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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的抒情散文

时间:2024-07-17 13:12:50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老屋的抒情散文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中,大家都写过散文吗?散文常用记叙、说明、抒情、议论、描写等表达方式。那么,你知道一篇好的散文要怎么写吗?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老屋的抒情散文,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老屋的抒情散文

老屋的抒情散文1

  狂风卷着暴雨,象无数条金色的鞭子,猛烈地抽打着门窗,不锈钢的防盗门嗡嗡地响,第六感觉告诉我,老家那老屋,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日降雨量300毫升的大暴雨,不说我们这一代,就是从爷爷的爷爷那一代人算起,恐怕也是第一次。古诗云:"久雨藏书蠧,风高老屋斜",再好的房子如果没人住,尽早也是要倒塌的。老家那房子,自从父亲走后,10多年来,便孤独地承受着风雨的侵蚀,几年前,墙体便出现了裂缝,接着,一根檩子断了,房顶的一角露了天,遇上这样的特大暴雨,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了。

  清明时节,我回到老家,给父母上完坟后,来到老屋的废墟旁边,目睹着老屋的残砖断瓦,默默感受着老屋淳厚温暖的泥土气息,我突然有一种现实被抽空的感觉,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

  老屋究竟有多老?父亲没说过,我也没查过。我只知道从我懂事的时候起,我们这个李姓屋场就有新屋老屋之分,老屋比新屋地势稍高一些,中间隔着一口蒿笋塘。随着子孙的繁衍,房屋不断扩建,蒿笋塘被填平了,新屋和老屋便实行了无缝对接。老屋原来有上下两个堂屋,叔父成家后,上堂屋那边的房子给了叔父,父母和我们六兄弟住在下堂屋的三间房子里。现在的老屋,实际上是在原来老屋的宅基地上改扩建的,年令比我还小。

  对生长在城里的孩子们来说,老屋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它不过是傍山而建的一栋普通农舍,土墙青瓦,杉木门窗。既没有青山环绕,碧波荡漾的美景让人流连;也没有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供人欣赏,更没有叹为观止的文化古迹让人演绎,即使不倒,也卖不了几个钱。但是,在我们心中,感情这个东西是无法估价的,就象"儿不嫌母丑"一样,老屋不但寄托了父辈对儿女福佑和期盼,而且也凝结了我们这代人的心血和汗水。老屋扩建的地基是我们一担担土从烂泥塘里填起来的;老屋的砖瓦,是我们挖土拌泥一口一块做出来的;老屋的木料,是我们一步一颤从几十公里路远的山里买来的。老屋的一砖一瓦,一木一梁都注入了我们的灵魂,它和父母连在一起,成了一种血浓于水的情节,不管你走多远,不管你漂泊多久,他都会牢牢牵住你的心。可是现在,它已经容不下"从前------"这样的故事了。

  老屋倒了,它倒得悲壮。

  它来到这个世上,本身就先天不足,没有钢筋的支撑、没有水泥的.庇护,除了半截经过火炼的红砖外,几乎都是原生态。赤身裸体迎击狂风暴雨,霜刀雪剑。几十年来,尽管伤痕累累,它把眼泪藏在心中,坚持屹立不倒,这次,它拖着摇摇欲坠的病体,与百年不遇的强敌决斗,终于倒下了。就象一个身受重伤的战士,面对力量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打出了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然后倒下了。他是英雄!

  老屋倒了,它倒得其所。

  它本是水田中肥土层下的一层粘土,被主人发现后挖掘出来打造成合适的形状,用到了合适的地方,便成了屋。为报主人知遇之恩,它以有限的空间,接纳和承载了主人家三代人,在这里,它送走了两位坚持与自己相伴终身的老主人,在这里,它见证了少主们一个个成家立业,从为人子女到为人父母;在这里,它见证了第三代人的出生成长,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家门。它为主人一家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直至他们搬进新居才了无牵挂地倒下,它已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来之于土又归之于土,这是它最好的归宿。

  老屋倒了,它倒得刚义。

  老屋知道,它存在的价值,就是有人居住。"没人住,毋宁死",这是它的生命信条。自从两位老主人去世后,它就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因为狭小的空间已经无法满足主人一家人子孙繁衍的需要,就象当初它替代原来的老屋一样,它也必将被新一辈所取代。它不想顶着落伍者的代号苟活于世,也不想用残缺不全的病体博得世人怜悯。"士为知己者死",能够读懂自己生命密码的就是躺在不远处坡地上的两位老主人,于是,它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回归。

  老屋倒了,它静静地躺在大地母亲的怀里,与离它不远的二位老主人相依为伴,默默地注视着从这里出发四处闯荡的子孙后代,它带走了寂寞与忧伤,留下了质朴与纯真。它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把一股浓浓的乡情注入了它所承载过的游子心中,让你牵挂、让你眷恋、让你回归。这种乡情将伴你一生并延续子孙,直到永远。

老屋的抒情散文2

  小时候,在我们那土墙草盖的老屋门前栽着一棵木枣树,弯弯的树干,弯弯的枝条,树皮开列,就像沧桑的老人站在我家门前,又像忠诚的卫士屹立在那里,从不挪动半步。

  春天,万物复苏,枣树也开始发芽,,是我们家门前一道靓丽的风景,我们在枣树下嬉戏玩耍。

  夏天,枣树下是我们乘凉的好地方,枣树上结了许多小果子,馋涎欲滴的我们急不可耐的偷偷摘来一两个尝尝,除了木枣的无味外,还遭来一顿臭骂。

  秋天来了,我们爬到树上,摘枣子,先来个解馋,再来个饱,最后,在大人的.吆喝声中下树赔罪。

  冬天,我们爬树嬉戏,突然,一个枝条断了下来,邻居小孩掉了下来,跌在地上,大哭,我们几个一起嬉戏的小孩回家都被一顿臭骂。

  后来,我考上了学校,在外地学习,老屋没了,枣树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回家时不见了老屋,不见了枣树,心中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等我有条件了,买上别墅,肯定门前要栽上一棵木枣树。

老屋的抒情散文3

  在记忆的脑海中,一直就有它的存在。

  像咖啡那么香浓,没有承诺,没有等待,没有怨言。它就像一位垂暮的老人,在某个时间光彩地存在,长久的守护着一家人,见证着生命的年轻、衰老、欢乐、痛苦、残缺、幸福时间在赐予它这种使命时,遵循着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一样的让它见证着一棵树,一口池塘,抑或是一个人。最终,它和这个寂静的小村庄一样,慢慢被城市疏远,被时间遗忘。

  全家搬进城后,从此老屋便把自己彻底裸露在鲁西南一个小角落里,如此这样地悠闲的看着日出,数着星星。然而,这于它而言是一种旷世的孤独,孤单的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如今,它曾经华美的衣饰被岁月一件件剥落下来,在风中飘荡成尘烟。只有阳光轻轻的抚摸它时,那一家人曾经抚摸过它的一双双稚嫩的、粗糙的、温柔的、甚至有些粗暴的手留下的温暖,才让它在孤独中慢慢醒来。时间可以埋没记忆,岁月掩饰不了这种沉默。

  老屋每一块砖瓦和泥土,都堆砌成古朴的岁月和纯朴的爱,割舍不开。这份真挚的.感觉时时敲打着我,沿着丝丝缕缕的脉络寻找回老屋。飞扬的尘土间,我仿佛看到父亲站在熟悉的院落里面带笑容的迎接我们,顿时心里有种柔柔的痛,思念会轻易的连系着我和你,却穿不透时间和距离。把昨日的雨滴数给大地,把今天的风声响给庭院,把秋天的落叶飘给记忆,把眼泪淌在独自一个人的夜里

  父亲已经永远的走了,他是去陪伴他的老屋去了,父亲和老屋是永远不会分开的。来看老屋,看望父亲,看望我们曾经的家,这个念头常常从脑海中跳出来拥抱我,这份想念也就刻成了永远

  在岁月的年轮里,老屋虽然失去了它往日的丰韵,但它的温馨和宁静依然,似乎这一切就一直存在着,空荡荡的只住着纯朴和时间,它在这里面悄悄地与尘世捉着迷藏。经历了无数个岁月的洗礼,多少次日出日落,它不再有往日的风光,但骨架依然坚实未摧,也让我们从中悟出了什么叫坚强和包容。

  从时间缝隙里穿身而过,远离城市的噪音,满怀伤感地走近老屋。我温柔的抚摸着它已经粗糙的身段,它的慈祥、疼爱像绿色的藤蔓绊住了我,时光的沧桑和流失总让人扯出心底的那份悠远,这个曾经熟悉的院落每处都承载着太多的回忆,尽管生活中有风雨无数,我依然用时间来堆积对老屋的思念。原来想念是一种任性,我仍用力与之相拥。刹那间,突然明白,在时间的长河里,老屋以回归自然的状态向我们指引着岁月与生命的生生不息。

  回头看去,老屋正朝着我微笑,依然像父亲的眼神,熟悉而温馨

老屋的抒情散文4

  秋天的雨总是淅淅沥沥的,有时夹杂着不小的风,飘零的树叶便镶嵌在地面上,偶尔露出金黄色。呆坐在窗前的我,望着风雨迷茫的远方,突然想起了我家的老屋。

  老屋坐落在乡下,周围散落着左邻右舍,再向外便是无垠的田野。房子是用土坯和少量的砖垒成。房顶用麦秸平铺着,整整齐齐,开始很新鲜,有亮的感觉,日子一久,便暗了不少,再后来便秃了,稀稀落落的。后来,换成了灰色的瓦,在雨后的照射下,不时地闪光。院墙不是很完整,残垣断壁,就像隔壁刘大娘稀落的牙齿。没有的地方便用树枝挡着,偶尔邻家的小狗会钻进来,不久便哀嚎着逃跑了,四角的天空便回荡着我的笑声。院中有颗小榕花树,能开近两个月的粉红色花,如果摘一朵下来,让其自由降落,我家的.大公鸡准会扑上去,然后,咯咯地走开。我爱在树下捉虫子,虫子的颜色和树枝的颜色差不多,难辨真伪,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保护色,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结果,可他们逃不脱我的眼睛,多数成了小鸡的美食,有的则被我活活捅死在蚂蚁窝里。还有一棵大些的枣树,每年能结许多香脆的枣儿,后来砍掉了,变成一辆地排车——运输工具。有时我抚摸着车儿,却想象着淡黄的小花,翩跹的蜂儿和蝴蝶。伙伴们聚在一起,总能找到让每个人都接受的游戏。捉鸟吧,我们便呼啸着跑到田野里。有一次,居然捉到一对不大不小的斑鸠,养了不长时间,杀了,浇面条吃了。现在回想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是难忘它那双盯着我看的滴溜溜的小眼睛,那里隐藏着些许的哀怨;有时捉麻雀,晚上逮,用手电筒照着,它们多半不会飞,用弹弓一打,就掉下来。剥了皮,去五脏,油炸了摆在盘子里,黄橙橙的,冒着白色的香气。

