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在心尖的那些事的散文
珍藏在心尖的那些事
无数个这样的夜,我在梦中惊醒!今晚,那些珍藏在心尖的事又浮现在我眼前!
(一)龙洞里的小女孩
巍巍的断龙山迎来了一个白雪飘飘的北国风光,娘煮熟早饭,招呼我们吃下又匆匆忙忙的背起一袋大米,打包一盘子饭菜上土地堂去了。我慌慌张张的赶忙追上前去,路太滑,等我赶到土地堂,雪花飞舞中穿宝蓝色衣服的娘已经走到下面的大田后坎了,我只有失望的回家了。
雪天的小孩都非常的开心,回到家,一见到伙伴就把这件事全忘了!玩了一天,回到家,没见娘回来,就问奶奶:“阿婆。我娘去哪儿了?”在灶边忙碌的奶奶叹了一口气说:“不知何时,断龙山的龙洞里来了一对母女。娘是个哑巴,长得高大,神智不清,牵着一个乖巧的女儿,和你一样大。你娘给她娘俩送饭去了。九寒了,还没见她家人来接她,无家可归!”正说着,就听见娘在“咯咯咯”的送鸡米,我跑到门外,果然,娘回来了,我吵着娘说:“下次去带上我,我要见那个小女孩。”晚上,我还在睡梦中,听见大人们在开会讨论,娘说:“你们说要怎么办?”爹说:“请接生阿婆去,大雪天,一个70多岁的老人能行吗?”奶奶说:“要么我去,我接生的孩子也有那么多。”娘叹口气说:“那个家伙,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不锻炼,孩子肯定大,怕难产!她不会说话,不能交流!”“今天我去的时候,她又在那里儿用竹签子戳孩子的脸,不晓得是真疯还是假疯!”她家人肯定不要她了,她给我做了很多次手势,看样子是他的丈夫经常打她,家庭暴力,娘俩是逃出来的。”“把她们喊到家来?住上一个月?”娘出口了,大伯说:“瞎说!要是出人命了,他家人来追究责任,我们就惨了!“救人要紧,我们这两天轮流去看护她!”娘说着,奶奶说:“你把夹子,剪子全杀菌消毒,随时做好接生的准备!”我在仔细地听着,等待一个机会也去洞里看那对母女!
奶奶和娘就在这个大雪天,轮流去龙洞送饭,教书的爹督促她们:“小心自己绊倒。”一天,我刚好回到家,就看见娘给一个小姑娘扎鞭子,我断定:她就是那个龙洞里的女孩子!她怯生生的看着我,白皮肤,脸色有点儿黄!一双大大明亮的眼睛,娘说:“看看哪个高些?”然后要我们两个人拉手,我们勉强的拉着手,背靠着背,她矮了一点儿,吃完晚饭,娘给她洗了个澡!娘又送她回龙洞了。我送给她一个发卡!那个粉红色花卡子,她戴在头上格外的好看!娘不准我跟去,在土地堂上,走下土地堂的她往我看了又看。
一个晚上,寒风呼呼的吹刮着,我躲在暖暖的被子里,娘说:“快帮忙去,可能要生了!”爹也起来,“在家听话,莫跟脚!”我爬起床,只听他们一群人在掉井边上的声音:“快点儿!”火光已经亮到土地堂上了,一闪一闪的。我的心也跟着莫名的悬起来。第二天,等我从梦中醒来,已是日照三竿了!
