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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的散文[热门]
在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经常看到散文吧?散文是一种常见的文学体裁,取材广泛,艺术表现形式丰富多样。那么,你会写散文吗?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嫂子的散文,欢迎大家分享。
嫂子的散文1
说起来这世界真是奇妙,一南一北,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就这样成了妯娌。
从家人的嘴里得知,你是个温顺顾家的女人。
第一次见你,是在你家楼门外,我们彼此相识,你是嫂子。
我们相处并不多,每次看你回到那个家,总是忙忙叨叨帮婆婆做事,每到公婆生日你还给他们磕头祝寿,你的贤惠孝顺我看在眼里,跟他们的描述基本无异。
我在医院生儿子,你抛开一切陪着我这个异乡人,看着我剖腹前刻意呕吐掉胃里的食物,你心疼得差点落泪。直到现在你依然心疼当时的我,你的善良从此刻在我的心里。
棚户区要拆迁了,你二话不说,把你们的存折交到他们手里,用来补房子差价,虽然那房子跟你们没有一毛钱关系。然而,就因为一句不合,你们被大骂出门,顺带着丟回了你们的存折,那一刻我好心疼你。
一瞬间,你在他们口里就变了模样,那种咬牙切齿的痛恨让人感觉深入骨髓。她用恶毒的语言骂你:“看吧,报应吧,你们没孩子吧……”
那可是连邻居间吵架都不会轻易骂出的言语,你却只是默默地走开,躲回家大病一场,转头对他们孝顺如初。你在他们面前的懦弱让我替你痛到心里。
其实我知道,那种仇恨只是因为你不肯把你父母留给你的房子过户到你俩的名下,因着某种可以理解的原因。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惜用让你们离婚作威胁。好在一向顺从懦弱的你一下有了主见,最终把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尽管他各种作,你却依然待他如前。
一切如你预料,在我花完带去的积蓄后,我和他们貌似和睦的`相处终于还是被打破了,携子及他重回南方,是你送走了我。从此我们天各一方。
再后来,你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拿出所有积蓄,给不善经营的他开了个饺子馆。几个月后我才知道,那个饺子馆的饺子都是从超市买来的速冻饺子。不大点的饺子馆还雇了一个厨师一个打杂的,他只负责收钱当老板。赚不了钱成了不争的事实,其实若只是不赚钱也随他去吧,恐慌的是每到月底,他就找月工资不到三千的你要四到五千拿去给员工发工资。一个饺子馆尚且经营成这样,他却再次提出要求:“把房子抵押贷款开个大点的饺子馆,店小不赚钱!”那段日子你是怎样的担惊受怕可想而知。
到底是赔不起了,饺子馆匆匆关闭,赔掉了几乎所有的投入,包括我的冰箱和微波炉。
你们的关系也因他的偏执走到了尽头,你甚至妥协到只要他不再提开店,哪怕他不工作你都愿意养着他,可他去意已决,你最终没能留住他,从此你成了我的前嫂子。
你说我比你大,你叫我姐,而我习惯了叫你嫂子。
此后,我依然叫你嫂子,你却喊我姐。不管称谓如何,我们俨然成了不是姐妹的亲姐妹,你是嫂子我是姐。
嫂子的散文2
莲花嫂子今年49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红润的脸庞总是面带微笑,走起路来和正常人一样。乍一看,根本不像一个双目失明的中年女人。
只因双目失明,她也算是一位大闲人,每天和村里的街坊邻居聚在一起谈天论地开怀大笑。我们是前后邻居,每天通过后窗就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特别是最近两年。
那天,我去超市买生活用品,正好在路口碰到她。她连忙掏出一沓钱,把钱一张张摸了一遍,然后抽出一张二十元的票子递给我,说她出嫁的女儿今天中午从外地赶回来,让我替她买一斤五花肉、一斤细面条、一把芹菜和豆角,做蒸卤面,还交代我剩下的钱再买一个小西瓜。
我好奇地问:“你的眼睛是不是能通点儿路?蒸卤面可不是简单的饭菜,你也能做?”
她说:“我什么也看不见,完全凭感觉来摸索。因为女儿爱吃卤面,我就早早准备。”
我暗暗佩服,并在买完后帮她把菜送到厨房。一小间厨房干净整洁,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崭新的煤气灶。她说这是去年政府部门下派的扶贫干部给她添置的,并教会了她怎样使用。桌子旁边放着一个电茶壶,每条线路都有安全保护装置。
她领我来到堂屋,三小间堂屋布置得井然有序。两间客厅摆放着两排沙发,一张小方桌上放着一个平面电视机,也是去年扶贫工作人员送来的。
她的卧室内摆放着一张新床,床上一套崭新的被褥摆放得很整齐,床头柜和折叠衣柜靠墙而立,更显得卧室宽敞明亮。
我俩一边观看一遍聊天,莲花嫂子兴奋地说:“我现在过得非常知足,自从实行扶贫政策以来,政府确实给我家解决了不少难题。三间漏雨的瓦房,如今换成了红铁皮房,屋内又吊了顶,还给我送来电视机、崭新的床、被子和棉衣,每年春节还给我送来一袋面粉、一袋大米、一壶油。虽然看不见,但我的内心是踏实的,你看,我家的院子也变成水泥地了,出门进去一丁点泥都踩不住了,我也不再因烧锅怕着火而天天担忧了。”
她随手又拉起我的手来到她家的'厕所内,原来是让我参观这个小厕所。还没等我明白过来,莲花嫂子就笑着说:“我现在赶上城市人了,学会蹲马桶了。”去年,扶贫工作人员正在帮她家整修厕所,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说:“她是盲人,应该给她装个马桶,免得摸索着找不到位置。”
我想帮她做饭,但被拒绝了。她说时间还早,让我陪她说说话。望着莲花嫂子开心的脸,我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
莲花嫂子9岁时,害了一场大病,眼底出血导致双眼失明。父母在县城医院为她治疗了几次不见好转,就建议让她到省城医院去治疗。因家境贫穷,拿不出昂贵的医疗费用,加上几个兄长等着迎娶嫂子,只好听天由命了。
莲花嫂子20岁嫁过来,丈夫比她大15岁,原本指望丈夫给她治疗眼疾,谁知丈夫常年体弱多病,根本没有能力实现她的这个愿望。时间越长,眼越不好治疗,只得放弃。
莲花嫂子从小聪明伶俐,虽只上了三年学,但对算账特别精通。亲戚们给她出主意,又帮着凑足本钱让她丈夫开着机动三轮车到各村去收废品。丈夫不会算账,莲花嫂子就把各类废品的价格和数量让丈夫抄在一个本子上,一斤多少钱、合起来多少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收购一天回到家,丈夫报数她算账。就这样维持了十几年,日子过得紧巴巴。后来,丈夫又病倒了,终因医治无效撒手人寰,莲花嫂子很是消沉。
女儿出嫁后,莲花嫂子更消沉了,见了街坊邻居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正当她孤独无助时,一场精准扶贫的春风拂面而来,吹得莲花嫂子一路欢歌一路笑。她逢人便说:“政策好了,老百姓就有福了。”
她现在手里有好几张补贴卡,她常对女儿说:“我的后半辈子你就不用操心了。”
嫂子的散文3
我不知道,真心的念想,是否能够抵消一个人对另一个的歉意,但是,此刻,我愿意沉在这沁凉如水的秋日晨光中,静静地,静静地想想胡家嫂子。
——二十分钟前,母亲来电话说,胡家嫂子去世了,得的是胃癌,时年58岁。母亲喃喃地连连叹气,老天不公,把这么好的人带走了……
和母亲一样,我除了伤叹嫂子的不幸,也痛惜她可怜悲催的命运,同时,心里还涌起一份愧疚,因为,我欠嫂子的一声道歉无法送达了。
嫂子是我家墙后胡家奶奶的儿媳妇。按村里惯用的称法,我叫她胡家嫂子。早年时候的嫂子性格开朗,待人热情和善,身上总有一种爽爽朗朗的欢快温和气息,前后左右的邻居,都喜欢和她来往。
嫂子和我母亲更是投缘,俩人常在一起说心思话。嫂子喜欢我,一见我,就故意绷大眼睛盯住我的脸逗我,你的眼睛毛毛的这么好看,脸儿圆得像苹果,一定是王母娘娘家苹果树上的苹果投胎转化来的。每次听她这样说,我心里都很高兴。对于她,我自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嫂子四十多岁时,我和她有过一次短暂密切的相处,那是我人生最为隆重的时刻——出嫁的日子。按照老家出嫁女儿的讲究,我家要找一位和我属相相宜的送亲奶奶,在男方来接亲时送我,偏巧嫂子的属相和条件(主要是指生了儿又生了女)正好适合。母亲便请嫂子做了我的送亲奶奶。
婆家来接亲的时间是在凌晨三时,因为一些旧事幽然拂扰心头,再加上觉得要离开母亲,到一个陌生的家庭生活,我心里难受得像是在经历一场跋涉,坐到车上时,我的眼泪婆娑着,一直无法停止。嫂子挨着我坐在旁边。见我哭泣不断,便默默伸出胳膊从后面揽住我,并不时把她的衣袖伸过来让我拭泪。扶着嫂子的衣袖,我将心里的酸楚,尽情地释放在了路上。
在婆家为我准备的婚房里,嫂子侦察兵似地不动声色地这儿瞅瞅,那儿看看,然后悄悄对我说:“萍儿,我看了看,这家情况好呢,又是念书人家,好好过日子,这样,你妈也就放心了……”这是娘家人才有的体己话,暖暖的话语平复了我纷乱的心绪。
婚礼仪式是在上午举行的,程序冗长繁琐。仪式结束后,双方亲友,包括嫂子和我的娘家人,都被安排在饭店吃宴席。宴席完毕后的下午,婆家用车将我所有的娘家人送了回去。
婚礼看似顺利结束了。可谁也没想到,第二早上,嚇人的消息传到了婆家:昨天宴席上就餐的亲友,不同程度出现了食物中毒的症状,上吐下泻,浑身发冷,肚子疼痛……
里面有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有小孩,所有的亲朋,都是平时来往最密切的,真是人命关天。
