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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欣赏:老屋记忆
寒冷来了,冻得人怪可怜。
然而,小桥渡口的水仍然不会结冰,幽谷深处也愈发冷清了;不知道,冷风是否依然带来了陈年的音讯。总之,寒冷来了,冻的人怪可怜的。一颗飘落的心,孤独的心;不知何去何从,甚至找不到回家的路。在这个世界里,似乎他的心总是个孤儿。最后,他还是决定回家。自然的,他不感到霜冻,也不会有人温暖他的心。他的心独自流浪在大街上,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望着四周冷静单调的色彩,他甚至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他不应是这样的,不应承受着这一切,流浪的心依旧游荡,寻找。直到一段废墟,已不知存在多少年了,然而他仍有印象。或许这就是他的家吧。废墟大门前有一块陈旧的石碑,他用颤抖的手去抚摸它,抠去上面早已凝成块的灰;隐隐约约可见一些字句:“一切的~~~都是可能的~~~遗志~~~还有家园~~~”
他跪倒在石碑前,抱着石碑痛哭,当年,正是他用智与力刻下了这些词句,如今,却一切都悄然离去,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哭泣早已是麻木的习惯性动作,而泪水则早已凝成一小颗冰莹。他勉强支撑着站立起来,颤抖着,咬住嘴唇强忍住内心的痛苦,跌撞着推开腐朽破旧的大门,踏了进去。没有一点生机,一切的一切竟是死一般的沉寂。冷风是如此绝情,肆意的摆布着他身后的大门,他却已了然没有感觉。宽敞的大院依稀透示出主人当年的辉煌,然而,长满青苔的院坝,却见证了大院的衰落。角落里的那棵枯木,曾几何时是他亲手植下的希望啊!他推开门进入老屋,只见到残垣断壁上的苔绿,朽木下避风苟且的蛛网。天色漸暗,风也刮得愈来愈响亮了。原本他打算看看就走,但他已没地方可去了,他还是决定留下来,度过这一夜。
渐渐的,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他蜷缩在老屋的一角,哆嗦着,颤抖着,老屋的木门在风的肆虐下,来回翻动,凉气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但他已疲乏异常,竟然睡着了。墙角微微的作响声,是风与洞口的磨擦,老鼠是不屑光顾老屋的。不知不觉中,他进入了梦境。那是个温暖的春天,山花烂漫,老屋自然不是老屋,大院自然欣欣向荣,那棵枯木又恢复生机。一切是如此顺利,自从他在门前树下那块石碑起,他,辉煌。他欣然登峰,以证明自己的伟岸。到达顶峰,他看到了壮美的日出,回望身后,一览众山小啊!此刻,心情无以表达,但是此时,一切骤变,天气转冷,原野万物凋零,日出不再,转而一片阴云带来疾风,脚下分明的山石竞相粉碎,一片头昏脑胀中,他坠落深渊~~~
他从噩梦中惊醒,大冷的天,他竟出了身虚汗。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决定离开,哪怕是夜晚。走之前,他决定去一趟后院,他曾亲手在那里栽下一片兰花。当他推开这沉闷的后院的门,望见的,竟然没有了兰花。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请了那是一座坟。杂草丛生的坟前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隐隐约约写着些字,他正要上前看看,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起头,微弱的火光向他照过来,那是一个端着烛台的年愈古稀的老头,借着这些火光,他赫然看见坟前的石碑上分明刻的是自己的名字!
老头不容他提出质疑,喃喃的说:“他已经死了,死了~~~”老头毫没顾及他的存在,把烛台插在坟前,熟练地修理完坟上的杂草,又自言自语的离开了,驼着背,颤抖着离开了。他终于明白了,借着烛光,他更明白了自己,也明白了坟里的自己。他清醒过来决意离开,他已无眷恋之意,他决意离开此地到另一个地方,他不甘心。他用自己的灵魂祈誓,若干年后,当他再踏上这片土地时,将带着若干年前的骄傲,不,应说是一个全新的骄傲,重获新生的骄傲,在寒风中,他释然了。
没有留恋,他毅然踏出门槛,没有回望一眼,坚定地离去,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迎着寒风,慷慨离去,“我不会放弃,”他对自己说,“找回自己”阻挡不了他,夜色下,狂风中,一个人,毅然离去,留下的,仅有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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