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屋散文(通用16篇)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中,大家都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散文吧?散文是一种以记叙或抒情为主,取材广泛、笔法灵活、篇幅短小、情文并茂的文学样式。什么样的散文才是真正的好散文呢?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故乡的老屋散文,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1
童年的时候就清楚记得我家的老屋是上上世纪的建筑,虽几经改建,但任保留了原有的面貌,高高土墙内灌以密密支撑的禾木柱子,凭借四周柱子的支撑又建一土楼。记忆中,老屋曾改造过两次。改造前的老屋是以草修葺的房顶,年头太久,祖母催促父亲将屋面换成鲜艳的红瓦。那时我家也属于贫寒阶层,但老屋毕竟是祖辈传下来的,相对当时整体乡镇建筑,又属那个年代最为堂皇的,克服困难,还是要将它维护一下。
老屋也能算是卢集的乡间名胜,当年门口是长长的街道,遇上逢集,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摩肩接踵。走脚小贩摆开了摊子不住地吆喝,孩子们绕着街道巷子奔跑戏耍。偶有过往的人群仰头看看老屋土楼的房顶,窃窃地嘟哝一声:“喏,这家有钱”!
听我爷爷说老屋是他用二斗玉米从殷姓地主手中换来的,当时老屋土楼很是很风光,生意据说做到南京,上海,只是后来土楼闹狐仙,财主害怕就转给我爷爷了。于是土楼变得让人害怕起来,自已一个人从不敢上去,没事就站在楼下向上凝视,胡乱猜想。天上白云飘过,像有飘逸俊俏的狐仙飞来。太阳落幕黑漆漆的,土楼仿佛传出咚咚脚步,想着狐狸长长的尾巴,狭长的嘴,吓得撒腿便跑。
在旧时的农村建房子几乎很少用得起砖做基础,我家的老屋却是六层砖的地基,且是青砖,墙体则是麦秸秆和泥再用木柱榫卯垒起,屋顶用禾木、芦苇杆蓬盖的,上面再修葺以麦秸杆以防漏雨。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年代,那些为所欲为的鬼子把太阳旗插在老屋房顶,鬼子进村的步伐惊起深夜的犬吠和鸡鸣,让这个世纪老屋发出过正义的哀鸣,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年代,老屋显示出太多的无奈和无助。
二十年前,祖父因病离开了老屋,临走时拉紧我父亲的手向老屋莫明指了指又疲惫地回头看了一眼土楼。那天,我们全家的哀泣使老屋苍老了许多,那棵由爷爷亲手栽在老屋庭院中的枣树也悲戚地挥手送别,遒劲的树干和婆娑的声响像祖父谆谆教诲的话语,老屋依然还是忠实的聆听者,此后每次回老家看到这棵小枣树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祖父的身影。
父亲接过了老屋打算把老屋拆了重新盖几间新屋,但祖母坚决不同意“这个老屋是几辈子人居住过的,承载了我们这个家族太多的风雨和血泪,虽然破旧,但也能遮风挡雨,将屋面换成清一色的红瓦将就着住吧!”于是就顺着祖母的愿,修葺后再用石灰水粉刷一遍,甚是整洁;在父亲的打理下,土楼里变得有条有理,父亲把它改进成他的裁剪工作室,屋内挂满了父亲的裁剪样板作品,祖父留下来的老式桌子成为老父亲龙飞凤舞的舞台,闲暇时父亲依窗而坐拿着喜爱的裁剪书籍惬意地消磨时光......
好奇总会战胜恐惧,终有一天我偷偷爬上土楼,一股刺鼻的书香味道沁人心脾,几只闲置的柜子里翻出很多线装古本三国,红楼梦......我顽皮地将几本书撕了叠成纸牌玩耍,最终被父亲发现把我训了个遍体鳞伤。近几年,老父亲在我要求的同意下也会到城里来住上一段时间,每来时老父亲都回头顾盼老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老屋,其实我看得出来,父亲是不愿意离开老屋地;春节刚过,天气稍有转暖,父亲就闹着要回老家,在父亲的严词要求下我只好在麦收前把老父亲送回了老屋,继续过着和老屋相依相守的生活,也把我和家人的牵挂带回了老屋。老屋也在岁月的沧桑中静静的,默默地等待着。
前几天,我回老家看父亲,走进老屋,一幕春天的景色已被老父亲揽收在老屋四周,门口扩建一菜园郁郁葱葱,院后摆满了花草,呈现生机勃勃的碧绿,院中祖父栽植的那棵枣树也露出青绿嫩叶,但缺少了往日的遒劲与苍拔,更多的是沧桑,老屋,您还记得我吗?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2
童年的时候就清楚记得我家的老屋是上上世纪的建筑,虽几经改建,但任保留了原有的面貌,高高土墙内灌以密密支撑的禾木柱子,凭借四周柱子的支撑又建一土楼。记忆中,老屋曾改造过两次。改造前的老屋是以草修葺的房顶,年头太久,祖母催促父亲将屋面换成鲜艳的红瓦。那时我家也属于贫寒阶层,但老屋毕竟是祖辈传下来的,相对当时整体乡镇建筑,又属那个年代最为堂皇的,克服困难,还是要将它维护一下。
老屋也能算是卢集的乡间名胜,当年门口是长长的街道,遇上逢集,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摩肩接踵。走脚小贩摆开了摊子不住地吆喝,孩子们绕着街道巷子奔跑戏耍。偶有过往的人群仰头看看老屋土楼的房顶,窃窃地嘟哝一声:“喏,这家有钱”!
听我爷爷说老屋是他用二斗玉米从殷姓地主手中换来的,当时老屋土楼很是很风光,生意据说做到南京,上海,只是后来土楼闹狐仙,财主害怕就转给我爷爷了。于是土楼变得让人害怕起来,自已一个人从不敢上去,没事就站在楼下向上凝视,胡乱猜想。天上白云飘过,像有飘逸俊俏的狐仙飞来。太阳落幕黑漆漆的,土楼仿佛传出咚咚脚步,想着狐狸长长的尾巴,狭长的嘴,吓得撒腿便跑。
在旧时的农村建房子几乎很少用得起砖做基础,我家的老屋却是六层砖的地基,且是青砖,墙体则是麦秸秆和泥再用木柱榫卯垒起,屋顶用禾木、芦苇杆蓬盖的,上面再修葺以麦秸杆以防漏雨。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年代,那些为所欲为的鬼子把太阳旗插在老屋房顶,鬼子进村的步伐惊起深夜的犬吠和鸡鸣,让这个世纪老屋发出过正义的哀鸣,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年代,老屋显示出太多的无奈和无助。
二十年前,祖父因病离开了老屋,临走时拉紧我父亲的手向老屋莫明指了指又疲惫地回头看了一眼土楼。那天,我们全家的哀泣使老屋苍老了许多,那棵由爷爷亲手栽在老屋庭院中的枣树也悲戚地挥手送别,遒劲的树干和婆娑的声响像祖父谆谆教诲的话语,老屋依然还是忠实的聆听者,此后每次回老家看到这棵小枣树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祖父的身影。
父亲接过了老屋打算把老屋拆了重新盖几间新屋,但祖母坚决不同意“这个老屋是几辈子人居住过的,承载了我们这个家族太多的风雨和血泪,虽然破旧,但也能遮风挡雨,将屋面换成清一色的红瓦将就着住吧!”于是就顺着祖母的愿,修葺后再用石灰水粉刷一遍,甚是整洁;在父亲的打理下,土楼里变得有条有理,父亲把它改进成他的裁剪工作室,屋内挂满了父亲的裁剪样板作品,祖父留下来的老式桌子成为老父亲龙飞凤舞的舞台,闲暇时父亲依窗而坐拿着喜爱的裁剪书籍惬意地消磨时光......
好奇总会战胜恐惧,终有一天我偷偷爬上土楼,一股刺鼻的书香味道沁人心脾,几只闲置的柜子里翻出很多线装古本三国,红楼梦......我顽皮地将几本书撕了叠成纸牌玩耍,最终被父亲发现把我训了个遍体鳞伤。近几年,老父亲在我要求的同意下也会到城里来住上一段时间,每来时老父亲都回头顾盼老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老屋,其实我看得出来,父亲是不愿意离开老屋地;春节刚过,天气稍有转暖,父亲就闹着要回老家,在父亲的严词要求下我只好在麦收前把老父亲送回了老屋,继续过着和老屋相依相守的生活,也把我和家人的牵挂带回了老屋。老屋也在岁月的沧桑中静静的,默默地等待着。
前几天,我回老家看父亲,走进老屋,一幕春天的景色已被老父亲揽收在老屋四周,门口扩建一菜园郁郁葱葱,院后摆满了花草,呈现生机勃勃的碧绿,院中祖父栽植的那棵枣树也露出青绿嫩叶,但缺少了往日的遒劲与苍拔,更多的是沧桑,老屋,您还记得我吗?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3
很多人都喜欢把老家和老屋联系在一起。在我的思想中,老家和老屋有着完全不同的概念。老家即故乡,也是我们的籍贯,是我们的诞生之地。而老屋,却是祖上开基栖身之地,从而造就了一个家族在此生息繁衍。后来,家族壮大了,人丁兴旺了,族人都搬出了老屋而另辟新居。因此,老屋即成了我们奉祖祭祀、商议族事和休闲娱乐之地。
我的老屋,典型的客家围屋,至今已有250多年历史。门前小河蜿蜒、碧水潺潺;屋后青山连绵、竹苞松茂。经去年在原址按原貌重修,如今已焕然一新,青砖碧瓦,画栋雕梁,更显庄重辉煌。
记忆中的老屋,一直是族人闲暇时聚集休闲的场所。孩童时,因为老家还未通电,到了炎热的夏天,劳作了一上午的大男人们都会趁着午间休息时间而聚集在老屋,在厅堂里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和衣躺下,尽情地享受着门外吹来的习习凉风,让疲惫的身躯得以放松,让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老屋厅堂那用石灰黄泥再加黄糖混合成材料铺就的地板,硬生生被大男人们睡得油光可鉴,蜡黄蜡黄。也有些争强好胜的老者后生,在老屋门的大木板凳上摆上棋局,一帮好弈者你一局,我一局地杀个天昏地暗。某个棋艺差的甚至给获胜者气得暴跳如雷,恶言相向。
冬天来了,人们吃过晚饭,也会准点涌上老屋。老屋门前是一大片用石块铺成的开阔地,族人们称“石街”。年长的老者会命令我们小孩子,去田野或后山找来一些枯死或腐朽的灌木作为柴火,然后在“石街”的某一角落燃起熊熊大火,大家围火而坐,畅谈家事国事,过去未来。最有趣的,还是听家族一老者讲一些他不知在何处“捡”来的故事,什么“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关云长败走麦城”……有时,一些小孩子不愿意去捡柴火,那老者就会说:“不去捡柴火,就不讲故事给你们听!”孩子们听他如此一说,都会乖乖地立马行动。
老屋最热闹的时候当属逢年过节。每逢传统节日,移居老屋或迁居在外的族人都会带上三牲祭品到老屋奉祖祭祀。那时,老屋是一片香烟袅袅,炮仗震天!特别是元宵节,到了这天,四里八乡的族人和一些亲戚朋友都会涌上老屋,老屋此时也是张灯结彩,彩旗飘扬,群狮起舞,锣鼓喧天!到了晚上,喜庆元宵更是达到了高潮,老屋的厅堂上,今年刚结婚的,刚晋级父亲的后生,各自带上传统的“麻子花带”到老屋“添灯(添丁)”。老屋内,一片灯火辉煌,屋外更是礼花绽放,响炮连天!好一片灯与火的海洋!