我和婆婆一家人,吓得腿脚都在发抖,慌忙中,一边给亲朋们打电话询问情况,一边去和饭店交涉。饭店承认是食物变质造成了中毒。他们派人购买药品,并答应要送往病患者家中,但亲朋多,住地分散,住址又不详,我便负责带领送药人,给我娘家这边亲戚朋友送药。药一家一家地送到了,娘家这边的亲戚三两天后便脱险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这事总算过去了。
可大约一个月后,母亲在一次电话里自责地说:“那几天吓慌张了,忘了给你胡家嫂子送药……”
母亲的话没说完,我的心就猛地一沉。细细回想,好像是真的,真的没去给胡家嫂子送药,也没去看望她。
怎么解释呢?没办法解释。只能说是我的私心太大,大得过份了,试想,嫂子半夜送我出嫁,给我长足了精神,我没道谢也就罢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却只顾着自己的爷爷姥姥、叔叔伯伯,而忽视了她。
我越发觉得愧疚不已。心里便想着,等那天回到村了,一定要当面去向她道歉。但是,这个想法一转身就变得恍恍惚惚,一恍惚就是十多年,直到现在,直到如今嫂子走了,我都没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成了忽略她,无视她的第二人,我和那个践踏她,伤害她的人一样残忍。
嫂子其实非常可怜。嫂子58年的生命历程,应该说是从她20岁左右嫁到我们村子后不久,命运的轨迹就开始朝着不幸的方向偏离,然后一步步地陷入了悲惨境地。
刚结婚那会的嫂子,长得非常好看,高高的个子,身段苗条。脸盘是瓜子形状的,鼻梁又高又直,眉清目秀,脸上总是笑盈盈的。村里人都夸赞说,贵云娶了个攒劲媳妇,贵云就是嫂子丈夫。
婚后的最初几年,嫂子和贵云恩爱甜蜜。一起下地干活,共同收工回家。遇到给家里推磨碾米,给地里浇水,或是去水井挑水,俩人有时一块去,路上唧唧喔喔说个不停。
胡家不算村里最差的人家,胡家的爷爷奶奶,也是勤快细致之人,虽如此,人丁方面却稀了些。胡家爷爷奶奶膝下一儿一女,儿子贵云是亲生的,女儿是抱养来的,女儿比贵云小一两岁,她在贵云结婚后的第二年就出嫁了。因此说,贵云算是胡家的一颗独苗。
嫂子和贵云结婚后,老天算是施了恩惠,嫂子很顺当地头胎就生了儿子,接着是两个女儿,四五年的时间,嫂子生了三个孩子,给胡家补旺了人丁。这期间,贵云也是黑天里走夜路,脚踩了狗屎,摊上了好运,村委会推选班子成员时,头脑灵活,能说会道的他,被选为村委会会计。
贵云本身聪明,加上在村委会走动,对政策的风向,实时的情况掌握得尤为透彻,他的眼光自然就比村里其他人高出去了好多。于是,在提倡发展个体经济,大搞基础建设的那几年,贵云凭着魄力和胆识,成立了建筑工程队,他四处揽活干工程,一下成了方圆十几里了不起的人物。
胡家嫂子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似乎是天生的骨子里的沉稳,她没有喳喳喳地到处张狂,而是继续操持家务,拉扯三个孩子,和公公婆婆务地干农活。村里有人对嫂子说,你家贵云挣大钱了,你该享福了。嫂子却谦虚说,贵云是雷声大雨点小,嘴上喊叫得凶,其实到处是欠账。
贵云在外面搞工程,很少回村,村里人都夸贵云有本事,会挣钱。可夸着夸着,就有风言风语嗡嗡嗡地传出来了,说贵云挣了钱,在外面胡整,娶了个小老婆,传得非常凶,连我母亲都听见了。我母亲偷偷问嫂子有没有这回事?嫂子眼光黯淡下来,幽幽地说,贵云在外面跑事情,交往的人多事多,真假我也不知道。母亲听了,倒觉得是自己多嘴。
夏日的一天,嫂子的悲哀和愤怒,终究还是被村里人目睹到了。那是个中午,一个陌生女人领着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找到了胡家爷爷的门上。女人的模样周正,年纪看起来的确比嫂子年轻,女人声称自己是贵云的老婆,孩子是贵云的儿子。胡家爷爷奶奶问明缘由,才知贵云在外面谎称自己没老婆,女人受骗跟了贵云,还生了孩子。女人说要儿子认族归宗,哭哭啼啼死活不肯离去。
嫂子当时正在地里干活,村里人跑去告诉她,嫂子跌跌撞撞跑回家后,直接扑向那女人,嫂子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对那女人又撕又打,围观的村里人谁也不愿去拉,有的还气愤地说,打,打死她。或许是听到了村里人为她鼓劲,嫂子所有的痛都释放出来了,她悲声抢地呜呜哀嚎了几声,就气死般昏倒在地……
临入秋的时候,那个女人和那个男孩又来了,就在我家院子前面的一条小渠沟里站着。胡爷爷在她们旁边,像是对她们母子说着什么,声音一会高,一会低,一直耗了大半天。到天快黑时,女人走了,留下了男孩,男孩被胡爷爷领着往家里走,一路哭得撕心裂肺。
那孩子被领回到家的晚上,没人知道胡家嫂子是怎样度过的,但是,我想在那个晚上,全村的人大概都失眠了吧,因为,连我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都在被窝里反复考虑着嫂子的'事情。
事实证明,嫂子是宽怀大量,心底善良之人,她没有反对胡家爷爷留下那个男孩,她把他当作自己的又一个孩子拉养,嫂子去挑水,那男孩嘴里喊着姨,跟在她身后。三四年后,到了上学年龄,嫂子送他去了学校。而在这期间,又有传言说,贵云又到了新工地,又新换了女人,换了好几个工地,好几个女人。村子里大人小孩,几乎人人皆知,人们一见面就议论此事。嫂子脸上挂不住,内心更是凄苦无比,她上地下地便有意躲避村里人,走小路,走屋后的田埂,她爽朗的说笑声,邻居们再也听不到了。
嫂子的伤痛还在继续,贵云又给她制造出另一处苦难,传消息的人来说,贵云在建筑工地被砸了,折了一条腿,在医院里没人管。村里人同情嫂子,纷纷说,这是贵云遭报应了。有人劝嫂子说,不要看他管他。但是,嫂子听到捎信人的话后,不但去看了,还硬是雇车把贵云从相邻的县城医院拉回家里来照顾。看着嫂子的憨厚,我母亲心疼地说,你咋这么傻。嫂子深深叹气说,他是娃娃的爸,娃娃没爸不行。
刚被接回来的贵云,躺在炕上一动不能动,一切都得嫂子照料,端屎接尿,喂吃喂喝,擦洗身体,日日不断。而嫂子还得忙地里活,还得做饭。那时正值夏天,屋子里闷热似蒸笼,贵云烦躁不堪,嚷嚷着要到院子树荫底下去。嫂子在树下搭了木板床,准备将贵云挪出去,可贵云腿上打着石膏,腿骨里还穿着钢纤,往外挪动特别艰难。嫂子便打发孩子,叫几个邻居叔伯来帮忙,可邻居们憎恶贵云,都推脱有事不愿帮忙。嫂子明白了意思后,跑去求情下跪,他叔,我求你帮个忙,我知道他坏得流脓,我也恨,恨不得剐了他,但他是娃娃的爸,咱总得惜疼娃娃……嫂子悲痛伤心,声泪俱下。
邻居的叔伯,其实很敬重嫂子的为人,也同情嫂子。嫂子的这席话,让他们更加动容,于是,便二话没说,跟着嫂子过去,几个人搭手,将贵云从屋里抬出来,放到了树荫下的床上。嫂子伺候贵云养病,从贵云卧床到渐渐能下炕,能拄着拐杖挪动几步,再到脱离拐杖,能一瘸一瘸地走路,最后到完全自如的行走,整整四个多月。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嫂子为贵云付出的辛劳,邻居们都看在眼里,他们私底下都认为,贵云这次应该有所感动,病好后准会浪子回头的,嫂子自己也这样认为,她憔悴的脸上甚至有了笑容。可是,四个月后,那个长着狼心狗肺的男人,展翅又飞走了。刚开始,他还能像蝙蝠一样,在夜里偶尔回回村子,可到后来就完全没影了。
邻居们都有些气愤了,大骂贵云简直不是人,但嫂子对此事并不多说什么,更没有逢人就痛诉和谩骂。只有一次,她来我家里借东西,母亲忍不住问她,贵云有没有给钱?嫂子才骂了一声“那个牲畜”,然后就哭,眼泪扑簌簌往下流,不停地流,看着可怜的嫂子,我母亲禁不住也流泪了。
男人无情无义无良心到这种地步,一个厚道的农村女人又能怎样?叫天不应,叫地不语,她能没痛,没恨,没泪,没哀伤呢吗?连上了初中的我,都已经能分清好坏,懂得爱憎了,我对贵云恨得咬牙。这只能说明,嫂子是要强坚韧的,她不想让村里人看见她的悲伤和愁苦,她把苦楚默默吞下去,把愤恨带进劳动。因为,这时候她得管四个孩子吃饭,还要供他们上学。
家里的重担嫂子要挑,地里的农活,尽管有胡家爷爷奶奶帮忙,但嫂子仍是主力。村里人的主要经济来源,是种菜卖菜。那时,家家都种塑料大棚蔬菜,嫂子家也有一块塑料大棚。
我脑海中,因此就刻下了嫂子一直在种菜卖菜的情形。那时,塑料大棚里主要种的是韭菜,韭菜在春天,尤其是早春时,最能卖上好价钱。但由于天气冷暖不定,再加上韭菜本身娇气,照料一棚菜,就变得比操心娃娃还费心。早上要把棚口打开透气通风,晚上要把棚口盖实,防止温度减低,稍微掌握不好,刚出来的韭菜芽,要么会被冻死,要么会因为棚内热度高而烧死,叶子发黄打卷的韭菜,是很难卖出去的。所以,嫂子和村里其他人一样,每天需要几趟去棚里打理。
看管都不是大问题,关键是铲韭菜卖韭菜,韭菜只要开铲,就把人缠住了,缠到韭菜长老开花结籽了,人才能歇息歇息。
早上铲韭菜,嫂子和公婆要凌晨四五点起来,在塑料棚里点上马灯照明,铲下来的韭菜,用泡软的马莲草捆扎成小捆,然后弯着腰从大棚里抱出来,再装到架子车上,上了架子车的韭菜,得拉到城里去卖,别人家拉车卖韭菜都是男人,嫂子指望不上贵云,只能自己来,架子车上码的韭菜高高的像小山。车身重,胡家爷爷跟在后面推,推着上了村里那段大坡,胡爷爷就回去做别的事,嫂子一个人拉着架子车往城里走,得走四五里路,路上有坑有洼,还有好几处小坡。那时,每天早晨的上学路上,我经常见到的嫂子,都是拉着架子车走在路上,她倾着身子,肩头紧紧拽着拉绳,脚步狠狠地往前蹬。因为卖菜越早越好,嫂子一路不停息,她脸挣得红红的,头上冒着热气,吭哧吭哧的粗重的喘气声,很容易让路边擦身而过的学生听到。嫂子卖完菜,有时是中午,正碰上我们放学,路上我见她拉着架子车急急往家赶,回家后,她还得干其他地里活,第二天早上再接着铲韭菜,两三行的韭菜能装一家子车,一亩地的韭菜,十天半个月才能铲完,才能卖完,而头茬刚卖完,第二茬的韭菜又长到能够卖了,于是,嫂子天天铲韭菜,天天拉到街上去卖。如此,从春天到夏天,近大半年的时间,嫂子都得不停地辗转于街上和韭菜地里,路上都是她埋头拉着高高的架车子赶路的身影。
嫂子就像上辈子欠了胡家的老黄牛,在没头没尾的农活中,挥汗洒泪来偿还胡家。所幸随着时间的推移,嫂子的孩子渐渐长大,嫂子内心所受的创伤,也慢慢有些平复。
后来,我离开村子上学,工作,成家,一晃好几年,从母亲口中得知,嫂子的三个孩子都上了大学,而且,毕业后都在外地工作,她拉养的那个孩子,也已经娶了媳妇。而她的婆婆,胡家奶奶也去世了。
