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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欣赏:父母快递
天气预报说,下周的气温会骤降。女儿的棉袄、羽绒服、靴子大多还在家里。我和妻子马上决定,趁我星期六星期天休息帮她送到学校去。本来妻子也很想一起去,但她一个同学的儿子刚好是星期日结婚,她要去贺喜,她打算做三样菜让我带过去。临到做第三样菜时,我怕赶不上火车,就只做了两样,装满两大乐扣乐扣的钵子,估计两三餐是吃不完的。
女儿的两件羽绒服和一件棉衣、以及一双靴子装了满满一大袋,袋口的拉链费了不少的劲才拉拢来。两大钵菜提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另外我还想带点我们在龙山园子里收获的红薯和桔子,还有家里的苹果,猕猴桃之类的水果。妻说太重了。就只带了一点猕猴桃和几个自己园子里的桔子。
带了这么重的东西,我自己的包就不能背了。一般情况下,我每次出门,都要挎上我一贯随身出门的背包,包里要装我的手机、钱包、移动电源,一杯热茶,眼镜等。象这种阴雨天,还应该带一把雨伞。这一次给女儿的东西多了,我就只好把钱包和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其它的几样都不能带了。
在火车上,我不敢多玩手机,怕电不够,只是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来看看时间。看了几次,自己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因为每次看时间的间隔都不到十分钟。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觉得有半个多钟头或更久。大约是第三次看时间后,自然想起柳永在《忆帝京》里面的一句词“一夜长如岁”来。
感到好笑的还有一件事,尽管我手上和肩上的包很重,我始终没有把它们放到地上去过。好象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洁癖似的,生怕地上不干净。在候车室里等火车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座位,我把椅子挪出一小半来放手里提的袋子,肩上的大背袋就压在双腿上。我明明知道背袋下面有四个支撑脚,还是不想把它放在地上。
女儿和准女婿小胡在桃子湖站点接我,后来妻子知道后责怪我不应该要他们来接。我说,他们不来接,我又不知道他们在哪一个实验室,虽然知道他们各自的寝室,没有门卡和钥匙也不能进去呀!我也知道他们很忙,读个博士也不容易。听小胡讲,他寝室的那个男生,博士读了八年,还没有拿到博士文凭。听到这些,我想起那个男生的父母,想起他父母心中的苦难和煎熬。这样的煎熬一点也不会比他们读博士的儿子少。好在女儿和小胡都能在正常的学制内顺利毕业。但他们又不满足于仅仅毕业,还想做出更多更好的成果来。这样一来妻子在家里特担心,担心他们太累了,担心他们累坏了身体。她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
吃了午饭,我想趁早回家,好让他们各自回寝室小睡一下。我知道他们都睡得很晚,有时晚上十点钟打电话给女儿时,她还在实验室,或刚从实验室回寝室的路上。他们俩倒是执意留我多坐一会。之前他们已经知道我回程的时间,还有近三个小时,除去路上公交车时间四十多分钟,还有一两个小时。我又和他们闲谈了一、二十分,对他们说想到大街上去走一走,坚持要乘公交车到离开。女儿看到我一定要走,也只好随我意,她心里还是想我多坐一阵,小声对我说:“这么急,像送快递的一样”。我笑了笑,昨天还真的想到用快递的方式来送衣服,可那些菜不好用快递呀!再说,女儿几个月没有回家了,还真的想来看一看。
女儿说到快递员,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想到同事们每次去看他们的孩子时,有哪一个不象快递员呢?有哪一个不是肩上手上大包小包的呢?记得一个同事在办公室说,她都想不到自己能够提那么多、那么重的东西上下火车。原本柔弱的身体,在充当父母快递员的时候,瞬间就变成了大力士。
当下快递公司确实不少,圆通快递、中通快递、申通快递、顺丰快递等。这些快递公司不管他们的速度有多快,服务态度有多好,有哪一个能比得上父母快递呢?当儿女需要时,抑或想到儿女需要时,父母立马就变成了一个快递员,他们恨不能象雷振子一样生出一对飞翔的翅膀来,或者,能得到一对哪吒的风火轮来进行快递。
父母快递,速度快,态度好,还会有意外的惊喜,这是其他快递公司无法做到的。而且,这种快递的包装还可以循环使用,临出门时,小胡一定要送我一个学校里奖给他的皮包,这个我不要。他自己留着用吧。那些空袋子,空钵子我可要带回去。
女儿和小胡还是在桃子湖站点送我上车,车开了,我转过头去,贴近车窗玻璃,在人群中追寻他们离开的身影,直到车子转过一个九十度的弯。作为父母,我又一次顺利地完成了一次快递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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