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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火盆散文

时间:2022-09-30 11:28:49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泥火盆散文(精选9篇)

  在学习、工作乃至生活中,许多人都写过散文吧?散文的宗旨是文笔一定要优美,文章一定要流畅。“形散而神不散”。你有了解过散文的写作吗?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泥火盆散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泥火盆散文(精选9篇)

  泥火盆散文 篇1

  总是在梦中有你这样的情景:带着冒烟泡的大北风夹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大风使自己几乎无法站立行走,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脚下通往家里的路早已经被大雪淹没。我背着书包,穿着厚厚的棉袄,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家门,推开门走过外屋地,看见的是那熟悉的泥火盆,上面烤着红薯和馒头,母亲带着微笑说:“三儿,冷了吧,快过来暖和暖和,吃点东西……’’

  记忆中,家里的泥火盆是一直温暖的,因为有母亲的爱。

  在以前的东北乡村几乎家家都有一个泥火盆,多数都放在炕头与拐角处一个方凳上,宽敞的房子只凭火炕那点热量是不够的,在没有暖气的时代,人们为了增加热量也不让锅底坑燃烧不尽的火炭浪费,掏出来重新发挥余热。

  火盆的质地分等级,上等的是铜的,盆沿上刻有吉祥图案,不冒烟也不起灰,多见于家庭殷实;中等人家的火盆是铸铁的,很重也很气派;而一般普通人家多是泥火盆,不烫手,不烫炕席把温效果也好。

  而制作泥火盆看似简单,却也很难。秋天从外边挖回来青白色‘狼屎泥’,放在大锅里添上水点上火烀。因为‘狼屎泥’太细腻,得烀一烀,不然会裂纹。烀到了一定的时间用铁锹把泥挖出来,放在院子里细细的踩,边踩边往里面掺马鬃,用猪鬃也可以,这叫‘扬焦’,主要起拉筋的作用。

  和完泥找来一个二号铁盆翻过来底朝上,找一些纸铺在上面,再把和好的熟泥拍在上面,圈起一个底座。造完型用手蘸凉水一遍一遍捋,捋得油光锃亮能够照出人影。捋完了晾一会改一些苞米叶子给它遮光,怕晒裂了,等干透了就成了一个泥火盆。

  记忆中的东北冬季是寒冷的,我们家距离学校大约2公里,一般下雪以后能达到半尺多深,积雪像箱壳一样硬,走在上面也不塌。穿过父亲用铁锹挖出的雪沟进门迅速脱去帽子和围巾,攀上火炕直奔火盆。

  泥火盆上面烤着红薯和馒头刚刚熟透,把红薯小心去皮掰开,一股香甜热气散开,就见到了起沙的瓜瓤,咬进嘴里,牙齿被烫得生疼,周身的血脉瞬间滚烫起来,全身温暖。

  那时候各家大多数是单层玻璃窗,窗户上大多数蒙着厚厚的奇形怪状的霜和窗花,距离火盆比较近的已经半化开,能够看见院里看家狗和鸡鸭,距离火盆较远的还是厚厚的一层,挡着视线也挡着窗外淡淡的阳光。

  晚上,母亲在临睡觉之前一般重新换上一盆新的火炭,那些木灰或者草灰似乎还冒着缕缕青烟,但是不呛眼睛,相反却飘着清香。

  而火盆在平常用处也很大,老人们在抽旱烟的时候都喜欢扒拉一些炭火顺势点燃,而有误了饭食的人直接把酸菜炖白肉盛在小钢盆顺便拿锡壶盛一些烧刀子放在火盆当中,这样可以一边喝热酒一边吃炖菜,好不惬意。

  一个简单的火盆给人们带来了实惠和无限的乐趣,这也是人们怀念它的理由,泥火盆在东北人心中的重量因此可见一斑,说的是东北人进屋有妈扑妈,没妈扑媳妇,没有媳妇扑火盆,火盆是北方人冬日里的中心。

  人们围着火盆谈天说地打小牌,或者看书喝酒,生活中少不了也不能少。不仅如此,就是在婚俗上新娘下车都要去踩一个凳子迈过去一个泥火盆,意思是步步登高,日子越过越红火。

  时代变迁,岁月轮回,如今即便在乡下也很难见泥火盆和那些民俗老物件,只留下念想,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能够想起来,也就足够!