爹煮好饭炒好菜,我们吃饭还不见娘回来,我焦急的问:“我娘昨晚给那个疯大嫂接生,生了个女孩还是男孩?”爹淡淡的说:“我猜是儿子。”我高兴的说:“这下他家人晓得信要接她回家了!”果不其然,娘笑着背起被子回来了,一到家,爹接过她的大包小包,锅儿瓢盆,娘撤下被套,放到大木盆子里,用铜壶里的热水,倒上好多洗衣粉,搓洗被子。边搓边说:“养个儿子就有家了,他们家的人接得很及时。这些没良心的!我还不放心,不要他们接走,等她满月了再接,他们家的婆婆说:‘一家人几个儿子都没成家,就有这么一个媳妇,这样一个孙儿,怎么不会疼爱?大嫂你辛苦了,接回家,我服侍她方便!’听她下保证了,我才让他们接走的,那个傻丈夫,没有主见的,什么事都听她娘的,就晓得在一旁傻笑。山里的女人真悲哀!残疾女人没活路!”说着,娘就端起盆子下河清洗被子去了。我和爹在饭桌前傻傻的听娘讲完,我说:“爹,您看到没有,我一猜就中!”那个疯女人受不了家庭暴力?还是受不了婆婆的软暴力?我们不得而知。
断龙山下的爹和娘就是这样关心身边的每一个弱者,也潜移默化的熏陶着我们。好多年过去了,随着年纪的增大,我夜夜思念家乡的山山水水,想起这个童年的故事,那个和我一岁的小姑娘,她在哪儿?她可曾记起,儿时的断龙山下有一个给过她发卡的女孩?
(二)落水的婴儿
一个护士走进病房亲切的说:“老后天您爱人才能出院!”云朵的丈夫在那里高兴的答道:“太好了,我再熬两天就可以回家睡安稳觉了!”
三个病床的房间很拥挤,大家住上三五天都是熟人了,买来好吃的就分着吃,相互交流怎样才能带好孩子,给产妇补体。月里的小婴儿,饿了就吵着要吃的,大家都在拥挤的病房里辛苦的煎熬着,看到那个小生命,大家就觉得很有成就感,洗一个澡要70元,都毫不犹豫的把小孩递过去让护士抱到婴儿洗浴室去游泳洗澡,那天,云朵看见护士抱走孩子,她慌忙下床,像往常一样来到洗浴室外仔细地观看医生给孩子洗浴的流程,一个小女孩在游泳圈里哭喊着,一下子,只见脖子上的游泳圈,孩子沉下去了!玻璃外的几十个人都隔着玻璃大喊着:“快救小孩!”整个医院都沸腾了!所有病房的人都来了!一个年轻的护士转过身子一手就捞起孩子,给孩子人工呼吸,倒出了肚里的水,孩子舒醒过来了!外面的妈妈们都哭了!云朵的女儿闭着小眼睛还在里面悠悠的游着,她大呼:“把我女儿取出来!”护士根本听不到声音,把那个小婴儿抢救过来之后,孩子抱了出来,去抢救室给孩子输氧。云朵丈夫洗尿片子回来,凑过来,听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他也吓了一跳!一个护士包好了孩子,递了出来,云朵一把抱起孩子,眼泪就来了!心里默默的说:这一下,不让你游泳了!晚上,没有一个家长愿意抱孩子洗澡的。病房里护理她们母女的那个婆婆说:“孩子爹是江湖人士,没抢救好,他要把事情闹大的!那个女的心好,不要医院赔钱,只要求医院把她孩子的病治好!她说不敢给丈夫打电话,丈夫一冲动就要杀人的!幸好,孩子乖乖的没有大碍!只是脸有点青。第二天下午,她们母女俩出院了!没见孩子的爹来接,她们都在议论:孩子爹在下面的车上!
护理她的那个人说她丈夫不喜欢她生女儿,生女儿就不来医院。
(三)孩子你去哪儿了?
早上,大家又送孩子游泳了!云朵和丈夫也一样,守在玻璃外欣喜的看孩子游泳。一个婆婆说:“刚才,抢救室来了一对母女,孩子都要生了,还在门诊室那里就诊,门诊医生一路开红灯,只交了500元住院费,就给她们住院了!现在在里面生,不晓得生个儿子还是女儿。”云朵心想:会有这事?