接着,我知道的就是近几年的事了。村子因城镇化建设,发生征地拆迁,没了房屋和土地的嫂子,和村里人其他人一样进了城,嫂子在城里买了政府用于安置的二层楼房。这时,她已是五十出头的人了。
按说该有好日子过了,可命运偏偏愚弄她,他那个阴魂不散的丈夫贵云,竟然跑来跟嫂子要他的一亩地拆迁补偿款,夫妻之情早已荡然无存,嫂子便与他办理了离婚手续,把一亩地的补偿款给了他。
悲惨的事情还没有停止,就因为嫂子手中有一点征地拆迁费,她和她拉扯大的那个儿子儿媳住在一起时,矛盾不断,经常吵吵闹闹,以至于最终嫂子被赶出来了,孤零零地住在外面的出租房内,沉寂抑郁,只两年得了胃癌,便走了……
母亲说,嫂子葬礼那天,散居在县城各处的村里人都去了,许多人流着眼泪和嫂子告别,她的老公公——枯槁之年的胡家爷爷,更是泪水长流。他最清楚他儿媳妇所受的痛和苦。而那个贵云没皮没脸竟也去了,幸亏去了,去得好,她的妹妹扑上去,将他又撕又打,这一通打,使同情嫂子的村里人,心里憋了多年的气总算出了一口,这包括我母亲。
但可怜的胡家嫂子,已经用不着知道这些了,她真的太累太累了,需要安息安息了……
回想嫂子的一生,我才感到我和母亲都是愧对嫂子的。我结婚的那天,作为送亲奶奶,送我出嫁的嫂子,其实已经被丈夫抛弃了多年。她的心境能好到哪里去呢?说不定,我的喜事倒勾起她的辛酸。而我和母亲都没试着去体会,去触摸嫂子冰凉的内心……
嫂子已去,这点点滴滴的记叙,我也不知能不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但是,嫂子的明理、忍耐、坚韧、善良和勤劳,让我永远铭记着她。
嫂子的散文4
我兴冲冲地走街入巷去拜访当婚礼司仪的格花嫂子。时下农村的婚礼越来越气派,越来越讲究仪式感,主人家都想把婚礼办得体面而风光,在乡邻亲朋中留下好的口碑。而婚礼司仪则是婚礼进行曲中的导演,司仪的气场、水平关乎婚礼的质量。五十多岁的妇人当婚礼司仪不多见吧?她如果没有过人之处,哪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当里站稳脚跟呢?
那天在邻居的婚礼上见到格花嫂子当司仪,我的心忽悠一下子蹦得老高,简直有点信不过自己的眼睛。穿着湖蓝色旗袍奶油色高跟鞋的她身材瘦俏挺拔,挽起的卷发透着些时髦,她高分贝的有点沙的嗓门有一种浑厚的韵味,加上笑盈盈的眉眼,整个人传递出一种饱满热情的精气神。她用一口地道的秦川方言说出来的主持词,合辙押韵活色生香接地气,颇能引起现场宾主的共鸣,婚礼现场的掌声传递着人们对她的赞许。
“怎么五十多岁了,才想起干这个行当?”刚一见面,我就急着追问。嫂子给我递上茶水,笑道:“家里老人都过世了,儿女也都成了家立了业,肩上的担子一轻就迷上了这个行当,算是业余爱好吧。”“您当司仪,就不怯场不担心失口忘词么?”我打趣道。“我心理素质还行吧。干啥事怯场,是没下功夫做准备。”格花嫂子快人快语地说,“刚入这一行时,咱相当于是个幼儿班学生,但我兴趣浓热情高爱学习,入门就特别快。我掌握司仪程序后并不想人云亦云,就立足咱本土的风俗、主人的秉性境况和新郎新娘的特点编写七言韵律诗。也不动笔墨,全凭记性在脑子里打好腹稿反复演练。步入现场一入情境,非但不忘词儿,还会即景生情现编词儿。”“嫂子的脑子好灵光哦!”我竖起了大拇指。“刚开始,老公反对我揽这个活儿,说人家当司仪的大多数都是男的,即使是女的也是专业培训过的年轻人,你这么大年纪了还逞能,万一出了洋相丢了丑,咱往后咋出门见人呢?你哥越是给我泼凉水,我就越是想尝试,越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记得第一次接活儿是20xx年十一月二十日,本村乡党儿子结婚请我当司仪,人家把那么大的婚礼交给我,这份信任让我激动得直想掉眼泪。我提前一个礼拜就把主持词编好,背得滚瓜熟。出场前的头一天晚上,我兴奋地睡不下,跟木兰从军一样亢奋。早上起来又温习了一遍,理好妆容,只等着跟随礼炮亮相。没想到第一次就很顺,赢得了主家的好评,乡亲们的口碑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十里八村,我当司仪的信心一下子就树立了起来!”“能分享一段婚礼上您写给新郎的`贺词么?”我饶有兴致地问道。“提起新郎人夸赞,一表人才不平凡。从小到大念书好,成绩分高名校考。大学毕业收获多,省城找到好工作。能力突出人品好,风华正茂志气高。才华出众人更帅,三原美女把他爱。梧桐引来金凤凰,才子佳人喜成双。”格花嫂子脱口就来了这么一段,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
“听说您还有编快板的特长?”我继续打探道。“那是我农闲时胡诌几句解闷玩的。我当年中学毕业时正赶上父亲病倒,原本不好的家境犹如雪上加了霜,为了让读高中的二哥考大学,我自愿放弃学业回家务农,可是我心气高,总羡慕人家能说会写的文化人。每当看到报刊上登载的反应百姓生活的打油诗或快板就特别喜欢。看到麦梢泛黄棉花吐絮的情景,我就即景瞎编两句:麦浪滚滚闪金芒,棉田片片白月光。布谷声中传喜讯,桂花香里丰收忙。我早起叫娃上学时听到公鸡打鸣,就给孩子编歌谣:大公鸡喔喔啼,每天清晨早早起。它的时间定的准,赛过名牌好手表。看到卖豆腐的吆喝,就夸口道:卖豆腐吆喝得欢,天天都把嗓子练。秦腔秦韵声儿颤,赛过演员贠中汉。没想到卖豆腐的果真是个自乐班的台柱子,听到我的顺口溜,喜得送我豆腐不要钱。后来逢年过节耍热闹,或看到好人好事好场景,我都忍不住即景生情现编几句,活跃一下气氛,传递一下正能量。记得一次县剧团来村里搞计生工作宣传演出,村长推举我上台说一段我编的快板。主持人有些瞧不起我,冷淡地问我上过台没有?我说上过,就不卑不亢地走上舞台,自己报了快板名《生男生女都一样》。打竹板的推说板子坏了不打板,是想冷我的场子看我的笑话。我没有当回事,就呱嗒呱嗒一口气说完了一百多句的内容,台下观众的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非要叫我再来一段。我就又说了一段《家乡旧貌换新颜》才收场。下台后,主持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和几个演员满脸堆笑地围着我,夸我口才好快板编得水平高,并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宣传队,每天给我发一百元报酬,我因要照顾家里的老人没有去。”
“没在现场听嫂子的快板真遗憾啊!请嫂子为我说一小段,让我也一饱耳福!”我被嫂子的才情打动了,一脸崇敬地央求道。格花嫂子也似乎把我当成了知己,就又为我一个人动情地说了一大段快板:个别人见识浅,他的目光看不远。光知生个男娃好,男娃对象哪里找?人人都想生男娃,男女失调比例大。没有媳妇打光棍,个个都把父母恨。如今改革大开放,生男生女都一样。如今社会大发展,女娃能顶半边天。只要健康脑子灵,照样能把事干成。男娃女娃一样好,祖国建设离不了。”嫂子好词好句好记性,我只有啧啧的赞叹声,只恨我的脑子不是录音机。现在村里老人过寿,许多人家都请我编贺词。“我不论亲疏穷富,决不辜负乡邻对我的信任,尽自己最大努力编写贺词,表达对老人的感恩和祝福。只要寿星们喜上眉梢心情好,真比给老人送一份厚礼实在!不管社会咋么变,勤劳善良永不变。村里的秧歌队我做了八年的领队指挥,只要姐妹们耍热闹时扭得欢,我不挣一分钱也要为大家服好务!”嫂子朴素真诚的表白听得我心里暖洋洋的。
格花嫂子不只是村里头的土秀才,还是仁慈的好媳妇。她结婚几十年,先后赡养家里三位老人并为他们养老送终,绵绵温情令人称道;对兄弟妯娌她宽容和气亲如长姐,逢年过节迎来送往体贴周到不辞劳苦,她的大家庭曾被评为“五好家庭”;她抓养儿女过日子心眼活腿脚勤,曾带动乡亲们养猪养鸡发家致富,被评为乡村模范,且连任过几届人代会代表。儿子博士毕业后换了几次工作,她不忘告诫儿子工作换得勤在哪儿都是学徒,勉励儿子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要抬头看人埋头做事。
和格花嫂子的一次畅聊,让我感受到了她非凡的口才和人格魅力。她就像乡村原野上盛放在秋光中的野菊花,平凡朴素而又热烈地绽放着,给人幽远的回味……
嫂子的散文5
嫂子回娘家了。嫂子见到娘就扑进了娘的怀里,哭了。嫂子娘家在山东,十六年没回娘家了。娘说:“妮儿妮儿哭啥,娘一点都没惦念你。十六年,你一年给娘寄回一张照片,娘看到你穿的像样,住着红砖瓦房,娘就放心了,娘一点都不惦念你。”
娘这样一说,嫂子哭得更蝎虎了。
嫂子是朋友的妻子,朋友是东官地的一名老师。朋友喜好文学,一个字也没发表过,没发表过没关系,该写还写。一次,我家儿子非得管我要一只小狗,听说朋友家的狗下崽了,我骑了两个小时的自行车来到东官地朋友家,见朋友把自己关进仓库写小说呢。
朋友家里穷,人口多劳力少,也是他写小说写的'。嫂子是闯关东的盲流,不嫌朋友穷,毅然嫁给了他。
嫂子过上了苦日子。
嫂子的日子不叫日子。
嫂子后来生了两个孩子,上有老下有小,嫂子的日子就更艰难了。吃食接不上流不说,看那房子都不像个人家,跟马棚差不到哪儿去。
日子越这样,嫂子越怕娘惦念她,越怕娘惦念她,心里越慌。
嫂子找邻居家大姐借一件好看的衣服,穿上真精神,那一笑可知足了;嫂子找一家盖得起砖房的人家,在人家门口照了张像,告诉娘,身后的砖房就是自己的家。照这张像写这封信时,嫂子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十几年来,嫂子每年都照一张这样的像片寄给娘,每年都不好受一次。
一次,嫂子家的孩子同别人家的孩子吵嘴,别人家孩子的妈妈指桑骂槐:“穷不起的架子,穿不起咱不穿,借人家的衣服穿,还要不要个脸!”嫂子一声不吭,流着泪把自家孩子拉回。
这两年,嫂子家的日子反梢了,好了。那象马棚似的土房推倒,建起了三间红砖房,比嫂子照像的那家砖房都好,连院套都是砖的。大女儿考进了师范学校,嫂子就胖了;嫂子一胖;就不再去别人家的砖房前照像了,好看的衣服有的是,想穿哪件穿哪件,就不再去借邻居大姐的衣服穿了。
于是,嫂子就回娘家了。
娘把嫂子寄给她的照片拿出来,是从娘的褥子底下拿出来的,看样子,这照片娘得每天看一遍。娘快八十啦。一看照片就年轻,就乐呵呵的。
“妮儿妮儿,莫哭,妮过得好娘就过得好,都好,还哭啥?”