  我的父母亲是农民。父亲有些文化,每逢春节的时候,就给邻居们写对联,记忆中的我总是围在左右,有时也帮一下忙,比如折一下纸,晾对联,送对联等。最高兴的是送完对联回家的时候,多半有礼物,例如糖果、爆竹等。父亲的毛笔字现在想来不是很好,写不好的时候,他爱描,描不好的时候,字就走样,于是撕掉,再写。写几幅对联往往要费许多功夫,但父亲乐此不疲,因为只有这个时候,父亲在邻人的眼中才那么重要。

  父亲脾气不好,会莫名其妙地发火,现在想来,多半是因为家境贫困,自己又没有特长。而我和哥哥上学,还需要不小的花费。有一次借了邻家大娘的5元钱,直到大娘死了,也没有还。有时我回家,想到从前,总是免不了黯然神伤。

  父亲脾气不好,自然要和母亲打架闹仗,吃亏的却总是母亲。有一次居然抱着年幼的我跳了井,幸好没水,下面又有土,总算无事。长大后的我每问及此事,母亲总是木讷地闪过。有好几次,母亲对我说,要不为了我哥俩,早就死了。还有一次,下着大雨,父亲和母亲又吵架了,母亲夺门而出,消失在茫茫雨夜里,我和哥哥躲在墙角里,呜呜地哭,后来的事,也不记得了。吃亏的总是母亲,传统使然。我们就在强势的父亲和总是吃亏的母亲的呵护下成长,懵懂的我们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是爱我们的,是非曲直我们不懂,我们也不想懂。

  强势的父亲就像晴朗的天,我们感觉到,天是蓝的,并且很辽阔,可以放飞自己的梦想;总是吃亏的母亲就像连绵的雨季,给人些许的压抑,我们就这样生活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欢乐伴随着沮丧,懵懂伴随着清晰,慢慢长大,往事也就慢慢沉淀了下来,留在了记忆深处。几年前的一场大雨,老屋大多坍塌了,只有西面的小部分在摇摇欲坠地坚挺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作者:毕景坤

老屋的抒情散文5

  朋友老邪拍了一张照片,放在朋友圈,瞬间抓住了众人的目光。

  照片颇有画面感,一个米黄色的破沙发,倚在墙边。沙发上有几个破洞,最大的像个张开的嘴巴。青砖墙外是黄绿的杂树,散乱的木板,灰白的壁,墨色的瓦,高耸的马头墙,散淡而阴郁的天空。

  作家梅墨好奇地评论:这张照片想表达什么?

  老邪笑而不答,这个浙大毕业的工科男,却对音乐情有独钟。在他的视觉印象里,这些画面或许已悄然转换成了缓慢深沉的古典主义乐章。

  梅墨从事心理咨询行业,又刚出版了小说《倾听者》。出色的心理师和写作者一样,都能够用隐形的听诊器,倾听到那些隐蔽的心灵暗区里杂乱而微小的回声。

  我把照片转发给了一个颇有成就的画家朋友。他并不多言,将照片变成了一幅水墨画。画面色彩更为浓重,砖墙青黑,草木苍绿,天地灰暗。残破的黄沙发刻意被缩小了,和高处的老屋遥相呼应,孤寂而苍凉。

  他们都是感觉敏锐的人,又都在江南生活了几十年,这张照片一定触碰到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和情感。

  梅墨说,一心,你可以写一篇散文的。

  我爽然答应,接下来试图从各种角度去写,可是一次次拿起笔,又一次次放下。我沮丧地发现,竭尽笔力表达出来的东西,诗意,空灵或非主流的颓废,都没有得到那幅画面的认同。老屋神秘地站在高处,破沙发依然张着嘴,向我诉说着什么,可我如同一个可怜的失聪者,听不到任何声音。

  忽然,顿悟。这是个崇尚自我表达的时代,和那些铺天盖地的广告一样,我们像一个个产品,生怕库存滞销,到处声嘶力竭的兜售自我。在快节奏的生活里,我们无暇停下来,用心去倾听自我之外的表达。

  决定出门,走走,看看,听听。

  偶遇那个村庄,是深秋。我和弟弟驾车在路上行驶,忽见前方山间白雾缭绕,山下绿柏,竹,银杏,金桂,冷绿暖黄,搭配有致。一个小村庄隐于其中,依稀可见。

  停车,远望,村庄顺山而筑,高低错落,小巧而精致。我们自是欣喜,暗忖,会不会如那千年前的武陵渔人,一不小心误入了桃花源。下车,步行,村庄渐渐面目清晰,老屋居多。

  走进村庄,抬头,只见上方两间红砖房。侧面白色墙皮几近脱落,正面全无,墙体赤裸,门窗半掩,如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不知所措地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客人。

  全然没有迎接的姿态,我们愈走愈感蹊跷。“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陶公诗中点染的乡居生活,本是常态,现如今颇为稀有,但村庄没有炊烟,鸡鸣,犬吠,人声,这超乎寻常的静寂,着实让我们惊诧了。

  终于遇到一个年近七旬的妇人,得知我们特意来寻访古村,她似遇知音,很是热情,要带我们到她家的老屋去。

  我们拾级而上,妇人在前,一条精瘦的白狗紧跟其后。路旁黑褐色的石壁,爬满暗绿的苔藓,转角处懒懒地倚着几根干裂的竹竿。脚下的青石板亦有苔藓,缝隙里杂草丛生,不易走。

  妇人腿脚灵活,边上台阶,边兀自言语,自己的儿女都在市区,逢年过节才回来。

  那你平时不孤单吗?我忍不住发问。

  “没办法,住习惯了,我舍不得这里!”她回头凄然一笑说,“村子里以前很热闹,现在只有六个人,都是老人。”

  我们恍然大悟,难怪这么清静,刚才还纳闷呢!

  谈笑间,已至老屋。一股浓烈的桂花香早已迎过来,只见屋前一大株金桂,跟别处相比,色黄,花大,味香,应该是棵上了年纪的老树了。屋后青竹幽幽,老屋位于其中,老态毕现。据妇人介绍,它已近两百年,是传统木楼。老屋结构基本完好,木色黑黄,无数条裂开的缝儿像老人密布的皱纹。细视,木质纹理可辨。它们曾是鲜活的树木,枝干健壮,叶片饱满。某日,被人砍倒,最终成为一栋结实的房屋。那时候,它们肌肤光滑,紧致,油润,散发着清新而诱人的木香。

  春秋变换,日月更迭,它们终究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在时光中慢慢枯干,晦暗,老去……一棵树,站立时,年轮就是时间;倒下后,时间就是年轮。

  妇人推开半合的双扇门,吱嘎有声,里面黑暗潮湿。眼睛渐渐适应了,才看到一堆东西,都是老物件。闲置的扁担,空荡的箩筐,无声的风箱,坍圯的床榻……陈旧而凋敝。妇人却如数家珍,先是介绍,后是述说,动情处竟有些哽咽。我们静静地听着,看着,想着,每一个老物件仿佛都活过来,有了俗世的气息。男人肩头上的扁担,柔韧得像年轻女人的腰身;箩筐里装满刚晒好的稻谷,干爽而芳香;风箱拉起来了,火苗鼓足了劲儿,红着脸扑向锅底;温香软玉的新娘,斜靠在雕花木床上,羞答答地笑着……

  “咣当”,我碰倒了一个不大的粗瓷酒瓮,才醒过神来。妇人已经出去了,四周阒静无声,一如墙角沉默的蓑衣、斗笠和犁铧。我捧起酒瓮,深嗅,没有一丝酒味儿,不由地愣怔了一会儿!老屋里那些酒酿般温香的日子,怎么连点残存的余味儿都没有了呢!

  弟弟在门外唤我,他蹲在老屋旁的.一口石井边,往下探视。看我过来,他说道,这口井当年在村里那么重要,现在已经废弃了。你说,人类文明的发展是否就是不断遗弃的过程?

  我一时语塞。站在这六个人的村庄里,任何主观表达都显得多余。

  我侧目而视。妇人正坐在老屋黑褐色的门槛上,发呆。阳光从宽窄不一的屋檐缝里漏下来,落在她的华发苍颜和地下的几茎枯草上,光影斑驳。白狗伸着头,闭着眼,百无聊赖地趴在一把老式竹椅下。我恍如隔世,光阴霎时老去……

  道别时,妇人感慨地说:“你们下次来不知我还活着没有,屋子老了,我也老了,等到我们六个人都没有了,村子就真的空喽!”