  泥火盆散文 篇2

  抚摸童年岁月,最温暖的记忆便是火盆了。

  说起火盆,农村长大的北方人一般都不陌生。就是去石塘或沟边挖些红色的黏土,挑出石子和沙砾,再掺些碎麻,和成干稀适中的泥团备用。然后,找一个大小适中的漆盆做模具。沿着倒扣的漆盆,于底部开始,用黏泥一点一点拍制。为了防止火盆在使用时炭火过热,烫坏炕席,盆底,一般会做的较厚并且拍一层沿出来。

  制作火盆一般要分两步完成。做好火盆底部后,依次向下,盆体厚度大约保持在2公分左右。这样做出来的火盆,即坚固又保温。在进行到一多半时,停下来,放上一夜,让“半成品”稍加凝固,然后将倒置的泥活正面朝上,取出模具,进行收口儿。当整个泥盆都大半干时,用手蘸水均匀涂抹盆体外部,再以一个圆形的瓶子从火盆的沿口开始,轻轻碾压、赶光、直至光泽出现。这样处理过后,再将其移至通风处阴干。如有裂纹,再以相同方法继续赶压,直到整个泥盆彻底干透。一个盆口向里收着、光洁如艺术品般的红泥火盆便做好了。

  在我童年的时候,冬天特别冷。早晨起来,窗玻璃上冻有挺厚一层白霜。为了取暖,东北农村每家都会于饭熟后,将灶膛里炙人的炭火儿轻轻扒出来,装入火盆,再用火板压实,放回炕上。这一天的取暖就全靠它了。

  晚上,围着火盆,点燃一支蜡烛,或击掌游戏,或听姐姐读《高玉宝的故事》,或有邻居串门、拉拉家常。虽没有现在的电视或电玩,然,凭着一个小小的火盆,依然能活跃生活气氛,融洽邻里关系。用不着过多的寒暄,一句“脱鞋,上炕里,坐火盆这烤烤”,便足以让邻里的关系拉近许多。

  火盆带给我的记忆永远都是温馨、幸福的。

  当调皮的我们于大冬天里用葫芦做成的水瓢在水缸捞出一冰块,然后放入口中,咯嘣咯嘣嚼着,冻得嘴角发紫,在室外疯够了,丝丝哈哈,带着一身凉气跑进屋里,赶紧到火盆边烤一烤手,感受一番火盆带来的温暖,那真是一种无以言说的享受!当我们将一双双皲裂的小手涂上一层蛤蜊油,然后试探着齐刷刷平伸向火盆中央,那种被熏烤得暖暖的痒痒的微痛感觉,真叫一个舒服!偶尔,晚饭后母亲还会犒赏似的,沏上两碗糖精水给我们,就更美了。这边,好奇地观看着透明的甜蜜晶体在热水里渐渐融化,那边,火盆边上的母亲用刚刚卷好的旱烟轻轻拨去火盆里面的浮灰,然后弯腰靠近,再用力吸吮。瞬间,由火盆里辐射出的一闪一闪的光焰,有节奏地把亮光散布到房间的四隅,映照着母亲温婉、慈祥的脸庞,仿佛一幅美丽的剪影,安静、闲适。

  大人外出,火盆更是派上了大用场。我们会抓紧时间,拿出一穗苞米,边搓边往火盆里扔去。随着一声声劈啪作响以及苞米粒被烧糊而升起的袅袅烟雾,马上来个两手开弓,实施紧急“抢救”。“丝丝哈哈”中,抢出的爆米花被径直掼在炕上,不等凉透,便已落入了腹中。吃够了爆米花,又将一个个小红薯和土豆埋进火盆里。仅一会工夫,就听“腾”的一声,随着飘升的香味,一股烟尘随之蔓延,香糯的土豆便烧好了,不待凉气,便大口吃将起来。过了一些时候,烤红薯的香味从炭灰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口水在舌尖和齿缝间肆意涌动着。我们赶紧将红薯扒了出来,放在手上,“嘶嘶”地对着红薯吹着气,从左手颠到右手,再从右手颠到左手,稍冷后剥开黑乎乎的皮,里面的红薯就像一颗蛋黄,轻轻咬一口,一缕幽香在舌间蔓延。在当年,土豆和红薯成了我们最美味的食物,滋养了我们的童年岁月。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原本一盆炙人的炭火基本蚀耗殆尽了,而留给我们的却是一天温馨、美好的回忆。

  所有经火盆烧过的食物中,给我记忆最深的,是在后山佟姓姑奶家吃的烧饺子。即将凉透的熟饺子埋入火盆炭灰中,然后用火板给压实了。五分钟过后,轻轻地扒拉出来,掸去饺子表面的浮灰,便可食用了。现在想来,当年,那香喷喷、油汪汪带着糊咖的酸菜肉饺儿,还直咽口水呢!