如今,破旧的老屋已经修缮,厅堂内再也没有了蜡黄蜡黄的地板,取而代之的是花岗岩地板。就连门口的“石街”,也用乌黑乌黑的大理石铺就。夏天,大男人们不会再去厅堂里抢位置乘凉,因为,家里的电扇和空调比那地板凉爽了许多;冬天,也不见了小孩子们去拾柴禾,那讲故事的老人已经去了多年。如今的冬天,孩子们都在家里烤着电暖器,聚精会神地听董浩叔叔讲故事。唯一不变的是,好弈那帮老者后生,依然还对韩信发明的32枚棋子情有独钟,经常在棋局中制造飞沙走石。每当逢年过节,还是络绎不绝、熙熙攘攘来奉祖祭祀的族人们,他们或驾车,或徒步。显然,如今祭祀的鞭炮声比往年多了许多!
老屋,我的最爱!因为,我的根在那里!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4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但天公偏偏不作美,淅淅沥沥的整个周末都下着细雨,带孩子出去玩的计划也随之搁浅,就只有一整天呆在家里。
明天就是春分了,又是孩子们放风筝、簪花喝酒、野外挑野菜的时节。春分的到来,雨也狂欢。对于雨,我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没有雨中登泰山的惬意,也没有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的变化。但心情也会因为细雨绵绵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虽然对雨没什么好的感觉,但春雨滋润着大地,孕含着生命,春雨贵如油,那可是田里庄稼的生命水。从这点上来说,对春雨又有一丝丝的敬畏,对夏雨、秋雨那是一个个的讨厌了。
光阴荏苒,不经意间,来粤已十多年了。每每想到来粤这些时间,很是更能体会到刘皂心境,他是“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我却是“无端旁住流溪水,却望广州是故乡”。虽然跨越千年,但意境却是这般的相像。不得不说社会发展和生活经历从古至今有着惊人的相似了。在这期间,我很少回到故乡,其实今生是回不去故乡了,因为故乡已“高峡出平湖”。更见不到故乡的老屋了。故乡的山、水、树、虫、鸟等等只能在脑海中回放,这其中想得更多的是故乡的老屋。
故乡的老屋地处乌蒙山的一个山坳里,四周是陡峭的高山,崎岖坎坷的乡间小路如一条条蜿蜒的蛇,盘旋在大山的腰间伸向远方。虽然没有蜀道“难于上青天”的艰难,但也有“不与秦塞通人烟”的神似。
故乡的老屋是用泥土砌,用茅草盖的,这样的屋子在今天的大都市里是不会有的了,别说大都市了,就是如今的农村也不会在有这样的老屋了。这得感谢国家改革开放,国富民强才能把这样的老屋抛下。
老屋地低且湿,用白乐天的话来说是“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 杜鹃啼血猿哀鸣”。我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出生成长,那时家里非常的贫寒,娱乐基本上没有,有的就是和小伙伴晚上在老屋后面傍着溪水数着天上的星星,数完了就回家睡觉。
故乡的老屋不防水,整个村庄,基本上每家的房屋都是泥土墙砌的。条件好些的人家可以用木头做墙,用瓦盖着。这样的房子防水是比较好的了。能住瓦房,在小伙伴眼中那可是天堂了,很想去住一晚上,但终是不能去的。在云贵高原上,下暴雨是随时可见的。每当下暴雨,小伙伴们就会躲在家里不出来,当暴雨霹雳扒拉的打在屋顶上,伴随着雷声闪电真是害怕极了,幼小的心灵总是担心房子被打坏,在心里盘算着屋子坏了怎么跑出去。暴雨时间一长,雨水就会从屋顶慢慢漏到屋里,滴达滴达的打到炕上,床上等,这时大人和孩子们都会咒骂天气。每每这时,父亲就会冒着大雨架上梯子,把玉米杆,稻草杆往屋顶上漏雨的地方放,虽然不能完全挡住雨水,但也能延缓到雨停,床和家具不会被雨水弄湿。在这样的日子里我过了是整整五六年,哥哥姐姐他们过得就很多了,十年以上是有的。下完雨后就一溜烟跑出来到空旷的院坝里捉蟋蟀、蛐蛐、蜗牛等等小动物玩。
老屋在风雨里经受住了十多年的考验,终是没有被雨水打坏,但我们都希望有一天能尽快的搬离老屋,住上不怕下雨的房子,没曾想,这样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父亲在八十年代初调动工作我也们随着父亲离开了老屋,当离开的那时,心里是很高兴的,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可以离开了。在我的记忆中,当离开那天,母亲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招待来帮搬家的亲戚朋友,我们就在一边不停的问什么时候动身。
但当离开老屋时,我见到母亲偷偷的流泪了,那时幼小的我是不懂的,只是心里觉得高兴,哪儿知道母亲对老屋感情的执着。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突然要离开了,心中是不舍的。随着岁月的流逝,多年以后,故乡的老屋从朦胧中走出,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时,老屋已处百米水深下面,不复存在。突然间,母亲为老屋流下的那一滴泪就永远定格在心灵最深处了,挥之不去,这将是伴我走完余生的一滴泪水,这一滴泪水包含了母亲对老屋的深情和怀念,也包含了自己对老屋的思念。
故乡的老屋已不在有,但老屋的灵魂还在伴随着我,老屋是灵魂的归宿,当夜深人静时,远离红尘,老屋与我为伴,让我的灵魂找到归宿;老屋更是一个容器,是收藏我们童年欢乐的地方。老屋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那都是我们成长的见证,勾留了我们的年轮,涂抹了黄昏时荡漾溪边,互相嬉戏的影子。还有那长满青苔窗子更是带着我们奔向远方……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5
故乡的老屋,是一间低矮的平屋,记忆里总是蒙着一层暮烟,黛瓦与屋脊,像匍匐的老人的背影。
老屋的结构是简易的川东民居,片石垒基,四角是木柱、中间的墙体是楠竹柱头、墙壁是竹笆夹泥,斑驳的泥墙里夹杂着一些谷草,棕榈和人畜的毛发。屋面,里屋靠山的一面,称为阴面,盖的是小青瓦;阳面,门庭向西的一面,盖的是洋瓦,颜色都是陈旧的烟蓝色。还有一间偏屋,生火煮饭的地方,是砖砌的厨房。接近屋瓴的瓦槽里安装着两片亮瓦,是透明的玻璃瓦。用来采光,是老屋的天窗,也是一家人生活的天窗。它通往着,或者是连结着一家人心里的希望。
小时候,我顽起皮来,妈妈常笑话我,说我是垮房子垮来我们家的野孩子。笑意里流露出拿我无可奈何的原由:“穷人家的孩子野一点好,野孩子骨头硬,少受人的欺负。”妈妈说。
我家的房子垮塌过一次,用我妈的话来说,是因为我出生时哭声太大了,像一连串的炸炸雷,结尾时轰的一声,一啼哭便把我们家的房子哭垮了,好在只哭垮了半边屋,要不,你这个野孩子不知道现在还在哪儿野呢?
事实上,我家的老屋年生太久了,是我爷爷在世时兴建的,加上我出生那天恰好遇上了狂风暴雨,我的第一声啼哭接上了最响亮的一声响雷,震垮了半边屋。重新建的半边屋便盖上了洋瓦,变成了现在的屋。
临近春节,家里要打扫扬尘,我们会把平时收集起来的旧报纸用来糊墙壁。报纸上有一段文字我记忆得特别清楚。
在《妈妈的藤条箱》里,我写过病中的妈妈躺在床上,常常用手指在我的手板心上教我写字,验证我学习的效果,除了念书给妈妈听,就是读墙上的报纸。
有一次我爬上柜子,屋面的亮瓦漏下的光线正好照在那张报纸上,上面有一段文字,说的是在我们国家的一条河流上,有一条大鱼被这条河流的两岸夹住了,动弹不得,两岸的人们可以从鱼背上过河,这条鱼变成了一座桥?
我是长江边的孩子,印象里河流的样子都像眼前的长江。我问妈妈这是真的吗?
妈妈躺在床上笑了,说:“古时候有一个叫庄子的人,他有一条鱼,名字为鲲,它之大,不知有几千里;化成鸟,名字为鹏,鹏飞起来呀,垂翼若云,把地球都包起来啦,一振翅便能鹏程万里。”声音转着弯,神情好得意,接着喊我:“来,到妈妈这儿来,妈妈教你鹏程万里的写法。”
遇上漏雨,小青瓦叫捡漏,就是爬上屋面摞一摞瓦,把盖得密集的瓦片摞到破损的地方来。我家屋上的小青瓦,爷爷造屋时盖得密,几乎是一匹叠着一匹,用我爸的话来说,捡一辈子的漏也捡不完我家屋面的瓦。
现在体会到爸爸对爷爷的感激。
洋瓦麻烦些,洋瓦是一匹瓦扣着另一匹瓦,屋面上没有多余。屋漏了,只好用塑料薄膜、油布、油毛毡代替瓦,盖在漏雨的地方。为了防风,要弄一些砖头、石块来压住。否则,风要吹跑。这样的屋面看起来,像衣服上补的补丁,样子难看。
我是雨水里出生的孩子,一生牵连着雨水的情结,直到如今我常常故意忘记带上雨伞,行走在雨中,任凭雨水淋在我的头上、脸上、以及三十七度的体温上。
仰望着雨水飘飞的天空,任由清冷的、温暖的、苦涩的、甜蜜的雨水落进我的眼里。
多么幸运啊,我这个经历过雨水淋湿浸润的孩子,生长到现在,生长到成为人之父亲的年龄,眼里还会流出雨水一样的泪水,内心里依然抱有着一份雨水一样柔软的情意,一副人性柔软的心肠。
此刻屋外下着雨,下着深秋苦寒的雨。我准备朝雨中走去,走回到童年记忆里最为深刻的一场夜雨里,那是一场疼痛与饥饿的夜雨,苦难的夜雨。
就向那里走去吧,向童年的内心走去,童年的内心有人性最柔软的东西。
支撑人生的并不是其它什么理想与信念,而是人的内心里本来就固有的人性的闪光。
如果人生非要有一种理想与信念,我愿意把它作为我的理想与信念。
记事不久,妈妈第一次生病,吃饭的时侯,突然昏倒在地上,家里一遍慌乱,无论父亲和我怎样呼唤母亲,她都人事不省,脸色发青。邻里的陈伯伯赶来见状,他一边叮嘱一边向医院跑去:“按住仁中,我去叫救护车!”
凄狞的笛声在雨夜里嘶鸣,我尾随着追赶,跌下又爬起,直到救护车的影子和嘶鸣的笛声消逝在茫茫的夜雨里,消逝在黑洞一样的夜雨里,我才蹒跚着童年的身子回到家中。空荡荡的老屋里剩下了一个末满三岁的孩子,他坐在床沿上,坐在白炽灯昏黄的光线里,双脚吊在床沿与地面的空中摇晃,双手拍打着床沿上的木栏,一遍又一遍地哭泣,盹一会,醒来,又开始哭泣,哭到他的气息发不出声音,依然还在哭泣。
一个未满三岁的孩子在一场夜雨里内心有了泪水,他内心里泪水流落的声音和屋外自然界沥沥的雨声响彻在了一起,是否是预示着他的一生将伴随泪雨一道行进呢?像一株或者是一棵草木一样在自然的风雨里行进呢?
住在我家坡坎下的张婆婆早上起来生火煮饭时,听见了雨声里有一个孩子的哭声,这个孩子的哭声已经柔弱到像一只流浪的小猫一样的脚步声了,但是她还是听到了,是用她年迈的耳朵,还是她仁爱的心灵听到的?