  我俩无言以对,怅怅然走出村庄。回望。雾消散了些,如淡淡的浅灰色水墨,飘在山林之间。老树、妇人与狗站在青黑色的老屋下,像一幅年代久远的画。

  我的目光疼痛,内心荒凉。不禁想起了老邪、梅墨和画家,以及许多远离故土的江南游子。他们的灵魂深处是否都有个这样的老屋,在每个孤独的日子里,无声地诉说,深情地守望。

  打开车窗,山风微凉。在这渐行渐远的村庄之外,我无法表达,深秋一样的悲伤。

老屋的抒情散文6

  这是一条幽静的小巷,难得见到一辆小车进出,只是偶尔听见几声狗叫猫咪的声音,和南京闹市的喧哗相比俨然是两个世界。小巷里大都是青砖红瓦的二层小楼,脱漆的木质门窗和锈迹斑斑的铁栏可以看出它的历史厚重,象一个洗尽铅华的落莫贵族。

  母亲的老屋就在巷子尽头,二楼的两间半屋,曾经有“五代”二十多位亲人在这里生活过。几十年过去了,我无数次踏着不菲的旅程去朝觐心中的圣地,又暗然神伤的告别,在这来回之间,我仿佛看到了老屋不断增长的年轮和逐渐变老的生命。房子虽小,却也见证了历史的风云。从这里出发,兄妹们去了北国雪域,去了黄土高坡,去了广阔天地,最后越走越远,有的走到了大洋彼岸,异国他乡。但无论走到哪里,心却留在这座城市。生活的磨砺使他们懂得,人生其实就是一场修行,在人生的来回之间,母亲的老屋却越来越贴近。

  国庆小长假我又一次来到了魂牵梦萦的母亲的老屋。南京的秋天,没有张扬的色彩,淡淡的蓝,翠翠的绿,无法显露它的特点,但我却闻到了岁月中浅浅的味道,闻到了家乡的味道。我守候着九十四岁的老母亲,在小巷里转转,在河边看看,去找拾人生旅途上的斑驳痕迹和酸甜苦辣的薄凉人生。

  母亲在老屋里,每天都要无数次的翻看儿孙们寄来的照片,这己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阳光和风透过窗棂,在屋子里流动,我们静静地守望着岁月里的点滴幸福。这种祥和,这种心灵的.平静,是一种享受,不由得在内心浮起一缕淡淡的满足。

  清风习习的夜晚,我常到凉台上站站,手捧一杯香茗,倚在墙裙前,凝望着苍穹中的一弦朗月,放逐自己的心灵。月光透过头顶上空香椿树的枝叶,洒下一地斑驳。这情这景,在红尘滚滚的世界,是一份难得的静谧。夜渐深,一条寂然安睡在月光下的小巷,使我的心怦然而动,这里可以有举杯邀明月的情怀,起舞弄清影的浪漫。原来没有什么灯光的小巷,竞然会比一个灯火辉煌的闹市更具风情。

  故乡是漂泊在外的人永远的家,即使故乡慢慢在变化,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老屋虽然越来越旧,但是在我们心中永远都是它原来的模样。

  故乡的老屋,再过多少年,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么?或许季羡林老先生说的对:不完美才是人生的真相。

老屋的抒情散文7

  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锁,推开紧闭在记忆里的大门,站在熟悉而寂静的院子里,荒芜之感在我心里放肆的蔓延:触目所及,院子里,台阶的缝隙间,乃至高高的墙头上,荒草侵占了没有被水泥地封严实的每一寸土,寒风中傲慢冷峻的耸立,一阵风过,草尖轻摇,俨然在向我这个院落的主人宣告着它的不可侵犯。

  这哪里是我魂牵梦绕的家?哪里是我记忆中的老屋?哪里是父亲半世心血铸就的华堂?

  几回回梦里回故园,依旧是一颦一笑一宛然。曾经在这里呼吸着一家人呼吸的空气,踩着院子里一家人叠了无数摞的脚印,每一个角落都在我记忆里重重叠叠,鲜活如昔。那些岁月,似永恒的梵音,在我头顶轰然作响,在我耳畔绵绵不绝。似一团火一片光,席卷着、漫延着、灼烧着我沉痛的心。

  恍惚间,那些握不住的如烟过往,好像才走过短短的一日,又好像已沉埋漫长的千年……

  这个院落的房屋曾几度变迁,承载着父母一生的辛勤劳作,承载着我们成长历程中所有的喜怒哀乐,承载着我们幸福一家人的浓浓亲情。

  记忆中最早的老屋是三间“瓦接檐”,那已经是村子里通体气派的房子了。但是从姥姥给我絮絮叨叨过无数次的对爸爸当年情景的“讨伐”翻唱中,母亲刚嫁给父亲的时候,父亲应该是仅有一间小小的茅草屋的赤贫小子。刚做新娘三天的母亲在茅草屋里,费力的点燃着湿漉漉的柴草,浓烟充斥了小草屋,烟熏火燎中,母亲正被呛得咳嗽不止,眼泪汪汪的时候,来接母亲回门的姥姥刚好出现在门口。姥姥在屋子里搜罗一遍,只看到一张破床,两只旧碗,一个小铁锅,连筷子都是柴草棍折成的,难过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的幺女就因为家里成分不好,被连哄带骗的嫁给了这么个家徒四壁的“贫农”!还有四天就过年了,看着这个连年货都没有置备的“家”,姥姥果断破除出嫁的闺女不能在娘家过年的旧俗,指挥着父母,收拾了简单的包裹,相跟着去她家过年了。从小缺失母爱的父亲,从此每到新年,都在姥姥家安享热气腾腾的升起来的阖家团圆的温馨……母亲从没有跟我们讲过这一段囊中如何羞涩,日子如何艰难,也许那时年轻的父母希望满满,即使每天为一碗羹汤裹腹而绞尽脑汁也不觉得苦吧。

  父母是如何从那个四壁皆空的茅草屋里起步,开始为最基本的安居而打拼的,我不得而知。从记忆时起,我们家就一直在房屋变迁的种种过渡中东挪西迁,在这个不大的院落里候鸟一样迁徙“流浪”。

  十一岁就独自带着年幼的四叔出来闯荡的父亲,为了生存,百艺皆通,是村里的能工巧匠。当时,泥瓦匠是乡村里的“高级工程师”,父亲就是高工之首。这一桂冠,我猜,一定是父亲一次又一次的盖房中磨练出来的。抱有给我们一个高大上的安乐窝的鸿鹄之志的父亲,从结婚时房屋无片瓦的一间茅草屋,到先是两间后又扩展到三间的瓦接檐,到村子里第一栋大瓦房(用栋才可以表现它的气派,大瓦是区别于当时大家看不上但现在是稀有物种的小青瓦),一直折腾到村子里第一栋四间高大宽敞的平房。父母大半生的精力,除了抚养我们,都源源不断的倾注在一波又一波的建新房上了。

  在那衣仅蔽体食仅裹腹的年代,房子是最大的奢侈品,更是衡量一个家庭是否富足的不二标签。每一步艰难的换房之旅之后,父亲都像骄傲的孔雀般睥睨众小,在众人钦佩崇拜的眼神聚焦中容光焕发。

  趁着农活之余的黄昏拂晓,父亲就到附近的山上,或炸药炸,或撬杠撬,或大锤抡,把硕大无比的石头从山体里炸出来,砸成需要的大小样式,一块一块的搬到车上,再从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车车历尽千辛万苦拉回来。我和妹妹寒假也会跟着上山帮忙搬石头,一趟下来,已是手破脚软,棉袄汗湿,山风一吹,热气腾腾的汗顿时冷如冰,附在身上,冻得寒颤都打不出来。而父亲在呼出的团团白雾中,一声仰天长啸,大锤子一抡,巨人样的石头四分五裂,飞沙走石,石末乱溅。

  石头运下山后,那些棱角分明,品貌俱佳的,卖给县城里的建筑队,其余的就是父亲新房的坚实地基,或院子里打地平的原材料了,石头和着父母的汗水堆满了院子,父亲漫长的建房之旅又拉开了序幕。因为要在原地建新房打地基,主房就要扒掉,我们只好栖身于逼仄的厨房里,而厨房,则委屈到旁边的临时棚子里。连绵不断的雨天,从四处漏风头上漏雨的棚子里到厨房里,到处是黏糊糊湿漉漉的,瑟瑟发抖中躲进被窝里,被褥湿冷似铁。我们姊妹几个对于住进宽敞明亮不漏雨的大房子的.期盼,每到雨季就如雨后春笋般疯涨着。

  终于,石头换成了一沓沓的纸币,盖房的红砖拉回来了,铸顶的水泥钢筋预制板拉回来了,水泥拉回来了,村里人赶来帮忙的帮忙,庆贺的庆贺,叔叔伯伯哥哥们帮忙卸货的吆喝声,婶子大娘端茶递水的逗笑声,我们几个骄傲又掩饰不住的欢声笑语,在整个院子上空飘荡。要知道,那时候,全村还有好多家连瓦房都没有住上呢,我们要住进城里人一样的平房,这可比过年的时候穿身新衣服自豪要多了!

  农村人三件大事:盖房子,娶媳妇,生孩子。盖房子是第一件大事,秋收秋种一过,农人们都得闲了,父亲庞大的建房工程在一串长长的鞭炮声中,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开启了。为了省钱,其实是没有多余的钱,父亲邀请会盖房子的叔伯们,不会盖房子的堂兄们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跑来和灰搬砖,母亲和大娘婶子们负责烧水做饭。整个院子里热闹非凡:小工们送泥灰送砖的来回穿梭的身影,叔伯们要求上料的吆喝声,婶子大娘们爽朗的笑声、饭菜的香味、蒸笼的水蒸气热气腾腾的从厨房里飘出来。我们比过大年还要兴奋,一会儿去运砖,一会儿去洗菜,生怕自己没有为新房増砖添瓦。

  忙忙碌碌近一个月,新房的主体工程已经扫尾,剩下的零碎活就需要花费些时日精雕细琢,一顿丰盛的酒宴款待后,亲戚们都打着饱嗝,晃晃悠悠的回去了。父亲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点了支烟,静默着,只有烟头的火光在黑暗里一明一暗。一切都静下来了,静得能听到父亲粗重的呼吸,在黑暗里一起一伏。

  累得脱了形的父亲该是很满足了吧:房子建得很高,比院子高出七个台阶,很巍峨的冠压四周。四间带走廊的阔大平房,完全是按照城里房子的设计,房间很大,可以摆上他女儿们要求已久的时髦的梳妆台,每个屋子不再用门帘而是装上了门,儿女们从此都有了自己的小天地。

  父亲若生在富贵之家,一定是李白一样的浪漫主义诗人。这一点从他盖好房子后的细节雕琢上,就令我至今仍钦佩不已。院墙砌起来了,墙头上种上了易活的仙人掌,不两年就有嫩黄的花儿墙头绽放它的娇艳,院子里种上了各色月季,菊花等农村不大搭理的花花草草,搭上了两排葡萄架,我们可以在葡萄架下悠然穿行,桃树,杏树,梨树,柿子树,苹果树,连农村不常见到的桂花树,都在我们的院落里安了家。院落外面,则种上了清雅幽幽的竹子和风情万种的银杏。季季品瓜果,时时飘花香,清光门外一渠水,秋色墙头数点山。俨然一个活色生香的花果园,哪里是一个不识字的农民的院子,分明是高人雅士的隐居之所啊!

