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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生活散文

时间:2021-03-24 14:27:57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乡村生活散文三篇

  乡村的生活是平静的,不如城市那般繁华吵嚷,是平平静静的舒坦。下面是小编整理收集的乡村生活散文三篇,欢迎阅读!

乡村生活散文三篇

  乡村与泥土

  春节刚过不久,我节前买的金橘、白菊、黄菊叶子便发蔫绻缩发黄,失去了先前油亮的色彩。到花店买了不少花肥,也没返绿,却又舍不得丢。一天,在地下车 库碰到了一位正拉着一车花盆的清洁工。也巧,他车上的花啊树啊也都是和我陽台的那三盆一样衰败。我问究竟,老人家说这都是小区楼上住户丢在垃圾桶边的。我问 这些花有救吗?他说有。要给花盆里重新换上好土。哦,当我把我家那三盆花翻开一看,上边是一层沙土,下边全是煤碴。一条条根斜乱地挂在煤碴上,像一条条细 白的虫子,干枯黄瘦。我明白了,那不是泥土,涵不住肥水。

  于是我拿着塑料袋,在小区周围寻找泥土,然而到处都是水泥地,我想大树下会有土吧。然而许多大树根一部都被水泥围裹得只留下一点点空隙,仅容树根盘踞。最终我没找到土。顿时我的心也像沙土和煤灰,硬森森的——我想找一袋拯救花草的泥土竟这么难?

  后来,开车到很远的市外,在外地农民承包的菜田里。我说明了来意,他一笑:“这是乡村,有的是土,我给你挖。”他停下割菜,给我往袋里大把大把地装 土。那湿润油亮的泥土,那满脸皱纹,那青筋暴突的手,让我想起我村子里的父亲和兄弟,想起我小时候也是这样一把一把伴着季节挖泥土。

  当我给陽台上的三个花盆换新土时,心中有种莫名的怅然。我与泥土竟是如此遥远,我离开庄稼,生活在城市灰蒙蒙的大网里,与乡村竟陌生了。如今那盆金 橘,枝叶间开满粉一白的花,芬芳绵绵飘散,叶间点缀着一只经冬末落的小金橘,闪着锃亮的金光。那盆菊花仅也开出了几朵十分好看的粉紫的菊花。这意外的收获, 都因为那新鲜的泥土。还引来了一只灰雀儿,在清晨来枝叶间觅食。我总怕它上下跳啄,会伤了那枚果子,那朵花。它始终没有伤。只是吃完我放在盆边的一小堆米 粒,便悄然飞走。我只能隔了玻璃窗远瞅着它,稍一有响动,它便会飞走。好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和一只鸟这么近地对视。它的来临,也许是因为这里让它看到了 乡土上结出的果子和花朵。但不久它就不再来了,每天放好的米粒照样在那里,我总盼它会来,但它再也不见了。是啊,这必仅是一个城市,一个九楼上的一方几尺 长的陽台,而不是田野啊!鸟的家是天空、树木、田园,而不是高楼。

  我不觉又想起了我的童年村子的鸟了,村子是一枚呼唤飞鸟的巢,节令在鸟儿的歌唱里变换着不同的旋律。每当四月榆钱满树,家家都摘榆钱蒸着吃,那时鸟儿 就像满树的花朵在绽放,我就奇怪,它们为什么不吃那香甜的榆钱儿,母亲说这鸟儿是不跟人挣食的。每当五月槐花挂得满枝飘香,整个村子都迷漫在一层香甜的雾 里时,那槐树上也便挂满一树明亮的鸟声,我就奇怪,鸟们为什么不吃那一串串粉一嫩的槐花呢?母亲说鸟儿爱花,它不吃花。这也许只是母亲不经意的一些哄小孩的 话。但过后我还是信她的话了。在老家的屋檐上,有一只燕窝。春夏秋冬,燕子过着和庄稼人一样忙碌的日子。每日飞来飞去,或衘泥做窝,或捕虫喂雏,穿梭于云 天旷野。这么一茬一茬的年年活着,燕子知道村子的屋檐才是它们的家,因为村子是宁静的,它搭建家园的泥土在村子里。燕子知道,村子才有开花的树,才有它的 巢。