婆婆把我抱在她的怀里,她要把我抱回她的家中去。
早晨的天空还在下着昨夜的雨。清冷的雨水经过婆婆的发际、脸庞、含泪的眼睛滑落到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了雨水的温暖,这温暖是来自天空?还是来自婆婆眼里的泪水?
是啊!这温暖来自婆婆的心灵,是婆婆心灵里的爱。
原来泪水是心灵的爱。
人类所有的爱都来自于母性的心灵。
婆婆给我洗了脸,洗了泥泞的泪脸;婆婆给我洗了身子,洗了血淋淋的身子。用药棉签细心地给我清洗了摔伤的伤口,抹上了药水,把我光溜溜的身子放入到还留有她体温的被窝里,“等倒婆婆,婆婆给你下碗面来。”
婆婆下来的是一碗“阳春面。”加了一只煎鸡蛋。
真香啊……碗里冒出袅袅的香烟。
“春”是“葱”吗?“葱”太俗了吧。婆婆的的声音我没有听清,心里铭刻下了“阳春面”这个美好的名字。
春,曙为最。春阳是万物复苏的能量,童年是生命朝阳般初升的时代。
食物的美味并不取决于食材、厨艺,它取决于饥饿、肠胃的需要、人间的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妈妈住进了医院。我要邻里的小萍姐姐带我去找妈妈,医院的门卫不让小孩子进入病房,我们绕到后面去,从病房的窗子里去找妈妈。住着妈妈的病房靠近着围墙的边沿。那扇窗户沐浴着耀眼的天光。小萍姐姐抱起我,让我趴在窗台上,妈妈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妈妈!”我喊出了声音,小萍姐姐连忙用手来捂我的嘴巴,说:“小声些,你妈妈在睡觉哩,带你玩一会再来看你妈妈?”我不愿意,继续趴在窗台上,阳光照在我的背上,影子溜进了妈妈的病房,我耸了耸头,让影子朝妈妈的床边靠近。
啊,那是一段多么遥远的距离呀。
影子的距离是那样的遥远。我趴在窗台上让时间在童年的守望里消失,让童年的心灵种上守望的种子,——是爱的种子吧,等到时间的春天回到了原野上,回到人间的原野上,原野会长满爱的小草、爱的鲜花。童年和她的妈妈会像鸟儿一样飞翔在绿草葳蕤,鲜花盛开的原野上,天空里。
静静地趴在窗台上,用稚嫩的手指叩着透明的玻璃窗:叮、叮、叮,叮咛叮咛的音响,响起来了,响起了心灵里的呼唤,——在泪光膜糊的病房里回旋荡漾,荡漾到妈妈的病床上,荡漾进妈妈的耳膜里……
妈妈好像听见了声音,妈妈的眼睛看见了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看见了一张孩子的脸,一双孩子的眼睛。妈妈,我的妈妈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哩,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她挪动着虚弱的身子,把她的头,整个上半个身子挪出了白色的被盖,让自己朝着窗外倾斜,朝着窗外的那个孩子。待她确定那个孩子是一直依偎在她梦里的孩子的时候,她决定要从病床上站立起来,来到窗边,来到她的孩子面前。
妈妈在病床上开始侧身,她的双脚己经从病床上滑落到了地上,她的双手撑着病床的床沿,妈妈站起来了,她扶着床栏、扶着墙壁来到了窗边,伸出双手,那双白皙柔弱的双手抚在透明的玻璃上,抚在我的脸上,她顶上头来,用她的额头顶着隔着玻璃的我的额头,那一刻的温暖刹那间传递遍了母亲和儿子的身体。妈妈流泪了,她转过了头颅与她泪流的脸面,用双手紧紧地捂住双眼,把泪水捂进心里。
妈妈呀,人类的每一个母亲都是柔弱的,唯有她们的爱是执着与坚韧的;人类的每一个母亲在她们心里都蓄满了泪水,泪水是母亲井里的水,母亲井里的水永远不会涸竭!
妈妈没有转回脸来,婆娑的背影回到床前,把衣服披在竖条型的蓝白病号服上,妈妈向窗边再次走来。这回妈妈的脚步稳当多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阳光照在妈妈的笑脸上来到窗前。妈妈抬起双手,手背朝外弹了弹,示意我往后退,让我吊在墙上的双脚站在地面。妈妈推开了窗子,探出头来俯望着我,双手捧起我的脸,捧着我像小花猫一样脏兮兮的脸,妈妈的手轻轻地左右摇晃着,像摇蓝一样摇晃着……
妈妈向小萍姐姐招了招手,从荷包里摸出了两张钱,“来,一人一毛。”妈妈要让我们去买糖果吃。
来到糖果店的柜台前,我买了一角钱的糖衣花生仁。糖果店的阿姨用谷草颜色的包装纸给我包好,糖包的形状像一只粽子,打开封口像举起来的小喇叭——“啦啦向啦西啦,向啦西啦索法索啦,多索啦,来咪来多西啦索啦,啦——啦——向啦西啦……”我唱着童年的.歌谣回到了妈妈的窗前,踮起脚敲响了窗子,妈妈伸出头来,我拈起一粒糖衣包裹的花生仁喂进了妈妈的嘴里,妈妈含着花生仁露出了白色的牙齿,嘻嘻地笑着,她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也从糖包里拈出一粒喂进了我的嘴里,“甜吗?妈妈不在家的这些天,你不要乱跑,就在村子里玩,饿了呢,就到小萍姐姐家去,或者到坎下的婆婆那儿去,爸爸下班回来好找你。”
……
妈妈这次生病后落下了病根,隔三差五会犯昏病。记忆里,妈妈常常被单位的同事用门板抬回家来,也有在大街上犯病的经历,那时的人们普遍都有纯朴善良的情感,会把妈妈送进医院,或者帮忙把妈妈送回到家里来。只有一次例外,妈妈自己苏醒过来,发现衣兜里的五斤粮票不异而飞了,妈妈坐在大街上痛哭了好一阵子。要知道在荒年里,五斤粮票换回的大米能够维持三口之家个余月基本的生存。当然这样的粮食不能拿来当白米饭吃,米粒要掺进草根菜叶熬成稀粥,绿隐隐的粥面能映出因饥饿而菜青色的人影。
妈妈告诉我,能够度过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灾害”全得多亏你爸爸,那时他在乡下给农民修房砌猪圈用辛苦的劳动挣回一背一背的菜蔬或杂粮,维持了家里的温饱,让我们没有被饿死,同时还接济了一些困难的乡邻,以及我们家的一些亲戚。
妈妈的病伴随着我的童年,我的学生时代,直到我高中毕业,妈妈的昏病才没有犯过,而今我的妈妈已是八十高龄的老人了,虽然她的头发找不出一根黑发,但是即使在暗夜,只要有一丝光亮,妈妈的白发也会反射出来把暗夜照亮,尤如山后的落日返照出来的天空比白天还要绚烂。年轻时身体健康的父亲、把我妈背上背下的父亲,一身都是臭毛病,反而要我妈伺候他了。
曾经喜欢阅读小说的妈妈,现在常常阅读爸爸的病历,爸爸的病历有厚厚的五卷,每卷有三百多页。妈妈数落着:“嗯,这是下井挖煤落下的、这是爬屋顶不小心摔伤落下的、这是打石头、抬石头用力过猛落下的、这是与人打赌出蛮力落下的、这是急着赶路蹚冰凉的河水落下的、这是担忧家里的困难落下的……”
听妈妈数落爸爸的病历,如同聆听一个人生命的历史,生活的历史。
小时候我也是一个馋嘴的小孩,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哪个孩子又不馋嘴呢?我家老屋的墙壁上,是在里墙,有三根楠竹柱头,栗色里泛着釉光,每根在竹节的上方都开着小碗般大小的孔洞,靠在左手边的开得高些,几乎接近了屋樑,里面放的是:铜钱、板扣、洋钉、备用的钥匙,一些陈旧的什物。妈妈有时会掏出一两枚铜钱,做毽子,给我们玩。中间一根开在顺手的高度,坐在床上伸手就可以拿放,里面放的是:针头、线脑、布头、纽扣等日常用物。最里面一根,孔洞开得高些,我要站在床上,用叠着的铺盖垫着伸手才能够着,里面放的是零钱,是金属的硬币。趁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我会“偷”出几枚来,用来买糖果,买冰糕解我的嘴馋。每次当“小偷”的时候,心里慌慌的,生怕着被妈妈发现,拿了钱后,手指总要在里面薅几下,听见还有硬币与竹节碰撞发出叮、叮、叮的响声,才收回手来。奇怪的是竹孔里的零钱总是没有被我“偷”完过,而且不时还会多出几枚来,竹孔里的钱自己会生出钱来?我当“小偷”的劣迹也从未被妈妈发现。都说小孩粗心,没想到大人比孩子粗心多了,自己存放了多少钱,一点也记不住,真是太好笑了。妈妈也笑过我,她丢钱到竹孔里时回过脸来笑我,我转过脸跑出去玩了。屋里传来妈妈“咯、咯、咯……”的笑声。
老屋拆除有十余年了,前些年,陪年迈的父母回去看望过老屋的遗址。整条河街、周围的邻舍、以及老屋后山上的一所村学,都被围在了围墙里,成为了一片废墟。江上的清风吹动着废墟上腐朽的气息。
父母的眼里流出了泪水,一双阅尽了苦难岁月的双眼留下泪斑,留下了时间的印痕。
门庭向西的老屋,沐浴着余晖与晚霞的老屋,每年春天,落满尘泥的瓦脊上都会生出亭亭的寸草,茵茵的草尖上开一些白花、红花、蓝花、黄花,在日影里、月影里、江上清明的风里摇曳,摇曳着我梦里的乡情。
前些天,打听到老屋的旧址开始动工了,要兴建滨江生活小区。我要为父母购置一套住所,陪他们回到老屋的故园去生活。
让我的父母站在故园复兴的高楼上:眺望日出、眺望大江东流、眺望天边的帆影——他们年轻时困难又欢乐的生活。
父母才是心灵的家园。
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漂流,只要父母在,只要父母在你的心灵,家园就永远不会消失。
原来心灵是父母的家园,父母的爱,乡愁的爱。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6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是一种模糊的怅望,仿佛雾里挥手别离。
一一席慕容
你,故乡,曾经生我养我陪伴我度过童年时光的那一片热土,随着年轮的不断沧桑,似乎与我越来越远,在渐渐退化的影像中已愈发模糊淡然。
阴雨绵绵的今秋十月,父亲终就抵不住病魔的長期摧残,尽管对妻儿有万种不舍, 在那个永远无法忘记的深夜,在老屋的堂前,父亲永远停止了呼吸,任凭亲人揪心地呼唤。
按照当地风俗习惯,经过冗繁的礼仪后,父亲的遗体被安葬在村后的青山。我暗自想:父亲与奶奶或许是幸运的。父亲的新坟与奶奶旧坟前后相邻,距离不盈两米,父亲又回到了奶奶身边。奶奶是1982年病逝的,算是爸爸与奶奶32年后母子团聚了吧。我在伤痛中为爸爸奶奶祝福,心底却是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然。
安葬父亲不足七日,我驾车至贵州边陲购买了十余株常年绿茵的万年青植于爸爸奶奶的坟茔周围,让爸爸奶奶可以常年看到青绿的树叶,以减少故人心里的苍凉。何况,爸爸生前是最喜欢植树嫁接花木水果植物的,也希望父亲读懂儿子对他的那份牵挂和用心吧。
父亲走了,永远地走了,只留下老屋门窗前父亲去年除夕自作自书的春联。
面对老屋,心里总是万头千绪,理不出个头来。一栋雄伟挺拨的木瓦旧房,后坐起伏连绵的主峰山脉,左右副山相护,房前视野千里,高大苍莽的柿子树错落有致地装点着三百余户农房,鸽子在屋檐一头低鸣,这就是我家的老屋了。
老屋,是父亲与母亲三十四年前共同奋斗的伟大创举,在那个生活极其艰苦的岁月,我们兄妹七人,加上奶奶,父亲和母亲,一共十口人,粮食往往欠缺,青黄不接。但父亲母亲考虑到一家十口人挤在爷爷留下的那间老屋,加上父母特别相信风水,常口里唸叨着那句“有吃无吃看屋基,子孙发不发达靠坟地。“,在众多因素及力量的支撑下,虽家无任何积累,全凭爷爷留下的那一坳杉树及族人、母亲后家的劳力支持,那一栋全村最高大雄伟的木结构瓦房就这样顺利地竖起来了。一共五间,正中间为堂屋,左右各二间为厢房,在我的幼年,我都一直在猜,除了中间的堂屋,我们四兄弟究竟乍分呢?我今后的婚房会是哪一间呢?这样的念头止于自己已在县城购买了一套新房。
刚建好新房那年,除了大哥已参加工作,我与二哥、妹妹、弟弟都在求学的道路上刻苦拼搏着,学习成绩都非常优秀。新房虽然竖起来了,但因为经济贫困,经过几年艰苦奋斗,只是山墙和后墙用当地的石头作了堆砌,前面的砖墙是多年后才补上的。后来虽然经济上有些改变,由于考虑到弟兄都在外地工作,没有必要投入很多经济作装修,乃至如今,房子都还是原来简单的装修,甚至有一间房子的楼板至今未“踩“。父亲生前曾经嘱咐过,这栋老屋无论怎样,都不能卖!多年来我工作之余也兼于商贾,想装修或是拆了重建,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但面对故乡、面对老屋、面对已近八旬的母亲、面对我渐渐淡化的乡情以及我的人生追求,我拿不出决心,也说不清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纠结来。
记得刚刚安葬好父亲后的当夜,由大哥主持兄妹七家就如何安排孝敬母亲的家庭会,兄妹都各抒己见,都是本着自己的工作特点及自身条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但总的来说,都是要求母亲离开老屋,以免母亲睹物思父,伤了本来就多病的母亲之身。听了我们的发言之后,母亲最后发言了,她说:“听了你们兄妹的孝心,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我是不会离开这间老屋的,即便离开,也必须几天就要回来“。子女都很愕然!母亲接着说:“老屋虽然很旧了,但你们兄妹七人都是从这里顺顺利利走出去的。老屋是根本,人是不能忘了根本的!何况,你们的父亲尸骨未寒,如果在天有灵,知道我们都远远离开这老屋,离开这片土地,你们的父亲会感到多么的伤心,多么孤单!母亲言至于此而哽咽。
我在暗自感叹和自疚,我们似乎永远都无法体会母亲内心深处对故乡、老屋以及逝去的父亲最深沉的感情。我的内心是特别赞许母亲的决定,但又在担忧着母亲要历经多长时间的苦痛才能平静地面对父亲不在身边的失落和伤然?