娘越说,嫂子越哭。
嫂子有眼泪一半是心酸,哭给过去的日子;一半是幸福,她没让娘惦念。不让娘惦念,是天下女儿的共同心愿。
嫂子的散文6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又是一年清明时,春雨绵绵,云重雾浓。郁郁葱葱的密林深处,半人多高的杂草丛中,一座低矮普通的土坟躺在其中,孤寂而又执拗。坟头堆砌的石块泥土在雨水的冲刷下,早已不复当初的紧实平整,几株不知名的小树苗和茅草矗立于坟尖上,风吹雨打中仍顽强的向上生长着,似乎也在宣告着主人生前的眷恋与不甘。
坟冢里躺着的是我的嫂子,几年过去了,那一堆黄土下可能早已经什么都没有留下了。尽管我们每次来上坟的时候,都会清理周围的杂草,但这种人迹罕至的山林里,草木本就生长得比别处都快。春节才清理过的坟场,现在看着,仍像是已经荒废了好多年一样,似乎只有这种荒凉,才能更深刻的映衬出我们此刻的心情,悲戚而苍凉!
第一次见到嫂子,是在一个寒冬的深夜,那也是我第一次去老公家。那个时候的交通远没有今天这么方便,下了火车又上汽车,盘山公路上九拐十八弯,来回颠沛、辗转反复以后,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下车,我还没分清东南西北,就被一个满脸堆笑的女人拉进了门。女人白白胖胖,圆润的脸庞上如月牙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即使是隔着几间屋子,都能听到她爽朗放肆的笑声。那是我对嫂子最初的印象,人未到笑先闻,跟红楼梦中的凤辣子有得一拼。
嫂子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没读过什么书,大家都说她太小家子气,平日里邻里亲戚间柴米油盐的事,计较太多。然而,在我看来,她却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人了,你对她三分好,她会还你七分情,你若是欺她一毫,她也必会还你一分。她喜欢一个人,只会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跟身份地位金钱名誉没有丝毫的关系。
只是,这样的嫂子在家族里却并不受欢迎。长辈们批评她个性太强,不懂得迎合变通,平辈的兄弟姊妹又大多嫌弃她太过吝啬,为人处事常不留情面。嫂子对儿女管教很严格,她自己没有什么文化,总想着后辈们能多读书、将来做个有文化的人,所以,只要是跟读书做人有关的事,她从来不会心软,火气一上来,经常就是棍棒相加,非打即骂,也因此让过度溺爱孙子的公婆对她意见更大,而她在这一方面又是寸土不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家里三天两头都是鸡飞狗跳、争吵不断。
嫂子的节俭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甚至已经到了吝啬的地步。堂哥常年在外打工,一年难得回趟家,家里家外全靠嫂子一人操持。农村里一年的收入有限,两个小的要上学,两个老的也要奉养,嫂子只希望自己能有孙悟空的七十二般变化,可以将一块钱掰成七十二块来花,因此,除非是实在必须的,否则,她绝对不会多花费一分。
但是,对家里的两个孩子和两个老人,嫂子却从来没有苛待过。每天早上,她都是天没亮就起床,给一家子张罗早餐。农村里早餐的花样本就单一,为了让大家能吃得更好,她绞尽脑汁,到处跟人学手艺,蒸包子、摊煎饼、包饺子、煮馄饨,每天都想着用最实惠的材料,做出最合适的美味。孩子、老人平时用的穿的,虽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贵在实惠舒适。
村里的人包括本家的几个妯娌姊妹都说嫂子太抠门,尽给公婆买便宜货。却少有人知道:其实嫂子给自己买的东西,不仅价格更便宜,数量也是少得可怜,她临死前穿在身上的一件棉衣,还是我结婚的时候送给她的,已经整整八年了。更加没有人知道平时在家的她,经常是一勺剁辣椒或者两块豆腐乳就打发了一顿饭。
农村里的三姑六婆,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凑在一起说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好不热闹。嫂子也喜欢凑热闹,只是她一般是听的`比说的多,只要是跟她的切身利益没关的事情,她都不会背地里的说三道四,但如果你要是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那她又会毫不留情、不管不顾的全给你往外面倒,从来不会顾及情面。
嫂子对自家的几个姑子妯娌都不算很友好,唯独跟我的关系还不错。每次回去,她总是大包小包的给我们带些压箱底的土货干菜,对我儿子,也跟她自己的儿女一般无二,丝毫不会顾虑旁人的羡慕嫉妒恨,她弥留之际还在跟我念叨,在这个大家族里,跟我最投缘,也只有我真正把她当大嫂。
嫂子在三十六岁那年得了癌症,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以后,就死活吵着要回家,她不愿意再做化疗,她说无止境的化疗放疗,消耗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是她的精神,她不愿意将有限的生命浪费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病床上。出院以后,嫂子的身体一度有了好转,每个月的复查结果也是一次比一次理想,当我们都以为情况会越来越好的时候,癌细胞却突然转移扩散了,等到她再次躺在病床上,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堂哥将嫂子埋在了屋后的山腰上,密密麻麻的树林子里,有数不清的土坟茔冢,独独嫂子是孤身一人,她将她满心挂念在意的一切都留了下来,只带走了我们的不舍与怀念。每一次站在她坟前,我都会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那爽朗放肆的笑声也似乎一直萦绕在耳旁,从不曾散去。
山花一样的嫂子——传奇的背后
台灯静静洒下暖黄的光辉,在清晨,在夜晚。每天心有牵挂,每天都在思考,每天敲出几百上千字。一周过去,敲出了这近六千字,终于告结,欣喜。晚上将参加县环保志愿者协会理事会的讨论,用心准备…… 虽然与安化县比邻而居,我去到那里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多年来,我对安化的印象是原始而神秘,秀...
惠娟桃江
“糊涂”的嫂子
嫂子嫁过来的时候18岁,我7岁,我的童年和少年基本上都是跟着嫂子度过的。 嫂子如今已进入古稀之年,71岁了,依然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嫂子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一辈子没脾气,一辈子不会计较人,即使是恼了,绝不会超过十分钟。我说嫂子的所谓糊涂,不是说她不聪明不识数,而是将...
司马蓝天
小个子嫂子
我和姐姐还没到村子路口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嫂子手搭凉棚,在向大路方向张望。寒风中,单薄的嫂子,个子显得格外小了,就像地上的落叶,似乎随时有被风吹走的可能。 嫂子看到我们,立刻往前几步,笑呵呵地说:“按打电话的时间,我算你们到的时间挺准的吧!” 寒风,把嫂子的头发吹乱了,白花花...
燕归来
五言古体诗/柏
五言古体诗/柏 作者:心博 屹屹长青柏,扎根耸崖巅。 识君为高朋,犹松傲骨坚。 尔有青松样,天生品共长。 渴望作知音,真真慕刚强。 望君神焕发,艰难无忧慌。 欣彼泰山石,傲然展辉煌。 千秋而不朽,名如石敢当。 君有凌寒魄,令我亦方刚。
心博
一线城市打拼的我们,年纪轻轻却有了颗60岁的心,怪我喽?
20xx年中国质量新闻网曾曝光称,“受访者中八成年轻人的心里已或多或少出现老龄化迹象”,也有不少而立之年的人感叹自己仿佛一道花甲之年,每天都要盯着巨大的工作压力,身体和精神上都很难承受。到16年的今天,身在一线城市打拼的我更是感同身受。 因为我们的日常是这样的, 每天看着迷...
嫂子的散文7
我的妖婆嫂子,其实是我原国营单位的邻居。20xx年以前,她住三楼,我住四楼,很融洽而美好的一段邻里相处的记忆。
我刚搬到四楼和她做邻居那年,我女儿两岁,我和她老公李兄都在销售公司,我在接待室,他在成品库。她老公是陆军部队营级干部转业来的,好像比我晚一年进厂,“妖婆嫂子”是随老公从部队转业进厂的。在单位也和我一样,属于没有根基的一类人,在一帮世世代代都生老病死在厂里的老邻居里,我们就更容易熟悉,聊得来。
她很朴实,怎么有这么一个妖气十足的称谓,源于她那时常叫我“妖精”,我努力的探询她口里“妖精”的意思,通过长时间的留意分析,也没有分析出她到底是褒是贬,倒觉出了一份亲切。我也就毫不客气地还给她一个雅号“妖婆嫂子”,一直叫到现在。
“妖婆嫂子”虽说是随军家属,但当时厂里只安排了李兄的工作,她待岗。她闲在家属院的时间就比较多,但她从不说别人家的长长短短,这一点很合我意。几年里我们处得很亲密,却有间,我们有时合在一起吃饭,但都懂得保持适当的距离,所以没有过闹别扭的经历。
“妖婆嫂子”的北方面食做得那叫一绝,烙菜饸子,摊煎饼,做饸饹,赶面条,蒸馍都是一流。对我这个在秦岭以南长大,弱于做各种面食的人来说,就只有羡慕和佩服了。
她对我喜欢上北方的面食,既而学习做面食,起了非常重要的引导作用。我回家常常在三楼就被她截住,说她把我的饭已经做上了,我也不客气,我买了吃食也定然给三楼留一份,那感觉真如一家人。
我们刚做邻居的那年,她儿子君君尚小,正读小学,记得有一次由于君君还不怎么懂事,在厂里的商店里偷偷拿了个吃的小零嘴,本身碎碎个事,但妖婆嫂子的丈夫李兄在厂里还没有出人头地,刚从部队回来,在销售公司的成品库工作,厂里商店属于工会管,工会主席有些欺人,本来教育一下君君就好了,或者来找李兄说明情况,私下起到教育君君的作用就好了。谁知他们把君君交给了子校校长,子校校长当众训斥了李兄爷俩,这让李兄感觉很丢面子,当天就发扬了军人雷厉风行的革命作风,把君君狠揍了一顿,打的君君大声嚎叫,李兄还不解气,嫂子一急之下,上来找我劝解李兄,试想我年龄比他们小,如何劝得了?