  村子也是小孩子与老人家的老屋,是生长故事和歌谣的地方。记得当我们一群野小孩子在油绿的麦地里疯跑乱窜戏耍时,村里最会念佛的老婆婆就把我们一个个连拉带 哄撵出麦田。给我们讲一些关于村子、狸狸、狼、仙女的故事。等我们听迷了,她便用最温厚的声音,唱诵她的歌谣:娃儿娃儿要停停,好腿不踏田禾青。走路呀脚 要轻,踩了田禾地生疼。”过后几天,我们这些野猴子便忘了她的教诲,又一蹦三尺高。当父亲看不顺眼我乱跑猛煸我们屁一股时,又是老婆婆来解劝,嘴里都会蹦出 一句:娃娃不停停,停停会生病。于是大人便住手,我们就一下子跑得没了影。

  村子是的一抔苍老的泥土,在老人家们的心里生长。老人家们是生于斯,长于斯,要老于斯的古树。他们手执蒲扇,挥去浮世的云烟,静抚猫儿狗儿牛羊温润的呼 吸,以一种世俗无法扰攘的淡然在守望生命,回味斑驳的人生。他们看着无数年轻人像鸟儿,长大后,变成一缕远去的风,成为一株在异乡的城市游走的植物。当我 离开村子去寻梦时,我和那些人一样忘了我是村子的一只鸟,有一半的翅膀落在了村子的枝梢上,而只用另一半飞翔。只有村子和老人家,在恬然的黄昏,用心听那晚 风与炊烟,庄稼与土地轻轻地说话声。远眺大雁飞过秋天,慢慢地变瘦变老。

  村子是最温暖的陽光。许多时候,身在都市,一心如豆,落寞如雨。心会湿一漉一漉的轻轻点亮一缕乡愁,默默擦一拭我的村子的名字——让我回想村子和陽光。想陽 光下那一棵棵父亲的目光抚一摸一着长大的庄稼,想那一棵棵母亲用剪刀修叶打杈开着各种颜色的美丽的棉花,想母亲的纺车纺出一垒垒棉条,想新年新衣穿在身上后母 亲甜甜的笑。于是那个春天,飘满村子的似乎不是花香,而是一种叫母爱的味道。而我的父亲母亲,不分年节,总在角落做活计,随季节晒菜种和棉籽。一入夏,便 把一袋袋粮食从高处搬到地上,再背到晒场。这时家家户户的空地上都是一片片晾晒的粮食。女人小孩子赤脚俯身专注地拣寻粮食里一只只虫子,然后扔给在一旁耐心 等待的小鸡小雀儿。这时是天空最灿烂,村子最醇香的时候,因为村子正在收藏这初夏的光芒。男人们在树阴下修缮各种农具,或是叼着一袋烟,思量有关柴米油盐 的事。这时你会觉得,这些村子的男人女人,就是这田野里会走路的大豆、高梁和玉米,是一把把为泥土而忙碌后稍事休憩的锄头犁钯。人们俯在粮食的身边,让陽 光抚去岁月落在他们心头的风霜,把他们心底的热情与欢笑撩一起。

  有那么一天,面对游走的孤独,我在一首诗里写到:我并不适合漂泊,但我却以流浪的姿势选择了远方。那一刻,望着那一句一句写在纸上的忧伤,我才发现,我是一只飞离村子的鸟,而我的心却永远飞不出村口。

  是啊,我原是一个在温柔的村子里拣麦穗的小孩子,如今却在坚一硬的城市里奔跑。城市的的脚太多,踩碎了太多的脚印。我是一只落在城市的鸟。远离了山岚云 岫,晨霜斜陽;远离了雾湿的草,田野的树;远离了我的村子。我像我陽台上的那些花草,在远离泥土的高高的陽台上活者,离城市喧闹灼一热的陽光很近,离温和宁 静的泥土很远。它们在高楼上,永远无法听到风和土地和庄稼温馨的说话声,无法感受到蜜蜂蝴蝶从它们肩上飞过的幸福。