“人生如萍!“,面对这一片热土地,面对突然改变了的家庭境况,我油然冒出这样的感叹。
父亲生前曾提出要拆了老屋重建,兄弟四人只得到大哥的赞成。我当初的意见主要是父母年迈多病,花那么大的资金和精力建房,父母能住几年?今后谁来守望?建房之事不了了之才年余,父亲就已离开了我们。年迈的母亲也不可能常守这冷清了的老屋!子女都在争着接出来住。
中午干妈去探望母亲,见大门紧锁无法进去而致电于我问是什么原因,干妈也已年迈耳朵不好使,我费了很大劲才让干妈明白,母亲两天前已被接去了二姐家,干妈失望的声音感染了我的心情!心中甚为沮丧,徒增了老屋在我心目中苍冷的寂然。
老屋,曾经伴我艰苦成长,曾经见证我被父母疼爱、严训,曾经陪我度过悲伤岁月时光的老屋,经历了三十余年的雨雪风霜,已不再拥有当初崭新挺拨的模样。
在世事无常的今天,我们内心深处虽然常涌动着对妳的热切怀想,但生活无奈,我们只能拥有偶尔探望妳的必然。
故乡,妳是我在他乡登高时不由自主的眺望;
老屋,妳是我永远挥之不去的惆怅;
母亲,妳是孩子永远魂牵梦绕的挂想。
故乡,老屋,母亲,妳们让我如何置放?妳们叫我怎不牵心挂肠?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7
在我心里,故乡是遥远、模糊而亲近的。尽管单位离老家只有十里,而且每月我都会回家探望父母两三次,但这种从我12岁独自离家外出求学就萌生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改变过。而坐落在村中央的老屋就像一幅年代久远的水墨画,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在我的记忆深处踞守,挽成我挥之不去的思乡情结。
第一次意识到故乡这个字眼,是在我背起行囊走进宿舍的一刹那,初次见面的同学打的第一声招呼就是:你哪里人?离学校有多远?随着一声声南腔北调的回答和一个个熟悉或者不熟悉地名的报出,故乡就作为一个亲情符号,一种温暖记忆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时间越久,这种温暖的情愫越浓。
故乡釜山与黄帝“合符釜山”的地名一模一样,是个不足300户的偏僻村庄。据《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黄帝曾“北逐荤粥,合符釜山”。“釜山”是黄帝与各部族代表统一符契、共同结盟的地点。釜山合符,是中国历史上一座重要的里程碑,标志着中华民族的雏形初现。2007年,一个由民间人士组成的考察组浩浩荡荡开进故乡,寻找华夏始祖黄帝的足迹,得出的结论是此釜山非彼釜山也。因此釜山,只是我的故乡——一个位于高平和沁水搭界处的小山村,不是那个被冠之于中华大一统的开端之所,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奠基之地,中华民族的发祥之源的釜山。
对于故乡的记忆,最深刻的是位于村中央的老屋——棋盘六院。据老辈人讲老屋是明朝一大户人家(还有一种说法是一个衣锦还乡的官员)的居所,兄弟六人各居一院。老屋北高南低,左右两边的格局是二进院。四个院子的正中间形成一条宽约三米、长约几十米的南北甬道,即棋盘上的楚河汉界。长廊的尽头是一条东西方向的路,横贯两个独立的四合院。路的西端是院墙,北端是高耸的大门。据说四合院的楼上彼此贯通,可以像逛迷宫一样来回走动。南北甬道和东西路将六个院子切割开来,又将其有机结合在一起,形成棋盘状,棋盘六院由此得名。
珍就住在东西方向的第二个院子。珍长我三岁,和我同班,因为年龄大一些,她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把我这个拖着鼻涕,裤子都提不正的小不点儿发展成她铁定的“跟屁虫”。每天的每天,除了上学、吃饭、睡觉,我都和她形影不离。所以关于儿时的很多记忆都发生在这座古老的院落中。
每次我走进甬道,聆听自己的足音拾阶而上,脑子里就蹦进去很多人,有留着长髯的老爷、挽着发髻的夫人,有拖着长袖的小姐、摇着扇子的公子,还有伺候他们的仆人,我不知道这里曾住过多少人,但笃定认为其中一定有被主人责罚冤死的丫鬟,她们或许就藏在六院中的某个角落披头散发、吐着长长地舌头看着我,内心就开始恐慌,脚步不由得加快,生怕女鬼无声无息地跟上我一把卡住我的脖子。我往往是走上甬道最后一个台阶就开始大叫珍的名字,直到珍大声答应着喜笑盈盈地迎出院门口,我的心才落在肚里。
跟着珍进了大门,再跨过一溜长石条的二门,往右一拐就是珍的家。二门是雕龙刻凤的木头门,和现在的博古架有些相像。走进珍的家需要越过高高的门嵌,门口蹲着两个被岁月打磨成像鹅暖石一样光滑的青石门墩。家的后墙摆着一长排枣红色的几桌,几桌左边放着一顶老柜,右边倾斜着一个楼梯,柜子和楼梯也是枣红色的。几桌上规整摆放着香炉、观音像,一个白色的花瓶靠柜立着,里头插着一个硕大的鸡毛掸子。后墙的正中央挂着一幅颜体的中堂:室雅人和美,还有一幅对联,对联的内容艰涩难懂,我已记不起来。楼梯直通楼上,大小一致的楼板和屋梁将房子分割成楼上楼下两部分,屋梁粗壮滚圆,上面没有一个疤痕。珍家的楼是不可以随便让外人上的,除非自家人,老人们说怕外人惊扰了楼上供奉的老爷。靠前墙的两个大土炕占据了家里三分之一的空间,两个副炕斜陈在山墙。炕上叠放着方方正正的被褥。珍的母亲爱干净,整日里拿着鸡毛掸子掸灰,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所以珍的家总是纤尘不染,规矩整齐的。
我的家是父母积攒一些、亲戚朋友挪借一些修建的新家,虽然也是楼房,但是因为没踩楼板,一眼就能望到屋顶扭七歪八的椽子和粗糙的笆条,还有一根两头不一样粗细、有些弯曲的大梁,大梁上悬挂着一个笤帚一面镜子还有一个红布条,红布条上写着父亲的名字还有上梁的时间。对于珍家神秘的楼,我是充满无限向往的。我曾在珍及珍的家人都不在的时候,偷偷爬上几阶楼梯,又惶惶然匆忙下来。我想看看供奉在楼上的老爷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还想站在楼上的窗户前吹风向外张望。可惜上楼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珍是万万没有胆量把我领上楼去的。即便她有这个胆量,我也不敢上,我害怕那个我看不到却在我的潜意识中存在的所谓老爷,怕他老人家会责罚我的不轨行为。
甬道的地面铺满整齐的砖头,平展展的,走在上面会听到空旷的足音。甬道因了两边房屋的庇护冬暖夏凉,加上六个院子都自成门户,大人们很少到甬道里来,这里就成为我们游戏玩耍的好场所。每天放学,我们都不立即回家,而是背着书包在珍的带领下,成群结队一溜小跑奔往甬道,在这个自由安全的王国里打闹嬉戏,尽情享受单纯的童年时光。直到在珍的母亲“吃饭了”的吆喝声中才作鸟兽散,各回各家。
逢了放假,这里更是我们的天堂。农村孩子的假期多,什么春忙假、麦假、暑假、秋假、寒假,一年四季都有假期。大人忙着赶农活儿顾不上我们,吃饭也不靠时,下午三四点吃午饭是常有的事。我们大半天的时光就在这里度过。跳房子,砸沙包,跳绳,抓石子,将能玩的游戏反反复复玩儿个遍,累了就坐在台阶上歇会儿,或者趴在台阶上写作业。记得有一次玩打仗,我当解放军抓汉奸,一不小心从两三个台阶上摔下来,伙伴们扶我,我一动不动。我躺在地上揉着有些发懵的头,眼光顺着笔直的墙壁往上长,就看到了天空被突兀的屋檐裁剪成一条长长的蓝色围巾,我的心随着白云在围巾上飘来飘去……值得庆幸的是,我居然毫发未损。我想肯定是楼上的老爷在我落地时轻轻托了我一把。
这些年我也曾去过一些地方,比如乔家大院、王家大院,去的最多的是阳城的皇城相府,一共去过三次。每次游走在皇城相府的各个院落,我都会想起故乡的老屋,一样的深宅大院,一样的古朴风格。相隔百余公里的皇城相府游人如织热闹非凡,而故乡的老屋却“藏在深闺无人识”,一如既往沉默寡言,黯淡成我记忆中的一堵墙、一扇门。从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到年近不惑,每次回家,我都行色匆匆,偶尔想起老屋,也是一闪念,最终没去看看。这个周末,我突然想起老屋里的一些人一些事,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迫不及待回到故乡,驻足在我朝思暮想的老屋前。
如今的老屋已屋是人非。老屋里的住户几乎都搬到了村外的新农村,住在这里的只剩下几个老人,还有一部分租房户。前两年,一个大矿的副井开在了故乡,轰隆隆的机器声喧嚣了小山村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南来北往的外地人入住村子。朴实的村民也像城里人一样将住不着的房子租出去,房租低得惊人。经过上百年风雨侵蚀的老屋,被不知住了几辈的人以一年三五百元不等的价格租了出去。老屋沉默着挺直苍老的脊梁,敞开包容的胸怀迎接八方来客。
我站在甬道前凝神屏气,踟蹰不行,不忍推开那扇门。
良久良久……我用力推开大门,仿佛推开了一扇重温历史的大门。庄重大气的老屋默立着,布满青苔的台阶静穆着,我的脚步不由凝重起来。甬道里静悄悄的,地面潮潮的,空气湿湿的,我走进了楚河汉界,走进了阴森、幽静的气氛之中,走进了烂漫的童年回忆。老屋的墙体斑驳了,曾经光滑的墙壁上坑坑洼洼,像许多大而无神的眼睛。台阶上的石条也倾斜了,高低不平,乱了我走路的节奏。我抚摸着童年的往事走进珍家的院子。院子里空无一人,弯曲的铁丝上挂着几件随风摇曳的衣服。一把大锁锁在珍家锈蚀的门环上,将枣红色的几桌、老柜还有土炕锁在了门里头。珍兄妹三人受供奉的老爷保佑,相继考学走出农村,成为地道的城里人,住进了城里的单元楼、庭院房。只有放暑假时,珍的母亲才会带着孙辈们回老屋避暑,小住一段时间。
我怅然所失走出老屋,走出我魂牵梦绕的楚河汉界。
