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若诗散文
当瞥到第一朵落在地上的粉色轻尘,便已了然。有时偶一抬头,便见盈盈绿云顶,飘飘粉雾影。
我对合欢是并不怎么了解的,只觉得其花,其叶如梦如幻,如雾如霭。任何可爱的树的树干都是我爱的,一道道树皮的木纹裂,抚摸着感到粗糙以及一份常人感觉不到的温暖。
我一直觉得自己似乎与植物是天生有缘的,见到赏心悦目的绿叶抑或者踏实可靠的树干,又或许是娇艳或素雅的花朵,感到自己的肉体与灵魂都会得到无比的放松。
因此,我常常会在一个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抑或上午,懒洋洋地抱住或倚在树上,感受树皮的亲切温柔。
于是当我想抱抱——真的只是抱抱合欢树的时候,感受到那份似纤柔腰肢的“窈窕”,真正感到这类姑娘的略有不同。
是的,在我眼里,生灵万物都是平等有秩序的,不会因为,你是人,就会比路边的小草高上许多等级,或者你是大人,就会比小孩更高一个等级。
说起来,人类倒似乎是世界的一个败笔了。我常常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是一个人?或是一只狼,或是一只鹿,都会比人要更高尚,更重情义,但却并无等级之分,就像是一个平面上的不同色彩。
我常常会在一个个夜晚,出去散步时默默捡起掉在人行道上的合欢花,放进一旁的绿化带里。看见几个标致的,就拿在手里看看,转转,再放回去。
假使你某个水养植物的盆子里长出了一棵不明来路的小草,那么可爱俏皮,不要拔去它,折磨它,找一个干净的瓶子,盛点水把它养起来。不需要多么矜贵地养着,一个饮料瓶加一点水就是它的全部世界。
这样也是积德了——也可以说不是积德,是赎罪。
最近在想,佛最不能宽容的是什么人?不是手满血腥的屠夫,也不是做尽恶事的坏人,而是倡导着不杀生却吃着肉的形式主义者,他们在保护动物的旗帜下,说着这肉好香。
我想我是不能被宽恕的了。即使我说着每个生命都平等,却还是天天吃菜吃肉,即使我说路边小草与正在走路的人平等,却还是会去践踏。
就好像狼必须吃羊、鹿、猪等动物,马必须啃食青草,许多生命的消逝也仅仅是为了别的生命的生存,我不可能去以死谢罪,因为我还有亲人朋友,同时他们也有亲人朋友,全人类就以这样做彼此的精神支柱,支撑着对方和自己,走完半半生旅。
当合欢谢去,还会有新的花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