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犯错的母亲散文
那年暑假,为了让即将上初中的孩子增长见识,我带着妻儿去了一趟北京城,回来后,当我兴冲冲的将糖葫芦、茯苓夹饼、山枣糕等高糖特产摆在母亲面前时,从来都不计较吃喝的母亲、一向唠叨不停的母亲,突然眼含泪水,半天没说一句话。
从没见母亲流过泪的我,就像小时候犯了错一样,不知所措。妹妹把我拉到旁边,轻轻地对我说,北京是母亲这辈子最向往的地方,虽然她从没去过,可她的儿孙去了,老人家很高兴,见到老邻居,总是唠叨说,等儿子和孙子回来,一定能吃到香喷喷的北京烤鸭,穿上舒服柔软的北京布鞋。而我呢,竟然给患有高血糖的母亲带她不能吃的糖葫芦,除此,一无所有。
深深的自责与愧疚,让我无地自容,也使我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听母亲说,她曾梦见自已上辈子犯过错,误砍了一棵千年古树,因此,这辈子需受尽莫名的折磨,以赎前世的罪过。也许,母亲的梦是真实的。
因为自打我记事开始,母亲就没有健康的生活过一天,不是今天喉咙不舒服,便是明天胃病犯的厉害;不是上午要去看医生,便是下午要去找偏方;不是外婆担心她的腰疼,便是舅舅着急她的头晕。乃至我们长大了,每次听到母亲不舒服的消息,都已经麻木不仁了,甚至错过了及时治疗的时机。
记得那一年,我的孩子才四、五岁,一早,我们都去上班了,在家带孙子的母亲突然肚子疼的厉害,她以为又是老胃病犯了,赶紧找来达喜服下,可没想到,平时吃完药,熬熬就能挺过去的疼痛,整整折磨了母亲一个白天,直到我下班回来,看到脸色苍白,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时,才及时送到医院抢救,诊断为急性胰腺炎,住了半月的医院,总算捡回了母亲的性命。
每天承受着病疼折磨的母亲,并没有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放弃家中的人情礼节,大小事务;也没有因为父亲常年在外工作,而放松对我和妹妹的严格要求。记得小时候,由于爷爷奶奶家亲戚太多,而母亲作为独立门户的梅家大儿媳妇,不管是哪门亲戚家中有红白喜事,母亲都要带着挂面和鸡蛋作为贺礼去参加,以至于每年辛辛苦苦种的麦子,全都用来兑换挂面作为贺礼了,而我们期待一顿白白胖胖的馒头盛宴,却一直无法实现。有一次,妹妹为了解馋,偷偷从老婆婆(爷爷的妈妈)家灶台摸了一个馒头,兴冲冲的跑回家和我分享,被母亲发现了,她不但狠狠的揍了我们一顿,还要我陪妹妹一起把没吃完的馒头给老婆婆还回去,并向老婆婆保证以后不再偷了。虽然最后,我和妹妹都得到了老婆婆送给我们的一只大馒头,但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母亲对我们的严格要求,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的道理,使我和妹妹受用终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而今,母亲已经是62岁的老人了。以她多病的身体,我想,我一定要趁早陪母亲去一趟北京城,让母亲穿上舒服柔软的北京布鞋,吃一顿香喷喷的北京烤鸭,缘一回前世犯错的老人今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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