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一线总系情散文
“妈,我来吃饭啦!”我欣欣然走进家门,径入灶间。
瞥见小书房的地上整齐地排放着三双崭新的绒线拖鞋,应该是母亲新织的吧!我忍不住脱去高跟鞋,伸脚试了试,暖和舒适。便弯下腰端详:一根根毛线密密地交织着,深红、浅红、翠绿一条条交错,相得益彰。
“我今天早上才赶完的,这样你就可以带回去穿了,天冷了,脚别冻着!做的不好,眼睛看不清啦!”
没想到我前几天无意中说的一句话,母亲却放在了心上,紧锣密鼓地为我赶织。此时我的心里荡起了湿润的涟漪,目光慢慢铺陈成诗句,光影摇曳,幻化出一幅幅温暖的画面。
阳台下,秋阳暖暖地铺照着。她架着一幅老花镜,嘴角微带着一丝柔美的微笑,在飞针走线织着鞋子,织着对儿女的牵挂。一戳一拉,一挑一拈,“兹兹”的摩擦声在空中回荡。粗糙的手指被坚韧的丝线摩挲着,勒痕道道,演绎着绰美,流转着款款深情;她神情专注,紧盯着那枚银针而手起手落,悄然隐于眸中的静琬,必是注满了爱的`气息;头上的白发和手中的针在明亮的光线下闪着银光,定格成一幅温暖的剪影。
母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小学文化,但她靠着一双勤劳而灵巧的手,将琐碎艰苦的生活缝补得熨帖密实,将平淡的日子绣织得花团锦簇。
曾记得,儿时,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纺线。齐耳的短发围裹着清秀似满月的脸,清亮的眸子闪烁着温和干净的神采,她一手摇着纺车,一手捻着麻线,一边轻轻哼唱着歌儿。母亲单薄的身影被灯光放大,映在墙上,如风中的树影般微微摇曳。吱呀吱呀的纺车声和柔美的歌声,漾漾入心,渐渐地眼神就朦胧了。
曾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看母亲绕毛线球。母亲常把洗净晒干的毛线绕在凳子的四个脚上,拉出一个线头缠在手上,开始缠绕。只见毛线球在她手上越缠越大,越缠越圆,最后母亲竟神奇地抽出了她的手。记得有时,半夜醒来,还看到母亲坐在被窝里织着毛衣。我常会伸出小手,轻轻地拽一下她的毛线,示意她休息。母亲便放下手中的针,微笑地把我的小手放回被窝,掖好被子,笑说:“我一会儿就睡!”。还记得母亲常常会织了一半,就停下手中的活,说:“来试试大小。”而我也会雀跃地奔过去,把半成品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瞧,似穿着一件新衣一样满脸的欣喜。倘若不合身,母亲还会抽出竹针,拉出毛线忍痛拆掉。此时,我看到那长长的弯弯曲曲的毛线总会心生怜惜。
曾记得,大学时,最喜欢母亲织的那件淡紫红色毛衣。v字型的小翻领,领尖上垂挂着一个蝴蝶结和两根飘带,走起路来似蝴蝶在胸前翩跹起舞。修身、柔软,漂亮、新式,文气,衬托出了一个娉婷女大学生的秀姿,也引来了同学的艳羡。我常常穿着它,怀抱着一摞书,徜徉在高大的梧桐树下,婀娜的柳树下,吮吸着校园浓厚的文化气息。还记得那件深红色的毛衣开衫,厚实、暖和,曾穿着它走过雾霭沉沉,寒风猎猎;还有-------
曾记得,结婚前,母亲给我筹备了很多嫁妆,被子至少就有十条吧,似乎把一辈子的被子都给我准备好了。但最温暖的还是那条百子被和龙凤被,因为那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一根红线在柔软的绸缎上上下翻飞,从这头穿到那头,把厚实的棉胎围裹了起来,牢牢地缝在了里面,真是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啊!
曾记得,女儿小时候,那一件件毛衣,一条条毛裤,一双双绒线鞋、棉鞋,一顶顶帽子,一条条围巾,数不胜数,而且样式翻新,漂亮、可爱、舒适、温暖。她省吃俭用买来毛线,用一根针一缕线编织着对孩子的爱,织进了她的心血和智慧。
几十年来,母亲在工作之余坚持不懈地做着千针万线的女红,甘之若饴。她织进了情与意,善与美,聪与慧,织进了千般温婉,万般绵柔。
蓦然感叹自己的荒芜与笨拙,无法拈起母亲灵巧的手艺。可母亲总是说“你把时间花在学习上吧,好好学习!”“你把时间花在工作上吧,好好工作!”,就因为这样单薄的理由,我错过了本该在指间盛开的美丽,但我因此而收获了绵长深厚的爱,暖暖的幸福!
“这是以前做的,样子不好看,但是很暖和的。眼睛不好啦,以后恐怕不会做啦!”
她又拉开橱门,一股脑儿拿出几双棉拖鞋、棉鞋 、绒线鞋。
我把脚伸进去,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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