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只要你都好好的散文
做完早晨的功课,突然记得今天是女儿生日,心里就温柔起来。想着她此时或正匆匆地走向上班的途中,开始她一天新的生命,有一种被幸福浸润的感觉。此时,窗外阳光安好,除去了几日前的酷热,轻柔的风穿过窗口,在小小的居室里环绕着。想着这一刻做母亲的该给她花样的生活送去别样的祝福,让她在祝福中开始向又一岁的美好行进。于是,我拿起手机,安静在沙发上,我这样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相信上帝已将上好的福份预备并赐给了你,使你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披上喜乐、丰富、满足和智慧的救恩,在每一天里尽都享受爱的光华,并健康平安。亲爱的宝贝,一切的美好从今天起都向你坦然无惧地敝开。生日快乐!
我沉浸在这份祝福里,在我心里对短信的内容进行一遍遍复述的时候,我知道,其实,我们都同得上帝的恩赐,那份由衷的感动扑面而来。
“谢谢亲爱的妈妈,以后我要更努力地生活,让你和爸爸跟着我过比先前更好的日子。勤劳的大朋友,把你们日后的光阴都交给我,我要拥有你们所有的快乐时光。”我读着她用手机递过的话,泪眼婆娑。此时,八点十分,二十多年前的这一刻,她来到世界。那一天气温很高,世界以过分的热情接纳她的降临。
透过雾样的水润,我回复:只要你好好的,孩子,就是我们最大的开心!
感谢上帝,让我拥有天使一般的女儿;也感谢女儿,让我此时此刻拥有别人难以体会的幸福与感动。
在这个与众不同的日子,一些间断的记忆冲破感动的堤坝,在我眼前流淌。那是比她现在还小点的年纪,记得她只有90天的时候,我的假期到了,不得不把她放在单位的哺儿室。下班接她,她早已哭的昏天黑地。我抱回她,再也没想送她进这个门槛,先后托了几个人照顾她,无论年长的还是年轻的.,都无法容忍她以高调哭声来佐证的倔强,只好在我和先生时间无法对接的时间里,交给邻居管一会,其余时间,都在我们身边。
就是那个冬天吧,由于她动辄以哭抗议的执着,季节刚一变幻,她就患上了支气管炎,被迫住院。年轻的护士难以抵御她哭号的搅扰,输液针数次找不到她的血管,小小的人儿,被按在床上肆无忌惮地挣扎,哭嚎。我心疼地抢过她,抱在怀里陪她一起哭,不让护士接近。从此我就害怕冬天的到来,我怕冬天坚硬的风侵略她的身体,使我的女儿不能承受针头剌破皮肤的伤痛。所以一到秋末,就早早为她穿上比同龄人更厚的衣裳,让那些可能造成她伤痛的疾患远离她。那些日子好难啊,我数着台历上的日子,看着天亮太阳升起,看着天黑月光晒下,我就感谢我的女儿陪着我走过一天。记得每个周六我下班到家的拐角时,我心里就无比的安慰,因为我女儿又长过七天了。过了四周,就是一个月,过了十二个月,就是一岁。
过了一岁半的秋天,要送托儿所了,那天,办完入托的手续,我和先生抱着她送给前来接待的老师,虽然前一天她有过与小朋友一起玩耍的热望,但此时,当真正要脱离我们的怀抱,融入陌生的行列时,她死死搂着她爸爸的脖子哭着不松手。我先生很耐心地说,令子乖啊,爸爸妈妈要上班,所以暂时把你放在这,等下班了,我们第一个来接你,好不?我的女儿像是听懂了,虽然松开了手,但眼泪还是不住地流,她几乎是哽咽着自己擦掉眼泪,向外推着我们说:爸爸上班,令子不哭。然后挥起小手和我们再见,慢慢地走向老师。在我们转身后,我们突然听到她“哇”的哭声,我和先生转向门外,眼泪也流了下来。而我在下班去接她的时候,我看到她光着一只脚,站在门口,脸上还是泪痕。而她的脚下,是被水浸泡着的冰冷水泥地。我不敢得罪不负责任的老师,抱起女儿就走,我的心好长时间地痛啊。
每每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我都在心里不能原谅我的公婆和我的父母,在我们最艰难的日子里,他们都以身体和其它理由,推掉了对孩子的照管,推掉了对我们的帮助,他们宁愿活跃在秧歌舞的队伍中。现在我想想,其实他们推掉的,还有我们的亲近和敬重。
我女儿摇摇晃晃地长大了,上了小学,上了中学,就在我们的子校。学校搞活动,诸如艺术节之类,请我去摄影纪念,末了,我女儿就会领着她的同学来,介绍我是她的妈妈,并让给她们合影。她的脸上呈现出阳光般的表情,有自豪和骄傲。而那时,我所独立编辑的厂报交由学校校办工厂排版印刷,每月有近半月往返于学校,和校长教导主任老师们都十分熟悉,可是从没有向他们提出任何对女儿有利的条件,没有和班主任有过交流,借以建立更广阔更深厚的关系,使女儿的学习环境更好地改善,比如到重点班之类。而有很多的人却创造条件接近老师,唤来老师对孩子格外的待遇。我爱我的女儿,她就像我的唯一,却没有花心思在学习上给她更多的关注和关心,这点,经常在我想起的时候,感觉对女儿有小小的自责和亏欠。
其实在女儿成长的道路上,我的付出微乎其微。也是由于工作的特性使然,我对女儿并没像其它母亲一样施以加倍的关注与呵护,相反,在她大一点的时候,我的挑剔与责备随时可现,并且我的坏脾气也常常落在她的身上。我更多地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而忽略了对她的照顾,这点我很清楚。我女儿身上衍生出我的特质与性情,真率,执着,独立自主,所以在她进入大学后,无论是班长和学生会干部竞选,还是联系实习单位乃至毕业后工作落实,她都拒绝我们人情的安排而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表现。当我发自内心地赞美她时,她会很自豪很夸张地一脸坏笑:不看看是谁的闺女!
女儿大了!我翻出影集,再次从一张张相册里重现她当年的影子,于昔日的比照中,她一天天长大了,能体悉我的用心,能安慰我的困惑。在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我的朋友同事们为她介绍我以为可以交托的男青年,要她接受交往,她都以各种合理的借口回绝,可是今年春节前,她却提前告知我们,要我们做好准备,家里会有一个陌生者光顾。原来女儿早已将失散多年的学长作为自己的交往对象,我会心。女儿说:家庭经济条件不是一般,是很差,但他很努力,有潜质,有担当,对我好。
那男孩子很谦卑,对我这样说:你以后当我是一个儿子,放心阿姨,有我在,她不会吃苦。我说,我相信女儿的眼力,我也尊重她的选择,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这孩子来家里第一天,就下厨房为我们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午餐。
这样的男孩子,我相信是上帝的安排,他在我不能陪在女儿身边时,预备了这个男孩,替我来照顾她。他不能给她万贯家产,不能给她玉宇琼楼,但有一份怜惜和呵护的心,就足矣,这是我所谋求的。
现在,在偶尔的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也会想起她,想起她的从前和今后,内心都充满了自责和担忧。尽管她两三天会在电话里和我聊很久,我也知道她一切都那么好,可总是不能放下心,每晚必看她所在城市的新闻快报,有饮食、安全等方面的隐患报道,一定用短信提醒她,她成了我最大的牵挂。
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老去,无力承担她的一切,我就内心一次次地乞求上帝,赐给她永远的平安和健康。因为只有她都好好的,我才能分享到世界的美好。
谨以此,给我生日里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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