  小小的火盆,它记录着我快乐的童年时光。小小的火盆,看上去虽很笨拙,土里土气的,可它凭着自己的一腔火热的情怀,给我们家增添了许多温暖,给我的童年生活增添了无穷无尽的乐趣!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住上了楼房,安上了暖气炉子,即暖和又干净。但是,丰富的是物质,淡漠的是口味,模糊的是季节。火盆,温暖着我儿时的记忆,温暖着远去的岁月。在这个寒风刺骨的冬日里想起它,心里依然暖烘烘的……

  泥火盆散文 篇3

  一夜,雪落满了这个古城。雪里有桥,有亭,有红梅,有翠柏,有诗,亦有词。古城的雪处处是江南的美,却也脱不了北方的寒。

  这天真真儿地冷了啊!

  房间里的空调一直在嗡嗡地运作着,被窝里的热水袋也从没有冷下去过。

  “冷吗?”电话那头的人问。

  “不冷,一点不冷!”

  怎么会冷呢?空调、热水袋,她还是生活在如春的日子里呀!

  “记得我们小时候也还真是穷,取暖少不了炭火盆。”

  炭火盆,炭火盆。是啊,那时她们用它来取暖。

  雪花缓缓地在天地间坠落,夜色一点一点地暗下去。兴奋地在院子里、庄子里、田野里跑着跳着。

  远远地听见母亲的呼喊声,但就是不肯回家。雪漫天飞舞,人纵情疯狂。

  雪花落满了头发,有的黏在了睫毛上,有的偷偷地钻进了脖子里,脚上的鞋袜早已湿透。

  母亲的呼喊由远而近,慢慢地就到了身边。站在母亲面前,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时刻准备着迎接母亲那随时都会拍在身上的巴掌。但等来等去,等到最后,也没有等来母亲的巴掌。

  母亲轻轻地掸着她头上的积雪,她身上的积雪。母亲把她冰冷的双手紧紧地攥在自己那双温热的手里。“你这丫头,就知道疯玩,手这么冷,脚也冷吧,快跟我回家!”

  母亲牵着她的手从容地走在乡野寂静的小路上。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清寒却又无比安然。

  家里可真暖和啊。母亲把炭火盆又往她身边推了推。“妈,真香。你又埋了红薯吧?”暖暖的热气温柔地包裹着她,她又生气满满的了。她拿起小木棍就要去火盆里挑出红薯。“别挑!还没熟。”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母亲来不及按住她的小木棍,她的小木棍早已伸进火盆里。还没挑几下,红薯就被她从火盆里挑出来了。

  迫不及待地抓起红薯。真烫,她的手火燎火燎地疼。母亲抓起她的手迅速地放在耳朵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被烫着了要把手放在耳朵上,但她似乎觉得手没有那么疼了。“这丫头,真有点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母亲,腼腆地笑了笑。

  红薯真的没有熟透,但她真的饿了。母亲替她把红薯最外层那黑乎乎的.皮扒掉。母亲一边扒皮,一边唠叨。“叫你急,叫你急,没有熟透的哪有熟透的好吃。”她可管不着那么多了,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红薯,埋头不吭声地吃起来。快吃完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母亲一口还没吃。她把手里剩下的不多的红薯递向母亲。“妈,给你吃!”她目光羞涩,却也无比真挚。

  母亲瞬时就笑了。“亏你有心,就剩这么点了,还给我吃。我真吃了,说不定某个小孩就不高兴了。”不吃就不吃。她赌气似得把最后一点全部塞进嘴里。她知道母亲是逗着她玩,但是她好像还是有点不高兴了。母亲常常说她是好气包子。

  母亲时常在炭火盆给她埋红薯,有时也会埋黄豆,埋花生米儿,埋玉米粒儿。埋玉米粒儿时,她常常把门敞着一条缝。门外,是纷纷扬扬的雪花;门内,是噼噼啪啪的玉米炸响儿。雨,是滴滴答答的响,此时,雪便是噼噼啪啪的响了。雪,有了声,便更多了一份滋味。噼噼啪啪的声响,好听,又温暖。日子要是总能这样,噼噼啪啪,又暖又响一辈子,多好。那时的她,以为这样温暖的炭火盆会陪着她一辈子。

  炭火盆里,可以放稻草烧后的余烬,亦可放木柴烧后的余烬。但稻草的余烬远没有木柴的余烬好,火力太弱,烤不了红薯,也炸不响玉米粒儿。

  屋后又堆着一大堆木柴了。家里年年都要倒树,修树。那些木柴天天被太阳晒着,被风吹着,早已很干很干,就等着人把它们剁成可以送进大土灶膛的木段儿。

  母亲和父亲太忙,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剁木段儿。她望着那高高的木堆,叹了一天气,又叹了一天气。不剁木段儿,就烧不了木炭,烧不了木炭,就生不了好的炭火盆,没有好的有力道的炭火盆,就烤不了红薯,埋不了花生米、玉米粒儿。她叹气得都有点想哭了。