  我们的家却偏偏不是隐居的所在,每到晚上,忙完农活,左邻右舍乃至东西村子里的叔伯们都会聚拢到我们家宽敞的堂屋里,听性格开朗见多识广的父亲高谈阔论。国家大事,新闻动态,当了多年村干部的父亲张口就来,头头是道;邻里纠纷,婆媳不睦,父亲三言两语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欢。开轩面场,桑麻菽麦,父亲总是站在引领村里农业科技的最前沿。母亲则静静的在堂屋的角落里做她永远也做不完的针线活,时而抬头望望茶壶,看需不需要续上开水。宁谧的村庄上空,不时从我们家飘出一阵阵谈笑声。

  春去秋来,我们这群乳燕一个个扑棱棱飞向了远方,每个露珠浸润的拂晓,听不见父亲发动拖拉机驶出院子的突突声;看不到父亲炎炎酷暑晌午干活归来的疲惫的倦容;每个树梢模糊的黄昏,听不到母亲站在台阶前手拈粮食轻唤喂鸡的咕咕声;看不到母亲月上柳梢头,戴月荷锄归,一边擀面条一边柔声啍唱小曲儿的背影。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进城打工,村子里只剩下老人与孩子,村子空了。最初是家里的喧闹声低落了,接着牲畜也稀疏了,早上听不到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晚上听不到村落深处的东犬西吠。村子静下来了,父母老了,村子里的父辈们也老了,屋子也和他们一样,一天天的颓败了。

  一年又一年,我们在这座房子里,送走了母亲,又送走了父亲,屋子空了。虽还和风霜雨雪鏖战,可已经没了生气,渐渐的,荒草爬满了老屋院子的各个角落。

  老屋,怕要和这无数个村庄一样,载着父辈的旗帜和辉煌,载着我们年少的记忆,隐进岁月的深处了……

  作者:韵岚

老屋的抒情散文8

  短短几天假期,说走就走。终于在这个深秋收我踏上回家的路。长长的铁轨,高铁疾驰,一路风光转瞬即逝。其实,心早已回到家里,此刻怕已坐在老家的炕头品尝母亲做的手擀面和肉臊子!

  一路风尘,下午才到家,感觉一切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没有太多的变化。兴许,是我离开的那么多年,真的把她疏远了吧!

  稍事歇息,我便提议要回老屋看看,虽然已无人居住多年,可总感觉还有什么还落在那里,那里有我最好的童年记忆。

  老屋,在前庄一个叫“大街门”的地方,地势低,交通不大方便。记忆中,那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耍猴的、说书的、闹红火的、大小孩儿打闹的,特别是农闲时节,每到晌午时分,邻居们便三三两两的蹲在树荫下,筷不离手,话不离口,连吃边聊,有滋有味,有时候连开生产队小会也选在这里。

  如今真的是今非昔比。

  随着一批人重新选址盖了新屋,又一批人老的老,去的去,“大街门”着实被掏空了。除了那些残垣断壁,旧门楼子,可以说但凡能走的都走了。我家的老屋也是,像个孤儿纹丝不动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多年。

  说起变化,可能最多的`就是院里从前栽种的各种梨、杏、桃子个个都结了果实,还有桑椹、樱桃年年会引来不少捣蛋的孩子连吃带拿,父亲几乎没去拾掇,任由孩子们在树下玩耍、游戏。

  老屋,曾经那么熟悉的面孔,如今却变得千疮百孔。屋檐上的瓦片儿四处狼藉,鸟窝、蒿草随处可见,就连那“猫爪草”也是见缝插针,楞是在瓦缝间挤着它庞大的身躯。

  东屋的墙面渗水了,成片的泥皮从上面脱落下来,变成墙角一堆厚厚的淤泥,一只蛐蛐正好奇的从洞里探出脑袋,注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墙缝里有一棵麦苗,迎着风伸了个懒腰,像是招呼我:你回来了!老黄牛悠闲地反刍着它的幸福,也许是看到了我,竟也一个劲的点头。还有院角的樱桃,记得栽下它的时候还是个独苗,如今倒也霸占了大半个院落。

  朦胧的天空,透着阵阵凉爽的气息。站在梧桐树高大浓密的枝干下,那些曾经一起长大的岁月,顷刻便浮现在脑海。想想从前,每次回家,姊妹几个都要围拢一起,争着抢着要我从远方带回的小吃……而此时,分明已是又一种境地,梧桐树长高了,奶奶走了,姊妹们也都为各自的生活打拼着忙碌着,唯有记忆还一如继往的在心里辗转、回味。

  奶奶在世的时候最疼我。记得那年,奶奶已近古稀,闲暇的时间常和邻家几位大娘在老屋火炕上搓麻绳、纳鞋底。我还是个五、六岁的小不点,整天就知道缠着奶奶要好吃的(无非是看到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兜里都有烤馍馍片儿)。当时的农村,家里能吃上白面的人家很少,三餐大多以杂粮为主,有时候,煮一锅南瓜、红薯也是一家人的香饽饽。再就是挖苦菜腌一缸浆水酸菜,即便是现在那都是很美味的东西。无奈,每每我哭闹,奶奶就会烤几个玉米面疙瘩做我的零食,有时也炒一把豆子或者玉米粒,我揣在兜里足能炫耀好一阵子。

  真的不敢想象,住了几代人的老屋,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从老屋回来,母亲端一碗红糖水,说让我喝了解解身上的倦意。比起父母亲常年在乡下耕种田间,仅仅坐一天车且敢说劳累!只是,看看屋里屋外的摆设,再看看父母,满头白发,皱纹也横七竖八趴满脸颊,却仍不能有一天停歇,心头不由平添了不少牵挂。

  所以欣慰,不只是因为空荡荡的屋里又听到久违的欢声笑语,而是,终于看到这个曾经苦难的家正一天天走出泥泞,迈上新的起点。

  短暂的相聚又要分离。临行前夜,一直都是那种浅浅的睡眠。

  北上的班车渐行渐远,从车窗望去,老父亲依然站在原地向车行的方向目视。一次一次就这样分别,泪总是无声的流在心里。

老屋的抒情散文9

  那些人,那些誓言,那些故事,那面斑驳的墙壁,或许,我们都在变,而不变的只是那些最珍贵的回忆。——题记

  回到曾经住过的大院,感叹时间过的很快,搬了家,却没回大院,有种怀念原来小时候的生活。我穿过一片白茫茫的操场,去了小时候常去玩的“礼堂”,或许那不应该称为“礼堂”,外面黄色的漆掉了很多,露出一块一块,浅黄的漆,远远一看,很像一个巨大的小丑,门前还挂着一颗很大的五角星,或许是因为日子久的原故,原先鲜亮的.红色也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暗红色。偶尔有几个小孩子过来闹一阵子,然后又嘻笑地走开,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大房子,而它却是我儿时的快乐伊甸园。我触摸着那冰冷的墙壁,上面有好多小字,有的是稚嫩的字体,有的是漂亮的楷体,而内容则是诗呀什么的,我试图找到小时候,我、小诗、还有瑛子写过的小字,我在几面墙上都找过来,却没有发现,很失落,我低着头试图从地上发现点什么新东西,猛然想起,去找我们写过字的角落,我以为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记忆了,这些珍贵的东西,却在不经易间,重新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我摸着那几行模糊的小字,而在我心里却好像重新描过一般。那几行稚嫩的字体,那些温暖的话语,“阮阮、小诗、瑛子永远是好姐妹,永远勇敢,快乐。”我摸着那些曾经定格的美丽画面哭了。

  “小皮球,香蕉泥……,”那些画面,三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一起跳皮筋,踢键子。当只有一个糖葫芦也会分着吃,一瓶汽水也会一起喝的日子好像再也回不来了,三个女孩长大了,不会再在一起跳皮筋,喝汽水了。时间带走了一切,瑛子去了另一个城市,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小诗也因和我不同校而很少联系,那些事情就真的过去了吗?我却不知道。我从口袋中摸出笔,在那些稚嫩的字体旁边加了一句话。“阮阮,小诗,瑛子永远都是好朋友,但什么时候再相聚?”写完后,我离开了那间老屋,那个曾是我们快乐的游乐场的地方。

  日子一天一天坚决地走了,不回头,也不停息,而去老屋的那件事,也渐渐被我给淡忘。或许人生真是是上天安排好的,分别的那么久,也该有一次相聚。半年后的一天,我接到了瑛子的电话,她说她回来了,她去过原来老屋的那间“礼堂”也看到我写的话,说我们三个出来聚一聚,五年后的相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瑛子还有小诗,都说应该去老屋看看,我们三个到了礼堂门口中,我大声喊:“我们看到五角星,应该说什么?”随后,我们三个一起大喊:“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我们要勇敢,快乐。”那些曾经刻在冰冷墙壁上的温暖话语。此时又在我耳边响起,然后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每个人的记忆都是清晰的,原来以为自己遗忘的某些事情,却发现并没有遗忘,只是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不为人知,那个只有自己听的见,看的懂的地方。人生的书,我看到了一半,而翻到前边,故事还是那样的动人,而这些故事,是因为有我们三个,才变得那么美好。

  怀念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曾经温暖的话语。因为我们都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只有互相发热,发光,发亮,才能照亮整个世界。

老屋的抒情散文10

  我在二十三岁那年,还不懂得珍惜。

  那年我刚从大学毕业,却整整在家闲了一个暑假,内心的焦虑自然不言而喻。当村庄里的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我爸爸再也忍受不了盖房的诱惑,于是我们一家人开始了扒房子的工作.....我随便把几堵院墙推倒, 那时的快意潇洒,仿佛是为了发泄蓄积心中压抑多年的情感;卖掉那些陪伴我成长的白果树、无情的移走那些每年都会品尝的梨树、残忍的砍掉刚还未成熟的柿树,拆毁猪圈和炉灶,我想他们不会在出现在我生活中了,也不想回去那些年贫穷的岁月,我想我们家会添置很多崭新的东西,我甚至想忘记过去。

  我会痛恨那年每天都要放牛的辛酸,当黄牛吃邻居玉米无法拽住的无奈,忍受不了父母的责怪而默默哭泣的痛心;我也会回忆起夏天拿起镰刀割麦子的挥汗如雨,不堪回首接麦子的灰尘和刺人,每当我张望自己一贫如洗的旧院子,我也会眼泪涔涔。那时总把浇水、割草、砍地当作是一件任务,扛着锄头或拿着镰刀就潇洒的出门,直到傍晚才无精打采的归来,可以说没有任何思想。农村人就是这样,不知为何活着,只知勇往直前,不知不觉一辈子就过去了,忙的时候也没有时间抒发情怀,连看天的时间都没有,别说发个微博、玩个自拍、写个说说抱怨一下烦躁的.心情了,也许这就是我们农村人的宿命。

  我求学在外的十几年,我反而怀念故乡的老屋和周围的花花草草,仍记那时会边骑车会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去上学,却没有想到却越走越远!我不知道有些离别注定是一生的,我还来不及向老屋告别、也不会劝那些泥巴墙再坚持几年等我回来,至少也应该留两块砖头、几片瓦、几扇门和窗,也能证明我曾经生活的足迹啊!唉,不知有多少年我没有呼吸过村庄里的空气、没吃过妈妈做的农家小菜、没有回味过原始井水的甘甜了!

