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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座散文故事

时间:2021-03-31 09:15:14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同座散文故事

  我姐生病住院远在合肥。星期六上午,我坐公交赶往汽车站去看望姐姐,一踏进售票大厅便传来播音员清脆的声音:“池州开往合肥的班车即将出发,请买票的旅客赶快上车。”

同座散文故事

  当我气喘吁吁爬上飞雁大巴时,发现车子里已座无虚席。“第四排右边靠窗好像还有个空座位!”司机头也不回地说,大概从前面镜子里瞄到我站着。

  拎起大包小袋,我恨不得飞到座位上。突然,离座位还有一步之遥时我定住了:旁边座位上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士似睡非睡,有点卷曲的黑发乱糟糟铺满头顶,消瘦的两腮上胡茬儿如雨后春笋密密麻麻,一件有褶皱的灰旧西服套在身上,好似一个旧麻布袋挂在竹竿上吓唬贪嘴的鸟雀。

  “要不要到里边座位上去坐?”我犹豫不决心里夹着一丝恐惧。昏暗的车厢里有些温暖,我扭头想碰碰运气:有的乘客兴致勃勃于手机中,有的乘客闭目养神,有的悠闲地聊天,根本找不出第二个空座位。我沮丧,不,害怕!别无选择,我最终小心翼翼地跨到靠窗的座位。

  “ 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司机喝了一口绿得发亮的青茶大声说。

  我目不斜视,右手先摸到半截安全带,左手摸索了半天也没摸着另半截,我听见同座已扣响安全带。是不是他系了我这边的'安全带?我暗自猜测。没有“安全带”,恐惧一下子笼罩了我整个人。

  “飞雁”在高速公路上极速行驶。透过车窗,远处一会儿传来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田,一会儿飘过一栋栋高楼大厦,一会儿映入一座座青山。虽已深秋,山上的树叶还紧紧依恋着树枝不肯远嫁,它们深知一旦离开滋养它的大树,便会憔悴枯黄。昨晚七捡八收忙到十二点上床,此时睡意一阵阵向我袭来,不争气的眼皮老打架,我努力的一次次睁开它们,浑浑噩噩瞪着朦朦胧胧的眼珠。谁知道身边的他是什么人?

  “呼……呼……”不知何时他已进入梦乡,那鼾声如同北风吼叫,一阵高一阵低,时而尖锐时而短促。伴着鼾声他的头不由自主东歪西倒,我忐忑不安使劲往玻璃窗边挤,时刻提防着生怕他头一下子歪到我身上。还好!每次他的头像弹簧一样又立刻弹了回去。面对如此“陌生”的男子,“唉,真倒霉!”我虽心生不悦但只敢在心里埋怨。隐隐约约他身上传来“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我侧耳细听是手机里唱了一遍又一遍,我几次冲动的想提醒他一下,但一次次我欲言又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家休息一下啊,要方便的赶快下去!”司机站起来大声说,“飞雁”已悄无声息地驰进一服务区。鼾声戛然而止,同座解开安全带快步走下车。我终于得以舒展一下四肢,就在这时,我看见两座位间的缝隙里卡着什么东西,我连忙伸长两指使劲夹出来,“咦?是我座位上的安全带!”我差点失声大叫。笼罩于身的恐惧开始慢慢消散。

  十几分钟后,在司机的招呼下,大家一一回到车上。我瞥见他朝服务区那个蓝色大垃圾桶里,扔掉了还没来得及吸完的香烟,就在登上车门的那一刻,他扭头朝座位上的我颔首微笑,我猝不及防碰到他的目光:憔悴的脸上毫无恶意。占据心头的恐惧也在渐渐褪去。

  公路两旁的白杨树像一排排穿着迷彩服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飞雁”安稳的行驶在合肥郊区,再过二十分钟,将到达合肥南站。

  第二天上午八点,我拿着姐姐的化验单想咨询一下主治医生,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看见一个“白大褂”在办公桌前低着头。我轻轻敲了敲门,“白大褂”扭过头,目光相遇的一刹那,几乎是异口同声:“你不是……”眼前的“白大褂”虽然整洁干净,但脸上依然透出憔悴,我还是认出了他。

  他先开了口:“我昨天是不是很狼狈?上车的那么多乘客都不敢不愿坐我身边的空座位!”我如一个卑微的懦夫,此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接着说:“老家八十多岁的母亲摔了一跤就去世了,明年就是母亲的本命年,我身为医生却救不了她……”

  眼泪已经溢满我的眼眶,不知是感动还是羞愧。我暗自揶揄自己,总是教育孩子“不要以貌取人”,做一个心存善良的人,可是,我自己做到了吗?

  我不禁为自己的幼稚、狭隘、多疑而自责。在今后的旅途中,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将用真诚和善良的心对待身边的每个人。正如冰心所言:“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的花香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