  母亲告诉她,外婆可能会来住两天。听母亲说了这事后,她天天坐在门口,巴望着外婆早点来。她心里打着别人不知道的小九九。

  “婆婆,婆婆。”她飞奔着跑向外婆。她热情地牵着外婆的手,甚至要帮外婆背包。

  母亲看她如此热情,疑惑地看着她。她心虚地撇过头去。吃了午饭,外婆坐在廊前的小板凳上剥花生。她拿着柴刀,走到外婆面前。

  “婆婆,你把那些木柴剁了吧。那些木柴要是没人剁,我冬天就没有炭火盆烤了。”她撇着嘴,目光湿湿的。

  外婆笑着牵着她的手,走向了那高高的木堆。

  后来,母亲常常拿这件事取笑她。外婆是来她们家玩的,她倒好,她竟然哄着外婆去砍柴,这小九九打得可真厉害。年岁越大,母亲跟她说这事的时候,她就越发地不好意思。她常常会对母亲说,以后她会好好对待外婆的。那时,她常常想,等她工作了,有钱了,一定会给外婆买很多很多的蜂蜜和京果粉,因为外婆最喜欢吃这两样东西。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等她真的工作了,外婆却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想买很多很多的蜂蜜,很多很多的京果粉,却再没有地方可送,没有人可送。

  自从那次以后,外婆年年来她们家剁木段儿。年年的冬日,她们家都有火力旺盛的炭火盆。有时,古城的冬日只有小雪。有时,古城的冬日,大雪漫天飞舞。

  雪,在今年的冬天,又落满了这座古城。可那温暖着往昔岁月的炭火盆,却早已经在尘封的记忆里化成了一颗温润美好的琥珀。

  她拿起手机,想给母亲打个电话。此时,她想和母亲聊聊炭火盆,聊聊外婆。虽然它和她都已经离开很多年,很多年……

  泥火盆散文 篇4

  简简单单生存的黄土,和成黏黏乎乎的泥,筋筋道道的生活结构,伴着烟熏火燎的风俗,一层层塑造成东北农村土炕上的满足。火盆,是东北农村特殊取暖工具。在我知青下乡的七十年代初,集体户的破草房四面透风,冬天很冷,屋里全靠火炕取暖,即使把火炕烧得滚热,也抵不住外边的风雪严寒,火盆这个取暖工具,帮助我们度过了那些寒冷的岁月。记得集体户的邻居张大妈,听说知青集体户和她住邻居,特意给我们“打”个火盆。张大爷挖回来粘腻黄土,掺上麻刀一起掺和均匀,连摔带砸,使混合泥又均匀又有劲儿,拿只瓦盆或铝盆当模子,把混合泥拍成大片往上糊,用铲刀拍得薄厚均匀。第二天取下模子放在阴凉地阴干后,再用碗碴用力噌光磨煷,便可使用了。

  入冬了。我们集体户按着张大妈的指点,把灶坑里刚燃的火灰,用火铲放火盆里按实,放在炕头,顿时满屋暖意洋洋。“火灰”最好是豆桔、秫秸等植物燃烧后的灰烬,它的火硬,从灶坑里铲出时一般只燃过百分之六七十,所以其热度仍高,保持热度时间长。

  烤火是一种乐趣。当户外风雪呼啸,让我们寒冬腊月里感到了温暖。男女同学紧紧地围着火盆,围住了暖暖和和的团结,烤出了和谐和欢乐。

  我们在冬季打场的时候,每个同学都要轮流着带回一两穗苞米,在寒冬长夜饥肠辘辘的时候,泥火盆和煤油灯都伴随着我们度过了每个无聊的夜晚,每一颗苞米粒都能在火盆里,爆出香甜香甜的梦幻和笑声。我们象一群觅食的小鸡,拨弄炭火,寻觅着,欢乐的情趣;烤得焦黄焦黄的粘豆包,让人咀嚼回味着筋筋道道的乡村的知青生活。烫汆了的六十度烧酒,燎烫着火热的激情,却没有麻醉了迫切回城的希望。每一个面乎乎的烧土豆,都能捏出邻居老奶奶的轻松笑容。

  农村的火盆,是老人天天守着的东西。全家人坐在热炕头上,大姑娘、小媳妇替鞋样子、纳鞋底,守着火盆听老年人讲笑话,老奶奶给小孙子唱歌谣,“小耗子,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在火盆里烧土豆,有时还埋在小灰里烤几个粘豆包。一股股的香味在屋子里飘荡,大人小孩争抢着吃黄澄澄的豆包,真是又甜又香。