  最让我感伤的还是一些人的不在和远去!爷爷得病离去之时我还不懂得悲伤,奶奶的意外也让我童年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姑姑、姐姐们的出嫁也让这个家庭几乎空空如也,此人此景不在,这些年失去了什么和又得到了几多让我深深思索。我也曾经挽留过、也试图阻止过岁月的变迁和沧桑的变化,怎奈世事无常、风云变幻?也许曾经再也不会回来,也许繁华的都市不允许乡村的存在,一切的一切都将在风中飘散。

  梦中我又回忆起我在老屋的点点滴滴:我仍旧扛着锄头完成锄草的任务,然而阔别故乡多年却早已忘记了田地的归属!我仿佛又看见了与我朝夕相伴的黑狗,只是它为何显得那么憔悴、那么沧桑?又或许是早已到了离去的年纪却还在等我告别!记忆中的童年无论在乡村中睡到多久都不会有人叫醒你,而现在刚做个梦却自己惊醒!人海茫茫,那些曾经的景物和亲人,哪些才是他们的灵魂和眼睛呢?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走错了路?错过了多少与你们相聚的机会?也许我的一辈子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完,而我还浑然不觉地在异乡没完没了的游荡,做着早不该我做的事情,走着早不属于我的路。

  老屋,再见!亲人,安好!未来,走好!回忆,继续!

老屋的抒情散文11

  在父亲节即将到来的时候,我不知怎么就几次想起了父亲的老屋。父亲的老屋,那是父亲在未成年时与祖母携手盖起来的。老屋凝聚着父亲的辛劳、酸楚、欢乐和幸福,老屋的斑驳、沧桑,雕刻着不寻常的过往岁月,也记载着几代人的感情故事,父亲至于老屋是最有感情的。我一出生就在这个老屋里,在老屋里摸爬玩耍,渐渐长大,走出老屋。从小就对老屋有了很深的感情和记忆,老屋的梁檩门窗、边边角角都会让我思念半天,我即时笔下的文字不是用笔写出来的,而是用心写就的。

  父亲的老屋为五间,中间为堂屋,东西各两间,堂屋的东西两边各建了一个灶台,为的是做饭、炒菜方便。儿时所见老屋的屋顶一半挂瓦、一半披草,隔个一年、二年,就请村里的师傅们来披屋,披屋的光景一如过年节般的热闹,屋上屋下麦草翻飞,欢快热闹,欢快笑语荡漾在农家小院的上空,打破了村子的沉寂,这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过去,听父亲经常念叨:“咱这栋屋是刚解放那年盖的。”父亲的话里好像有话,可他也没说出什么来,我也就顺耳听着,也没把这当回事儿去细探究。直到共和国60大庆的时候,我这才大梦初醒,噢,我家的老屋也正好是60年房龄了,原来父亲经常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我便慢慢咀嚼起来,老屋伴随着新中国一路走来,共和国经历了坎坷岁月,老屋经受了风霜雨雪,老屋的年轮一一记载着共和国的时代变迁,老屋的每一次更新都见证着共和国的发展变化。因老屋与共和国同龄,这是莫大的缘分,而我又与老屋有缘,我在老屋里生、老屋里长,在老屋里学习,从老屋里走向边防。老屋留下了我的童年欢乐,青春梦想。有了这人之缘、国之故,我从内心深处对老屋衍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对它爱之有加,也不管它的墙和壁子是用土墼垒的,窗子是用木棱子钉的,更不论屋顶是用草披的。论的只是它与共和国的一路风雨相伴,说的只是与老屋间的不解情缘。

  父亲的老屋看起来有点老旧,可在我心里觉得,正是这种老旧里沉淀着家庭的历史,老旧里凝聚着老感情,我与老屋间的感情老鼻子了,老感情驱使着我记下了老屋的春夏秋冬。

  春天的老屋充满了生机。春天里,站在老屋门口向庭院一望,春暖花开,春季盎然,心情好极了!此时的葡萄树、苹果树、梨树、石榴树、梧桐树、香椿树开始发芽了,月季花、菊花、甲桃花都盛开了,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麻雀唧唧喳喳地叫着飞来了,燕子从遥远的南方翩然飞回来了,唧唧地叫着,衔着草泥在屋顶、屋檐下忙着筑新巢,蜂鸣蝶舞,满眼春色,处处涌动着灵动的气息。此时的我真正感受到了春天的老屋所带来的无穷欢乐。

  夏天的老屋带来了清凉。老屋的墙和壁子都是用土墼垒的,前后外墙都足有50公分厚。夏天再炙热的阳光也晒不透,热气吹不进。即便在很热的天气里,一走进南北通透的老屋,顿然有一种清凉之感。过去在炎炎的夏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劳作的亲人,总想尽快干完农活回家乘凉,尽享夏天的老屋带来的舒适。

  秋天的老屋满载着收获。老屋的庭院里种满了果树,长势喜人,硕果累累,满院瓜果飘香。一到秋天,与老屋同龄的龙眼葡萄树就发起了“龙”威,只见在半空挂着一嘟噜、一嘟噜,像珍珠,似玛瑙的葡萄,煞是好看,令人垂延;谢花甜梨甜了,花皮子苹果熟了,李子羞的脸红了,一个个大红石榴绽开了笑脸,多么诱人,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摘。遥想当年美妙的中秋之夜,皓月当空,一片胜景,皓月从遥远的天空探过头来,透过果树的枝枝叶叶,斜照到庭院中央。我便在葡萄架下支起了圆桌,父母摆满了美酒佳肴,全家人围坐在明月下,父亲顺手剪下几嘟噜红艳艳的葡萄,顺手摘下几个熟透的苹果、甜甜的梨,祖母迈着“三寸金莲”,从她亲手栽的石榴树上摘下几个喜人的大石榴,喜滋滋地放到桌上。全家人品着自家葡萄酿成的美酒,尝着自家树上结的果实,交谈着丰收的喜悦,感受着丰收的甜蜜,尽享着秋天的老屋所带来的欢乐。

  冬天的老屋带来了温暖。老屋的东间盘着炕,盘炕有很大的学问,炕盘得好,锅头里的火很好烧,烧的炕就很热。但不会盘炕的人,盘的炕就不咋样了,不仅火不好烧,光冒烟,炕还不热。心灵手巧的父亲,总是自己盘炕,走烟很好,锅洞里的火很好烧,每天把炕烧得热热的,晚上往上一躺,身子被热炕一煿,感到特别温暖舒服。老屋的西间改为两间通间,摆着一张床,墙上装上了暖气包,寒冷的冬天,把炉子生得旺旺的,感到特别的温暖。特别是到了大雪纷飞的三九隆冬,屋外是“大雪下得涌,瓦屋白草岭,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寒冷,屋里是“炕暖屋暖人心暖”的温暖,屋里屋外两重天,感受着不是一个冬天,感受着冬天老屋的温暖。

  述说着老屋的春夏秋冬,伴随着老屋度过几十年,品味着老屋的冬暖夏凉,感受着老屋的遮挡风雨,老屋与我老相识,我与老屋老感情。

  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老屋也在不断更新,木棂子窗换成了玻璃窗,笨重吱扭的大厚换成了玻璃门,土炕换成了床,还铺了地面吊了顶,老屋虽说变成了新模样,但老屋的底色还在,那种老感情依旧,滞留在我心中的还是那栋老屋的老样子。

  父亲对老屋是有感情的,总是不舍那老屋。每每我和妹妹想留他在小城久住,他总是以“家里有事”“小狗在家不管不行”“在这住时间挺长得了”为由,往往住个一月左右就想回家,怎么挽留也不行。我想,父亲那是想家了,在钢筋水泥组合的方块里,很少有他熟悉的朋友,他是想他的老屋,想他在老屋里一起拉呱的老伙计们,他离不开老屋,他对老屋的感情是很深、很深的,一旦离开久了,就会想它。

  父亲的老屋,那是父亲的寄托和深情,也凝聚着我的美好回忆。今天把它写出来,既是将老父亲内心的感情表达出来,也是我对老屋感情的自然流露。

老屋的抒情散文12

  这是一个周日的上午……

  我带着一份沉默的心绪去抒写心情,其实不知道如何去下笔,每当去触摸内心的那一块最柔软的部位时,总时常为自己的沉默而感到深深的愧疚,这就是我一直走在文字里的自省,因为一个人只有不断地通过自省审视自我,我们才不至于在生命的路上愈来愈偏离自己的初心,我们才不至于忘却初衷!

  今天,在一个网站里看到一篇《老屋》的文字,不觉打动我的心弦,让我的目光在文字的行走中再一次走进老家,走向老屋。

  我家的老屋日子并不长,大约有半个世纪的岁月,可是,在我们的心里却刻着一个老屋的模样。老屋位于在村子的中间,用泥土胚做的,三间屋子,院子里长着许多树,这些树大都是我父亲年轻的时候种下的,如今也已长成这院子的一员,像儿女一样守候在这个家乡的故园里,度过时光的春夏秋冬!

  我出生在这个老屋里,在这里长大,老屋就像是我父母一样在我的心里种下无数的依恋。以至于成为我以后人生最美的记忆。老屋的东面有一口老井,八十年的时候,这口老井曾经供着全村一半人家的用水,院子里在早晨的时候会特别的热闹,大家挑水的时候总是笑声连连,我的父母总会在睡觉前把井台打扫的干干净净,之后,当每家每户有了自己的井之后,老井就成为我家与邻居家共有的财产,再后来随着用水的加大,邻居家也打上新井,我家院子的老井才真正的被我们家拥有,不过,我相信,我们家老屋前的老井给我们村里人留下许多美好时光的记忆,因而,说起老屋,说起老井,对于我来说总是有话可讲的!