看着嫂子期盼的眼神,体会嫂子急切的心情,我还是跟她下去了。进门的时候,李兄正在找棍子之类的东西,君君瑟缩在床边,我就赶紧拉了君君,让嫂子带君君去我家玩一会儿,我和李兄聊一会儿。李兄很伤感,失望地说:“燕子,唉,你不知道,太丢人了。你说我从部队转业进厂,安排的工作本来就很不好,他还不争气?你知道校长今天像教训孙子一样教训我,我是什么感受吗?”
我记得我当时还是理解他的回复:“孩子太小,教育一下就可以了,不能打得太过了,适得其反。”
李兄回复我:“这孩子太不争气,你说我混的不如人,他还这么不懂事!”说着很动情,我又宽慰了他一阵,后来就聊到工作上去了。
从那以后,李兄对孩子就态度变得极其恶劣,常常狠毒地打孩子,这里边也有他自己不得志的一些不顺心的因素在里边。因为嫂子是随军出来的,劝不住他,主要是不敢说话。又怕君君离家出走了,大哥一发脾气,她就上来找我。我倒是敢说李兄,也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语言劝解,李兄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往往是这次暂时劝得不打了,下次打得更厉害。
有一次嫂子急着跑上来找我,我们跑下去的'时候,看着李兄正从煤炉上提下开水壶,想拿开水烫君君。君君惊呆了,在客厅窗户边站着,我也被吓住了。嫂子曾私下给我说过,君君已经有离家出走的动向,我当时的潜意识就是要行之有效地阻止这个局面,我当时也气愤了,狂喊一句:“嫂子,你和君君上楼!”
嫂子带君君走了,我非常气愤地威胁李兄:“李大哥,你相信不相信?我把你在家变态打孩子的暴行在接待室讲出来,让大家评论评论你的好本事。”
李兄愣神了一会儿,就偃旗息鼓地坐下来,招呼我也坐下来。
我豁出去了,一不做,二不休,接着又说:“李大哥,我一直没把话说透,怕伤你面子。但你对君君越来越过分,现在就成了你对君君发泄你本人不得志的憋屈和不满了。我觉得在商店这件事上,君君是有些被你连累了。如果你是厂里的中层干部,试想,工会主席敢把孩子交给校长?校长敢当众训你吗?你知道君君都有离家出走的想法了,嫂子非常担心,我都开始害怕了,你不害怕吗?”
李兄明理地说:“我知道,我在部队呆久了,既不懂现在的社会规则,也看不惯现在领导们的做派,要不你嫂子的工作现在还解决不了?”
我们后来说了厂里领导的为人,聊得很投机。
后来嫂子再没有因为李兄打君君上来找过我。李兄在单位倒是开始混的有了起色,由原来看不惯销售公司经理,也开始和销售公司经理走得近了,工作交流也多了。经理还好奇李兄怎么转了性呢?只有我明白他为了嫂子,为了儿子,必须适应,适应才能生存。
那年底,李兄被提拔为成品库主任,他开朗多了。每到周末,我老公从部队回来,李兄都会提议喝酒,不是在他家喝,就是在我家喝。
嫂子和我也更亲了,教会了我烙菜盒子,包饺子,蒸包子。
她经常来视察我做的面食,合格不合格?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后来,嫂子的工作也落实了,负责管理厂里的女澡堂。
98年我离开单位,去云南做市场后的那半年,女儿被老公送了全托,到了星期天老公接女儿一回家,嫂子就把我女儿带去澡堂把澡给洗了,衣服给换了,从不说我的风凉话。
女儿常在电话里表扬“妖婆嫂子”说:“妈妈,大妈对我可好了,比你给我梳头有耐心,给我洗澡也可细心了。”
三个月的时候,我要从昆明回咸阳休假,一贯不操心人情往来的老公让我给“妖婆嫂子”带个礼物。其实不用说,我也会带礼物的,多少次知道她带着我女儿去澡堂了,我的感激之情那是无以言表的。半年后,我把女儿接到昆明上幼儿园。那之前的半年里,“妖婆嫂子”的费心,真的让我感到温暖和放心,默默地帮我做事,那种感激,我会牢记一辈子。
后来听说李兄当了接待室主任,君君当兵去了,两年后,君君复员,被安排进市里某国企,工作称心如意。
99年我买了咸阳商住小区的期房,20xx年我从昆明回来,在厂里家属楼还住了一年,那一年我和“妖婆嫂子”相处更美好了,像姐妹一样。20xx年我就搬走了,分开住后,很久我都不习惯,过段时间我还会不怕远,再“杀”回去糟害她,她都很高兴!
20xx年我们北院那四栋楼拆了重盖集资房,我们作为原住户,优先排名次选房,我们又选在了同一栋楼,相邻的单元。
20xx年8月8号,嫂子给君君结婚,婚礼头一天我去她家,一进北院大门,李兄就来拉着我的手,我挣都挣不脱,一直拉着我进到孩子新房,新房布置得很时髦,物品很讲究,新媳妇的婚纱照非常漂亮,看得出来新娘子长得底板很好。李兄有些激动,眼睛都亮了,我欣慰得有种想哭的感觉,我赶紧扯故儿说:“我去看看嫂子”。
见了嫂子,我和她玩笑说:“李大哥拉着我手那么久,从大门口走进来,我想妖婆嫂子不会介意,才由着大哥拉着进孩子的新房了。”
妖婆嫂子哈哈一笑,就一句话:“谁不知道谁嘛?!”
嫂子给儿子君君的婚礼真的很排场,整整七十桌,十人一桌,新媳妇真的很漂亮,大方。亲家也很能干,县城做生意的,爽快又开明,人缘很好,女方家就有二十桌来宾,婚礼办的极具特色,主持人不仅说得好,唱功也很好,几曲动感十足的歌曲,加上主持人的载歌载舞,勾起了厂里舞林高手们的舞兴,我厂当年有设备豪华的舞厅的,武林高手很多,群起而舞。这婚礼真让嫂子扬眉吐气,我很是替“妖婆嫂子”高兴!
现在叫她“妖婆嫂子”更有底气了,她有五岁的孙女带着到处显摆了,真成“老妖婆”了。君君结婚后,我去吓“妖婆嫂子”了一把,我说:“君君结婚,李大哥在那随音乐而舞,好像你们在结婚!不过我才知道大哥看样子还会跳舞哦,啥时约他跳舞去,你个‘妖婆’不会介意吧?”
嫂子又是哈哈一笑,说:“赶紧约去,免得打牌老输!”
