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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庙山散文
庙山,是我生长了17年的故乡,这个因庙而得名的山村曾无数次被我填进各种表格的籍贯栏中。它连同儿时的记忆早已镌刻在了我的骨子里,牵引着我一次次回望来时的路。
年关将近再次踏上回庙山的路。车出城上高速下十里坡,入庆城穿过柔远河,爬上华石山便绕着灰褐色的山梁穿行。庙山,分明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可仍有十多里的山路绕行。车停在村口时,母亲养的小白狗摇着尾巴率先跑来围着车撒着欢儿,在我的腿上蹭来蹭去。
山里的天,蓝得没心没肺,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干肆意地洒在身上。风却冷得刺骨,寒风顺着崾岘蹿出来,横冲直撞,从崖畔、屋后打着旋儿撞向斑驳的土墙、灰色的瓦楞,干硬生冷。风中氤氲着炊烟混着肉味的醇香,那些丝丝缕缕弥漫着的肉香便是记忆中的年味,它令我想起儿时的庙山——过了腊八伴着猪的惊叫声,年的脚步就快了起来。杀年猪是村里热闹而隆重的事,谁家杀猪村里的大人全去帮忙,然后酣畅淋漓地吃一顿槽头肉熬酸菜。据说槽头肉不利于健康,但苏东坡有诗云:“尝项之一脔,爵霜前之两蛰……盖聚物之天美,以养吾之老饕。”无论是否有益,哪怕不愿吃肥肉的那些年,依旧喜欢吃母亲做的槽头肉。吃一口米饭拌一块肉再夹一筷子酸菜,细细地咀嚼中,年味儿忽的就浓了起来。离开庙山的这多年即使杀猪时没回村,母亲从未忘记托人给我带槽头肉。酸菜更不必说,每逢深秋母亲都会为我们腌一大缸。许多年来在母亲期冀的目光中,槽头肉与酸菜已植入我的血液,成为骨子里无法抹去的故乡的味道。。
从小长在山里,对山有几分说不清的留恋。每次回去黄昏时总喜欢去崖畔上的那片长着大片杏树、杜梨树的背湾。站在沟坎上视线里尽是层层叠叠的山峦。老家的山不似桂林的山那样拔地而起,纵使有千沟万壑,山梁之间几乎都是缓缓陡陡座座相连。一道梁一个崖,山峁连着山峁绵延着天际。浑圆的落日挣扎着从遥远的山梁掉了下去,一簇一簇光秃秃的树干在夕阳的余晖中,留下一抹灰褐色的剪影,没有融化的残雪发出耀眼的白光。村里仅有的一头毛驴在树下嚼着枯草偶尔抬起头看向远方。儿时那种黄昏时分牛羊归栏人声嘈杂的景象早已跌落在岁月深处。偌大的村庄寂寥,苍凉,间或有几声喜鹊的啼叫,在村头掠过。一孔孔无人居住的破败的窑洞被一把把大锁尘封,寒风中默默地守望着那些离去的背影。曾经上百口人的村子,如今只有几个眷恋着那片黄土地的老人留守,其余的早已举家离开了庙山,上班务工求学义无返顾。只有山下那条蜿蜒的小河,依然奔流不息。
小时候每逢河水结冰,我们便沿着冰面欢快地滑行到山下的村学,一群小伙伴溜冰吃冰块的心情依旧记忆犹新。生活在董志塬上的爱人或许受我的影响,对于庙山似乎也情有独钟。中秋节回去他独自下沟,沿着那条小河去看我读过书的小学,沿途拍了几段视频:河水清可见底,哗哗的水声格外清脆;河床边少了人迹没有牲畜的踩踏,疯长的芦草在风中摇曳。已经二十多年没下过沟,站在树林边远远的俯瞰将镜头拉近,当年的教室隐约可见,学校却早已撤并,它只是偶尔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新月又从东边的山头升起, 庙山在暮色中沉沉的睡去,远处山峁上钻塔的灯光忽明忽暗,偶尔一两声狗吠响在夜的深处。乡村的夜笼罩着纯净的梦的气息,崖畔上呼啸而过的山风荡着岁月的沧桑,撕扯着我的记忆:小时候灌水的那眼泛水泉;扫过的树叶挖过的蒿草;枯树枝桠上的鸟窝捡不完的牛粪;那群山,那树林,还有晚风中袅袅升起的炊烟,都远远地留在了故事中,倒映在浅浅的时光里......
父母在家就在,于不同的日子里重复着同样的路,同样的心境。羁鸟恋旧林,庙山将永远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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