孩子洗完澡,云朵看着小女儿圆嘟嘟的小脸儿,开心的笑了!一个病房的护理阿姨说:“那家人要把女儿送人!”云朵赶忙下床,跟着那个阿姨来到病房,那个女孩睡在床上,云朵问:“吃饭了?”母亲摇头,云朵回到病房把丈夫给她打的那碗热热的鸡蛋递了过来,孩子一口气就吃光了鸡汤和鸡蛋。又睡了,她有气无力地说:“您把我孩子抚养了,以后,我不会找您麻烦的。我不要这个孩子!”她的娘也在苦口婆心的说:“我这女儿命不好,认亲的那个男的打工回来不要我女儿了!孩子不懂事,怀上了,我们一直躲在亲戚家里,看到快生了才来医院,现在这个孩子我们不会要,求你收下她!”把孩子从床上抱出来,白白净净的,五官很像她的妈妈水灵灵的!护士拿医院里的浴巾包着她。好漂亮的一个婴儿!说着说着,她的娘就跪下了:“我求求您收下她,有个护理老人说您是单位的人,生不了第二胎,就收下她吧!”云朵不假思索的说:“送您两百元,赶快到食堂买吃的,我不想她没有亲生的妈妈!没有妈就没有疼爱!”老人下去了一会儿就来了,打了两个盒饭。云朵说:“不要有那种想法!”云朵回到病房,爱人说:“你去哪儿了?”云朵一五一十的给他爱人讲述刚才的一幕。丈夫说:“不要!孩子肯定不健康,早熟的娘,孩子好不到哪里去!”傍晚的时候,一个妇女来到云朵床边恳求:“孩子,您把她收养了!”云朵无奈的说:“我丈夫不同意!”云朵接过孩子,白皮肤,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云朵,好像要和云朵说话,云朵把她和女儿放在一起,呵呵!一对双胞!她心想:出院就叫护士开出生证,证明孩子有身份,不会成为黑户。自己那女儿黑皮肤,眼睛小、额头窄!没有这个女儿漂亮!
丈夫买东西回来了,看见两个小孩睡在床上,一看就晓得,他一把抱起自己的女儿,生气的说:“我只抚养她,你边上那个我不管!”云朵就说:“她们实在不要,要送人,我就养!”两个人的吵闹声把对面护士站的护士招来了!这个护士平时爱搭腔,都成熟人了,护士说:“扔给别人实在太可惜,怕落到人贩子手上,我叫她喊你收养。你们小声点儿,我想个办法给她检查一下身体!”说着就抱走了孩子,晚上回来了,就乘打针的机会悄悄的给云朵说:“孩子很健康!你爱人同意了就替她娘俩教500元住院费,他们一分钱都不要!”云朵赶紧说:“我丈夫不同意,我这儿有私房钱3000元,送她补身体!等一下送她!我替她养着,她想那阵子取回去就取回去。”她们正说着,那个女孩子的娘就慌慌张张的跑来:“有个人抱走了我的孙女儿!”我们跑到现场一看:床上有一叠2000元的钞票!我们的心“咯噔!”一下,孩子飞了!是人贩子!但愿不是!一个小生命,来到人世间,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妈妈却要把她抛弃,现在却被陌生人抱走了!心好疼!云朵他们都在那屋里呆呆的看着那个孩子妈妈,这么一个漂亮的脸蛋,这么一个标志的人儿,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云朵刚来到病房,推来一个剖腹产的高龄产妇,他爱人抱着孩子跟在病床后面,边走边高兴的喊:“我的乖乖女!”我们这才回过神来,都笑了!顺产室外面一个小伙子在那里“咔嚓!咔嚓!”的.照相,护士在喊:“别照了!会把孩子的眼睛闪坏的!”一家人都在楼道那里笑,赶快抱去病房了!云朵抱起自己的女儿,女儿又睡着了,好幸福的女儿!云朵爱人回来了,云朵说:“她妹妹被人抱走了!”说着就想哭,爱人说:“抱得好,我没有本事养两个小孩,不要沮丧,那孩子肯定基因不好!”云朵只有自己安慰自己:抱走了,好!去好人家,不要在我家受穷,这样一想就舒坦好多了。
转眼又到女儿的生日,每次过生日,云朵都在想念那年的那个女婴,孩子去哪儿了?要是来家里,今年也5岁了!她在那家人那儿也该学特长,弹弹唱唱跳跳了!
