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摆渡短文散文
太难忘的事,会伴随一个人一世,太悔过的事,会让人余世更显谦虚而寂寞。
中原偏西的地方,有一处荒凉世,而此处无人烟无兽迹。几年前,这里搬来一位闲世人,在这里落了脚,搭起了屋棚,顺道救了一只弃犬。像是此生注定相遇,一起了此余生,二者一人一犬闲居此荒凉地。
开始了不闻人间事的生活。问这闲世人来自何处,我想大概是早前生与繁华世,因无意做了悔过世,无心再偷生繁华世,遂来此悔改余生,本意为会独自于此,不想却偶遇这弃犬,且得一知己。
这荒凉地本就无所事事,闲世人每天会选择不同方向往荒凉地深处探寻,那只弃犬也常常陪伴左右,此地无世外桃源,也无山青水秀。仅仅一道河流,旁生着芦苇地和杂草从。偏偏就这芦苇甚喜此地,长着高高的,茂茂密密,进去不见人影,出去也很难找到出来方向。这地界却因芦苇的茂密反而成了这地方的风景线,这位偏七十岁的老人自然好好欣赏这芦苇地,并时不时的进去探望这里面境地。反而如孩提似的,自不觉烦扰和无聊。
然而这芦苇深处并不如外面境地,这里面洼地里,有着淡水动物。如:羽毛黑色的野鸭群,还有刚孵化的雏黄的鸭仔。各种食淡水的鸟儿,有的打闹嬉戏,有的献媚歌唱,有的注视水里食物的来去等等。而那些雏鸟儿,观看起水里鱼儿的泳姿,并模仿起来了。懵懂的看着这一切,陌生新奇的神态在这些雏鸟的身一览无余。恰似世外净世。
而这位老人,安静着注视这一切,内心净化了,像看了另一新世界。而那弃犬也像感应到了什么,竟爬在这洼地,安静的注视那些雏鸟和那些各样的鸟禽。像是谁也没打搅谁,谁也不曾走进谁的世界,就这样安静着,那么和谐,那么静谧。
日头已从苇从间隙照进来,老人与犬也自然的从这洼地出来,顺着斜阳的方向走回屋棚。构成一幅自然安适的画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重复着,并不无聊和乏味,然而更让人悔醒过往一切,安慰心灵。老人也就慢慢的把过往说于弃犬,像是把弃犬当成了暮年知己,诉说着那些关于自己的一切,那里有青春的冲动,成家的稳重,和悲惨境遇的困苦,如今的豁然开朗。或许暮年的人更愿意把过往当成一场享受,享受那些悲喜那些冲动和幸福。悲惨像是暮年的知己,愿意向余生结识并一起共往下世。这就是摆渡一生的人吧。
老人生于这个国家内战接近尾声的一段日子里,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或许是一种幸运,国家的团结成了那时期每个人的信念,雷打不动的存于心中。这是那时期的人们比此时的人们更加有盛气、有奉献、有拼斗的一个重要原因。而现在的人们已无法具有那时的气质修养,或许此时的人会有此时的气质修养吧。
老人记事时,这个国家的人们心中已从最初的国家团结变为了国家富强发展的信念,每个人都众志诚诚的朝着那个目标前进,老人或许那时心中也留下这样的信念,留在老人心中的还有对一个人的信仰。这个信仰伴随了他的一生,半随着他经历苦难,经历幸福,经历了黑暗的世态。在向弃犬诉说这过往时,老人还时不时表现出了他对那个领袖的崇敬,脸上也会露出幸福安详的神态,这可能是一个人对信仰最真诚的表达吧。幸运而神气。
对于刚重归团结的国家,可能想想不到这个国度的.身上伤口有多少,要医治有多难。但老人诉说了那时是困苦的,甚至面对病症是无力的,在老人十二岁时,一切都在向前安稳进行着,无波无纹。在这安静的一切中,父亲也安静的离开这个世间,离开了老人的时光里,安静的人安静离开,老人也如此沉静的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逝者虽逝,却未打扰这一切,也未扰乱老人向前的希望,人终归要向前走的。或许这样的事在那时是常见的,或许老人那时更懂人间世事,或许在父亲走时已学会了担当,学会了去维持这个家。这是一个基本的责任,存于有心人中。