现实的老屋已经不是我记忆中那座威严神圣的殿堂。记忆中的老屋像一块温润透亮的玉,透着年轮的光。如今的老屋像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正在被无情的岁月侵蚀、风化。也许若干年后,老屋、甬道会成为残垣断壁在这个世界消失殆尽,会被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步伐铿锵成一幢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但不管它存在与否,老屋已经成为故乡的一个符号、一种象征被缩小、压扁,刻在我记忆的光盘里,经久不忘。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8
在中国最北最北的地方,有一片辽阔的大草原,叫做呼伦贝尔大草原,那里有一个小镇,叫阿里河镇,我就在那里的一个老屋里出生,并度过了最难忘的儿童时代。
很早很早以前,我家的这个老屋是一个大剧院,有几十年的历史,后来上辈人搬到这里住,做了改造,我家成了大剧院中的一户人家。一岁时,我出麻疹,在这个破房子里,父母为我四处奔走,求医找药,从死亡边缘把我拉回来。小时,父母说我特别贪睡,由于长得小,一个大手绢就可以把我包住,喂完奶,往小屋子的坑里一推,我就开始大睡,一睡就是半天,也不怎么爱哭,妈妈给我喂奶时,我总是睁着小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很有趣的是,有一次,大我四岁的姐姐把我放在被子上,她到外面玩去了,结果妈妈回来后发现高高的被垛倒了,我被压在中间,正呼呼睡着,小脸憋得通红,结果,姐姐被妈妈痛打一顿。
四岁时,我已经能说很多话了,也可以到处蹒蹒跚跚地走走,老屋自然成了我的乐土。那时,家里没有多少钱,可我的玩具却很多,娃娃、汽车、小XX,我在仅有的两个生活空间里独自玩着。有时,邻居家的小孩子也放在我家看着,可每次都是玩一会儿,我们就打得哭叫连天,后来,其它的小孩们都不敢和我玩了,可我并不觉得孤独,老屋里仍有很多我非常感兴趣的好玩的东西。六岁时,我已经有很多好朋友了,我们不常打架,因为我已经学会了给他们讲小故事,唱小曲,他们经常给我好吃好玩的。记得那时,家门前有一个大硬土堆,每天,我都和小朋友们在那弹玻璃球,赢纸牌,晚上看不见了,就坐在高高的土堆上,给他们讲好多好多妈妈教我的童趣故事,总是讲到妈妈大声喊我回家吃饭,已是月亮高高了。
后来,邻居们一家家陆续迁出了老屋,小伙伴们也越来越少。七岁时,我上了小学,其实,当时的我,也仍旧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很小很小的小孩。在那所很小的小学校里,我结识了至今仍是好朋友的两位同学,那时,我们听课都溜号,成绩都不很好,但在校内校外,我们形影不离。学校后面是操场,操场后面是贮木场,成了我们快乐的天堂,每天在空旷的操场里追打嬉闹,每天放学后去贮木场打鸟、捉谜藏,那么多的快乐日子,那么多的游戏,每天都是不能按时完成功课,可自己仍然快乐悠悠,只是时常冒着挨打的危险。有一次,我们一同去不远的山上玩,整个一个星期六下午,然后,又去小河边淌水,捡小石头,在草坪上打闹,追跑,回家后,已是满天星了。父亲看着我的一身泥泞,脏脏的小手、黑黑的小脸,什么都没说,一脚就把我踢倒在破旧的沙发上,我“很坚强”,没哭,只是拼命挣脱父亲有力的大手以“最敏捷”的动作跑到妈妈身后,抱住妈妈的腿,妈妈“救出了我”,把我的衣服换了,又打水让我冲洗。后来我知道,是老师把我的数学测验倒数第一的“丰功伟绩”告诉了爸爸。这样的“英雄事迹”还有很多很多。
有过多少童年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童年小朋友,仿佛还在身边,一幕一幕,仍然鲜活地活在我的记忆中。二十几年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也早已大学毕业,在离家万里之遥的异地工作、生活,过去的小朋友们,如今都已为人父母啦。面对着我们的下一代,他们现在的童年会是什么样的?现在的孩子住在高楼里,远离爬树、捉泥鳅、踢毽子这些我们当年的童年游戏;他们每天看见钱、电视、汽车,但看不见日出日落、花开花谢、流星和地平线……
故乡现在是什么样了,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挺想念的,家也早已搬走了,不过,老屋一定还在,贮木场还在,山不变,小河仍在流。只是,小时一个摇篮车里长大的娃娃已做科长太太了,那所曾经寄读过的很小很小的小学校,已饲养了很多很多的牛羊,听说现在是家乡一个不错的牧场。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9
有的时候我们抱怨世界愈来愈丑,现在文明的噪音太多了。其实在一滩浊流之中,何尝没有一潭清泉?在机器声交织的音图里,也有所谓的“天籁”。我们只是太忙了,忙得与美的事物擦肩而过都不知不觉。
从未发现老家是如此可爱。直到上了高中,经历了月假制度,过久不与老家亲近,让我不由得在月假时欣赏老家的美,并享受在老家为时较短的生活。
老家门前,有一条溪流,“水尤清冽”,还颇有些“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的意味。在进门小路的拐角处,矗立着一棵顶天的枇杷树。据父亲的描述,这树啊,是从很远的地方移植而来,在这竟没有因水土不服而变得枯黄瘦小,相反,他挺拔有力,枝节蔓生,“亭亭如盖”。父亲说这枇杷树比我还长几岁嘞,但我看他并不老态龙钟,细细看,反倒觉得有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情!
自古便说“侠骨柔情”,其实呀,在枇杷树葱郁的枝叶中,还躲藏着玲珑的小花呢。小巧的花,带着淡淡的黄色,微风轻轻拂过,便散发出一股幽静的清香。这花呀,虽不似桃花灼灼,在我心中却兀自美丽着,有些“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的味道,着实可爱。
挺拔的枇杷树守护着的是年过半百的老屋。
在老屋中,一家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找到了归宿,有了家的依靠。每当奶奶端出绿油油的青菜,白花花的豆腐,我便会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总是被烫得龇牙咧嘴,这时奶奶便会嗔怪道:“真是猴急!你说说你,咋不是个属猴的嘞”!
感受着老家袅袅升起的炊烟,老家色泽可人的美食,那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脸,走在田埂上,恍惚间,竟觉得这是一条走不完的路。望着无边的土地,仿佛置身于荒野,而我便是简媜口中那只即将高飞的鹰。
我认为老家是美的,但是美又没有定义,也不能诠释。姹紫嫣红是美,落英缤纷也是美;小桥流水是美,大漠孤烟也是美;河墙烟柳是美,而雪域荒原也是美的。所以美并非是用眼睛摄取到的,而是来自心灵的意境。
月假的那几天,待在老家,过着云淡风轻的日子,心事像湖泊中轻轻摇摆的水草。恬静的氛围已使我忘记了不久前的考试,也让我明白了生命中还有许多无法预料的时刻,我不必追寻存在过往的门,往前走,还有许多门等着我开启。
人的一生大多以缺憾为主轴,在时光中延展,常常,我们愈企求之人事,愈不可得。面对老家,我欣喜于我并未错过这场似有规律的阴差阳错。
三日期到,我认识到老家的欢愉,无论如何也抵不过离开那一瞬的痛楚。虽说不是永久的分离,但终是泪眼婆娑,竟有肝肠寸断之感……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10
每当看到旧式建筑,我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的老屋。总想把这些渐渐消失的旧式建筑装进记忆珍藏起来,留点对逝去岁月的念想。
故乡的老屋至今还在,是间依林傍水的普通农舍,砖墙青瓦,杉木门窗。这栋三十几年的老房子,已有二十多年没人居住了。风化了的红砖,表面覆盖着一层细细的粉末。嵌砖缝的沙浆一条一条的脱落。砖缝间的泥灰,被野蜂钻出了一个个小洞,成为其栖居的窝巢。屋角的青瓦不知何时被风吹落了几片,露出了防雨的油毡和几截黑黑的椽头。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即便如此,每次走近老屋,都会勾起我对过去生活的回忆。
老屋虽粗陋,却有着满满一屋的温暖和幸福。记得堂屋正中挂一幅书画中堂,古色古香,小时候,我常常望着画面发呆,画里的故事让我想象了很多年。中堂下面放一张漆黑发亮的八仙桌,对门而立。这也是那时家中最好的家具了。平时随和的父亲,一坐到太师椅上就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我和姐姐也趴在八仙桌上写作业,晚上停电时,中间一支蜡烛,母亲织着毛衣陪着我和姐姐。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三张幸福的脸庞。院子里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一到春天开满了漂亮的紫色梧桐花,映衬的天空都有了颜色。还有几株粗壮的杨树,夏日里满院浓荫。放学回来,我们姐弟俩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笑声在树梢上回荡……随着父亲工作的调迁,我们搬到了新的住所。唯一带不走的,便是这栋老屋。如今,风雨侵蚀,剥落的墙壁爬满了岁月的痕迹。狭窄的窗户,长满青苔和杂草的灰瓦屋顶见证了多少快乐而美好的时光!