过段时间,妖婆嫂子两口子就会来我这小区玩玩,一起喝酒,或者我们回厂里,取个东西,顺便在她家把饭吃了。
如果过段时间没见,妖婆嫂子还会打电话骂我不去看她,这要求可能会是一辈子,我却感觉很温暖。
嫂子的散文8
嫂子嫁到我们家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漫天雪仿佛仙女抛下的花瓣,一朵一朵的欢快的`飘下来。我们村里人少可小孩子却很多,新娘必须站在屋檐前给他们发红包。一个个小矮人围着这位富有的公主手舞足蹈的扯着雪白的婚纱。发红包时嫂子拿着红包问:;“你那里乖啊?”,“你几岁了?”,“你要大的还是小的啊?”。半个小时过去了,结果哥感冒了……
年后,哥舍不得我一个人去厦门,就叫我跟他们一起来到无锡。我跟嫂子去中介租房子要多交一个月房租给中介,看完房子觉得挺满意的,嫂子说身上没带钱结果就回去了。回来后她打电话给房主向房东租房子,结果我们少花了一千多块钱……
后来我们渐渐比较熟悉了,她说就叫我姐,嫂子太土了,觉得这样更亲近些。有时我说我哥不会哄人,嘴也不溜,他能娶到你做老婆算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姐说我就喜欢你哥这木呐样儿,说话时深情的望着他。哥虽然木呐可却从来不让嫂子干家务,哥说不想让我老婆的手变得粗糙起来。
嫂子的散文9
不管时光怎样变迁,也不管我身居何地,嫂子们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
—————叶雨
李娜的一曲《嫂子颂》唱红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写写我的嫂子们,虽然不会像李娜歌曲那样名声远扬,但起码在我心里能表达出对嫂子们的热爱和尊重。可至今也没动笔,直到今天才来了激情。
歌颂嫂子的歌曲也好,文章也好,并不多见,所以嫂子在人们的心目中远没有母亲那么崇高和伟大。但在现实生活中,嫂子在家庭中所起的作用,却是举足轻重的,她们担负着孝敬公婆、教育孩子的双重重任,是家庭和谐、邻里和睦中起着关键性作用的人员。今天借江山这块宝地,夸夸我的嫂子们。
周四回家给母亲过84岁生日,母亲告诉我,前几天大便干燥,怎么也解不下来,是三嫂用手一点一点地扣出来的,多亏了三嫂,不然不知道母亲要经历怎样的痛苦呢?我听着母亲的话,感动地眼睛湿润了。
我问三嫂,不嫌脏吗?三嫂笑着说:当时看到母亲那痛苦的样子,什么也顾不上了,唯一的想法就是用手帮母亲解除病痛,根本没想到脏,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母亲好受些。当看到那干燥的如羊粪一样的大便一粒一粒被自己扣出来后,当看到母亲那痛苦的表情转为笑容的时候,三嫂说她心里才松了口气,就像是块石头落了地一样。
看着三嫂脸上洋溢的笑容,我在想,这大概是我看到得最灿烂的笑容了。透过她的笑容,我仿佛看到了三嫂那颗纯朴善良的心,看到了她那孝敬老人的所有美德。一股敬仰崇拜之感油然而生,不禁对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素然起敬起来。
母亲常说:要想婆媳关系好,就要老敬小。老人家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母亲对自己的五个儿媳都亲如女儿,甚至比对女儿还好。因为我和姐姐不在母亲身边所以享受不到母亲特权的.恩惠。这一点我们相当羡慕嫂子们,有娘在身边陪伴或能经常看到老人那是多么的幸福阿!然而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是做女儿的无奈。
1974年,在没有送亲的队伍,没有迎亲的锣鼓,更没有任何彩礼的日子里,大嫂被娶进了我家,婚事办的相当简单。大嫂刚嫁到我家的时候,我才十岁,最小的弟弟只有五岁。一家人的衣服、鞋子之类的针线活全都落在了大嫂身上,但我却从未听到过大嫂有半句委屈和怨言,而是把这些当成了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长嫂如母,的确,在我们众兄弟姐妹们心中,大嫂犹如母亲般伟大,是只讲奉献不图回报的。
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没有成衣,既便是有,谁又能买得起?所以衣服鞋子都靠手工制作,家里唯一的一台缝纫机便成了母亲和大嫂的机器。全家人的衣服都是靠母亲和大嫂亲手制作,而一家人的鞋子则有大嫂一个人承包了。大嫂是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回家给我们做鞋,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我们都进入了梦想,大嫂却独自在孤灯下一针一线地纳鞋底,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就没有看见大嫂闲呆过。尤其是家里的男孩子们穿鞋又费,手工做的鞋子不耐磨,最多两三个月就穿坏了。
大嫂心灵手巧,为了使鞋底坚固耐磨,就在纳鞋底时精工细作,纳成密密麻麻的疙瘩底。每当我穿新鞋的时候,伙伴们总是要我脱下鞋子试穿一下,也感受感受那疙瘩鞋底的滋味,还故意在软地上多踩几下,踩出来的鞋印更显得美观好看。每当这时我心里便美滋滋的,为自己拥有这样心灵手巧的大嫂感到骄傲和自豪。
尽管大嫂鞋子做的很多,足够我们穿了,但母亲对我们控制的还是非常严格,总是等鞋子实在不能再穿了才给我们换新鞋。母亲说,这些鞋子是你大嫂的心血,一定珍惜她的劳动成果,要学会省着穿。我清楚地记得大嫂做的鞋子用干净的大篮子装得满满的,要等年节或者走亲戚的时候大家才能获得穿新鞋的殊荣。而学生们要等新学期开学了,才能穿上精美的新鞋子。
当时大哥在供销社工作,挣得微薄的工资都被大嫂拿来贴补家用。她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家里的重活累活抢着干,把好吃的东西留给我们。尤其是我和四弟都考上了一中,每月回家周,大嫂都塞给我五元钱。那时候,一中一个月的伙计费是七元五角。
记得有一次我向母亲要钱,想买一条长围巾。母亲说有方巾一样围,干吗非要买长巾呢,就没不答应我。见母亲坚持着不给我买,我便躲在后院偷偷地哭起来。大嫂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第二天一早就从供销社给我买了条红色长绒围巾,上面还带着金丝,样子和颜色都是我喜欢的,但我又想这围巾一定很贵的,便不忍心让大嫂为我破费。大嫂却笑着说:围上它回家就不冷了,以后好好学习,不要分心,争取考上大学,脱离农村的苦日子。每当我围上那条围巾时,我便想起嫂子叮咛的话语和温柔的笑容。于是暗下决心,一定要用功学习,不辜负大嫂的一片苦心和殷切期望,等将来我挣钱了,一定要报答大嫂,让她也吃得好些,穿得好些,不再干那么累的活。
艰苦的岁月,大嫂为家里付出的很多,让弟弟妹妹们刻骨铭心。
1982年,三嫂又走进了我们家(二哥、二嫂吃住在供销社,不常回家)。在大嫂的言传身带下,三嫂更显本色,除了憨厚、朴实外,更有宽容善良的贤德。在三嫂身上集中了中国妇女的优良传统和美德,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像老黄牛一样,干得最累,吃得最差,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家里有了大事小情都是两位嫂子忙活着做饭,她们的行为感召着城里工作的弟媳们,虽然她们回家的时间少,但每遇年节也都是做在前面,吃在后面。我被家里的儿媳们深深感动着,所以我到了婆家也尽量表现出勤劳贤惠,但我自愧不如,距离嫂子们做的相差甚远。每次我回娘家,都感受着那种和谐大家庭中浓浓的融合气氛,暗中赞叹那功不可灭的嫂子们。
去年冬天,母亲气管不好,一直咳嗽,不能做饭。母亲生病的时候,不用父亲指使,两位嫂子争着抢着给母亲送饭,顿顿没有重样。我回家时,母亲拉着我的手说:你嫂子们真是太好了,你要跟着学学,你公婆年纪大了,要经常去看看他们,去了千万别像在家里这样懒,要勤快要孝顺,要把咱家媳妇的光荣传统带到婆家去,让老人们晚年幸福。
母亲的话,语重心长,时刻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我一定会终身谨记。
不管时光怎样变迁,也不管我身居何地,嫂子们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
嫂子的散文10
屈指算来,你嫁入卢家已三十二载。 我从当初与你朝夕相处,到成家后的来来往往,一路走来,你成了我血缘以外最为牵挂的人。
这些年来,你任劳任怨、上奉公公婆婆、下养儿女子孙,把自己的大半生都奉献给了这个家,你与卢家这个大家庭早已融为了一体。
你和哥哥成亲时,年华正茂,我梢头豆蔻 ;而今,你花发鬓染。或许,漫长的光阴流逝,你早已记不起当初的故事,但我却记得人生的几个第一次都与你有关,林林总总的片断像旧电影,每一帧都深深根植在我记忆里。
你婚后第一年的春节,按习俗,要回娘家拜新年。那天,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为御风雪,你在商店精选了一条绿色围巾,配上你的新衣,是那么漂亮。在你的笑靥里,看得出你对这条围巾的钟情。走完亲戚,你却把这条围巾送给了我。人生中,我拥有了第一条围巾。它不仅保暖,更重要的是亮丽的围巾,满足了一个女孩儿对美的追求和展示。这放在任何一个物质匮乏、爱美的年轻女子身上,都是难以做到的。
那时上学,最怕的是雨天。因为一下雨,我就只能光着脚丫去学校。特别是早春和深秋两季,脚常常冻得通红。稍有不慎,还会踩着带有棱角的石块或瓦铄,顿会鲜血直流。你结婚时新买的雨鞋,我已忘了你是否穿过,它就成了我的。从此,结束了我光脚上学的历史。还有,第一次给我送雨伞的也是你。当时,我真的好意外、好激动啊!雨水滑过伞叶滚落在地上,一股暖流却注入我的心上。
都说婆媳、姑嫂是天敌。可见这种关系有多难处。我们姊妹五人,哥哥排行为二。也就是说,你嫁到我家,除了上有父母,还有三个妹妹。哥哥是独子,难免娇惯,身懒固执。处在这样的家庭里,媳妇的确是不好做。但通达善良的你,对我们总能赤诚相待。所幸的是,我们也不是刁钻之人,对于你的真诚,自然也能敞开怀抱接纳。偶尔发生的婆媳、夫妻间的矛盾,也因你的善良,我们都会站在你的一边,向着你。不护短,是我们一家人和睦相处的秘诀。
一直最让我感动、感激的是你对父母的.孝心。父亲抱病卧床期间,母亲身体也不太好,最多只能自保。做饭、洗衣、家里卫生,这些倒也罢了,关键是每天还要倒便桶。偶尔为之,或许可以,若天天如此,搁在谁身上,怕是都难。但是你却承揽了下来,朝朝日日,从不言苦。惭愧的是,我们亲生儿女都没有做到的,你却做到了。
令人痛心的是,母亲最后也因病卧床长达半年之久。我虽每周回家看望母亲,但基本上未给母亲做什么事。每次看到母亲都是穿着干净的衣服,换下的脏衣你早已洗过。夏天,你每天早晚两次给母亲擦洗身子。如果大姐或三姐回家,你们就一起给母亲大洗。然后,再给母亲全身扑上爽身粉,让母亲身体保持干燥清爽。在你的精心护理下,身体从未长过疮。你担心屋里有异味,用石灰消毒,喷洒空气清新剂。每隔个把小时,你会帮母亲翻身,调整枕头的高低,以便让母亲舒服一些。我喂母亲吃饭时,母亲吃两口就不吃了。你说你来喂,然后和母亲玩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喂你?”你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着,母亲也乖乖地把饭吃下。最后这大半年,病床前伺候母亲,变的是我们这些亲生儿女,不变的却是你,我的嫂子。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用实际行动打破了这个传说。也赢得了我们和周围群众对你的尊重和交口称赞。
常言道,父母在是家人,父母不在是亲戚。因为你,父母不在的这几年里,我们依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每逢佳节,你便会打电话让我们回家,还是像父母在世一样,倾其所有,给我们做满满一桌好吃的。
过年时,接你来安康,给你买衣服,你执意不肯。说我刚买房子,孩子又在上学,正花钱,你在家里,不用穿那么好。推不掉,你说,那就上大同,就在大同街上买,便宜。每每听到这些话时,我心里就是一阵酸楚,这不就是活脱脱父亲在世时说过的话吗?
长嫂比母。这话真的不假。这些年,你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每次走时,你要么去菜园给我摘一些菜,要么给我装一些粮。只要你有,哪怕再少,都会分给我一点。你给我的那位做的鞋,至今他也没舍得穿。你身体不是太好,但你撑起了这个家,用那双长茧的手,书写家和万事兴的诗行!
