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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之门散文欣赏
童年记忆里,乡村的门是一道关不住的风景;门是一副翕动的嘴巴,诉说着悠悠岁月的点点滴滴。
各种形形色色的门,是庄户人家的脸面。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不管是木门、竹片门还是栅栏门,都简简单单点缀着乡村风景。它的重要,不在于形式和样式,主要在于淳厚朴实的乡风民俗,成为一道乡村别致的景观。
记得每当太阳冉冉升起时,村子里一片“稀里哗啦”刷锅刷碗声,鸡鸣犬吠之声在村头巷尾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各家各户在收拾玩完碗筷之后,都丁零当啷把大门一锁,就下地干活去了。那时的门都十分简陋,大都是两块门板、一副门框就构成了家的门户。门都是一米多宽,一人来高,能通过一个手推车就足够了,因为小推车是那时一家之中最大的交通工具了。门上的锁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不过都是非常简易的。当时农村流行一种长长的锁,钥匙也很长,只是不耐用,我记得我家有一把那样的锁,用一根木棍儿就能捅开。即使看上去十分坚固的锁,也是形同摆设,因为我们知道——钥匙大多挂在门框上或者压在门下的一块砖下。这对于我们孩子来说,几乎是尽人皆知的公开的秘密,有门没门,上不上锁都是一种形式,那时人与人之间维系的是信任,信任没有阻隔。
下午一放学,一米来高的孩子们就双脚踩蹬着门墙,手扒门缝向上攀援,在门框上方摸到钥匙蹦下来,打开锁推门而进。进屋把书包往炕上一扔,再够干粮篮子,掰快棒子饼子,就和伙伴们玩去了。有的个子小,小伙伴们就簇拥着在下面用肩膀扛着,那情景,直到现在还温馨记在脑海里!
乡村的门,只要在年前几天才扬眉吐气。用墨汁调稀刷在大门上,就像给它穿上了新衣裳,尽管那时买不起油漆,但是,墨汁涂黑了的大门,也会精神抖擞地充满了活力。然后请人在红纸上写上对联,用浆糊一粘,黑红分明,年味十足、孩子们你到我家看看,我到你家看看,那场景,温馨喜庆,其乐融融!
如今的乡村,此景不再。那时简陋的门早已消失秘迹,宽大雄伟的大铁门像千钧巨闸与外界隔开,冰冷冰冷的大铁门看上去让人心里隐隐作痛。深宅大院一年到头紧紧封闭着,坚固厚重的大铁门上,明锁、暗锁,一道又一道的防范措施,像一个个封条,封住黑漆大门的嘴巴。气势雄伟的大门洞,虽然富丽堂皇却显得那么居心叵测。人与人之间更是很少往来,邻里邻居有事只能“咣,咣”使劲凿门,人出来了,只在门中的小套门里露出头来和你说话。现在,乡村的门,坚固如城门,却没有了原来的安宁;气势雄伟,却没有了原来的温馨;功能多样,却没有了原来的味道!
乡村的门啊,我不知道,你何时能明亮亮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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