  孩子们和小猫也天天围着火盆转。老头老太太守着火盆点烟取火种,叼着烟袋抽烟解闷,或几个人凑到一起拉家常。爱喝酒的老汉,在吃饭前把酒壶往火盆上一煨,转眼间酒就热乎了。特别是家里来了客人,一进屋,主人就招呼:“上炕头,回腿,暖暖脚。”主人就把火盆热情地推到客人的面前,一边嘘寒问暖一边让客人暖和着手脚。通过火盆,表达着亲切温情。火盆,不仅仅是单纯的取暖工具,而更重要的,它具有很大的情感凝聚力。风雪严寒在外往家赶路的人,心里总是装着家里热乎乎的火盆,一进屋,先扑向火盆,浑身充满温暖。

  火盆把一家老小聚到一起,进了腊月,家家开始淘米、烀豆馅,做豆包。老祖母操起长长旱烟袋锅,搭在火盆沿儿,有板有眼地逗着孙子们:“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火盆也是老祖母传承民俗文化、家教活动的场合。

  火盆,在我们的视野里在早已消失了。可是有火盆的那个下乡难忘的年代,它陪伴着我们度过了煎熬寒冷的冬天,给我们带来的是温暖和欢乐,特别是与张大娘的火盆情,一直暖在我的心里。

  泥火盆散文 篇5

  2016年第一场大雪的来临,就将鄂西北地区的城市、乡镇、村落以及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淹没在一片苍茫之中。

  雪后放晴,我们来到家乡谷城探亲。一路上,沿途的景色美不胜收,让我不禁想起唐代诗人祖咏的“终南荫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那首出名的诗来。

  来到亲戚家敲门,开门后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门外积雪未化,寒气逼人,门内却是热浪滚滚,温暖如春,让人顿时有“冰火两重天”的愉悦之感。热气从哪里来?原来,屋子中央一盆炭火正在熊熊燃烧。只见火红的炭冒着炽热的火苗,像个顽皮的小孩做着可爱的鬼脸;炭火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绽放出蔚蓝色的火星……啊,那多像天空中五彩缤纷的烟花!“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我想不起这是谁的诗句了。

  烧炭取暖,这是中国人千百年来过冬的风俗习惯了。据说,自春秋始就开始有人把被烧过的木材重新烧红,就可以拿来取暖了。唐代时期更盛行这种取暖模式。从民间到皇宫,都是用木炭来取暖,以度过那难熬漫长的冬天。白居易的《卖炭翁》,就是形容劳动人民烧炭、卖炭艰辛生活的。“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等词句,好多人都是耳熟能详,随便都能背出来的。

  一直到上世纪末,人们在冬天都是用木炭来生火、取暖的。

  我依稀记得,儿时家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生火烧炭。一盆火凝聚了一家人的亲情和温情,大家一起围坐在火盆旁边烤火,一边谈论一年来的生活趣事。炭火熊熊,飞星吱吱,我最喜欢听奶奶讲那过去的岁月,古老的故事。那慈祥的目光,那深情的表述,那盼后辈们成长、成才的神情,一回想起来,就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过年对小孩子来说是件愉快的事。“大人望买田,小孩望过年”,过年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我是眼巴巴地望着快过年的。“过年过新节哟,有哟!朱红对子两面贴哟,有哟!两面贴的是插金花哟,有哟!荣华富贵到我家哟,有哟!”……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唱着祖先们传下来的古老歌谣在街上玩耍,忘了时间,忘了回家,待回来晚了,家里人都吃完饭了。我清楚地记得,每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奶奶就在火盆上架一个铁丝做成的圆架子,赶紧把冷馒头烤上,一边烤,一边翻动。在火盆的边上再放一杯子,里面盛有米酒。等到馒头烤热,烤出香味,杯子里的米酒也冒出了热气,就围着炭火,吃着馒头,喝着米酒。那年月,那滋味,那氛围,我至今都深情地怀念着它!

  老百姓平时是不烧炭火的,因为炭的价格贵,一般人是买不起的。过年时就烧那几天,图个新年气氛。贫苦老百姓没有木炭的日子,生活好艰难!记得有一年,我最小的弟弟出生(大年初一),那年是特别特别地冷,家里没有一点木炭,我母亲冻得实在受不了,小弟弟也冻得哇哇直哭。眼看他们危在旦夕,我只好打电话给远在几十里外工作的父亲。父亲值班不能回来,就让我去他那里拿一点炭回去。

  我那时十五岁,就借了个破自行车上路了。天寒地冻,道路结冰,山路崎岖,自行车还没有闸,我驮着几十斤木炭,歪歪扭扭地朝回骑,路过一个下坡,坡下面就是一条大河,自行车刹不住了,径直向河里冲去。我也不敢弃车而下,只好紧紧地把握住车把,车一直冲到河里中间才停住。我掉进河水里,浑身打湿透了。