似乎是一股春风过后,二层“小洋楼”如雨后春笋般“崛起”于整个湾子。唯有叶婆,仍住在村子里为数不多的青砖土坯老房子里。儿女几番让他们搬新房子去,叶婆说住了一辈子的老屋,舍不得。院子里一株老槐树是叶婆结婚那年栽下的,粗壮高大,浓荫如盖,记录着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鸡鸣犬吠显衬的老屋更加古朴、安详又静谧。走进院子,满是二十几年前的乡村气息,农家味道。我知道,我也深深眷恋着那些年乡村的记忆。人,总是喜欢怀旧的,并且这种思绪越是浓烈越如陈年的酒,时间愈久愈是浓香四溢,而老屋就是盛酒的泥瓦罐子。当这些泥瓦罐子渐渐打碎消失后,我们没有了怀旧的物什,就再也嗅不到酒的醇香了。
前些天路过黄鹤楼,忍不住走进去观瞻。一幢标志性“汉.唐风”的老建筑,隐逸在一片葱郁的树林间。伫立楼前,历史的沧桑扑面而来,仿佛穿越了17个世纪。四周的高楼大厦,繁华喧嚣都渐渐隐去,唯有树枝上鸟鸣啾啾亦如1700多年前一样清晰悦耳。黄鹤楼承载着武汉的历史,留存着武汉的底蕴和记忆。
诚然,故乡的老屋不是黄鹤楼,没有承载历史之厚重,迟早会湮灭在时光里。于是,又一次回老家时,我便存下心思带着相机站在前院,郑重其事的给老屋照了个相。或许,当我老时再坐在夕阳里拿出照片看看,便可品读一番岁月的流走、慢慢与时间一起变老的滋味。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11
尽管这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离故乡很遥远的一座小城,但从来没有忘记自已的根是扎在故乡的老屋。每年春节前夕我都会携妻儿一同匆匆赶回老屋过年,我心头都要涌起一阵树叶对根的感情波涛,以至弄得夜不能寐。
我老家在湖南娄底双峰青树坪镇,老屋与曾国藩的故乡邻近,老屋建在长衡国道线中段路旁的一个山坳上,坐北朝南,依山傍塘,狭长的田垅从后山的怀抱中调皮地奔跑而出,一直连接到通向长衡铁路的邵东方向。这里是两县交界的一个小山冲,村民居住的多为用红砖筑起的农舍,再用白色涂料粉刷,上盖用柴火烧出的青黑瓦,白黑相配,别有一番风情俗意。
老屋有八来间,不算猪栏牛栏和茅房。最大一间是堂屋兼厨房,是全家人的主要活动场所。尤其是过年守岁,堂屋中央的地灶上总要燃烧起一大堆柴火,把全家老小烤得手脚发烫脸面通红。不时冒出一股青烟,熏得伢儿大小双眼流泪。儿时过年记忆最深的是在柴火旁吃老家的土点心,有炒米糕、盐水煮花生,有糯米糍粑和盐姜豆子芝麻茶。任你吃个饱。再就是拿压岁钱,全是崭新的角票,弹起来嘣嘣响,格外动听。于是,我和妹妹便争着给老人给长辈拜年,“扑通”一声双脚跪在地上,然后用双手撑着,将小脑壳叩到地上,还要有响声。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童年生活,对老屋的那份深深的感情,恐怕就根植在这些幸福的印象里了。
我祖父是个作田的好把式,还会栽花种树,老屋前后花果成群,郁郁葱葱。远远望去,白墙黑瓦掩映在密林修竹之间,且不时飘来阵阵果香花香的味道,好一幅田园风光!老屋前面的小池塘里养着一大群红鲤鱼红鲫鱼,既好看又好吃。池塘里有一半边水面栽了藕,炎夏荷叶如绿伞,荷叶映日红,蜻蜒飞立花蕾,青蛙跳跃叶间,好一幅诱人的山水画!池塘四周栽有李树桃树柚子树,还有一株茂盛的葡萄树,一年四季花不断,果香不断。这些果子从不卖钱,除了自家人吃,有多的就待客送人。祖母会晒盐果子,又酸又甜又辣,好吃得很,现在想起来还会直流口水。
祖父去世后,我大伯父、三伯父、我父亲和八叔分了家,老屋也就一分为四了,我父亲在长沙,八叔在海南,由于常年在外,只是逢过年才相聚在老屋呆上一段日子,平时我家老屋就由祖母和三伯父照看。又过了几年,大伯父将分到的老屋拆掉一大间,另外一间说是额外赠予我,还多次劝我想法调回老家,房子有得住,宽敝些。我记住这份深深的情愫。又过了几年,三伯父也随儿子进了县城,只有年近九旬的祖母不愿离开老屋。祖母眼不花耳不聋背不驼,除了生活自理,还能喂鸡种菜,冬瓜南瓜鸡蛋都吃不完,人称是位“活神仙”。由于我父亲过逝得早,我每年都要从外地赶回老屋一次,一来探望老祖母,二来为维护老屋尽一份责任。故乡的父老乡亲,这些年日子越来越好,过得红红火火,只有我家老屋依然如故。我故乡的伯父,现已调回老家的八叔去年告诉我,他们不准备出售老屋,尽管老屋现已没人居住了,因为祖母也在前年仙逝了。从感情上讲,我和妹妹也希望故乡的老屋能够长期保存下去,至少是我们这一代,因为老屋装有我和妹妹的幸福童年,扎着我们的根。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12
故乡的老屋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住了。并不是老屋破烂得不能挡风遮雨,而是我和姐姐先后进城工作,老屋则被哥哥作为摆放农具的闲屋,保留在他的新楼房后面,我们兄妹商定,绝不拆除老屋。
据我的父亲说,老屋是在他出生那年他的父亲盖的,大概已有百余年的历史。所以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决不顾家族长辈的阻拦劝说,就把父亲就安葬在离老屋不远的池塘边,为的是让父亲能天天看得见他难舍的老屋。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老屋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墙上泥土做的土坯许多地方脱落了,茅草和细芦苇铺的顶许多地方凹进去了,形成一个又一个烂草塘,好在有芦苇做的席子当天花板,不至于能开天窗,从老屋的外表上可以看得出岁月的沧桑。
父母亲对老屋特别的呵护,每有墙上土坯遇风雨脱落了,无任什么时候,第一时间里,父亲就吆喝我们帮他泥墙。我总是喜欢踩烂泥,用泥土围成圆圆的堰,里面放满水,再放些碎草,脚不停的在上面乱踩,直到泥和得浓稠而润滑,只有这样泥上墙去才能经得住风吹雨淋。这个活每年都得干两三次,每次干这活,我都挺难为情,生怕别人笑话。父亲总是拿一双大眼睛瞪着我,我才不情愿泥起来,半天下来,头上,脸上,身上全是泥,父亲这才呵呵的笑起来。
老屋共有四间,三间堂屋,一间厨房,上首是父母住的,中间是客厅,下首是姐姐的闺房。我的天地在厨房里,无任春夏,还是秋冬,每天清晨,第一个推开吱吱呀呀门的总是母亲,她轻声叫我的乳名,看我夜里有没有把被子踢到床肚里,望这母亲在灶上忙上忙下的身影,我总是躲在被窝不肯起来,闻着母亲做的饭香油香菜香。
就在这老屋里,每到夜晚,一家人为了节省点灯油,母亲一边看着我做作业,一边瞄着姐姐看的一本没有封面的小说,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一边开始把从老屋后面采摘来的棉花拿出来,细心地从里面抠出籽。有时候,我会停下笔,呆呆地看着父亲坐在灶堂前,把草锅烧得旺旺的,火光把他古铜色的映得彤红,像木刻似的。锅里的山芋溢出了诱人的香味,母亲伸出手指在我额头轻轻地点一下,又馋了,我舌头一伸,就看见母亲迅速地掀起锅盖,拿起一个熟山芋在左手和右手里来回倒腾,跑到我面前,微笑着,吃吧。
别人家一到雨天,屋前屋后都被踩得稀烂,而我们家则一点也不泥泞,父亲不知从哪里弄来沙土,铺在老屋四周,雨住水干。
雨过天晴,天空出现一道彩虹,清新的空气下,时常有蜗牛爬到我们家的晒谷场上,我们把它抓了来,让它们背着壳用角斗架,可是它们很胆小,角一碰上就缩回去了。场上有很多小洞,那是小毛虫的家,我们常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用细细的小青蒜伸进去,嘴里念到:“毛虫乖,毛虫乖,你上来,你上来,哥哥给你穿嫁衣,妹妹给你穿嫁鞋。”果然,一提小青蒜,一个小家伙咬住蒜苗上来了,那神奇的感觉简直绝了。
在我读高中那年,老屋破得真能见天窗了,这时村里许多人家都盖起了瓦房楼房。有一天,父亲围着老屋转了好几圈,满脸的严肃,突然,他把旱烟斗往脚板上一磕,决定要翻修老屋,母亲流着泪,你疯了,哪来的钱啊。父亲说,他在砖瓦场干了一年,没要一分钱,全要了砖瓦。父亲请了几个人,把老屋的顶全换成瓦片,门和窗都用砖头包起来,看上去很气派。我深深知道父母亲把节省下来的钱都替我们供书上学,不然我们家也该住上大瓦房了。
每一年,我都要回村几趟,我不但要看望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还有那魂牵梦绕的老屋,因为他不但是我成长的见证,更是埋有我衣胞的地方。
老屋,时间和岁月肯定留不住你,但你你永远在我心头珍藏,在我心头永远挥之不去。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13
最近感觉自己越来越怀旧了,好似老古董,回忆以前发生的种种……
在二十年前,或许我还是一个不记事儿的小娃娃。四岁,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生我育我的老屋,对我却有不可磨灭的记忆。时间久了,久到连老屋的轮廓几乎都忘记了。
老屋坐北向南历经三代,也算的上是年代久远。老屋有三间土坯房和一个小院儿。中间一间儿时一直叫她堂屋,东边是东房屋,西边也就叫西房屋了,屋子里的地面当然是泥土的。小院儿里有厨房,猪房(猪住得地方),牛房(牛住的地方)。三间土坯房的墙体是泥土架构,如果你不是生活在农村,很难想墙体的厚度,土坯房墙体厚达50厘米左右。屋顶是由棱(整棵树的躯干,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细)和植物秸秆等组成,所以,土坯房需要经常修屋顶,有时两三年修一次,也有可能三五年大修一次。人只要勤劳,屋子便不会漏雨水。
当太阳升起时,整个村子到处都是公鸡的打鸣声,人们一天的劳作也开始了。当家人午饭后,在院内小憩,阳光铺在院内,感觉虽不富裕但温暖而恬静。
在我十岁时,我家盖了新房,房子盖了,总是要搬家的,看着新房子里白白的墙体,干净的水泥地,心里想着:还是新房子美呀。但新房子脾气似乎不怎么好,以前老屋是冬暖夏凉,现在新房子是冬冷夏热,瞬间就感觉这房子不美了。
在搬家后,由于新家没有拉起院墙,所以有些东西还是没法全部搬进新房子里的。比如:牛和牛犊。在那段时间总是和父亲睡在老屋,方便照看牛和牛犊。
儿时总是顽皮的
在村子里的一条三叉路口,有一座大坟,是由水泥砌制而成。爬上去然后再跳下来,要不坐着滑下来(你们懂的,屁股下的衣服,总是会破上好几个洞),有一次跳下来,不小心歪着脚了,坐地上搂着脚半天没起来。那天回到新房子里,也没敢去盛饭,因为脚歪了,不敢走路,也不敢让父亲和母亲知道,最后还是母亲盛好饭端到我面前的。匆匆吃完饭。然后就和父亲一起去老屋。走在路上父亲牵着牛问:你今儿个,咋走这么慢?以前都跑在我前边的啊?我弱弱的说:“我给你撵着牛犊类”。回到老屋在睡觉时,父亲帮我脱衣服,看见我的脚肿了。“咋搞的?”父亲脸色变的很黑。“歪着了”我小心翼翼的说道。“怎么歪的?”“爬老坟,跳下来的时候歪到的”当时我很怕父亲。“等着”说完父亲一个人走出去了,我也没敢问父亲出去做什么。父亲回来时,手里拿着半瓶白酒。看着我。“脚伸出来”父亲厉声道,我很听话的把脚伸出来。然后父亲把酒倒在我的脚踝处,轻轻的捏揉起来。父亲以前是一位技术很好的赤脚医生,由于种种原因没能一直做下去。