  走进这老屋的文字,我的心热乎乎的,那一份情有独钟,对于像我这样依恋过往的人而言该是一份多么美好的依赖。

  对于我家老屋的文字,我也写过不少,可是每次写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心里总是热乎乎的,老屋就像是自己的父母,把温暖一次次地传递给我们。老屋就像是我们起航的锚,不论我们身处何方,这老屋的文字总会像一个自己的亲人固守在我们孤独的心房!

  人生就是这样,回到老屋,回到家乡,我当初的那颗心再一次回到自己生命的原点。我们小的时候,父母去地里干活,姊妹几个就在老屋的院子里玩耍,你追我赶,院子里的小鸡、小狗,甚至是小猪都会搅在其中,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如今,每每梦回故土的时候我还能见到这样的情景,可惜岁月催人老,祖母走了,父亲走了,这个故园的老屋慢慢地变得有些孤独起来!

  或许是这个岁月的变迁,在有的时候,我总是掩饰不住在回忆时候对老屋故园的深深怀念之情!

  我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情感总会莫名其妙地走进笔端,走向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老屋不大,仅有三间房子,房子在风雨中看上去已经饱尽人生的无数风景,看上去已苍老了许多。屋檐上的.草长了一茬又一茬,屋檐下的麻雀,走了一窝又一窝,就连这窗棱上残留的尘埃,都一一成为这个老屋在我们人生岁月里的见证!老屋就像是我们的眼,让我们在生命的路上眺望远处的风景;老屋就像是我们的脚,总把我们人生的路在时光里蔓延……

  小的时候,我们时常蹲在老屋前老井的树下背书,聊天,甚至还愿意在这老屋前寻找自己喜欢的人儿,那一个梳着辫子的姑娘,那一个刻着皱纹的脸庞,就像是依附于这老屋的文字让我依恋,老屋有着老屋的故事,可老屋总是有着我们的情缘,我喜欢在这熟悉的老屋前徘徊,喜欢在这老井前歌唱,尤其在春天来临的时候,树上的鸟儿就会如期而至,叽叽喳喳地叫声,让这春天里的老屋格外的热闹。

  如果说春天是一首诗,而我家的老屋就像是这春天的诗句,在别人看来那么的普通,可在我们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敬意,这个仅仅只有五十多个春秋的老屋像是我的亲人一直走在我生命记忆的路上,陪着我走过人生的寂寞,走过一个温暖的问候。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心里的老屋,这老屋就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生命的根,我们的希望就是从那里出发的。

  夏日的故园,老屋更是的热闹,各种小鸟就会如约而至,叽叽喳喳,像是群鸟开演唱会,我的母亲总会坐在院子里静静用心去听,因为她知道,在这里就是她的立命之所,这些鸟儿的歌唱其实就是独自为其而设的,我见过母亲这个模样,更能在记忆里时常去阅读母亲此刻的心境。在有时,我真想让母亲把这样的心思讲给我,可我的母亲总是沉默,但是,从她的眼神里,我似乎能读出母亲在这个老屋前的一些故事,怀念、慨叹、渴望等!

  许久没有回乡下,今天再一次在文字回到故园,回到老屋,回到我人生时光里最美的记忆,心下再也没有烦恼扰心了。

  孤独是人们在内心深处经常要遇到的一份心绪,而老屋就像是一个美好的记忆,在我们孤独的时候给予我们暖暖的问候,在我们迷茫的时候,让我们找回生命的初衷……

  老屋不老,它只是岁月的一个经历;老屋不言,却在我们的生命里唱响一曲战歌,我爱这老屋,不仅给了我一份岁月的依恋,更是因为这老屋像一个神秘的宝藏注入给我们生命的活力!

  岁月如歌,老屋,是您的沧桑让我感受到时光的短暂;是你的给予,让我在匆匆的路上懂的珍惜;是你的教养,让我懂得宽容是一份人生的态度;是你的爱,让我感受人生的温暖!

  一句话,老屋,谢谢您,这是一个儿女真诚的告白,请接收!

老屋的抒情散文13

  老屋,这不属于我的老屋,是我远房叔叔的一间老屋;是一间常常勾起我的回忆,敲击着我心扉的老屋。

  这间老屋坐落在钟庄镇东塘河畔,这里算不上河清水秀,但它是比较重要的交通枢纽。在我一生的长河中,是这间老屋让我与写作结下了不解之缘。退伍回乡后,一度时期,我没工作做,按部队生活的题材写报道,写的不少,可投出去都是石沉大海。家里人、邻居都说我是文不像个秀才、武不像个兵,出去总遭到别人的冷眼。为了回避现实,为了坚持自己的'写作之路,我找到远房叔叔,请他把这间闲置的老屋让给我,让我在这里寻找新的人生,叔叔满口答应,还帮我收拾了大半天。我终于住进了这间老屋,从此,我闭门写作。直到有一天,邮递员给我送来了6角钱的广播稿费通知单,我才知道这老屋的伟大。由于邮递员来的趟数多了,一些好奇的村民们也时常来这里看看我。当然,这些人称赞我的少,抱怨我的多,甚至于有人害怕我会成为一个“书呆子”。可有谁知道,就是这间老屋,让我追求到了理想的生活,成功地探索出了我的写作之路。在这间老屋里我写过广播稿,写过上报纸的文章,甚至还狂妄地写过电影剧本。终于有一天,乡政府通知我到乡宣传办公室上班,我才离开了那间老屋。是这间老屋,收留了我,锻炼了我,所以,我回老家不免要去看看这间老屋,因为,有一根无形的线,牢牢地拴住我。去年,这间老屋因施工需要拆掉了,如今,这里贯穿了一条南北大道,这里成了交通要道。老屋已成了我的记忆,但我仍然感谢老屋。因为老屋,我写过新闻,遐想过写作人未来的美好生活。因为老屋,让我写下了无数的中华大地日新月异,繁荣、和谐、发展的篇章。

老屋的抒情散文14

  当我推开大铁门走进老院的时候,我看到了老屋的萧瑟和荒芜。

  院子里长着杂草,白色瓷砖院墙蒙上了一层灰色,我亲手栽植的一棵梧桐树上挂着几片黄叶,歪歪斜斜靠在墙上,葡萄架上的葡萄散发着腐烂发霉的刺鼻味道。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一阵酸楚涌上了心头……

  老屋并不老,是十年前才建的院子,之所以叫它老屋,是因为我们居家都搬迁到了县城,而我家的老屋,就是爷爷买的那个屋子。

  当年爷爷在抗战后回到家乡,全家十几口人紧紧拥挤在一个狭小的院落里。后来大家庭的矛盾越来越多,爷爷准备再购置一个院落。那时候,解放刚刚几年,爷爷经济并不宽松,要买这个院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在老巷西头有个荒院,相传这家人有的病死了,几个儿子外征战死了,还有个女人上吊走了,剩下唯一的一个女儿也嫁到外地去了,从此这个院落就变成了一个荒院子。乡邻们都传说晚上会听到院子里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并且传得神乎其神,因此这家院落也就成了人们心目中的“鬼院”。爷爷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好找到这家在外出嫁的女儿,以很少的价钱盘下了这座“鬼院”,并且还可以分期付钱。对于爷爷来说这也是无奈之举,但是对于奶奶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奶奶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不相信真会有鬼怪之说。择了一个好日子,爷爷和奶奶搬进了这家荒院,爷爷将院子里杂草清除干净,将土房子的墙壁抹上新泥坯,将方格的窗户糊上了新的白纸,并且贴上了窗花,这两间破旧的老屋鬼院总算有了人气。爷爷、奶奶、父亲姊妹几个挤在一个土炕上熬着日子。爷爷每天早出晚归在外行医,奶奶每天晚上都在默默祈祷,“求神保佑我们全家平安无事”。也许是有了人间烟火,或者是因奶奶的祈祷,老屋在匆匆岁月光阴中竟相安无事。

  到父亲成年以后,生产队分了新的院基,爷爷奶奶都搬出去了,就将老屋留给了父亲。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老屋有个黑漆斑驳的大门,两边有半尺多高石墩,老屋窗户是两层,外边是方格窗户,里边是两扇小门,这样的窗户很保暖,只是关掉窗户后,屋子里白天都是黑洞洞的`。那时候老屋发生许多事情,我已经记忆不清了,但却清晰记得那一天晚上,在快睡着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接着倾盆大雨就从天空倾泻而下了,屋檐很快形成了一道道水帘。我好害怕,和妹妹一起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大雨一直在下,几个小时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屋子里好像漏水了,父亲赶忙爬了起来,找了一个盆子放在下面。村子里不时传来土墙坍陷的轰隆声,父亲对着我们说:“民,赶紧起来,危险,别睡了!”就这样我们一家人一直点着煤油灯坐了一个晚上。父亲的担心不是多余,那晚村子里好些人家的土房子倒塌了,幸运的是并没有出现死亡。

  经过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父亲决定咬紧牙关盖座新房。父亲说盖就盖,但是钱从哪里来呢?那时候父亲每个月只有四十元的工资,而且还要上交生产队十元的公益钱,这点微薄的钱将就够养家糊口。父亲想到了木材公司有他曾经的同事,木头可以赊账,旧房地基下面是旧砖块,可以再利用,另外一部分可以从堂哥家里赊账。屋顶需要的草帘也可以决解,黄河滩有现成的茂密的芦苇林子。父亲母亲每天天不亮就下滩去割,然后一担担挑回来织成草帘子。那个时候,盖房整个后背墙全部用土,下半边土打的墙,上面再用上土打的胡基。父亲把该计划的安排好以后,就雷厉风行盖起房子来。那时候,除过两个大工外,乡邻亲戚朋友都会过来帮忙。几个月以后,在父亲和母亲辛勤的汗水中,新房子高高地矗立了起来。父亲的脸黑了消瘦了,母亲让开水烫了脚,走路一颠一跛的,但是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终于可以住上新房了,再不用担心大雨时房屋倒塌了。

  住进新房后,全家人总算过上了安心的生活。母亲拉起了风箱,“啪哒啪哒”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缕缕炊烟从屋顶升起。那天晚上,父亲在土炕上摆好了桌子,蒸汽和香味一同混杂弥漫在屋子里,一家人围在一起在土炕上吃了一顿热乎乎的团圆饭,吃得我满头大汗。

