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神清气铭文
前不久去黄山脚下歙县采风,到了当地睹物思情,不禁想起了当年第一次到歙县采风时的情景。
那时在歙县人生地不熟,壮着胆四处乱逛,来到了一家做砚台的门店,走进去四下看看,发现它除了做砚台外,还卖各类文房四宝,想着正好不赶时间,不如就在此处消磨一会儿时光吧。于是就在店里优哉游哉地观看起来,不一会儿,便走出一位店员上前招呼我,我对他说店里的东西挺不错,他一听我的口音便问我是不是上海人,我问他如何得知,他说自己的师父是上海人,说话与我是一般腔调,说话的工夫还热情地将他师父从外面叫了过来。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和那位师父一见投缘,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他问我此行的目的,我说要去胡适故居,做一些相关的稿件,他一听便表示亲自带我过去,我也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当时公共交通还不发达,师父朋友也未买车,于是便骑着他的摩托车一路风尘仆仆地带我过去。前行的道路很不好走,摩托车开着颇为吃力,就在这趟有些辛苦的旅途中,机缘巧合之下路过了一家古玩店。
因为时间宽裕,我便请师父朋友停下车,先去古玩店看看。进去时,正好有人拿了件清代的银器要卖给店老板,我凑近看了看,很是精美,是个好东西。老板也是识货之人,一番讨价还价后就将银器收下了。待卖东西的人走后,我上前对店老板说,加价20%,不知可否将这银器卖给我?询问时我心里还是很有底的,因为这种情况下加价20%再买是行例,有很大的成交机会的。谁知店老板一听却似被触了逆鳞,斜眼看我一番后,高声嗤笑说,古玩界的规矩你知道吗?这么低的价就想买,白日做梦呢!他那嚣张的气焰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了。老板似乎以为我老实可欺,又高声对我说,他卖东西只卖给一个月收入至少几万元的有钱人,这样的人买东西不觉贵,舍得花钱,像我这样一看就月收入低的人他是从来不卖的,我们也买不起贵东西。
听着他几番无礼的说辞,我只笑了笑,也未和他理论,只是那件清代的银器虽然精美,但要花上几万元买回来不是很值得,于是我也没再多说什么,银器的事就此搁下。
又转了转,发现了一枚不错的宋代钟形镜。该镜尺寸12㎝x8㎝,镜背正上方有铺兽啣环钮,钮上有镶嵌绿松石的痕迹,左右两侧各有一行铭文,分别是“神清气悦”、“照我百年”,因为年代久远,整个镜体呈现明显的铜绿色,带有鲜明的宋镜特点。
收藏铜镜的人多喜欢唐镜,铜质好,且多经过多次淬炼,整个镜体往往光亮照人,如盛唐一般大气华贵;而宋镜则追逐者甚少,因为宋镜铜质不好,含锡量高,且因淬炼不精,往往很容易生锈,使得整个镜体比起唐镜来显得脆薄黯淡,绿锈斑斑,不甚好看。但是宋镜也非一无是处,在铜质、工艺上比不过,就在造型上下功夫。宋镜有着许多唐镜没有的形状,如心形、桃形、钟形、炉形、鼎形等,给铜镜艺术带来了许多新的想象与创意。所以对宋镜大可不必一概弃之,一些少见的造型镜或故事镜等也是很有收藏价值的。
虽然先前银器没谈成功,但我还是鼓起勇气又问了老板这枚铜镜价位如何,谁知老板竟然一改先前无礼的态度,很爽快地就将镜子拿出来,开了个不高的价钱给我。我一听就乐了,原来这老板也不是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是个内行嘛。当时铜镜还不火,在收藏界没什么人关注,老板只将满腔热情付与银器了,殊不知铜镜的文化比起他那银器古老多了呢!
重回歙县,回想起当年的这段往事,又想到现在红火热闹的铜镜收藏现状,不禁有物是人非、不胜唏嘘之感。如今再想如当年一般以合适的价格收到好镜子真是“难于上青天”咯!