儿时也是胆小的
在老屋里和我父亲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有一年吧。有天夜里,那时我上小学三年级,因为学习成绩不错,老师要做一次家访。父亲半天没等来老师,父亲说“你在老屋里呆着,我去看看,咋还没来”。父亲刚走,我就把我们家的一个小黑白电视机打开,然后拧台(播换频道,手拧的那种)拧到台了,再调天线。电视里播的是张铁林主演的聊斋,然后就看见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死人复活,当时都快吓尿了。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忽然出现了这东西。瞬间感觉老屋里也阴森森,当时啥也不管了,电视都没敢关,撒丫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新房子里。“你咋回来了?你爸哩?”母亲问道,我气喘嘘嘘的说:“我不知道,俺爸去哪了,就跑回来看看”。后来是我父亲接我回老屋,见了老师。现在已经忘记了老师曾说过的话了。
老屋在我高中的时候,她终于支撑不起她那疲惫不堪的身躯了,她留给我的一些东西,都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品味了……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14
多年来一直未曾忆起故乡的老屋,或许是生活的忙碌使人无暇去想,而最近在年关将近时却开始想念起她,也许该去看看她了。
那是一幢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北屋5间,其中正中3间是堂屋,两侧各2间厢房,东屋西屋各3间,南屋3间,紧靠着南屋,西南角一间是猪圈,东南角是大门和过道,四面的房子围着中间方正的天井。屋墙都是用厚厚的土胚垒砌,屋顶覆盖着厚厚的麦秆,冬暖夏凉,典型的农村茅屋,在当时应该算是体面的房子吧。
房子住过祖孙4辈人,最初一大家人住在一起,随着人口增加,逐步分户而过。后来老爷爷把房子留给了爷爷,爷爷又把老屋留给了父亲,父母就在这里把我兄妹3人拉扯成人。
西屋窗下中了一棵香椿树,长到碗口粗,每当春天来临,嫩绿的香椿芽随风摇曳,慢慢舒展。这时妈妈就会拿出竹竿,在杆头用铁丝绑一铁钩,勾住嫩芽,竹竿一转,嫩芽就乖乖地飘落到了地上,我们兄妹三人就抢着捡拾,每年都能捡满筐。妈妈把香椿芽洗干净,用盐腌在盆里,这样可以保存一年,日后馋的时候,拿出来吃一点,香气仍旧扑鼻。当然趁着香椿新鲜,妈妈也会让我们从鸡窝里捡回鸡蛋,给我们做一顿香椿炒鸡蛋,香味回味无穷,那种过瘾、那种满足是现在的美食比不了的。
夏天来了,农闲时,妈妈约着邻居婶子、奶奶就在大门的过道里纳鞋底,这里有过道风,是乘凉的好地方。我们兄妹三人也拖一凉席在过道,躺在妈妈旁边,边打闹边看小人书边听大人聊天。
那时的夏天多雨,屋顶的麦秆有的地方已经腐烂塌陷,雨大的时候,堂屋开始漏雨,妈妈就披着雨衣,拿着成捆的麦秆,踩着梯子,爬到屋顶,把新麦秆插到塌陷处,整理齐整,下雨天容易找漏雨点。再后来,条件好些了,就在麦秆上重新挂了瓦,妈妈就不用雨天冒险爬屋顶了。从记事起,就知道妈妈心灵手巧,出了名的能干。无论生活多么艰苦,妈妈都能笑着坦然面对,给我们带来力量,妈妈是我生活上的榜样。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大人们最忙,要收获的庄稼种类最多,既要忙着收割又要忙着耕种小麦,而我们孩子们却最关心和盼望的是中秋节。每次随大人去山上,都要带回一串串蚂蚱,回到家把它的翅膀和内脏去掉,用热水烫过,仔细地腌在大碗里,盘算着日子,要在十五前腌上两大碗。中秋节到了,妈妈把两大碗蚂蚱用油炸过,每人再分个月饼,一家五口在院子里,边吃边赏月,其乐融融。现在想起来,我嘴角都会不自觉上扬起来。
小时候的冬天很冷,雪很大,漫山遍野一片茫茫,屋顶也盖着厚厚的白被。太阳出来了,雪开始融化,顺着屋檐滴落,慢慢结成冰柱,一根根、一串串挂在屋前,晶莹剔透,有的几乎连到地面。我们小心的把冰柱取下来,拿在手里,当做宝剑打闹着。还把小块的冰放在嘴里用力嚼,脆脆地,不知脏净,也不怕凉,傻傻地乐着......
老屋就这样看着我兄妹长大,送我们高飞。老屋也早已经给了叔叔多年不见了,不知道现在还好吗?
春节初一,我拜访了她。她还静静地待在原地,等着我。五间北屋还在,香椿树仍旧矗立,其它的房间却已拆掉,做了菜地。房子静待在原地,没有了想象中的高大,相反,有些低矮、有些寒酸,有些凄凉,心里涌现莫名的忧伤,竟一时不敢相信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同时也涌起家的温暖和感动。古云:英雄不问出处;有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身本布衣的我们要磊落做人、踏实做事,用高尚的情操、远大的抱负为故乡增辉。老屋就是一座丰碑矗立在故乡,温暖着离乡人。她虽苍老但给人以力量!
感谢父母养育之恩、感恩老屋养育之情!故乡永远是我们心中温暖的那片沃土。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15
最近老做梦,醒后才发现,对于梦里的情景却怎么也清晰不起来,零零碎碎,虚无飘渺,仿佛突然间失去了记忆。或许是近期太累的缘故罢,我便不以为然。而接下来的那几天,又陆续做着几乎同样版本的梦,梦景依旧是杂乱无章。于是,我歇尽所能,努力回想:那梦里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却好象捋不出前后和主次来。然而,最近总有一个焦点在我的脑海里跳跃并闪烁着,来来回回的,却总也离不开那个似曾相识的场景。终于在我的努力下由小变大,由远至近,慢慢地停了下来。哦,我看清了,原来是那间祖上的老屋。我一切童年记忆的引子,便是从我那间老屋开始的。;老屋是典型的南方乡村的房屋造型结构,小一号类似四合院的造型,大堂屋和门楼是用红砖砌成,而左右两边的房子却是土墙,中间是四方形的天井透露着一块四方型的天空,上面是红色的瓦。小时候,我曾无数次地把自己幻想成一只神奇的飞鸟,可以从这个天井上空自由进出,或直奔云霄,展翅翱翔,去过那种逍遥自在的日子。听我四叔公说,祖父好赌,建房的时候本来银子是够了的,偏偏在节骨眼上又去,结果把建房的银子输得所剩无几,后来便只好压缩预算和开支,剩余的屋子改成了黄土和石灰混合结构的墙。而正是这样的墙,稳固坚硬,而且能营造出冬暖夏凉的效果来。小时候没有电视看,唯一能消遣和解闷的方式,就是在寒冷的冬夜里,一家人围在暖暖的火炉边,听大人们讲着那些玄乎其玄近于传说的故事。我常常被那些故事情节所吸引并感染,至今仍难以忘怀。
大堂屋建得很高,足有五六米,中间用木板隔着,形成了一层阁楼。上面原来拿来堆放杂物、粮食和不常用的农具,家人每次上去取物,总要通过那高高的木梯。记得到我念小学的时候,父亲把床安放到了那间阁楼,临窗放了一张书桌,我每天写作业、看小人书和连环画,都要扶着那摇晃得很厉害的梯子,小心奕奕地踏着木梯的格子,心惊肉跳地爬上那间阁楼。那时候老屋前没有更高的房子和树木,对着窗台,我能看到遥远的景物:春天,呈现我面前的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秧田和菜子地,还有村子对面那条长年川流不息的雷江河;秋天,等那片金黄色的稻田收割完毕后,稻田上便多了一群群玩劲十足的孩子,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到他们当中,一起玩耍一起喧闹。这面窗子就象一张随着时令变迁而自动刷新的油画,承载着记忆里的春夏秋冬。
临窗的屋檐下住着一窝燕子,每到春天它们总是能及时回来,夫唱妇随地欢叫着,充满回归后的喜悦。然后不知疲倦地衔来春泥,修补它们的老窝,用不了多久,窝子里就能传出雏燕稚嫩光鲜的声音。雏燕在我的眼鼻子底下一天天成长,羽翼渐丰;而我也在日渐长大,慢慢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冬至一来,它们便举家迁徙,去到更遥远的南方,“燕去楼空”时,我总免不了要惆怅地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天。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开始懂得了原来等待有一点点苦涩的味道。整个冬季,我都在盼望着春天早日到来,盼望着我家的燕子能在细雨纷飞的季节里与春日同归。;
看书的时候,总在不经意间对着它们空空的小窝发呆、走神,忘掉时刻。偶尔有只蚂蚁从我的书桌上通过,我便停下一切活动,屏住呼吸,静静地凝视着它鬼魅般地爬上我的书本,这小东西机灵得很,警惕地掂着步伐,一步三望,那两只敏锐的触角左右晃动,一丝不苟地洞察着周围的一切。很显然是一只前来探路的“侦察兵”,也许在它的身后隐藏着一支大队人马,企图从此借道而过。大概感觉不太对劲,意识到此处非久留之地,小东西犹豫片刻后便撒腿就跑。此时,我会用手指轻轻地压住它,然后恶作剧地把它放进我的手掌心,轻轻地握住。小东西在里面“拳打脚踢”,我似乎能听见那奋力挣扎、响彻云霄的呼救声。我被这个小家伙的求生本能深深震撼!毅然松开那罪恶的手,目送着“侦察兵”从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喜悦中仓皇而逃。并为自己的罪行深感愧疚和自责。其实,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让它多逗留片刻,陪伴我一起打发这份寒窗苦读的孤独罢了。;
我有个远房的表妹,假期里常来我们家玩。可她总也不敢上我看书的阁楼,和我说话时只好对着窗台仰着脸,咯咯地笑着,我发现她有一张美丽而纯真的脸。每次总在下面大声叫唤:幺哥,我等你写完作业,然后一起去玩,好吗?也许题目太难,我总是让她没完没了地等。等烦了,她也不吵,一个人在天井下面专心地玩着跳绳子数着圈数,那是女孩子才玩的游戏。等我半天写完作业要下阁楼,便大声叫唤:作业写完了,快过来帮我扶梯子,去玩咯!她便会不厌其烦地过来帮我扶着木梯,有她扶着,我会肆无忌惮地顺势而下,然后在离地面还有一两米的地方停住,踩着木梯格子数着一二三纵身跳下,以此标榜自己的神勇。而此时此刻,表妹总会对我奉承一番:幺哥,你太勇敢了,真象个男子汉。表妹喜欢跳绳,每次总是把鞋带跳散,帮她系鞋带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且非扎蝴蝶结不可。有一次,我忙中出错,给她打了死结,她不依不饶……我不管,径自玩去。回来后才知道她一直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大人回家后,以为是我欺侮她,白白挨了一顿揍。哎,要我说,她算个活宝!
记忆中,就在那个寒假分开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表妹一面。而之后的每次下梯子,我总希望能看到她的笑脸,想着她能帮我扶着那梯子,看着我那纵身一跳……其实,也只有我自己才知晓,那纵身一跳是硬撑的。我发现,她不在,我竟胆小如鼠!