  那一年,父亲突然因病离开了我们,老屋的“顶梁柱”倒了,母亲独自守候着那个老屋。

  社会在不断发展进步,只在短短的十年时间里,我家的老屋很快就被时代淘汰了,夹在一排瓷砖院墙的新房中间显得不伦不类,而且老屋由于时间久了,屋顶多处漏水,斑驳的墙壁泥土不断脱落,木材也有些发黑变质了,形势逼迫我要立即盖房了。妻子一次次在我面前唠叨,谁家盖了新房,谁家又买了新家具。

  几年后手里有了点积蓄,和母亲一起商量借点钱咬紧牙关盖房。不过现在盖房不像父亲当年那么辛苦了,有包工队,材料准备妥当,选个良辰节日,就可以破土动工了。

  经过一个多月,二百多平方的新房在村外矗立起来,红色的铁大门,铝合金的玻璃门窗,白色的瓷砖在阳光的照射中熠熠生辉,院子中间有个花池,厨房里安装了自来水,卫生间装上了太阳能,新家算是安定下来了。为新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老屋卖掉以后,曾经好长一段时间我失魂落魄,觉得对天堂的父亲是深深的愧疚。

  孩子们在村子里上学,回来时候就在大院里玩耍嬉笑打闹,还养了一只白色的小狗,每次回家小狗看到我总是亲昵地摇着尾巴。在大院的门前,母亲开出了一片菜园,种植辣椒、西红柿,还有大葱,家里吃菜不用去买了。院子花池里,母亲栽植了葡萄,葡萄一天天长大,铁丝网架着房顶,葡萄连着枝叶覆盖了整个院落。葡萄成熟的时候,我家院子里全是村里的孩子们,调皮的孩子们会仰起头,直接用嘴巴去叼葡萄。晚饭时候,我将饭桌搬到葡萄架下,大门外正对着一望无际的田野。缕缕微风从大门一直吹进院子,天然的空调和亲情的氛围,温暖了我的全身。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父亲,我们一起守在老屋的情景……

  近几年,村里青年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孩子越来越少了。我带着母亲和孩子一起去了县城,在城市有了自己的新的单元房,家庭一切配置更加现代了,孩子也在城里读书,农村老家的新院新房也变成老院老屋了。

  多少次,我在睡梦中又回到了久别的故乡,回到了老屋里,我闻到那泥土的芳香,我多么想回归从前日子,全家人在老屋里暖暖的土炕上围坐一起,享受着那其乐融融的氛围。这纠结的心,一直在内心发芽、开花、结果,回老家却变成了一种奢望。我想到了暮年时候我会放下世俗的一切回到老屋,坐在老屋的墙根下读着喜欢的书,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老屋的抒情散文15

  

  老屋一死,老家也就变得遥远起来,没有牵挂的老家就像断线的风筝,失去了方向。二十多年前,我沾着一身露水,穿过大片桑林,闻着淡淡的炊烟,离开了老家。

  对于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后生来说,面朝山外别离家园,远没有理解“桑梓”的含义,因此,我的出走找不到一丝离愁,充盈胸腔的只有对城市那无限向往与热望。这是青春年少者一次懵懂出走,却隐藏着草根阶层的潮涌和躁动。

  无法预料这种顺水而去的出走,竟成为一个时代的开篇,当弃土离乡成为一种共识的时候,席卷城市的乡民,便像漫过堤坝洪水,涌向城市的大街小巷,由此衍生出一串全新的词汇:“农民工”、“外来妹”、“空巢老人”、“留守儿童”,这些带着时代烙印的称谓,冲撞着无法破解的二元城乡,那种割裂的痛楚,那些纠结人心的故事,让电视台赚足了观众的眼泪。从此离乡与回乡成为这一代人的两难选择,成为漂泊无依的精神苦旅。渐行渐远的老家成为长满野草的意象,就如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只能在表面滑行,无法渗入乡土的体内。少年不识愁滋味,所有的深刻与成熟都需要现实的反复摔打,锻造,淬火,然后才能在经风沐雨的江湖中慢慢长大。

  二十多年后,重返老家,斯人已逝,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望着荒芜的家园,我在奔赴老屋的葬礼,回乡已成为赎罪的开始,成为追忆往昔的过程,面对养育过自己的土地,心头已布满漫漶的暗伤,农民与土地,永远是宿命的主题。

  老屋在乡村站立了两百多年,突然间坍塌下来,坍塌在20xx年仲夏一个晴朗的午后。高高的山墙和大片的屋瓦砰然落地,就像祖先抽来一记响亮的耳光,眼前金光一闪,惊飞起屋后一群歇息的鸟雀,坍塌在瞬间发生,那翻卷的尘土像腾空的黄龙,扭动着浑浊的身子,弥散在万里无云的天空。

  老屋在土崩瓦解中惨然地死去,老屋的魂魄,刹那间化作一缕烟云,随风消逝,它的躯体支离破碎,它的精神分崩离析,它的气韵烟消云散。庇护过祖辈儿孙的老屋,它的死去听不到一声哭泣。

  不知何时开始,人们都不喜欢老屋了,全都以一种逃离的心态,离开了老屋。就像一场旷日持久的恋爱,不断发生着化学反应,最初的那种情感的特质业已消耗殆尽。

  闲置多年的老屋就像个孤寡老人,一脸悲凉与哀寂。老屋的心被掏空了,风烛残年的老屋被子孙遗弃在荒山野岭,它容颜苍老,身体羸弱,它老眼昏花,摇摇晃晃,孤零零匍匐在山脚下,这就是老屋残喘的状态。

  

  老屋的死其实有一个漫长的过程,确切地说开始于1988年,那一年祖父和母亲先后离世,一年突遭两丧,亲人的离世给一个家庭带来无边无际的悲伤,它如泛滥的洪水,把我们一家彻底淹没。

  过度的悲伤,已经没有一滴眼泪,惟有血液在周身煎熬。母亲永远是儿女精神上的故乡,妈在哪,家在哪,娘不在了,家便散了。出嫁的姐姐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曾经四季花开的亲情驿站,转眼成为寸草不生的荒滩,就像一条搁浅在泥沙中的破船。

  亲人离去,老屋衰败,其间像有某种必然,岁月如水,永不停步,后浪推着前浪,在一代人替换另一代人的过程中,老屋也悄然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轰鸣的机声与奔腾的车流汹涌而来的时候,这种金属的声响成为送别老屋的挽歌。

  再丰盈的秋天,终究阻止不了寒冬的脚步,这是季节的使然。祖父和母亲过世后,他们亲手植在园子里的果树就像暗疾在身的病人,那些还没成熟的果实早早脱落了枝头。离秋天还很远的时候,树叶却已枯黄,一派萧瑟。曾经枝叶茂盛的枇杷树、板栗树、柑桔树、沙果树、枣树,甚至那片楠竹林全都面黄肌瘦,一脸愁容,没挨到霜雪交替的冬季,它们就已枯萎。

  对于这些果树的死去,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一直无法知晓那些果树死亡的真正原因,只能以拟人化的思维,虚构这些树的痛苦、哀伤、枯萎以及死亡的过程。

  记得离开老屋的那天,阳光在苍老的台阶上白得刺眼,光影摇曳,像锋利的刀片,在切割如水的岁月。门外的白,厅堂的暗,构成一道黑白分明的界线,恍惚间我感觉这是时光送给离别者的一种隐喻。站在那儿,看着光线在屋檐下缓缓游动,每一日,每一年,循环往复,地老天荒与匆匆过客的`有着如此不同况味。

  光线仍在不停晃动,就像一位打着赤脚的少女,用脚板亲吻着大地,迈着不愿回头的脚步,轻盈的身姿越过老屋的脊背,从远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攀爬,这一刻,我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千年时光就是以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在每一代人身上反复呈现。它像奔涌的流水,只知前行,不会倒退,说明了,人生就一次单程旅行,所有的过程都是一次性消费。时光太可怕了,所有的生命都在时光面前衰老,所有的肉身都在时光面前腐烂,时光有着锋利无比的牙齿,它所向披靡,无坚不摧,时光有一个永远吃不饱的贪婪胃口,它消化了一切可以消化的物质,这就是时光的颜色。

  

  老屋坍塌的那天,已经住在镇上的父亲给我打来电话,他告诉我,老屋已经倒塌了。父亲的语调虽属平缓,但其中仍透出了一个老人的忧郁与无奈。白发苍苍的老父,面对一幢比他更加苍老的祖屋,除了叹息,又能怎样呢!

  从老父的电话里得知,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雨,风雨飘摇中的老屋奇迹般挺了过来,但雨停之后,天一放晴,老屋竟突然坍塌了。

  顺着父亲的疑虑,我也感到奇怪,细细一想,老屋倒塌在艳阳高照的晴天本属正常。老屋的倒塌并非无疾而终,而是经历了多年的暗疾缠身,已经病入膏肓了。屋要人撑,人要饭撑,空置的老屋,就像空巢的老人,失去生命的交流,再加连续的降雨,让土墙吸饱了水分,墙基松动,雨一停,墙体收缩,轰然坍塌全在情理之中。

  老屋倒塌之后,父亲一直在等我回家,中秋节我终于回家了。我在家里呆了半个月,自20xx年至今,已经过去整整十年,十年来,做儿子的一直漂泊于南北,家成了驿站,淡漠了亲情,疏远了孝道。一个行走在路上的人,其实是多想停下来,与家人静静地呆在一起,吃顿家常饭,感受血脉亲情的热度。父亲知道儿子回家一次不易,于是半个月里,他只安排我做过一件事,那就是让我去处理已经倒塌的老屋。

  我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任务,但当时我不知道父亲其实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面对倒塌老屋该如何处理,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还是先看看再说。

  镇上离老屋有十几里路程,摩托车载着我在新修的乡村公路上疾行,公路两旁的白杨树显得无精打采,不知是树已苍老,还是别的缘故,这些称为钻天杨的顽强树种,已经找不到当年那种蓬勃与茂盛,也许任何一个物种都有它的生长期、衰老期和死亡期。

  老家的地名叫桃坪塅,回老家要顺着桃河而上,因此每一个远行者的回家都是一次逆行,而离家就是顺水面下,走得轻松。那些海拔不高的丘陵在河道的两边顺势伸展,一条小河从塅中直通而过,河流的两边是良田沃土,村舍大都傍山而建,这样的村庄太过普通,普通得找不出一丝一缕的特色。

  我环顾两旁,两年未回,无论是山间,还是塅中,老屋已难觅踪影了,取而代之的是鹤立鸡群的小楼,高的有三层,矮的也有两层,造型各异,一看就是城里的舶来品。钢筋水泥搭构的建筑物,很生硬地切割着乡村的面庞,不锈钢、铝合金、防盗门、塑胶窗、大理石,乡村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颠覆……

  

  摩托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在惯性的作用下,我身子朝前一拱,重重扑倒在前面骑车人的背上。思绪像逐鹿奔马,将记忆中的村庄反复回放。

  当我穿过半人高的杂草,站在老屋的废墟前时,那一刻我真的惊呆了!