  一天,当我的妻子在嗡嗡作响高速旋转的洗衣机前训斥儿子不会洗衣服时,我把他拉到一边,告诉他:和他一样大的时候,我是跪在母亲身边,在清幽幽的河流 里,母亲教我浣洗捶衣,而我为报答母亲,会窜上一棵比一棵高大的皂荚树,为她摘下大把大把洗衣用的皂荚。我知道河边苇塘。而我的儿子却是这个城市的小孩子, 他的心离村子太远太远,与这座城市靠得太近太近。他很少入心地听我讲村子的袅袅吹烟,斜辉晚照,犹如我对他说的肯得鸡、卖当劳、过山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疏 离。有一天,我对他说,村子和泥土是我的本色,我的家。你的梦想可以永远在城市里,而我的生命将永远在村子里。但是我们生命的根,都在村子里——因为所有 的.玉米、麦子、高梁,永远生长在村子里。

  我常一个人走到城外,去看南方的的村子,虽然那不是我童年的乡村,但那水田、渔塘、河汊却是那么生动亲切。我总是这样想:真正能让我梦想灿烂的是我的村子,真正能让我们的生命宁静的是我的村子。

  当我如鸟,在城市里飞倦时,在都市太过拥挤太过喧嚣太过躁动的目光里,我总找不到一棵安稳的大树,犹如在这灼一热的城市我找不到一片落雪,找不到一棵美 丽的荞麦。而小时候,我背着书包,从村中高高的土墙夹一着的深巷中像快乐的鸟儿向家飞去的时候,手从墙上一路滑过,让泥土沾满手心儿,直到自己的家门。哦, 那是多么安稳温和亲切。因为我抚一摸一着一路泥土,就能找到我的家。

  哦,我的村子,还有那把心中的泥土,它是我心灵最深刻的一种依恋。

  乡村炊烟

  早晨,公鸡们早早地就穿上裤子,扑腾着翅膀,迎接太陽的到来了。喔喔的叫一声,铜锣般在乡村滚一动,其实最先迎接的并不是太陽的光芒,而是飘飞在乡村上空的炊烟。乡村里,起得最早的,还是那些勤劳、朴素的村民。他们的手拽着生活的丝线,牵着亲情的双手,挽着好客的胳膊,拉着幸福的衣袖,扯出的才是最壮观、最复杂,又最温馨的风景。而那炊烟,则是他们放出的生活信号。

  炊烟则是一群无骨的动物,善于表达幸福、温馨、热情、喜悦等等情感。它们如同沁水一般,从瓦缝里、门缝里、窗户缝里、烟筒里,汩一汩冒出来,无可阻挡,激|情四射。一进入天空,就如同牛羊进入开阔的草原,任意驰骋。也仿佛流水奔入宽阔的海洋,随意奔涌。在天空中张扬着、奔跑着、舞蹈着。把幸福扯成一片片的旗帜,把温馨拧成一股股绳索,把热情放飞成一只只风筝,把喜悦扭成一支支舞蹈,生动、优美、豪放。我的老家鄂西子娘园,曾经经历过最为严酷的饥荒。那饥荒就是一把无情的剑,斩断过乡村的炊烟。没有炊烟的乡村,死寂成一片沉默的山岩,荒凉堆满整个山谷,萧条一片。而只有炊烟活着,乡村才是生动的图画。

  炊烟也是一群娃子。最初他们养在各家各户中。但一到半空,它们就纠缠到一起,分不清哪是你家的,哪是我家的。然后,它们就如同鄂西山里,被苞谷、洋芋、红苕养大的山里娃,有着羊羔般的热情和牛犊般的野性,玩着捉迷藏、过家家的游戏,追逐着,叫喊着,嬉闹着。鞋儿跑掉了,辫褡子跑散了,扣子扯脱了,但他们依旧笑着,喊着,追着,闹着。把乡村的未来,涂成蔚蓝的天空。

