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故乡的路散文
人到中年,回看幽暗狭长的人生,那种感觉是扑朔迷离的。
触碰故乡霉烂的檐头,偶尔的一丝疼痛,让人意识到梦也随时可醒。
紧跟中元节的脚步,站在荒草汹涌的村头,前面的土路曲折坎坷,起起伏伏,飘飘摇摇,好像被岁月漂白的衣裳碎片,在干热的风中起舞。但,我此时清醒,这是我走过无数晨昏的道路,它埋藏着大小不同、深浅不一、数万个我的脚印,收藏了我曾经的清风、晚霞、明月和噩梦。
它在我异乡的梦中漂泊,变得如此苍老。
现在它就在我的脚下,跟随我回到家乡。
而父亲就埋在路的一侧。如今,我感觉他藏在这幽深的玉米林里。我看不到他,但他一定注视着我,打量这个还在岁月中漂流的人,感觉不出熟悉还是陌生。于是,他向地下深处游离,一声长长的、细弱的.感慨在干热的风中飘散。
还有其他亲人,在秋夏相交之际、时空转换的空隙站立起来,如同种子听见鸟鸣,感受到和煦的温度,睁开眼睛,长出耳朵。他们在看,在听,在私语。而这一切,我怀疑。
只有这路还是真实的。它蛰伏在荒草中的路向远方延伸,如同木钻,在时空里游进。
它的尽头,是坟墓,还是摇篮?
一阵风吹过,脸热辣辣的,有泪滴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