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故乡行散文
秋是美丽的,也是丰硕的,它因为囊括了千般成果的收获,所以人们称它为金秋。金,总是人类最向往的色彩。而对于我故乡辽北的秋来说,就不仅仅只限于金色就能表达的。我想说我故乡的秋完全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因为我故乡不仅仅有金色的田野还有五彩的山林。
20xx年这个五彩斑斓的秋天对于我家来说是特别的,我的宝贝女儿在她26岁生日前嫁给到了沈阳。今秋的故乡因了我家的喜事而更显其明媚,阳光的温度竟然没有随着夏天离去,它仍然如火般挂在天空,我临回来时特意买的秋装竟然排不上用场。所以在沈期间,在和多年的好友张荔、映时姐她们俩相聚的同时,最着急办的事就是买衣服了。足足一整天,她们除了请我看电影、吃饭,其余时间都用来逛商场了。我们成了每年一聚的铁友,我每年回一次家,每次回家必要相聚。我们常常感叹我们的人生之缘,我们是多年前在西北的一次笔会相识的,一面之交就成了终生的朋友。那时张荔还是吉林某大学的教授,映时姐在沈阳大学,几年前张荔竟然调到“沈师大”来了,从此我们三就从三个点变成了两个点,有了每年一聚的机会。她们还在盼望我早日回到沈阳定居呢。我想这是迟早的事。
与她们俩相聚以后,还有每年必聚的铁友就是开原的媛姐和小莉了,在山东的朋友到来之前,在回家看老母的中途,必须在开原下车与她们一聚。不然她们就会在电话里把思念变成吵嚷。
我的几位山东朋友,他们很想借参加我女儿婚礼的机会到东北一游,于是在婚礼的前几天他们就自己开车到了沈阳。他们美其名曰要看看女作家(还是著名的)的故居,我只好带他们去了我的故乡——开原,在开原请他们吃了最具东北特色的酸菜系列。然后驱车60里外的南城子——我的出生地,我带他们看了我在此成长的老房子。这个老屋曾一度衰朽不堪,如今被大侄两口子重新修缮得很整洁舒适,很像个家样,我因此非常欣慰,从前每次回来只能站在院子里看看它,以后我可以住在这个屋子里了。我出生时的土房子已经不存在了,它连同我幼年的时光一起留在了那个久远的记忆里。我和冯在威远居住时的家还完好如初,只是它早已易主,在驱车路过威远时,停车几分钟,看望了旧邻,和新老朋友一起在那个家门前留了影。
朋友们对辽北民居感到很新鲜,他们说,房子与房子之间怎么离得那么远啊?怪不得东北人的性格那么敞亮呢?原来是与你们居住的疏朗有关吧?我说是啊,没见我们的院墙都是矮矮的吗?大门也是透明的,从大门外就能一眼望到屋里,邻里之间隔着墙头就能说话,不像鲁西地区的民居都是高墙深院,房子与房子之间很紧密,但却相互隔离。而关东民族自古有边戍人的豪气,性格直爽从不喜欢婉约和深藏,喜怒哀乐一目了然。
他们惊叹这些民居的疏朗、随意,坐在车里举着相机不停的抢拍了许多照片。然后我领他们在故乡没有任何名点的山里转了一圈,也看了没有名的水。
此时,故乡的山里除了有许多野菊正举着灿灿金黄,其它的花事已过,那么多烂漫的山花均把美丽留在了夏天里。好在花谢了山还在,并且山事正忙,五花山色已初显,那些树木山草该黄的黄了,该红的红着,参与这红黄之间的还是那些灰褐与紫蓝。此时山的底色仍是大部分不肯衰枯的老绿……我想这多彩的山色也总能满足一下这些来自平原的朋友看山的心愿吧。
领来了远方的客人,我才忽然对自己家乡的山有了特别的审视,才感觉这山朴实得有点拿不出手。它们太天然了,没经过任何人文的再创造。它们没有险峰峭壁,没有绝顶悬崖,它们只是一座座很普通的山脉,有着连绵的厚重。张晓风说,山的美在于重复。我故乡的山正好应了这位名家说的话,那峰峰岭岭的重复已足够山的气韵,不用断然突兀一两处绝崖来表现天地间的大耸立。它们只管曼婉逶迤于天的最低处,不给人以任何构想,它们像造山者造山时随意堆积起来的土木余料,像散文家文末的一行闲笔,像画家不经意的一抹余墨,所有的山形都太不经意了。但是它们却以山的名义尽心尽责地生长着自己的奇花蕙草、山珍野味,山里该有的这里都有,有些其它山里没有的这里也有,它们一直以自己的丰富养育着我的父老乡亲们。烧柴禾的年代它的满山榛莽草木就是广大乡民们的柴禾垛。挨饿的年代它的满山野菜野果就是乡民们的粮食……
还有让客人们惊喜的是那条从山的深处细细流淌的泉水,它纤细如链,清冽甘甜。它一路顺着山腹远远流去,为远方的'客人证实了山有多高水有多长的神奇。它曾经消失了多年,我曾为纪念这条小溪写过一篇散文《家门前那条小溪》。今年不知为何它竟然又出现了,也许是雨水勤,也许是山上的植被得到了保护。朋友们对着这细细的泉水照了又照,并伸手舀起水来品尝。他们感叹这没有任何污染的水是最让人放心的水。这一山一水在我离开家乡的许多年里都如亲人一样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今天,我领着客人在这秋天静美的下午来到它们的面前,饱受了被它们拥抚的温暖,我仿佛听见它们在轻声问我,你在他乡还好吗?我忽然很愧疚在我去远乡的时候没有来与这山告别,也没有与永远居住在这座山里的父亲告别。所以多年来,思念父亲的时候就不能不连带着思念这座绵延的山。朋友说,父亲的林地很好,他在山环水抱之间,又呈山山夹岗之势。这里是难得的风水宝地。我很欣慰这好风好水对父亲的护佑和对故乡人的护佑,因为在这座山里也同样永久栖居着故乡的父老乡亲们啊。
也许除了很久远的日俄战争时期,故乡的山曾经做过倭俄两寇战争时的掩体(现在的山顶还能看见那做掩体的浅浅的壕沟呢),这么些年来它还从没有接待过来自这么遥远的客人呢。这些远方的客人们却很给我面子,不住的赞美这纯自然的山水要比那些人满为患的名山名水更具旅游价值。他们说不虚此行。
日暮黄昏时我们才慢慢走下山来,驻足回首,我想说,相看两不厌唯有故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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