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五篇欣赏
一、直立行走的一粒墨
你,是一粒墨,破土而出,沿着汉字的结构直立行走。从乡村走进京城,需要多大的勇气?这粒墨就是“ 颐和园”的严寅亮。
柳眼微睁,墨香氤氲的木屋,一粒墨意气风发,透出阳刚之气,不知疲倦地追赶时光,在一页页的纸上畅快淋漓地挥毫。
寒梅吐蕊,初衷不改,挑灯苦习,墨香里升腾起唐宋诸家法帖的美感,与书圣对白。有傲骨而无傲气,依然在邛水岸边触摸母语和方块字。在线条的起伏之间,一滴汗水储存的能量没人知道,一粒墨的身影在渐渐地清晰。
仿佛人生的坐标已经标注好了。
时光没有打盹,当墨香拥有生命活力的时候,指尖凝聚着生命的张力。邛水之外还有广阔的苍穹,没有驿站的月影之下,一粒墨踌躇满志地行走,毅然走进皇家园林的“颐和园”,直到站立成自己。
驻足你的雕塑前,飘洒的春雨晶莹、干净而富有生机,积淀的墨香刚烈而厚重。儒雅谦和的风范被一粒粒墨香托举成一根标杆,诵读着翰墨馨香的邛水。
今夜,我站在你的身后,静静看着你在纸上挥毫,梦,又将在指尖上启程。
二、舌尖上的乡愁
乡愁是什么颜色?是田野里嫩绿的野菜,是雪白的金豆腐,是一把油纸伞,是一摞白皮纸。
乡愁是什么味道?是灶堂里煨开的罐罐茶,是一壶老酒的甘醇,是淌过村庄的山泉,是酸芋荷的清爽。
或许,乡愁是春风里的麦浪,夏日里情人谷的清泉,金秋的稻香,除夕的年夜饭。
我知道,我用舌尖去舔舐时光,用血浆包裹乡愁。故乡的月色如故,站在窗前张望,闻到的是母亲端来饭菜的清香,接过的是父亲背来的干笋和米酒。
乡愁的色,清纯,鲜艳;乡愁的味,浓烈,淳朴。盛上一盘老家的果蔬,那些老土老土的菜名便活跃在舌尖上,齿缝之间弥漫着温馨。
时间已经剔光乡愁的苍白,呈现多姿多彩的画面。品尝一口,便是一首诗;伫立凝视,更是一道风景。
三、时光﹒老人和酒
点一对时光的寿烛,照亮老人满头银发,挪动一把木椅,来到院子里,于一方小桌摆上酒具,浅浅地酌上一杯老酒,在老人灵动的目光里,情有独钟。最美的笑容刻在时光的页面上,那双皱巴巴的手里,握着岁月的风尘,把颐享天年的玄机深藏在慢慢举起的酒杯中,深邃的双眸里溢满幸福的味道。
杜康的工艺,刘伶的绝唱,沿着一滴酒的的思绪扩散,汇成大千世界,在诗词歌赋里吟诵,在琴棋书画里徜徉。
人生如酒,一滴酒的生命历程和老人的命运连在一起,历经沧桑,依然守候在生命的渡口,品味一口老酒的辛酸苦辣,在一杯老酒的畅快淋漓中盛开成一片晚霞。
酒杯里映出的那抹微笑,依然在述说那个春心荡漾,踌躇满志的少年和那个情窦初开,妙曼身姿的少女的故事。
仰望一轮圆月,在酒杯里浅唱轻吟,尽享天伦之乐。握一支行走的笔,锁住青春,写一首夕阳的赞歌。手指轻轻地触摸岁月,心里的那缕酒香,虽然布满皱纹,却沁润在满堂儿女的孝道中。寿烛上跳动的烈焰,那一杯寿酒里弥漫的温馨,一次次回放童年的游戏。
皓齿没了,却津津乐道地咀嚼生活。白发添寿,一条拐杖相伴,蹒跚而行,细数鱼鳞的脚印。
身如弯弓,行如蜗牛,站在生命的高处,回望如歌如诉的岁月。捻一把胡须或是握一枚木梳,都将是一轮满月的惊喜。捧一捧酒香敷在脸上,呡一口小酒醉卧夕阳,那些风花雪月,卑微与高大,富贵与贫贱,于一粒粒酒里沉淀,富有的是生命的张力,豁达与坦然。酒,那曾经的脚步,从一脉山泉趟过生活的艰辛,毅然兑现了诺言,溢出满满的幸福。
岁月静好,尔心安然。老人们饮酒,亦情亦趣,闲暇之乐更多的是在品味生活,丰满人生。
四、清幽观音沟
夏日,阳光铺成暖色。
一眼清泉守候着游人味觉。溪沟旁的芦苇摇曳时光,宛如素装清凉的少女。半坡间错落有致的梯田,流水和着蝉鸣,鸟噪,虫声,抑扬顿挫,婉转悠扬。
悬崖峭壁之下,红布条在树桠上祈祷,显得和谐而清净。几拔做自助烧烤的食客,笑声透出惬意。
一树一溪,古树枝桠交错,苍翠欲滴,疏影横斜,婆娑起舞。静坐石桥之上,欣赏一脉细流的弧线,聆听溪流细语,犹如低吟的婉曲,弥漫心境,感知水德赋予苍生的无私。
一花一草。伫立花前,聆听花开的声音;与草私语,述说生命的坚强。
一庙一瀑。心诚拜佛,寻求心灵的清净;仰观飞瀑,品读唐诗宋词的风骚。
石桥,小庙,古树,飞瀑,清泉,闲亭。就是一幅精致绝妙的山水画。赏山水之乐,源于心境之乐,人之所乐,其情之浓,其趣之雅,乃人生之乐。
似乎,很多时候都想超越现实而难以取舍,一但静下心来融入到自然之中,才感知天地空闲,人生如歌,苦乐相随,平和地找回独立行走的自己,才发现被幸福包容着,写成一页故事。
仰望高天,无垠而湛蓝,云卷云舒。环视坡峰,相映之下的观音沟,在夏日里风韵依然。
五、印江河
武陵之巅的云彩,时光沉淀在印江河之源。
千溪交汇,万峰簇拥的故土上,胸襟博大的印江河,载着一方情愫,绕谷穿山,去触摸海的眼睛。那夏胖冬瘦的流水,是繁衍生息的载体,润泽着沿岸村庄的肌肤。我看见的是无数个指头拨弄一脉细流的琴弦,听见的是富有生命的天籁之声。
几缕风剪裁着水波,豪情万丈;河岸的垂柳影影绰绰,细语呢喃。每一张绿叶都呈现一帘风景,每一滴汗珠都历经沧桑,每一滴水都储藏着能量,依然眷恋这方热土。
母亲的名字是一样的,围坐在母亲的身旁,用一滴一滴的水丈量生命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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