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与树散文
生活中,有一些人的故事与一些树是分不开的。
我爷爷是一个老兵。在解放前夕的一次惨烈的战役中,全班的战士都牺牲了,唯独爷爷幸免于难。爷爷从战场上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烈士陵园为他死去的弟兄们栽下了几棵青松与翠柏,并且不忘在每年的清明时节去给它们浇浇水、添添土,以此寄托无尽的哀思。此外,爷爷还在家门口的堤坝上栽了几棵树,有香樟、皂荚、红枫和白杨。而就是这些树,经过许许多多的'风风雨雨后,已是参天大树的它们又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我童年生活里难忘的记忆。
记得小的时候,爷爷经常带着我在树荫下荡秋千、捉迷藏,给我讲故事,在炎夏还用自制的罩子捕捉藏在枝叶间的知了。有时他甚至会忘记自己年事已高,搬来梯子帮我掏树上的鸟窝。而每当我身上长有痱子、疖子或疔疮什么的时候,奶奶就会从树上摘下一些叶子或果球来,用小灶熬成糊状给我涂上,然后不出几天,我身上果真就奇迹般好了起来。于是直到今天,当我忆起这些树的时候,那些孩提时代的趣事会历历浮现在眼前,儿时留下的伤疤总带着一丝丝幸福的感觉。
爷爷过世后,木料加工厂的老板们几次想花高价买下这些树,但都被奶奶婉言拒绝了。我想,他们一定无法明白,这位老人为什么总喜欢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孤独地沉思呢。
一位作家曾说:“所有的树不但有记忆,也懂得痛苦……”去年街道改造时,这些树终究还是被人们连根拔起、削去枝丫,然后又被他们用草绳五花大绑、拖上卡车运送到其他的地方去了。这些倾注了太多人情感的树,奶奶每次谈起来的时候总是泪水涟涟。而在我的泪眼中,它们依旧还傲然挺立在家门口的堤坝上,远远的犹如高擎的绿色华盖一般,永远地葱郁在它们本该葱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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