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的妈妈菜散文
手提一块米豆腐走进生活小区,闺蜜看见了惊诧地说:“你吃米豆腐?”
“这是妈妈菜,”我解释说:“小时候家贫,每到蔬菜淡季,妈妈就把大米用淡淡的石灰水浸泡一夜,第二天就用石磨磨成浆。再把磨成的浆在灶台的锅里熬去多余的水分,成糊状,盛放在脚盆里冷却就是米豆腐了。做好的米豆腐首先送两块给左右邻居。”
“把米豆腐切成块,煎着吃?”闺蜜说。
“是,也可切成块做成汤吃,放几段青葱,那汤秀色可餐。“
谁也不曾料到,少年的清贫也有抹不去的甜蜜,妈妈菜就是其中的一个。
小米虾炒罗卜丝。小米虾是孩子们从田间的沟渠里用竹筛捞上来的,也有用竹竿上的网兜网住了悠游的虾群,捞上来的米虾淡青色,透明,身子团起然后伸展。母亲用柴火把灶锅烧烫,清油刚一下锅,哧溜一声,油的清香溢满厨房。米虾触碰到锅,淡青色刹那红艳,鲜鲜的萝卜丝与红艳的`米虾浸在乳白色的汤里,色香味俱佳。把一个小米虾扔进嘴里,嚼一嚼,哇!嫩嫩的虾肉在舌面滚动,鲜美的虾味从口腔一下子窜到了鼻腔,那一口的鲜美就是不忍咽下。
野藕炖肥肉。野藕是爸爸带领他的孩子们从干涸的浅湖里挖回来的。野藕细长的多,也有肥胖一点儿的。母亲考虑到孩子们腹中的油水不多,就买了两斤偏肥的肉炖野藕。灶里几把火,野藕就烂了。母亲给我们每人盛一碗,咬上一口,长长的藕丝拉长了嘴与手的距离。小时候不知藕丝里的奥秘,长大了才从课本里知道藕丝是螺旋的,所以越拉越长。野藕在嘴里很糯,放一块肥肉在嘴里,很解馋。
野韭米粑。春天的田野野韭葱郁,一丛一丛的。母亲带着我到十几里外的山里扯野韭,顺便把队里分的一袋子小麦轧成白面。母亲把野韭切碎,与米粉搅拌在一起,抟出一团,贴在锅上成饼。小火,翻面,淋油。不一会儿,带着野气的香味令人馋涎欲滴。母亲给我们每人分两块,就着一碗清汤面,咬一口野韭粑,喝一口面汤,脆香与熨帖叫人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
粉蒸肉。粉蒸肉的米粉是母亲把米放在石磨里碾碎的,这米不能碾得过细,也不能太粗。母亲在米粉里放一点盐,然后把肉块放在米粉里搅拌,拌匀后,把它们放在竹蒸笼里蒸。肉香在屋子里窜,粉蒸肉就好了。五花肉的粉蒸肉有肥有廋,吃起来味道更丰富些。
野菜粥。小时候,家里的计划粮食不够吃,前半月还好,后半月米缸见底的时候多,母亲就动员孩子们挖野菜。野菜中,地米菜好吃些。春天里的田野,地米菜喜欢扎堆,寻到一处地米菜丛生的地儿,就是孩子们的幸运。母亲把洗好的地米菜放在煮好的粥里,加一点粗盐,就是我们的早餐或晚餐。
炸藕夹,炸藕夹只能在过年的时候尝到。藕是家人挖的野藕,藕夹里塞上肉,裹上面泥,放在热油里炸。面泥金黄,肉味飘香,藕香杂陈。热热的咬一口,脆糯香温暖了饥饿的童年。
岁月轮回,妈妈菜已丢在了时空里。路遇妈妈菜,一定会吃上一口,寻找儿时妈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