这三十多年,我目睹了你对家庭的贡献,也见证了岁月的无情。我也曾不止一次地对人说过,父母去世后,现在让我最牵挂、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嫂子了。
嫂子的散文11
浆水鱼鱼是陕西关中八百里秦川农家的一种吃食,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它算不算做“陕西小吃”。
说来也惭愧,秦地土生土长,吃秦粮喝秦水在西安生活了五十多年,对当地小吃不大感兴趣,知晓的也十分有限,除了常见的羊肉泡馍、葫芦头、腊牛羊肉、肉夹馍、黄桂柿子饼、凉皮、甑糕,别的特色品种委实不甚知晓,更别说一一品尝了。这缘于两个方面,一是,虽然土生土长,但祖籍不是地道的老陕,是父辈解放前颠簸流落迁徙至此风水宝地,家里生活习俗依然是家乡天津卫的老一套,比如家里人没有偏爱和嗜好吃辣子和醋,家里的粗茶谈饭依旧是父辈传下了的家乡味儿。二是,天生穷命,生理上不能接受牛羊肉、猪肥肉和猪下水等,走到街上偶然闻见那些,立即屏住呼吸快步离去,倒感觉吃着萝卜白菜土豆合合适适。看见别人吃这些美味非常羡慕和眼红,不是不想吃,是非常十分想吃,只是生理上接受不了,一进嘴立即浑身不适想呕吐,穷命不?多么想大快朵颐饱餐一次腊牛肉或葫芦头、肉夹馍什么的,只遗憾眼馋嘴馋味觉感觉不饶人,这也是一生不大不小的憾事之一。
陕西的特色小吃品种繁多各具特色,有多少种我不知道,吃的更是极为有限,有些品种只知道名字却没有胆量(比如辣的、酸的)或不愿意品尝,朋友说我活到五十多了仍然是半个西安人。此言不虚,在饮食方面委实如此。
陕西关中的浆水鱼鱼,儿时就听说过,也见过同学家吃过,我家不会做,我压根也没兴趣领略,故而一直不曾品尝过。
第一次吃它是二十年前的事,那时我还在外贸公司做出口业务。那年盛夏的一天,我和科里的业务员小岳到西安所辖的高陵县去查验产品质量。公司跑外县仅一辆面包车,部门多难以申请上,所以一大早就赶到长途汽车站,半个多小时后就坐上了开往高陵的长途车。本来几十公里也就是个把小时的车程,却折腾了两个多钟头。开车约半个多钟头,一位女士高喊钱包被偷了,要司机把车开到派出所,司机只好听命。孰料,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待警察把事处理完,全车人无不大汗淋漓。到了高陵县某镇已是十点半许,小岳女士说还有十里的土路要走,加工厂那儿不通车,也没有私人三轮车之类的,无奈就只好顶着大太阳迈开步子走吧。
一路上居然没有一行树可遮阳,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地皮晒得滚烫,庄稼地里光秃秃的看着蒸腾的热气往上升,走了没多远就汗流浃背,热汗顺着脸和脖子哗哗往下淌。下车时也忘了买水,嘴里呼出气都灼人,那份干渴燥热难耐未曾有过。农村的路周围没有参照物,仿佛比城里的“里”大,走了个把小时小岳说还有三分之一才到加工厂。那份儿热、那份儿衣裤粘身周身黏糊糊湿啦啦的滋味至今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你看,前边有棵大树,树底下有个卖浆水鱼鱼的,喝上一碗马上清爽凉快,一碗才一块钱,很便宜。”多次到过加工厂的小岳说。我抬眼望去,几百米外确实有一棵大树,树下隐约坐着一个人,还有一些东西。
走到树下,干渴至极,热汗淋漓。“你又来了?快坐。”随手递过两把芭蕉扇。大树下一个中年妇女招呼小岳。小岳对中年妇女说:“嫂子,生意不错吧?来两碗。”“还行。”那“嫂子”揭开一个盆子上的纱布,用笊篱捞出用凉粉漏成的鱼鱼(一寸多长,两头尖)放入灰白的粗瓷碗里,又揭开个一个搪瓷锅盖,舀了一大勺浆水浇在上面,最后在面前的小桌上一个黑瓷罐里挖了一点儿辣椒油浇上,白白的凉粉鱼鱼泡在清清的浆水里晃动着,上面漂着些许芹菜丁和红油,在晃动中宛若群鱼戏水一般。“嫂子”亲切地说“喝吧。”“嫂子,我的不要辣子。”“能成。”说话间我的一碗已经递到了我的手里,端起来猛喝了一大口,酸酸凉凉的,喝到肚子里犹如一股清凉的山泉水从上到下旋即胸腔凉爽,沁入肺腑,一种从未尝试过的特别酸味令人不得不品咂。它虽不是冰水,但喝下去(实际上吃下去,当地有些人不嚼直接就喝下去,故有“喝”一说)的感觉比可乐、雪碧等饮料更特殊、更解渴。“嫂子,再来一碗。”我又要了一碗。
两碗“喝”完后,顿觉神清气爽,凉快了许多,身上的大汗也落下去了。小岳说,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巨伞一样的浓密树荫下,还有一缕清风,倒也凉爽很是惬意。我问“嫂子”,浆水鱼鱼怎么这么解渴,怎么做的。“嫂子”说,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这都是先人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实际上就是把浆水弄好,鱼鱼漏的长短匀称。浆水呢,先把芹菜洗净空干(沥水),最好是用乡下的麦芒芹菜(也叫麦芹,一种叶茎细小如麦芒的芹菜特有品种,芹菜味儿特浓。),城里没有这麦芹用一般的大芹菜也行,打上一锅面汤滚开后把芹菜放进去,稍稍一两分钟马上端锅把汤和芹菜倒进盆里,盆一定要洗干净擦干,然后盖上盖子(密封)两天就成了。好的浆水是清亮透明的,一眼能看到底。吃的时候,把芹菜捞出来切成碎丁丁,热油锅里下葱花、姜丝、干辣椒碎段加上芹菜丁丁一块炒上几下就行了。鱼鱼,过去过穷日子时,用包谷面(玉米面),现在日子好了,一般人不爱吃包谷面的,基本都用粉面做。要用质量好的洋芋粉面(土豆粉面)或者红苕粉面打凉粉,要打得不稀不稠,漏出的鱼鱼最好细溜溜一般长,放到凉开水里就成了。这是碎碎的简单事,像你们这有文化的人一听就会,回去就能做。再说这浆水鱼鱼能解渴,浆水的凉和井里的凉水不一样,井水冰凉渗骨头,浆水不一样,它慢慢地沁入传到五脏六腑,凉到心底,凉得叫人舒服、滋润、神爽。听老辈人说,这浆水不光是能解渴,它还能解暑祛燥解热呢,谁要是中暑了,或者身上起了毒疖子、牙疼上火啥的,喝碗浆水立马见效比吃药都顶用……
看似极不起眼又平常普通的一碗浆水鱼鱼,不仅是农人的`充饥解渴的吃食,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药用功效,蕴含着前人的聪明和智慧。农村里平平常常的浆水鱼鱼里竟有这般内涵,普普通通的农家“嫂子”竟有这般学问,平实朴素的方言里道出了生活中的真知灼见,叫我这个读了几天书的城里人大开眼界平添学问,丰富了我的知识、见识乃至人生。“实践出真知,知识源于生活”这句话一点儿没错。
也是这一回,叫我终生不忘陕西关中的浆水鱼鱼。在这以后的日子里,我隔上一年半载专门有意地寻觅它品尝它,回味那次难忘的滋味儿。还好,西安的大小食肆散布大街小巷街头巷尾,吃一次浆水鱼鱼并非难事,一半年吃一次,感觉好极了。更好的是城里不仅夏日里能吃到凉爽的浆水鱼鱼,冬日里也可吃到热腾腾的浆水鱼鱼。这几年,随着物价的攀升,浆水鱼鱼的身价也在水涨船高,一碗精制的浆水鱼鱼在门面漂亮一点儿店铺里已经几块钱了。尽管城里饭馆做的浆水鱼鱼比“嫂子”做的油多一些、夹了味精鸡精等调料,看起来外观也美观一些,但细细品味之后,我还是觉得“嫂子”在树荫下卖的浆水鱼鱼质朴无华,没有“包装”,味道浓郁,原汁原味,地道正宗,叫人不忘,叫人把它记在心间,叫人隔一段就想它。
浆水鱼鱼,我没研究过陕西小吃,甚至不知道它算不算这些年给力大肆宣传的“陕西小吃”,能否在“陕西小吃”名录里占有一席之地,但它在我的心中,自我认识它、领略过它的淳朴滋味后,始终把它列为一个独特而颇具特色的不可或缺的陕西小吃。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岁月不饶人,第一次品尝浆水鱼鱼时满首乌发风华尚在,转瞬间已是两鬓雪染的半老头子,其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也曾品尝过龙虾鲍鱼山珍野味等一些美味珍馐,但一直没有忘记“嫂子”的浆水鱼鱼。
“嫂子”,大体与我年纪相仿,抑或比我年长一二,今天你可安好吗?还在那颗大树下卖浆水鱼鱼吗?倘若苍天佑我,尽管今天我行动不便,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再次到那棵大树下寻你,还愿意“喝”你那汁浓味正的鱼鱼,即便今天十块钱一碗。
“嫂子”,可能你已经忘却了二十年前酷暑伏天在那棵大树下“喝”你浆水鱼鱼的我,可我却一直没有忘记你和那两碗浆水鱼鱼,在我一生的记忆里它将永驻。
嫂子的散文12
包青天的嫂娘,让无数中华儿女为她赞颂,之所以被人称颂,我想可能是符合大众的审美观和心理需求吧。且不说包公嫂娘真实与否,但是就其精神而言,值得在传承文明礼仪的社会里流芳。
每每看有关包青天一系列的电视或者是书籍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我的嫂子。
我的嫂子是一个标准的农家妇女,没有见识过任何场面,也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有的只是平平淡淡。嫂子初入我家,我刚上初一。那时候,上学对我来说就是我生活的全部,被一家人宠上天的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自从嫂子嫁到我家,我公主般生活就结束了。
胖乎乎的嫂子,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皮肤,一头如瀑布的秀发,让我好生羡慕,可是对我来说嫂子是生人,我不敢靠前一步,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看她梳头的姿势真得很优美。短发的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头发留起来,修得长长的。
嫂子初入我家早上从不早起,这让我吃尽了苦头,每天的任务是叫嫂子起床吃饭,我又不敢走进她的房间,只能隔着房门叫她起床吃饭。只要她不起来,我们全家人都得等着她,这一叫就是一年多,我怕极了每个叫嫂子起床的清晨,可是嫂子从来不说一句厌烦或者通情达理的话,任我叫,她就是不答应。嫂子在我心中的第一印象就是秀发美人太懒。不敢靠近她也不敢在面子上疏远她。
学校离我家远,我必须住校生活,每星期都要从家里带些生活费。那年冬天,爸妈都去了舅舅家,我回到家里冷冷清清,抱着书本不放,只是拿学习当借口,不去做家务,生怕哪里做错了。星期天下午就得返校,我收拾好书包,准备走的时候,嫂子告诉我太早,一会儿她送我。我知道不合适,嫂子还要照顾孩子,送我的话就必须把孩子托付给邻居。我说不用送,让同学捎带着我就行。嫂子说也行,但是要注意安全。然后给了我二十元钱,我不知道该不该收,迟迟不敢伸手。嫂子说:“拿着吃饭用的,又不是给你乱花的。”我手心里攥着嫂子给我的钱,心里想有嫂子真好。
爸妈回来后,我告诉他们嫂子星期六日做的蒸面和鸡汤很好吃的时候,爸妈说要记得嫂子的恩情,我把剩下的生活费交给妈妈的时候,妈妈说真得没有想到嫂子能想这么周到。其实当时我只觉得嫂子好没有想到其他的方面的。妈妈告诉我,因为我残疾,还上了这么多年学,别人早在外面说三道四的了,嫂子为了让我好好上学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当别人说家里为了让我上学卖掉所有鸭子而送礼的时候,嫂子竟然和人家吵了一架,说我学习好,从来都是得到奖学金和奖状的,根本不需要送礼。