  老屋其实还没完全倒掉,还有半间残屋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发黑的椽木像战场上的炮筒,横七竖八,直指天空。那些木料上的蜘蛛网撕成了半边,但上面挂满了苍蝇和飞虫的尸体,蜘蛛已不知去向。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发现墙体已经严重倾斜,底部的砖块也裂开了拳头大的缝隙,但这半间屋子却没有倒塌,我不忍用垂死挣扎来形容老屋的态度。

  我不懂建筑,半间屋子的墙壁已经倾斜得厉害,墙基断裂,它是依靠一种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不倒?我踩着潮湿的泥地,退出了屋子,心里一下变得空空落落。半间屋子,像一则寓言,猛然间让我想起了某首闲诗:万松岭上一间屋,老僧半间云半间,三更云去逐行雨,回头却羡老僧闭。”老屋再也撑不住了,它只能在离去之时再来个惊鸿瞥。

  看着颓废的老屋,我突然想起了那些从老屋中消失的老人,他们的血脉虽然还在我们这些晚辈人身上流淌,但情感早已被稀释,老人的气息随着老屋的坍塌,在他们生活过的家园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一缕的痕迹了。对于亘古不变的天地来说,每一个鲜活的生命均是匆匆过客,半间老屋多像离去的老人,把脚趾深深地扎进泥土里,以一种怨恨的心情和强大的现实作着抗争。

  站在坍塌的老屋面前,我真的束手无策,父亲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安排,使儿子品尝了情感煎熬。我对这类事情没有一点应对的经验,眼下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该从何下手,我一片茫然……

  为了寻找老屋最后的价值,父亲让我从镇上带一个收购旧房料的商人去收购那些椽料,商人有着像X光机一样的眼睛,他站在杂草围绕的断墙前,匆匆瞥了一眼,目光立刻暗淡了下来。商人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对于这种两三百年的老屋,在风雨的侵蚀中,木料早已腐朽霉烂了,颜色也被染成了黑炭,已经没有作为木材利用价值了,恐怕只能成为充填灶膛的燃料。

  既然木料卖不了,那么还有一些屋瓦是否有人需要?问了一些人家,都说不需要。看看那些新起的建筑便知,确实没人需要。村民大部分刚盖了水泥平顶房,有些虽暂时没盖,但全家上下正在不懈努力,哪家还再提盖幢瓦屋,一定会被人笑话!无论怎样冬暖夏凉,生态环保,还是没人认可。这些年乡村也大兴拿来主义。

  

  望着埋在泥土中的房梁残骸,我似乎看到一个披着时代外衣的强者踩着一些老弱病残者的尸骨,疾驰而过,掠过耳边的声音就像风雨中的啜泣。

  建筑是人心的物化与外化,建筑是利用物质材料创一种供人从事各种活动人为空间,它是一门综合艺术,它与书法、绘画、音乐不同,它除了艺术价值之外,还有实用功能。

  想着老屋,记忆很自然就把我拉回了童年,在老屋中出生,在老屋中长大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老屋会在我这一辈人手上倒塌。老屋人气最兴旺的时候是上世纪60年代,那时候老屋像个多汁饱满的蜜桃,20多户家庭,50多口人,使老屋到处充满了生机。“五七大军”来了,为了接纳他们,大屋所有住户每家匀出一间,让给“五七大军”住,因为他们不少是扯家带口的,其中一位姓梁的医生,医德医风无比高尚,为村民们义务诊治,鲜活的细节至今还念念不忘地挂在老人们嘴上。

  后来老屋又住进了下放的上海知青,知青们初来乍到,他们在老屋里四处转悠,不解的目光盯着佛台神龛,盯着四水归堂的天井,盯着紫微镇照的木匾,盯着门头上活灵活现的虾公梁……

  老屋有着恢宏的气势,它是清朝末年,一位叫八老子的祖先,生了八个儿子,成家立业后,他协助八个儿子做了八栋式样相同的大屋。当时或许是经济条件有限,八栋房屋都是采取同一种工序,正向墙面青砖到顶,而且砖都是打磨过的,那光滑的墙面,严丝密缝,工艺精湛,后来者难以模仿。为了节约成本,正面之后的所有墙壁均用山泥夯筑。于是外族人便送给他一句不无讥讽的顺口溜:“八老子不怕丑,前面垒砖,后面筑土。”

  随着子孙的繁衍,后来詹氏家谱记载,这八个儿子分支下来,每个儿子独立为房,以排行顺序从一房至八房,家谱至今还是延续这种族脉。

  在我们小孩子的记忆里,老屋是一个庞大的世界,那个时候,闻着上海知青油锅中传来扑鼻的带鱼香味时,我们不敢想象现实里还有如此诱人的美味,这样的美味给我们未来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向往。有时候上海知青也会给一两块金黄喷香的油炸带鱼给孩子们尝鲜,那美妙的滋味至今还口齿留香。

  老屋还是人们的聚集地,生产队办夜校、会计算账,计工员对工分,总之大凡小事一概都会在老屋中完成。我们从小就喜欢这艾蒿和植物围护的屋子,夏日有各种植物和庄稼的气息弥漫在大屋中,莲蓬和菱角散落在院子里,还有吃剩的红薯皮和栗子壳,黑狗追着花狗在屋场前疾跑,它们窜行在各家各户,紫红金冠的大公鸡与麻褐色的母鸡正在交尾。阳光好的时候,坐在堂前的石门槛上,举目望去能看见菜畦前远接天际的稻田,风吹而过,一波一波的碧浪向眼前涌来,像一块绿色的绸缎,在田野中飘展,季节守望着庄稼,稻田的清香随之能传送到堆放金黄稻谷的仓房来。老屋的夜晚很寂静,寂静到半夜时分鸡便开始啼叫,先是从厅堂的鸡埘响起,然后隔壁的鸡应和着,接着邻村的鸡也跟上了,波浪一样此起彼伏,鸡叫声直至天明……

  但现在的人都再也不想过这种同居一屋,鸡犬之声相闻的生活了,开口闭口就是个人隐私,独立空间,私密生活,因此单家独户是现代人的追求,饮食起居,嬉笑怒骂再也不愿暴露在众目睽睽和大庭广众之下,随时防范有什么秘密泄露。

  

  站在面庞日益青春的乡村,发现古老的东西无声无息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平坦的水泥路面,砖混的小洋楼,没有人觉得哪儿不好,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需要,一个时代自然有一个时代的建筑,明清时期的民居,可以找到庞大家族的根系,那一进三重,正厅祖堂,厢房偏间,天井亭台,凝固的是一个朝代的神韵与气质。进入一幢老宅,只要了解居住的方位,就能了解一个人在家族中的地位。

  老屋太老了,盛不下今人的欲望,而今人建造的万间广厦,也必定会成为将来的老屋。有一句话让人太过震撼:现在真正存活下来的建筑只有两种,一种是古人留下的,另一种是洋人留下的。洋人留下的我没能见过,但古人留下的倒见过不和,比如乡间横跨小河两岸的石拱桥它千年倒,但新修的水泥桥梁十年八载就已坍塌,其间的复杂的成因不言自明,修桥者又该作何感想呢?

  对于老屋来说,其实我是最没有资格把它遗弃的,从南到北,我一路漂流,可是一直两手空空。现在老屋被我们抛弃之后,它反过来彻底把我们抛弃了,老家成了一个空洞的记忆。

  二十多年的时光中,有很多机会可以挽救老屋的命运,但是我们却一次又一次错过。现在那摇摇欲坠的半间老屋,在它倒下之前是否还想证明一点什么。

  工业时代的浪潮无比汹涌,它把一个模式不停复制的时候,无情地扼杀了丰富而又自然的个性,以千人一面的共性去构筑成人类的集体记忆。住一样房子,穿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手机,一样的空调,一样的电脑、电视,坐上同一品牌的抽水马桶,城与城之间,家与家之间,不分彼此,用一种颜色覆盖所有的颜色。谁多地方把农舍庭院拆除,称之为“拆村并居”,无数的村庄正从中国广袤的土地上消失,无数农民正在被请上高楼。安乐生活饲养的人类没有能力和勇气回到过去的生活方式中了。于是只能在健身房里操练,在跑步机上流汗,在笼子里养鸟,在玻璃缸里养鱼……

  我们可以偶然地回到乡村,但是终归不愿留在乡村,面对死去的老屋,我无力地发出一声叹息。在废墟前踯躅的时候,天色悄悄暗了几分,风也呼啦啦刮来,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颓败遍地的空气里,一阵阵泥瓦的腥气,混杂着一些艾草的味道直逼而来,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让我记住了老屋的气息。

  老屋的死无法唤醒什么,无法挽回什么,为了生计,我还得再次踏上漂泊之旅,父亲交付给我的任务,做儿子没能完成,最后只好当了逃兵。

  比起那些在外建功立业,衣锦回乡的同辈们,我更像一个不孝子孙。回乡一趟,让我平添愁绪,卑微者既拯救不了过去,也开启不了未来,眼下,我除了在一堆废墟上忏悔之外,再找不到别的救赎途径。

  当南下的列车飞速奔跑的时候,我扑在硬坐车厢的窗前极目远眺,望着鳞次栉比的高楼正在老屋的地盘上成长,没有谁能告诉我,老屋为什么要死去,它死去是不是已经以物质不灭的形式获得了重生?若干年后,人们会用一种什么样的记忆来勾画乡村的情景地图。加西亚·马尔克斯说:“乡愁总能抹去不好的记忆,放大好的记忆。谁都躲不过它的横扫。”但愿心底的乡愁会变成余光中先生笔下的那枚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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