后来因为一件意外的事,终使我与那阁楼绝了缘,再也不敢涉足一步了。
读中学的时候,有一个与我一般大叫汉青的伙伴,和我情同手足,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睡觉,寒夜里两个人常常为抢被子而争得面红耳赤。他是村子里的活跃分子,凡是球类和集体活动都少不了他。而且人长得高高大大,虎头虎脑。有他作伴我便有了在那间阁楼上睡觉的胆量。几乎每个周未我俩都呆在一起。就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夜里,他和稍大一些的同学去镇上看电影,在一次的群殴事件中,无辜地意外身亡。消息传来,整个村子一片愕然,他家人更是痛不欲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的音容笑貌常在我的眼前反复出现,每次我一上到那间阁楼,依稀中总能看到他的身影,挥之不去。顿时,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父母意识到了我的反常,勒令我搬下那间阁楼,并实施了一些法事。说来也怪,后来觉睡踏实了,梦幻也没了。而他的灵魂,永远孤独地停留在了那间阁楼,虽然他不是在那里死去的。但他的生命就如我俩的交情一般,嘎然而止,从此阴阳两隔了。
后来,我随征入伍,成了一名光荣的现役军人。每年的休假探亲都会回去,我会把那闲置的木梯找来,然后爬上那间阁楼,仔细擦拭岁月积累的尘埃,抚摸着曾经朝夕相处的一景一物,倍感亲切,但一切却恍若隔世。还是在那张书桌前,点燃一根烟,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随着那缕缕烟雾袅袅升起,思绪便随着它回到昨日遥远的前尘往事……
“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表妹,汉青,燕子,还有那只可爱的小蚂蚁……今夕何在?
老屋终究还是被我家现在的新房所取代。迁居之日,亲戚和朋友齐来祝贺,侄子燃放了大量的鞭炮和烟花,听着那“噼哩叭啦”的鞭炮声,我的记忆、欢乐、苦涩和一切情感,通通的、永远地停留在“那一边”了。
遗憾的是,我没有为那老屋留下一张相片,那怕是黑白的,也好啊!
故乡的老屋散文 篇16
窗外,几朵闲云在碧空中流连,淡淡的花香和着泥土的气息飘窗而入,这故乡的阳光、静谧的空气,还有缓行的时光,载我沿着孤单的影子靠近你,那盛满记忆的老屋。
在重重叠叠的时光里,我走远,又走近。
一
黄昏里,细雨斜飘,远树凝寂,象墨泼的山形,衬出轻柔暝色。后院很开阔,郁郁葱葱的树,恣意地伸展,几株芍药花轻轻地绽放,仿佛迎接我这个远行归来的游子。槐树遒劲的枝干像一把张开的大伞,荫护着屋后的院落,厚实的叶片亲吻着雨露,刚冒出的新绿像一朵朵小花,嫩黄透明,让人不忍触摸的嫩,擎立枝头,阵阵清风吹过,油绿的叶片抖动几下,小水珠翻着跟头落下来,打在我的脸上、身上,落下的悲凉,洇湿了墙角的瓦砾。
老屋老矣。整个屋顶被拆,木柱倾颓,老得筋骨松散了;后延的土墙满壁斑驳,上面的泥灰几近脱落;奶奶的炕囱,黑色的流年,炕囱仍在,斯人已逝;墙上的字画被雨水侵泡后由黄发白……
从一个大木箱里,翻出妻子大学时期的一些文学书籍,泛黄的书页上,圆润楚楚的笔迹,弗如许多精灵在眼前跳动,处处都是你的影子。美好的记忆,似一幕幕电影,站在时光的那一头,闪闪烁烁地映现。
眸光流转,定格在老屋的那一堆瓦砾之上。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土不仅有记忆,而且还有生命。她把记忆雕刻在墙上,却把生命偷偷地藏在身体里。我把自己裹在老屋的身体里,倾听着岁月苍老的低语,注视着已经废弃的老屋,我似乎听到了她的叹息。而今,这有记忆的土就在我的脚下,从脚底一直蔓延上来,又一圈一圈地漫溢开去,一直覆盖到整个村庄的边缘。
我是个触景生情的人,站在泥泞的老屋前,看着破烂不堪的山墙上,那半截电灯绳,在微风中悲壮地摇曳……仿佛看见奶奶的一只手停在那里,甚是苍凉。蓦然回首,杂乱的丛草里,风箫声动,又仿佛听见奶奶喃喃细语……我百感交集,久久不忍离去。时光煮雨,我们在时间上行走、成长,如今奶奶走了,老屋也清癯消瘦、像凋零的花瓣一样纷纷飘落,消失殆尽了,它被新建的楼房包围着,像个迟暮的老人。我的眼泪沿着下颚大颤,就像雨滴挂在老屋的屋檐上,那些零落捻转的记忆,破旧如砂的年华,无微不至的哺爱,随着老屋生命纷飞殆尽后,还留下无尽的思念与回忆。
真怀念住在老屋的时光。奶奶说我出生的那年,院子里长满了香椿树。母亲又爱养花,一院的香铺开来,款款的。人在院里走,一呼一吸间,都缠绕了花香。年少的时光,就这样被浸得香香的。
夕阳下,风如佛手,轻柔地摩挲路边的草木,所有隐藏在树叶间的蝉鸣连成一片。“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潮湿的目光追寻着老屋的泥土、瓦砾、灰烬、斑驳开裂的土墙和缀满蛛网的大梁,思绪渐渐游离,奔赴遥远的时空。那割舍不断的纠葛,无法言表的痛隐隐在心中,剜去了半个心似的。一蹙眉,一抬手,一院树、一院夕阳,似乎又让我抚摸到了那凄清的孤寂。
一个转身,就把二十年的韶光丢在了异乡,到如今,我已与她各安天涯。如今香椿树没了,奶奶走了,明天老屋也将离我而去。望着那些残垣断壁,看到的都是远逝迷离的背影!摒眉长叹,多少韶华成伤,早已随一衰衰苍烟被湮没在无形的尘埃中了!
我终于明白,老屋的那一头,承接了另一个世界。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放晴,干净的阳光穿过树叶,就像奶奶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镌在我的心上。
一只鸟儿,轻挥翅袖,静静地从我的头顶涉云而过,如飘逸的风筝,在高空轻言呓语,久久盘旋,不肯离去……
二
夏夜。
辗转反侧,拉开窗幔,月光便透过窗棂漫进屋内。听着屋外夜风吹打墙上字画的沙沙声,我又悄然起身,顺着青石铺成的小道往后院深处走去。一轮清月穿过叶子探了进来,瘦瘦的。它刚露出半张脸,一转身,又躲进薄薄的云层。我突然想起,儿时老屋的月亮似乎不是这样的。那时,我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夏夜,奶奶把在外纳凉的我抱上炕,月亮也悄悄地从窗口跟进来轻抚我的脸。奶奶就坐在炕沿上,边给我打扇边哼着曲儿,我甜甜地入睡,她的哼唱声还在继续,像温婉的明月,落在我的枕上,我的梦里。
难怪有人说:“故乡是一种容器,是收藏我们童年欢乐的地方,一石一础,一草一叶,井栏榆树,那都是我们的见证,那里勾留了我们的年轮,涂抹了黄昏时我们读书的影子,还有那塞满草的窗子。当我们夜晚背诵课文的时候,常仰着脖颈望着窗外的星空,像是背诵着夜。现在那里的夜还是那样纯净么?没有一丝的阴翳,没有污染没有毁容?”
一切都变了,变得我们不认识了。
前年,妻子独自回了一趟故乡。她事先没有给任何亲戚朋友打电话,私心里打算给自己留一个独自忆旧的空间。她说,记忆中的故乡是疏朗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是清的,树是绿的,人是亲的。从村中走过,春有绿,夏有花,秋有果,眼里都是鲜亮亮的。
她一直以为,故乡永远地蛰伏在那里。如今走着走着就找不到路了,一个转身她才发现,自己俨然成为故乡的异乡人。“日暮途且远,游子悲故乡”从异乡到故乡,十年,二十年,归故里,一次比一次陌生,一次比一次让你惶惑。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故乡作为一种记忆正在被改变,故乡在和城市的对抗中,慢慢被人们所遗忘。
城市的触角毫无遮拦地伸进了这个宁静的村庄,搅动着村庄古朴的神经。作为村庄繁衍生息所依托的土地已经荡然无存。故乡在现代化的车轮下被碾得体无完肤,消失在水泥钢筋筑成的丑陋之下。炊烟升起的村庄被所谓街市的喧嚣声淹没,整个乡村被连根拔起,成了一种空间飘浮物。
新建的楼房越来越高,母亲却越来越矮;我们在城里有越来越大的房子,但却越来越少地住在家里;母亲在这头,我们在那头。连着故乡和城里的,是一根无形的线。故乡有父母,城里有妻儿。两头拉扯着的,都是我的亲人。人在故乡为异客,近乡情怯的迷惘,似曾相识的陌生,睹物思人的感伤……时间的轮回留给我的只有苍桑和怜悯,如今老屋却成了我见过的最伤心的废墟。那来自内心的寄托与情感的神龛,已无处存放。
我们背井离乡到城市时,故乡在沦陷;在城市举步维艰时,乡愁却成为一厢情愿但固执的寄托。从异乡到故乡,从少年到中年的情怀里,这份故乡情却稠浓的愈久弥香、浸透四骸,无法改变了!
大概每个从乡村走向都市的人,都有一个如梦如幻的村庄记忆,也有一个关于“老屋”的深深的情结,因为它们不仅仅包裹着我们的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光,还成为我们这些远走天涯的游子生命的根系。
我在废弃的瓦砾上跌坐,悲情暗涌。老屋在夹缝中孤零零,而你心里空落落。看着被连根拔起的洋槐树,地上硕大的树坑,如枯干的泪眼,无助无望。这一片狼藉,像是涌动起莫名的风雨飘絮的黍离之情,只觉得无边的故乡在沉沦,在坍塌,沦陷……
我只能看着那些淳朴与憨厚,那些美味与乐事,那些传统与文化,在猝不及防的乡村空心化中,快速地凋零着……我甚至对此束手无策,除了用文字哀叹与哀悼,在乡愁中迷茫着。我感到一阵阵虚空:农具的消失和农耕文化的断层,造成现代乡村的迷失,那是一种大地的整体失忆和乡村历史的短路。
这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村庄么?
门前的石墩没有了,记忆的原址没有了,老屋的燕巢没有了……
失去老屋,失去故乡,我们还将失去什么?
“爸爸,你怎么呢?”涛儿惶惑地问我。
“孩子,故乡的屋檐没有了,我们失去了心灵的故乡。”我有些愤怒了。
我隐约听见来自灵魂的巨响,惊痛的呜咽!
夜风萧瑟。我们踅回床上,怅然地躺下。
墙上的挂钟,清音悠悠。空气戛然有声,仿佛滴下一滴水来,也会化成靛音,那不断回旋的声音,似倾诉?还是低低呜咽?
三
官感里,心灵里,在梦里……
老屋的时光若隐若现:我又看到了我的屋檐,冬天时结满冰凌,夏天时蓄满鸟鸣,守着屋檐上下翻飞的燕子;几只鸟儿慵倦地栖落在树上鸣唱;屋顶的炊烟仿佛还在,柴火饭的香味仿佛还在,飘飘拂拂,落到了我的鼻尖上;屋外不听话的母鸡,“咯咯咯——咯咯咯”地将蛋下在了窝外;屋内奶奶坐在木凳上结绳,眯着眼笑着,露出的牙床比整个下午还空。
走出村子: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阵阵微风送来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
那回忆,如烟、如雾、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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