平时也有人说我上学花费高,农村人养不起一个大学生,上学无用论经常在我耳边响起。可是爸妈很坚决一定让我上学。听到嫂子为我争辩而和别人吵架,我心里很感动。更感动的是爸妈,爸妈说嫂子从小没有父亲,也没有读过两年书,天天听邻居这么说我,她不但不生气而且还维护我的利益,从这点上来说无论嫂子有多不懂人情事故,我一生都得好好善待她。
是啊,自古都是婆媳关系紧张,姑嫂关系微妙,而我却有一个维护我的嫂子,不能不说这是我的福气。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人生目标,只是那些年被疼痛折磨怕了,活着一天,只要不疼对我来说就是幸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我不会干农活,唯有上学才能找到我的安身之地,这也是我努力学习的一个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可以通过学校走向教师的岗位,这是我知道什么是理想的第一个理想,而且一直坚持多年,直到现在我还有教师情结。
可是先天的残疾让我报考受到很多限制,没有办法走上教师岗位,那时候对未来的'绝望不亚于对生命的绝望。整天躺在床上,像是等待死亡一样等待命运之舟将我带入灰暗的世界里。
家人都为我着急,我却一点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我的同学来我家玩,我才知道爸妈的心碎和无奈,同学告诉我,嫂子从她家门前路过的时候,让她有空来我家陪我玩会儿,说我心情不大好。同学的话,成了我绝望里的一线光明,我知道不止是爸妈不放弃,哥姐不放弃,最重要的是嫂子的态度让我心生安慰。远离家乡求学,高额的学费和生活费,是很多嫂子没有办法支持的,而我的嫂子只是为了让我有一个更好的归宿,而从来没有将我的上学开销放在心上。在和同学聊天时,从不参与我们聊天的嫂子说,听天由命,哪里录取就去哪里上,只要学习好,就不怕以后没有工作。
这是嫂子一生的恩情,我拿什么都没有办法回报。
后来,我高高的分数只被一所小中专学校录取,无法面对的现实让我对未来充满恐惧。中专第二年,哥嫂来到我的城市做起了小买卖,每星期天我都会去他们那里帮衬着点,每次返校时,嫂子都会给我一些零用钱,说是生活费。我说爸妈给的有,她说,她知道,爸妈给的数量少,城市开销大,一定要吃饱。
其实,我到现在也说不上来嫂子有哪些优点,语言极少,不会夸夸其谈,从来没有说过对家人承担责任的话,也从来没有说过让我一生安心的话,只是做的每一件事,我心里都很温暖。爸爸牙不好,嫂子每次做饭的时候,总是给爸爸单独做一些很软的食物,一碗鸡蛋汤,一盘饺子,都是嫂子在以实际行动表达着她应有的本色。
如今,我远嫁他乡,嫂子也已经不再年轻,感激的话,对嫂子从来没有对嫂子说过,因为她对我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所以每次看到关到嫂子的故事的时候,我都不自觉地想起我的嫂子,想起她就想祝福她,祝她健康美丽!祝她平安幸福!
包青天的嫂娘和今天的《嫂子颂》,拿来歌颂我的嫂子过分吗?
嫂子的散文13
大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三天,还没有停的意思。
军抬头望了望依旧阴沉沉的天,心里有些惆怅。
前天,中队接到支队命令:据来自气象部门提供的消息,近期省内大部分地区将有大到暴雨,所有官兵停止休假,随时准备投入抗洪抢险战斗。
乘雨小下来的间隙,军集合全体官兵,组织应急训练。
通信员急匆匆地跑过来:“队长,队部有你的电话。”“谁呀?没看见我正在训练吗?”军有些不耐烦。
“队长,是你岳母打来的,说找你有急事,我还是去接一下吧。”通信员见队长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说。
军把指挥训练的任务交给副中队长,一路小跑回到队部。
电话的确是岳母打来的。原来,军的妻子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按照推算,后天应该是预产期。岳母打电话来,就想告诉军,他的妻子今天突然感觉肚子疼,可能是临产的前兆,让他马上回家,陪妻子到医院去。
可是,中队正在战备,作为一队之长,怎么能在关键时刻脱离岗位呢。军有些为难,心里也深感愧疚。
军和妻子结婚八年了,一直想要个孩子。
结婚的第三年,军的妻子曾经怀过一次孕。可是,由于一次意外,导致妻子流了产。当时,军的双方老人都远在千里之外,来不及过来照顾。没有办法,妻子流着一路的泪水,默默地,独自去了医院。而军,又在外面执行一项特殊任务,那些日子,没有一个人陪在妻子身旁。
当军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妻子欲哭无泪、孤独无助的眼神。军负债似地伸出手臂,把妻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失声痛哭。
为这事儿,军深深地自责和愧疚了很长时间。
妻子第二次怀孕后,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意外,军托人把岳母接了过来,在家里照料着妻子。
本来,这次妻子要生产,军已经向支队打了报告,准备请几天假,回家好好陪陪妻子。可报告刚刚递上去,就接到了部队进入战备状态的命令。
军的小家,距中队也就四十分钟的路程。如果请上半天假,完全可以回去陪妻子一会儿。至少,可以把妻子送到医院。
但军想,作为一队之长,不能在关键的时刻离开岗位,万一真的要紧急出动,一百多号人都等着他呢。
军含着泪,跟岳母一遍遍解释,说部队正在战备,随时可能奔赴抗洪一线,自己真的回不去,请岳母照顾好妻子。
岳母唉声叹气地挂断了电话。
军刚刚回到训练场,就接到支队紧急命令,距营区五十公里的一个乡镇,发生严重泥石流灾害,二百多名村民的生命财产危在旦夕!
军率领着自己的队伍,以飞驰的速度,心急火燎地奔赴灾区。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混浊的河水夹杂着泥石,肆虐地吞噬着纯朴的`乡村。山脚下,奔腾而下的泥石流,已经把几所民房冲垮。
现场的一位镇干部对军讲,幸亏村民们跑得快,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望着对岸河水已经漫上半腰的小土坡上,那瑟瑟发抖、无家可归的一群村民,军的鼻子顿时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而那里的一株碗口粗的小树,也被风吹得东摇西晃。
妈的,豁出小命也要把他们救出来。军狠狠地想。
军带着兵们,拿着一大捆粗粗的绳子,沿着洪水肆虐的方向,寻找可以过人的地方。
在一处水势稍缓,比较浅显,而且距离对岸最近的地方,军把绳子的一头牢牢地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吩咐兵们,把另一端固定在一棵大树上。
兵们知道队长要干什么,纷纷请战:“让我上!让我上!”军大手一挥,“干这个我有经验,你们谁也别争了!记住,你们要把绳子抓牢,我下水之后,再一点点儿放开。等我到对岸把绳子固定好后,你们再抓住绳子过去。”
“对了,人不要都过去,三排留在这边,一排、二排过去就行了。过河时要一个紧跟一个,互相照应着点,手千万不能松开绳子。”临下水时,军一再嘱咐兵们。
兵们知道队长的脾气,谁也不敢再说话,只是咬着牙,狠狠地抓住绳子。
河道宽五十多米,河水深及胸部。军拄着一根胳膊粗、用来支撑身体的木棒,踉踉跄跄地走了整整四十分钟。好几次,兵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终于接近了村民。军把绳子固定好,示意兵们过去。
军把兵们分成三人一组,一个负责背村民,两个负责搀扶。
就这样,军率领着兵们,用了整整六个小时,解救了二百三十五名村民。而军一个人就背过来五十个。期间,军和兵们颗米未进,只是喝了些镇干部送来的水。
当最后一个村民被军背过来后,军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倒在地上。一块坚硬的石头,正好垫在军的左胳膊下。
兵和村民们流着眼泪把军扶起来,几个村里老人跪倒在地:“苍天呀,千万不要让好人有什么闪失!”
军醒来后,重新集合队伍,又奔赴了新的战场。因为,刚接到上级命令,有几个河堤出现溃堤。
军率领着自己的兵们,转战十四个战场,连续奋战了十八天。每到一处,哪里最危险,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军的身影;哪里最艰巨,呼喊着沙哑口号的,就是军的声音。
那次抗洪,军和他的兵们,共救出二千四百多名村民,挽回国家和村民经济损失六百多万元!
那些天,军的胳膊一直隐隐作痛,而且一点点红肿起来。军就当是累的,贴上几片膏药就算治疗了。
在抗洪不是很紧张的日子,兵们都劝队长回家看看,也顺便检查一下胳膊。
兵们的用意,军心里很清楚。兵们知道,队长家的嫂子,这几天要生小孩儿。
可军不能离开,只要有一处险情,他这个当队长的,就得时刻睁着警惕的眼睛。
当军和他的兵们凯旋的时候,军的体重由七十六公斤,一下子减到了六十公斤。而到团卫生队检查后发现,军的左胳膊,是骨裂。
支队安排军休假,可兵们非得请求支队长,说要派几个代表,一同陪军回家看看。支队长眼里含着泪花,爽快地批准了。
军脖子上挎着绷带,一块木板上拖着左胳膊,带着十个兵们自己选出的代表,轻轻地推开了家门。
妻子和岳母,正深情地望着摇篮里一张娇嫩的小脸。
军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妻子看见默默地站在门口,消瘦得黑不溜秋的军,以及同样消瘦得黑不溜秋的兵们,眼泪情不自禁,涮涮地流下来。
军不知所措。
岳母嗔怒地对军喊:“傻楞着干啥,还不赶紧过来看看你的宝贝儿子!”
军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来到床前,把妻子搂在怀里:“亲,别哭!”
看到出生近二十天的儿子,正甜甜地睡着,军脸上挂满了泪珠儿。
“傻样儿!哭啥?我和儿子都挺好!”妻子一手狠狠地捶着军的后背,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军的左胳膊,抽抽泣泣地说。“你这是怎么了?不但不管我们娘俩儿,还把自己弄成这样!到医院看过了没有?有没有事?”
军的眼泪,也像头几天的雨,扑扑簌簌地流了满襟:“我没事,只是刮破了点皮儿!我,对不住你们娘俩儿!”
军的妻子,哭得像个泪人。
十个兵头一次见到这架势,个个慌得六神无主,只是个个流着泪,木桩似地立在门口。
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敬礼!”
十个兵一边抽泣着,一边利落地举起右手,齐涮涮地喊:“嫂子,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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