收藏贵在有平常心 郭庆祥谈收藏之道
要让收藏变得快乐起来
郭庆祥说,我觉得,不管收藏什么,要投入感情。但是有一句话说,你投入的感情越多,最后失望或者是伤心就越多。往往失望的时候是跟金钱挂钩的,也就是说,你没有实现通过收藏实现发财的愿望。那么,如果你把这一点去掉,以一颗平常心纯粹将收藏看作是一种感情的寄托,而不仅仅是投机行为,那么,你的收藏就会变得快乐起来。
当然,这是收藏的一个比较高的境界。一般说来,现在许多人搞收藏还是有着投资的目的的,这也无可厚非。当然,最好是收藏和投资都结合起来,收藏了一个喜欢的藏品,同时它又不断的在升值。但往往是结合不到一起的。因此,大家收藏的时候,不能把财富的这个希望值放得太大。
成功的收藏基于扎实的研究
欣赏藏品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但是,真正要在收藏方面获得成功,却必须下苦功夫,有扎实的学术研究做支撑。对于我们要收藏的画家,我们总是经过多方面的论证,总是先研究,再买进,而不是先买进,后研究。不要把我们对中国绘画艺术的研究说成是包装。我们的收藏家也都是有责任感的,我们的责任是挖掘我们中国最好的艺术家,不能把我们的责任感说成是包装。
收藏要注重研究已是老生常谈,但今天必须重提,反复提,因为这是收藏真正能够获得成功的前提。可在现实生活中,却总有一些人把研究拒之门外。我身边就有一些人是这样。每次与他们交谈,除了告诉我最近又花钱收了几幅作品外,至于买来后怎么处置这些“宝贝”们就浑然不知了。据我观察,他们这些“宝贝”要不就束之高阁,要不就迅速易手。在这些人看来,花钱收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案头工作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干好任何事都需要有个了解、学习、研究的过程,何况没有更多定则的书画收藏。所以每看到一些连齐白石、张大千等大师基本情况都不太了解、却号称专收大师作品的所谓的收藏家,只能为那些寄存这些人家中的书画作品感到担忧,希望这些作品能早些“逃脱”这种窘境。
前些日子,一个有三五年玩书画历史的北方藏家,居然花了数十万元买了一张很不开门的齐白石《花卉》,明眼人一看就知有问题。熟识他的人既为他惋惜,也很直白地说这是早晚的事。原来这位藏家一向买画都靠专家来掌眼,至于作品好坏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问他为什么搞收藏?他的回答也很直截了当:家里收些书画那才显得文化品位高。他还带有几分不满地说,这次都是那专家闹的,下次会另请高明。
乍一听你会帮他骂那位专家不地道,可细细想来,这样的人能称为收藏者吗?明摆着这不是在收藏书画而是在赌。据说,这位收藏者这些年买画前很少自己亲眼看一看,只要专家说好,他就会斥资买。说他是在并不为过。与赌场不同的是,他把赌注全放在那位专家身上,自己一点辨别能力都没有。这样把宝压在别人身上,买到假画也是在所难免的了。像这样喜好冒险的收藏者在现实生活中还真不少。
收藏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著名画家也是一位十分高明的收藏家的黄胄,在《炎黄艺术馆藏品集》序言中讲过他收藏前人字画的缘起、过程,和他对收藏文物字画的基本看法:“我是学画的人,酷爱古代绘画。由于经常通过观摩古代绘画精品来摄取宝贵的营养,因而也养成了收藏,鉴赏古代文物的爱好。我感到逛书店、旧货摊,收藏文物字画,对认识、研究古代书画艺术有极大的帮助。对于传统艺术从无知到有知,从收藏到研究,就是一个不断加深了解古代文物与古代文化丰富内涵的过程。”
从收藏到研究,借鉴前人的艺术,是黄胄收藏的初衷,也是他始终不渝的收藏目标和原则。作为中国近现代书画大师的黄胄尚且如此,我们作为后辈的收藏者更要不断学习,深入研究,最终能从一个收藏门外汉逐步变成略知一二者,随之又能精通一些专项收藏。这个过程尽管漫长、枯燥、但其中的乐趣也是旁人无法体会到的。
我们收藏的应该是具有独特创意的艺术品而不是那些形同复制品的“艺术商品”
郭庆祥认为,真正值得收藏的,应该是那些具有独特创意、贯注画家真情实感的艺术品,而不要只看画家的名气,收藏那些形同复制品的“艺术商品”。他说,在这方面,我们也是有些经验教训的'。上个世纪90年代,荣宝斋给我们介绍了一位大名如雷贯耳的画家。我们去的时候,也感觉到这个画家名气很大,很有影响力,有一点小崇拜。认为就凭着这个名,他的作品也许好卖。当时我们定购了100张。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就说可以提货了。我说怎么画得这么快啊,他说真的画完了。那我们就到北京来了,一看100张画完了,荣宝斋也给裱好了。随后荣宝斋的老先生跟我说,这位画家现在比较困难,能不能再买100张,我说也行吧,再买100张。又过了一个月,我们就到他的画室去,结果一看,100张宣纸挂在墙上,他先一张张头画过去,再一张张身体画过去,然后再画什么,还有他的学生专门负责给他盖印,就像车间里的流水线。这时候给我一种“挺可怕”的感觉。艺术品本来是很神圣的,怎么现在形同“复制品”?我认为,这位画家的这些大同小异、毫无艺术个性的“艺术商品”最多只值数百元,但事实上现在却动辄几十万元、上百万元一幅。这既有辱艺术,也是对收藏家的不公平,伤了收藏家的心。
还有的画家几十年来不断重复自己,我认为他这就是在印刷自己的作品。现在不少收藏家已经成熟了,对画家的认识更清楚了。比如:千篇一律的画家,画照片的画家,价格就上不去。有的画家自己在家定画的价格,不顾市场实际乱涨价。今年3万一平尺,明年5万一平尺,后年就会升到8万一平尺。这样的画家不是在研究艺术,而是花很大的精力来运作市场,这样的画家的作品根本不值得收藏。收藏绘画作品应按作品本身的艺术价值来决定价格的高低。因此,我们选择收藏的画家,是那些真正具有独特创意、贯注自己真情实感的艺术家。一名优秀的艺术家不单是有天分的艺术家,更是勤奋的艺术家。如果一位艺术家本身有天分加上后天的努力,并且在创作过程中用自己的真情进行表现,那么此番过程中诞生的艺术作品必定是我所认为的优秀作品。凡是艺术作品都会传达作者的真情,通过作者在创作过程中对其融入的感情来展现它的美,这就是闭门造车的工匠们很难创作出优秀作品的症结所在。收藏家不应收藏千篇一律的作品,不去珍藏工艺品,更不会关注匠人(手工艺加工者)制作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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