苇地的风像是在听老人的诉说,也极其温柔的吹着,不冷不急,会让人起睡意的那种温柔。芦苇也被风吹着伸伸懒腰,继续听着老人的故事。
父亲的离去是个打击,打击了一个母亲的依赖,母亲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是老人的后母,老人的生母离去较早,在老人的记忆里或许只有生母的名字而没生母的印象。母亲膝下无子,对于老人显的更加亲近,也待老人如亲子,二人的关系并无隔阂,如平常人家一样。面对丈夫的离去,
作为妻子表面的哭诉只能是一个正常的妇人对于死者最后的需求,而内心的改变源于老人和已为人母的那种慈爱和那种担当的坚韧女人心。看着老人的平静,母亲或许更想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来了此余生。安慰逝者吧!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老人和姐姐依旧如原来那样生活着,像是没变,却微妙的朝成人迈去。事情也就慢慢从心里多出来了,多出来的往往是心里的承受,也多出了分担父亲的肩膀,减轻母亲的承担。对于一个家后人的传承和维持,最能体现对未来的希望。而姐姐的变化显得陌生,一夜间抹去原有的羞气,变的大胆稳重。每天除了下地干农活,姐姐的任务反而多了一种处理人情世故,或许这种事情大人们更善于交道,那时的这个家,姐姐往往充当起父亲打点这些人情世故,走动亲朋好友。母亲的则更像一位保姆,处理家里杂活,也会指点姐姐如何处理舍邻关系等人情世故。日子慢慢的走,一切也如平常无变更,平静的国家平静的人们平静的走着。
太过于平静的外表,或许里面的本质早已发生变化,只是需要一个爆发的时间。当一件事物蓬勃发展时,往往在其前面都有一个陷阱。然而这个平静的家和当时的国家都一起掉进了这个巨坑里,重重的摔倒里面。
那时的人们听到革命已不是那么向往和喜欢,反而是害怕或恐惧,好像遇见它就是厄运。每个人都远远躲开它,谨慎的避免它迫害自己。城市的这场也迅速危及到了农村,它的到来也使当时的农民放弃原有的耕作,学会了批斗戴高帽。显而易见人就是最会学习的动物。老人的家也受到了震荡,而对于老人家的震荡是温饱问题,那时的革命不仅危害了人们安静的生活,并且也带来了荒灾,直接的危及了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无奈于这些,老人出去逃荒了,逃到那些在他认为富裕地,而母亲与姐姐守着家与父亲的墓。一家人就这样的约定分开。再见是不是想想都难了。
离开家的老人,随着逃荒队伍走进那些陌生的地方,老人所到的地方中,有富于家乡的,那些富裕地红砖绿瓦,还有农村少见的高楼,平坦的路道。然而这些美丽地方也未能逃脱革命的风波,那些白纸黑字沾满了墙壁,铺满了安静的路道。这里如此,家乡也如此,是不是大地也如此。老人不知道,只希望能找到粮食回家。回家与母亲、姐姐度过难关好好生活,还如以前安静祥和。而不是如此的逃荒,逃到远方。
日头已安静落下,苇地风变的冷了,老人也起身走进屋棚,弃犬懒懒的跟着。那些鸟儿有的飞走,有的飞回,还有些飞走的不曾回来,无人知道他们的告别。
母亲的离去无从告别,姐姐的远嫁无从高别,逃荒的人久别回家,无人问候,无人沏热茶,冷落了回来人。破陌屋舍,铺满网纱,无相识人请回家,流落街口问起后人这里是否有户姓王人家。
偏西的野地,苇地茂茂密密,屋棚孤独静立,苇地里鸟禽相依,安静的与世隔离。屋棚里老与弃犬相依,回忆那些别里,孤独的像一只无桨的老船摆渡于水上,说于那些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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