  回到家里,我不敢说我的“生死历险记”。只是说不小心摔了一下,没有什么事的。家里亲人们有救了!我心里很是高兴。

  有了这次教训,家里平时就注意攒些炭了。炭分两种,一种是用木材烧成的,叫钢炭;一种是家里烧火做饭后剩余的柴火,熄灭后就成了炭,就是俗话说的“腐炭”。我妈把柴火放在一个陶罐里闷熄,然后放在一个用竹条编成的大箱里,放在楼上。我三弟十岁那年,就想给家里做点事。有一次他放学回来,就费劲儿地把陶罐拿到楼上,倒在大箱里。谁知腐炭没有完全熄灭,倒进去很快就“死灰复燃”了!大箱很快燃着了,那时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一旦把房子点燃,极有可能还会殃及别人家的房子。因为房子都是连着一起的。

  我放学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焦糊味。爬上楼一看,发现了险情!急忙一边端水灭火,一边大声喊救命!邻居们及时赶到了,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事后,我妈出奇地没有打骂三弟,反而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感到欣慰:孩子们知道帮家里做事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离现在很遥远了。在高科技发达的今天,绝大多数家庭已经用上了智能空调,天然气、电取暖器,电热地板等,生产商们还别出心裁地推广电火盆。加上国家提倡绿色环保,山里实行封山育林,不准烧炭了。市场上炭很少了,也很贵了,炭火盆逐步被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慢慢地消失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这次回老家走亲戚,见到炭火盆,感到特别亲切,它重新勾起我对往事的温馨回忆。围着火盆取暖,尝试着烤馒头,温米酒,我多么渴望能找回儿时的那种感觉!此时此刻,我忽然一下子被感动了!

  本已尘封的往事,就像一枚书签,藏在一朵花里,一片叶子中,一不小心,便会轻易触碰到。是它打开了我的内心世界,诱发了我的往日情感,放飞了我的梦想和向往。

  炭火盆,你永远深藏在我的心中,而不管大千世界如何变幻!

  泥火盆散文 篇6

  用火盆取暖的年代,早已成为历史了,留给我的却是永远挥之不去的童趣,每到寒冷的冬天,我依然会想起那暖融融的火盆儿,想起在我童年时它所带给我的温暖和快乐,想起那深深的父爱,母爱,和对父母亲绵远悠长思念!

  ——题记

  记得小时候每年母亲都会做一个新火盆儿,一到深秋的时候,母亲就去沟边挖土,我们那个地方全部都是黑土地,泥质很好,没有沙砾杂质,又粘又细腻。为了防止在高温下崩裂,母亲找一些不能用的乱麻绳,拆拆剁碎,搀在泥里,希稠适中,用铁锨搀和均匀,用木锤把泥巴翻来覆去砸很多遍数,使之产生柔韧性,然后把一个大瓦盆儿扣在地上做模型,瓦盆儿外撒一层草木灰,把泥巴糊在瓦盆上,用木板轻轻地拍平,在阴凉处放上几天,把盆子掀起来,取出瓦盆,再给泥盆儿按上三个泥腿儿,镶上宽宽的边沿儿,火盆就做好了。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中原地带天气似乎特别冷,每年冬天,总会有几场铺天盖地的大雪,田野村庄一片白雪茫茫,厚厚的积雪一冬天都不会化完。

  我们那里没有山林,离煤矿又很远,交通又不发达,农民取暖只能就地取材,一般都靠荒草和庄稼的秸秆儿。

  记得每年母亲从入夏就开始准备柴草,一有空就到田头路边去割青草,摊在路边晒干。收罢麦之后,母亲就起五更打黄昏的薅麦茬。秋天的庄稼秸秆儿,一点都不会遗漏在地,除此之外,母亲还把房前屋后落下的树叶子也全部扫扫,为了保证一家人的温暖,母亲每年都会费尽千辛万苦的,垛一个几间房子那么大的柴火垛。

  那时候农民生活过的非常清苦,冬天没有大炕和煤火炉子,更没有暖气空调,火盆是农民唯一的取暖工具,虽然家家都住的都是土坯茅草房,窗户上没有玻璃,都是糊着薄薄的棉纸,但小屋里生一盆儿火,就会暖意融融的。

  小时候冬天喜欢躺在被窝儿里赖床,母亲起床以后,先把火盆儿里的灰烬倒出去,然后装一火盆草沫子,做好饭以后,把灶膛里的红通通火扒在铁铲子上,堆草沫子上边,让草沫子慢慢的熰着,母亲趁着火旺的时候,把我的衣服考的热乎乎的。

