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岁月叙事散文
虽说记忆有些发黄,但那段岁月是不该忘记的。
——题记
与草原阔别已三十多个年轮,眼前仍时时闪现草原的影子。那广袤无垠的牧场,蜿蜒曲折的洮儿河水,漫山遍野的牛羊……
那是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潮中。我选择了草原。
一脚踏入草原,正是青春还年华。一望无际的草原深处,疏落落十几座毡包,像盛开的白莲花镶嵌在硕大无朋的碧玉上。这就是草原给我的第一印象。时值1977年秋天。
乍一住进草原,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绿草如茵,白杨如云;骏马追燕,禽鸟雀跃。清晨,驱马扬鞭驰骋;黄昏,唱着牧歌,憧憬着又一个明天。
在这里,我结识了文祥叔。文祥叔是放牧队队长。待人友善,和蔼可亲。和我一同放牧时,总是给我带些年糕、烤肉之类的东西,间或采一些野禽蛋,烧熟后笑盈盈地捧给我……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第二个秋天就到了。草原随给了我不少欢乐,可我仍不免时时感到孤独苦闷。特别是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坐在毡包钱,眼前便不时闪现宽敞的街道,林立的楼房,辉煌的灯火……
冬天,我病了。好重。病中的我,更加思念慈祥的父母、亲热的兄弟姐妹、温暖舒适的家。文祥叔从三十多里外的镇上请来了医生为我诊治,并昼夜陪伴着我。我的病终于好了。我急着出工放牧,想让草原的风驱散胸中的苦闷。文祥叔说什么也不让,劝我多休息几天,可在我的坚持下,文祥叔只好作罢。七月的草原骄阳似火,放暑假的孩子们撒欢的尽情玩耍。一天,文祥叔找到我:“眼下孩子们放假了,大人真顾不了他们,又要放牧,又要打羊草,你说咋整?”思忖片刻。文祥叔说:“我看这段时间你就别去放牧了,你给孩子们教教作业咋样?就给他们当一段老师。”我欣然的答应了。
盛夏的草原是最美的。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常常采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把我的毡包打扮得花花绿绿,充满了浓郁的芳香。从孩子们的身上,我看到了草原人的质朴淳厚和对美的热爱与追求。
一天晚上,我正给孩子们检查作业,文祥叔来了。他说:“您能不能再劳累劳累,晚上教教大人识些字,他们有的连信都不会写呢。”我无法拒绝,又当起了夜校老师。这一年的中秋节,我是在文祥叔家过的。好多大人和孩子也来了,大伙轮番为我敬酒。望着一双双充满爱的眼睛,一碗碗又浓又香的酒,我的眼睛顿觉温热,此刻,我真正感受到了,在草原月易圆,情易满。
几年的草原生活,磨练了我。每当夜晚,我走出毡包,望着天上亮晶晶的星,疏朗朗的月,尽情欣赏草原的美;空旷辽阔的草原,声音点点,都听得十分清晰,偌大的静包容了我。在这静静的世界里,我反复思忖人生的真谛:人生不能没有欢乐,然而也不能没有痛苦。我想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
1980年的秋天,我依依不舍地辞别了草原。临行前,大人们为我祝福,孩子们为我鲜花。我激动地流下了热泪。如今,每当想到草原,令我无限思念,愈感到她的质朴,她的淳厚,她的坦荡。春晖寸草,怎能言报。
草原岁月,令我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