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人的姑母情结散文
儿子马上就要升初中了,人生也到了一个小小转折点。想想自己刚为人母的那一刻,心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他似上帝赐给我的礼物,让我好好呵护他,爱他。当然,我总盼望着他快快长大,一晃他已是个高出我半头的英俊少年。巧合的是我的侄子和他同龄,两人出门在外,别人还以为他们是双胞胎呢。不是有一句话这样说道:儿孙辈在慢慢长高,父母辈在渐渐变短;儿孙辈的头发越来越黑,父母辈的头发越来越白。这是自然规律。人步入中年,就好喜欢忆旧。儿子小时候的看护细节对我来说已渐渐模糊、远去,而我自己儿时的记忆却反而越来越清晰、近了!
记得我跟他俩一般大的时候,每年暑假一放,父母就送我到苏州的一个轮船码头,寄托航船载我进入一个水乡泽国。我欢快地如松鼠般跳到窗口,倚栏观望,只见水面微波荡漾,轻拍两岸的野花草因常年受水冲刷的原故,被润泽得格外的鲜灵,我仿佛就在一幅水墨画中畅游。虽坐在平稳的船舱如同坐在旱船那样,可此刻我的心却似箭一般早就飞到了阳澄湖的姑母家。姑母的家乡是江南有名的鱼米之乡,是出产让人馋涎的枣泥麻饼、鼎鼎有名的阳澄湖大闸蟹和浑圆珍珠的地方,你说怎不令人向往之。所以我每当暑假一到,总急着催父母早点把我送到苏州轮船码头,我又可以像小鸟一样飞到姑母家筑巢,多自由自在!
姑母家视我如公主,我成了他们的'贵宾。每天,我姑父早起买菜,沉甸甸地竹蓝里总不忘捎带我喜欢吃的玉米、苹果、葡萄等等,每天换着花样。而姑母呢,当然也记得到蟹农家挑选几个个大肚肥的阳澄湖大闸蟹给我品尝,因为姑母知道它是我的最爱。话说回来,你们可不要误会我是一只大馋猫呵!暑假生活的安排,我还是有一套的。我从家里拿来一只砖头砚台,每天坚持写一版毛笔字。然后,开始做暑假作业。让人开心的是,我来的地方,不但有很多美味品尝,更重要的是周边居住的都是老师,我如碰到疑难问题,他们都很乐意的指教我,特别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大家都尊称他叫“蒋胡子”的数学老师,你看似他严肃,但说话倒是诙谐有趣,我有时总喜欢找他的“麻烦”。
生活有张有弛,下午打个钟觉后,隔壁小伙伴就来邀我去游泳。原本我从小虽也在江南水乡长大,可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是一只旱鸭子。自我来阳澄湖姑母家之后,游泳技术可谓是突飞猛进,这都要归功于一名体育老师的功劳。现在,我仍记得这样一个情节。体育老师让我先学闷头游水。刚开始,他的手半托着我的身体,我在上面划手摔脚学游泳。我是初出牛犊不怕虎呀,使劲的拚命游。不想出现了意外,他突然之间松了手。出于本能,我还是照样乱划游着,居然也得到了他的赞赏。他回头对她女儿说:“你看姐姐胆就比你大,我放手她照样游,你要跟她学习嘛。”原来,他的宝贝女儿和我一般大,一起正跟着他父亲学游泳。她父亲以同样的办法教她,不知是她真的胆小的原故?吃了一点鼻酸就吓得哇哇大哭,从此再也没敢下水学游泳了,很是遗憾。
和她有天壤之别的是英英、强强姐弟俩,他们可是两位游泳高手。姐姐似一条美人鱼那样自由洒脱,弟弟如一只飞燕,一个猛子扎进去没“5分钟”他是不出来的,不吓你一跳才怪呢,望尘莫及啊!不争气的我,游泳技术没他们高,耳朵也出了毛病。热心肠的英英妈高医生知道情况后,马上来姑母家看我,至此每天免费给我打了好几天针才痊愈的。炎热的夏天,夜晚是很金贵的。我和小伙伴当然不错过,一人一手小矮凳搬到学校大空场上看电视,边看边天南地北的神聊或听大人讲故事,至今我还记得有一首儿歌这样唱道:我老太婆到上海,儿子地址忘记脱来(沪语:“脱来”是“掉”意思),上海的地方格能加(沪语:“格能加”是“怎么、这么”意思)大来,叫我老太婆气喘喘呵。我听着这美妙动听的歌曲,抬头望着天空满天的星星,想想我与小伙伴们就像这天上的星星,聚拢着、温暖着、闪光着,照耀着天际,使得天穹更明、更亮、更暖。本来内向的我还有点孤单和胆怯,此时的我早就抛到九宵云外去了。美好的时刻往往是短暂的,与流星雨一样,霎地一下闪过。暑假最长也有分别的时刻,俗语就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挥挥手,我与姑母家依依惜别,我明年再来呵!这一句话到现在已隔了将近三十载,姑母家早从阳澄湖乡下搬了出来,现居住在苏州市里。他们自己也很少到原来的故里瞧瞧,而对于我来说她是我心底一块青青绿草地,一份美好的记忆,我得永远珍藏着。
历史长河的划转至今已有三十多年,我也为人妻,为人母。和我儿一般高的侄子,恰似当年的我一样,每年暑假来姑母家,即来我家与小儿一同学习、一同玩耍。这是一种巧遇,还是我家的一种传统,我也不再费神辨别,但我确信的是,我侄子每年都会来。他有一个希望,那就是能和弟弟(我小儿)一起上学和玩的愿望。他心里明白,每年来我家,他都能品尝到我亲手按菜谱烧制的美味佳肴;也喜欢我带他们到消暑的地方玩沙泥或攀爬,既消暑又能得到锻炼,何乐而不为呢?更重要的是他俩同岁同级,做功课有商有量,如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他们。所以我苏州的姑母每年都会打电话给我说:“平平(我侄子),我托咐给你了,你辛苦了。我现在年记大了,也照顾不到你们了。你一定要教好他啊!”我自然心灵神会,侄子是我父亲的血脉,是我应尽的义务。我相信,侄子和我一样年长的时候,不会忘了在我这儿的美好回忆的。二代人的姑母情结,我想也会源源不断的一直延续下去,直至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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