  虽然我们家的柴火垛很大,但母亲还是很节约,母亲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或者晚上纺花纳鞋底儿,无论多冷,从不舍的烤个明火儿,只有我们回家或者有客人,邻居串门的时候,母亲才肯把火点的很大。

  那时候没有电,也没有熨斗,母亲又是个很讲究爱整齐的人,就让铁匠打一个烙铁,长长的铁把儿,厚厚的铁片儿,趁着烤火的时候,把烙铁放在火盆的暗火里烧热,把做好的衣服喷上水,烙铁放上滋滋啦啦的响,衣服熨得板板整整。

  寒冬腊月,屋外寒风劲吹,滴水成冰,屋内暖意融融,小孩子都好馋嘴,我们除了在火盆儿旁取暖以外,还想着法子在火盆里烤东西吃。火盆烧烤出来的食物,原汁原味儿,比现在的烧烤要好吃得多。拿一个软软的豆包子,或者馒头,用铁丝架在上边,不停地翻烤,一会儿就烤的热腾腾的、黄黄的,焦焦的。

  最有趣的是,我们逮麻雀烤着吃,那年代麻雀特别的多,每到下雪的天气,小麻雀觅不到食物儿,就一群一群的落在门前东张西望,寻找食物。我们就在门前扣一个筛子,找一个小木棍子,小木棒上边系一根绳子,把筛子支起一边儿,筛子下边撒上玉米或者豆子,我们坐在火盆旁边,手里拉着绳子,眼睛紧紧的盯着筛子,发现麻雀钻进去吃,立马拉一下绳子,小麻雀被扣在里边,我们就用力地来回晃悠筛子,直到把麻雀恍晕,拿出来放到火盆里烧一烧,烧得满屋子的焦羽毛味儿,麻雀烤熟以后,把皮剥掉,香气扑鼻,把哈喇子都熏出来了,虽然只是一只小小的麻雀,但在那个生活清贫的年代,还是很解馋的,一个冬天总能吃上几次烤麻雀。

  每年秋季母亲总会给我们留点籽粒饱满的玉米棒子,挂在弯腰枣树上,供我们冬天烧玉米花吃,抠一把玉米粒埋到火灰里,过一两分钟,就会发出砰砰声,香喷喷白生生的苞米花从火灰下崩出来,也顾不的烧不烧手,用手捏着轻轻的把灰吹掉填到嘴里,又香又脆。炸玉米花特别费火,炸不了几窝儿就把火给崩瞎了,母亲只好重新生火,生好火以后,开始烧黄豆,烤粉条儿,拿一小把儿细细的粉条放在火灰里,听见滋滋的响,瞬间变得又白又胖,吃着甜甜香香的,再烤上两个小点的红薯,软香面甜,堪比现在的山珍海味,到了吃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吃饱了,小脸儿也熏得黑乎乎的。一笑露俩白牙。

  冬天是农民最休闲的季节,火盆也就成了人们聚集交流感情的地方,大家都喜欢串串门子,唠唠家常什么的,有时婶子大娘和叔叔伯伯们来我家,大家聚在一起围着火盆,母亲不停地往火盆上添柴火,大家把手伸在火盆圆圈,一笼一笼的火烤着,一边烤火,一边唠嗑儿,小孩子依偎在大人身旁,仰着懵懂的小脸儿,听着大人们一会儿讲故事,一会儿出个谜语让大家猜,一会说笑话,笑得大家前仰后合的,可热闹了。大家围着时明时暗的火盆儿,真象一副美丽温馨的画面。

  我们家乡有个俗语:大年三十儿烤花柴,越过越发财。所以每家每户为了图个吉利,都把为数不多的棉花杆儿留到春节烤。棉花杆儿在我们当地算是最好的柴火,它没有太大的烟气,也比较硬实耐烤,也不会把刚刚打扫干净的屋子熏得太脏。

  记得每年年三十晚上,父亲在泥巴垒的神台的两头儿,点两支粗大的红蜡烛,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两边各摆五个大蒸馍,中间摆上母亲用枣花对成的枣花山馍,枣花山前边再摆上一大块煮熟的肉和各样的供品,两支蜡烛一闪一闪地舞动着,眏趁着墙壁上的大红福字,蓬荜生辉。拜过列祖列宗以后,一向勤俭节约的母亲,抱着成抱子的花柴放在旁边,一家人围在火盆边,母亲给我们准备的葵花子和糖块儿,我们一边烤火,一边磕着葵花子,吃着糖块儿,亲母忙不停地搉着棉花柴往火盆里添,嘴里不停地讲述着他们小时候过年的故事儿,父亲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袋,一边用一个搪瓷茶缸在火边上煨点小酒,时而抿上一口儿,吧唧吧唧嘴儿,细细的品味,一家人其乐融融。

