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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表姐的散文
表姐从外地回来看我母亲。给母亲带回一件深蓝色丝质上衣,准确地说应该是件丝质打底衫,轻薄如纱,据说去了小两百元。
母亲爱不释手,但直呼太贵。又埋怨这卖衣服的人赚了黑心钱,一点点布料,分量如此之轻,怎地就得几百元?我正要阻拦母亲的抱怨,表姐就接话说“这衣服是件牌子货,丝质的,晓得好舒服,非摊点货可比,现如今的老太太们流行穿这”。母亲合不拢嘴。
母亲说多年未见表姐,好大的变化,肤色变好了,神清气爽的,穿着和说话的语气大气出众了,没了往日的乡土气息。
母亲这一说,我也注意到表姐说话确实改变了很多,从前来城关,标准的小镇方言,现在也还夹带一些地方用语,但监普说得流利自在(监利普通话),人也健谈了许多。五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也就近五十岁,比实际年龄要小,从前务农时期的粗糙皮肤已不复存在,头发做了颜色,身着黑色春秋裙,丝袜。
耳朵脖子和手上戴的金光闪闪,耀得我年迈的母亲欢喜不已,欢喜她的姨侄女这一身的光鲜,欢喜她从那个闭塞的湖中央走出来去外地改变了自己的生活。
不用像过去来看她那样担心家里的农活无人看管,总是火急火燎的要回去,可以心内无负担的陪母亲家长里短,过去的愁苦和焦虑已被现如今的开朗明媚所替代。表姐如今的笑容,我宁愿相信她的生活定是如我看到的那样安逸幸福。
我惊叹从前乡村味浓的表姐身上的变化。虽然还是有些村味,但较于过去和她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突破。
表姐从前所在的农村,距离县城很遥远,用我母亲的话说就是在老湖中央,表姐没读几年书,字认不到几个,人又老实,与表姐夫只知道种田,家里不说致富,维持两个儿子读书都困难。
印象中,那时的表姐来看母亲,总是一脸风霜,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风尘仆仆,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衣服,带着她种的红薯豆子等农产品,来了放下东西,坐不了片刻就要回去,说是田里有事要做。
母亲挽留她吃饭硬是留不住,气急的时候母亲就说只晓得憨做农活,也不想个别的门路做哈,吃个饭就耽误你了?如此数落,表姐依旧来去匆匆。
后来的许多年,随着我们姊妹各自成家,几度搬迁,表姐一家随南下大军外出务工,来往也就少了,偶尔回家会听母亲说起他们,说是现在外打工,儿子们均已成家,盖了新房买了车,回来的日子蛮少,生活奔了小康。
事实也是如此。与表姐闲话家常时,听她讲在外的这些年的感受和见闻,她说刚开始去南方人生地不熟,不会普通话,不认识字,吃了很多苦,路边擦鞋、餐馆洗碗、工厂剪线头、钟点工,这些社会底层人的工作都做过,姐夫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干搬运,后来学着开货运摩托,再后来在曾经工作过的厂区门口盘下一家店做早点至今,一家人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表姐在讲她的奋斗史时母亲也在准备午饭,煲汤时母亲想用姐姐买给她的智能煲煲汤,但不会使用,我正想说“卖家电的坐在这你们还发愁”?
欲起身,表姐已抢先一步,接过智能煲洗净,放入母亲准备好的食材,熟练的选择使用功能,按下开关键,并给母亲讲解智能煲的好处和保养功能。
又说起她刚去南方因生计做钟点工时,因为见识少,因为贫穷,很多的家用电器不会使用,去人家家里做钟点工受到很多的歧视和白眼,委屈得不得了,想到表姐夫做搬运比她还辛苦,想到孩子们读书要用钱,想到无功而返会遭到村里人的笑话,硬是忍了下来,跟着别人一点点的学,从一无所知到半生不熟到现在熟练的操作各种家用电器,表姐脸上的自信足以填补了她这些年的艰难。
母亲和表姐聊的热火朝天时,只听见母亲一个劲的在说好好好,就老担心你,家里你最大,也最苦,又没有读书,现在你的日子也好了,真是好!
我年迈善良的母亲,自己顺着这样的生活轨迹走过来,深知其中的不易,面对表姐生活的蜕变,也无法用华丽的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安慰,所以只能一个劲的说好,这一连串的好字,包含了母亲对晚辈的所有期盼和祝福。
母亲炒菜的时候,表姐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表姐拿起手机看说是孩子们给她发的微信语音,知道她今天来看姨奶奶,托表姐帮忙问候长辈们,表姐回复语音的时候又笑说她不会打字,只能对着手机说话,所以孩子们也只给她发语音。我们微笑望着她时,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却觉得她棒极了,很了不起。这一刻,觉得微信真好,它链接了城市与乡村,缩短了人与人之间年龄的差距,贫富的差距,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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