本大大降低所致。金钱至上的时代是个无所谓人性的时代,这么结构调整一下,并且越来越多的经历着或者即将经历调整的人,将狗性铸成了颠扑不灭的真理,幸福者唯狗性者也。从适应社会发展的角度来说,这真的是一条真理。我们现在所从事的事情,哪个是出于人性,根据我们的喜好来选择的呢,遥远的共产主义我辈们是等不到了,不是出于自愿而做的一切事情,以后都会清空为一片空白,现在我们玩开心农场、玩抢占车位,等回首往事,这段经历变成脑海里的一张幻灯片片子的时候,你还会记得它给我们带来的开心、兴奋甚至牵挂吗?既然都将为零,那狗性、人性有什么区别!
狗性像自由女神手中的火炬,像游子家乡的一缕炊烟,正吸引人们趋之若鹜。有时候选择一件事情,是因为这件事情里可以容许更多狗性,可以堂而皇之的耍狗人手段。有的人不加思索的选择做一条狗,也没有脸上刻个狗的标志,依然像人一样过得很好,也没有人在他背后贴上个字条:狗出没,请注意。慢慢的,大多数人会选择习惯、适应周围的人,哪天狗变好了,被咬过的人会以为这好下面是不是有更甚的阴谋!有的人知道做一条狗各种事情都会容易很多,依然选择劳心劳神的生活方式,大家也会习惯这样的选择,哪天这个人咬了别人一口,大家会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其实我们都有让别人认可、和维护自己尊严的需要,犬儒主义无非是更捍卫后者,我觉得犬儒主义无可厚非,社会的产物而已,另外,只有自己得到了尊严,才更有可能得到认可,良心什么的,不也是以一己之心揣度别人的喜好而更希望得到认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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