  炊烟也是一群舞女。迷恋风的柔情,向往开阔的舞台,又有着胶一般的一团一结力量。在那纯得如滤过的天空中,用最优美的形体,跳得最优美的舞蹈,舞出的是万种风情,跳出的是不屈的灵魂。而那双明亮的眼睛,和坚韧的心灵,则永远向上,向着蓝天和白云飞升而去,直到永远。

  炊烟更是生命的音乐。它谱写的是盘中丰盛的餐,歌唱的是丰收的礼赞。只要炊烟一起,主妇们的双手就忙成了一对翻飞的蝴蝶,采了地里的菜,舀了缸里的米,割了炕上的肉,洗净,淘清。或蒸,或煮,或炒,或炖,或炸和烤。那白菜、萝卜、辣椒、茄子、南瓜、豆腐、腊肉等等,就张开五颜六色的嘴,开始集体大合唱。那盆、碗、铲、瓢、匙,就亮了清亮的喉,开始不停地演。忙到一桌子饭菜端上来,那摆着的则是亮晶晶的亲情、慈爱、热情和幸福。那嘴里咀嚼的、畅饮的,则是光灿灿的勤劳、美味、盛情和甘甜。而生活的手,又是永不停息的水车,不停地转动,抚一弄乡村的四季,盘动日月星辰,那栏里散欢的猪、圈里养着的鸡、河里游一动的鸭、塘里欢快的鱼,坡里放牧的羊、仓里装满的粮,就成了生命的五线谱,乡村不老的歌,保证炊烟连绵不绝。只要人间烟火不断,生命就生生不息,生活就滔一滔一不一绝。

  乡村听雨

  江淮大地,长此以往,每当夏日来临之际,雨总是来的那么急,来的那么陡。忽而几个闪电,忽而一阵狂风,忽而细雨轻飘,你还没有来得及准备,瓢泼的雨已经将你淋成了落汤鸡。

  清晨,高邮湖畔的垂柳纹丝不动,湖水平静如镜,就连农家的炊烟似乎也停止了上升。白塔河上的情人桥像被扔在时间之外的黑白默片,令人禅意的安静。雨,一定会用她摧枯拉朽般的愤怒,打破这样的景、这样的禅、这样的气,洗练满村的尘俗。我躲在父母的老瓦屋内,落在眼里的风景只有一道道如珠般的水帘和满乡遍野的茫茫雨雾。滴滴哒哒、叮叮咚咚,雨珠在屋顶的清瓦上、在屋檐下的水沟里敲打着、跳跃着、歌唱着,一曲又一曲,高潮又低潮。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田野一片清新,涓涓的小溪,哗哗的流水,跳跃的鱼儿,唱歌的雄鸡,此时此刻,清清的川桥河、乡村又恢复了她特有的生机与活力。让人难以忘怀的是那雨后的彩虹,此时此刻,会给你一个清新的世界。

  这样的景毕竟不多见。你会奔出小屋,欣赏老院子里的石榴花,踩着泥泞,在茉莉花开的胭脂山下,在杜鹃花盛开的荭草湖公园,深情拥抱白塔河边的垂柳。也许你胸中会涌动一些诗一般的词句,你会对着阳光大声吟诵。听雨,从茅屋听到瓦屋,从乡村听到小城,从少年听到中年,游艇中,湖阔云低。那些细细密密的雨点,恹恹瑟瑟,流过茅草的脊梁,流经碧瓦的心窝,一路点点滴滴,潮润了乡村。

  听雨,在绵绵洒洒落雨的田埂上。布谷鸟的歌声,唤醒了沉睡的土地;父亲的吆喝,抖擞了水牛的精神;青青的秧田里,蛙声四起;雨,奏响了江淮大地的大合唱。听雨,在滂滂沱沱落雨的屋檐下,茉莉花香的气息缭绕了乡村的原野,活跃的小溪载了欢快的鱼儿踏上远征的路途。听雨,在密密织织落雨的林间,轻轻掀开季节的大门,即便可以伸手拂去落在肩头的白雨,两鬓的白霜却是拂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