(四)肺吸水的婴儿
云朵一边努力的工作一边小心的看护着孩子,孩子快走路了,心里特别高兴!天有不测风云!深秋的一个早上,孩子咳嗽厉害了!这次,什么药都用上,全不管用了!于是,请假来最好的一家医院给孩子看病,医生说:“必须住院治疗!”云朵和爱人就让孩子住院了!
一天早上,病房里安安静静,大家都在睡觉,云朵轻轻的起床了,走在病房外,呼吸新鲜空气,一个男子和一个老人站在护士站那里,一动也不动,一看就晓得,他们母子俩找医生有事。医生说:“我下班了!才生得3天,您们不要把孩子丢了!”云朵心里“咯噔!”一下,那次才弃婴儿,今天又唱这一出?等到8点半母子俩又站在里面了!医生说:“她这病,只是吸入性肺炎,可以治好!”“要多少钱住院?”医生说:“六七千元,那样子!放在保温箱治疗!”“我们家里没钱才在家里生小孩!借都没有地方借!”他们交谈着,一下子就围过来一群陪护!都在七嘴八舌小声的议论:“没钱就要害死孩子!什么道理!”“您们医院收下她,我们不要了!治好病您们送给有钱人家!”一个老人走进去。大声说:“天这么冷,你们给包得这么单薄!解下你身上的夹克包她!”男子慢吞吞的脱下衣服,包在孩子身上,依旧是他的娘抱着孩子!“您们医院不收留孩子,我们回家了!我们把它放到火车站或者大街上,让人家抱走!”护士来了,我忙着看护孩子打针,到了中午,太阳出来了,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我们背着孩子,来到医院后面的河湾玩,他们俩母子出现了!云朵心想:千万别做傻事,把孩子沉水里!他们走过那座弯弯的小桥,往火车站的方向走了!云朵爱人说:“一来医院,就弃婴!什么世道!”云朵感慨的说:“女的没本事养孩子就是这个下场!靠丈夫,没命!”云朵丈夫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有本事!”云朵看见骑在爱人脖子上的女儿咯咯的笑了!孩子能听懂大人的话?他们都这样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五)牛角山的小婴儿
车子来到牛角山,我就会想起十年前的一幕。
那是暑假里的一天,我坐在中巴车的最前面,车子来到牛角山隧道口的时候,我们一车人透过车窗往外看,大家纷纷感叹:“又出车祸了!”我说:“司机您停一下!我下车!”两个大人都侧在沟里,动弹不得!女的抱着婴儿,婴儿在那里有气无力的哭着!我马上拨打120,叫他们快来救人!电话那头问清了地方,就挂了。我抱起孩子,扶起司机的妻子,她没有大碍!我把男司机的衣服取下,他就从司机台爬出来了,还好,没大事!来到公路上,才看到:丈夫右脚脱了一块大大的皮子,妻子的手也脱了一块小皮子!我急急的招手,好多车子奔驰而过,没有反应!我吓软了脚,这下孩子要出事了!孩子妈妈站在我边上哭喊着:“女儿!女儿!”,丈夫也急哭了!一辆微型车过来了,司机一喊就停!我们上了车,我再一次拨打急救车,告诉他我们在路上了,他们还没有出发!电话那头:“你那儿是乡下,发车至少要300元到500元!”“别谈价钱了!好!,快点儿!救命要紧!”我们来到镇子上的医院,准备先输氧,等急救车,医院的主治医生说:“太严重了,快去大医院!”我们上了熟人的车,又拨打急救电话:“你们来了吗?”电话那头又在回答:“急救这边的去了!”我千叮万嘱熟人司机陪送他们去州医院,来到单位门口,我下了车。
回到单位我又拨打电话说:“他们车来了!20多分钟就到医院了!您车出发了吗?”电话那头:“我们才要去抢救这边的病人!不得来了!”我说:“那就不要来了,他们20多分钟就到医院了!”晚上司机打电话来说:“全家住院,一切稳定!我看在你的份上,不然,我也怕血淋淋。”
山高路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好多时候,需要自救!那个小婴儿现在应该有8岁了!
这些珍藏在心尖的生命,如刚撑出地面的小豆芽般娇嫩的画面,时时来到我的梦中,吞噬着我的灵魂!敲打着我这颗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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