  初一凌晨时分,全村到处响起新年的鞭炮声,烟雾弥漫了整个村庄,父亲也在院里放了一大盘的鞭炮,大雷子的响声震耳欲聋,放完鞭炮,就抱一抱子棉花柴开始拢着火,把我的衣服烤一烤,穿上新衣服,跟着小朋友们疯跑一早上,捡了一布袋子哑炮,冻得哆哆嗦嗦,回到家里,母亲已经把饺子煮好了,我们围在火盆旁边,边吃边烤,那种幸福的感觉,如今想起来,依然回味无穷。

  随着社会的发展,如今都有了暖气,空调和各种各样的取暖器,没有人再会用火盆来取暖了。虽然火盆儿已成为了历史,但每到冬天,我依然会想起那暖融融的火盆儿,想起在我童年时它所带给我的温暖和快乐,想起深深的父爱,母爱,和对父母亲绵远悠长的思念!

  泥火盆散文 篇7

  大凡是农村出来的人,都在心底深处,对火盆儿有着一份相当熟悉的记忆。每年冬天,寒气袭人之时,乡村的家家户户便会习惯性地焐起火盆儿,借以取暖。

  小时候,母亲生活异常节俭,凡是破了洞的瓷盆儿,都会在寒冬时节,被母亲拿来做了火盆儿,焐上一盆火源,焕发温暖的“第二春”。这火源嘛,底层铺的多是一些锯末儿或者粉碎了的谷壳儿,狠踩,猛踏,压实之后,再用火钳从厨房里锅台的炉膛深处,扒出一些正燃得红彤彤的柴火,往火盆儿里均匀摆放一层,而后上面再覆一层未燃的火源。这一次可就要轻踩、细踏了,用力过猛的话,会把正燃着的柴火棒儿挤压得熄灭。只要令其压实,利于慢燃即可。经过这样一些工序后,一个能给全家带来丝丝暖意的火盆儿就“隆重上市”了。一家人围在火盆儿旁边,吃饭,聊天,其乐融融。

  这个冬天异常寒冷,令人恨不得天天蜷缩于小屋,关紧门窗,打开电暖器,在春天般的室内环境中做一尾快乐的鱼。突然想起在老家破旧的三间青砖瓦房里生活的父母,总是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几瓣儿花的他们,哪里会舍得购回电暖器?他们老了,该享儿子的福了,可我为老人做过些什么没有?天天忙着上班,一年半载难得回家看望父母一次;我想在城里结婚置房子,父母二话没说便拿出了压在箱底儿的全部积蓄……无论如何,都要为他们买一台电暖器,让他们过一个暖气融融的冬天!

  当我终于在暮色沉沉中赶回老家,把一台崭新的电暖器放在堂屋时,母亲正在焐当晚的火盆儿。我快乐地接通电源,暖烘烘的热浪涌来,很是舒服。我指着它,故意在母亲面前文绉绉地炫耀起来:“妈,我用两篇文章的稿费买回来的,能温暖你的每一个冬天!”

  谁知,母亲却把脸一阴,说:“又在乱花钱!这东西不浪费电?到现在还不知道省钱还你的房子贷款!不攒钱,看你咋在城里乐呵呵哩(地)住新房子!”而后,又忙乎着打点自己的火盆儿。

  正在这时,隔壁三娘打着手电来家里聊天,还没进门,母亲便赶紧把她往火盆边儿上让,“快来这儿烤烤火,焐焐身子!”

  我已无话可说,只得识相地切断电暖器的电源,而后围着热气腾腾的火盆儿,与母亲一起拉着家常,侃着城里的人、城里的事。我知道,在母亲眼中,任何的取暖设备都赛不过她的一个小火盆儿,一个可以温暖冬天、燃烧冬天的火盆儿。

  泥火盆散文 篇8

  每年的农历十月初一都是山里人上坟祭祖的日子,每年的这一天我也都会回到我山里的小村去,去拜祭我的奶奶。那不仅仅是一种形式,更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思念!

  今年的十月一,因了几天的大雪显得格外的寒冷,在小村落满灰尘的老屋里,我默默地为奶奶准备着要烧的纸钱和供品,也任泪水肆意的滑落。

  整个下午,手,冻的有些发直。从院子里弄回点旧日里留下的老柴,想去点燃炉子暖一暖手,才突然想起老屋里是没有炉子的,看看原来烧火做饭的灶堂也已拆掉,只好作罢。转身,准备就这样到坟上去,却一眼在门后的角落里看见了奶奶用过的那一只火盆。

  轻轻拭去盆沿上的尘土,那两朵莲花依然清晰可见,它让我想起了奶奶常年颤抖的双手,奶奶的手上也刺着莲花,不同的是火盆上的该是荷,而奶奶手上的才是青莲。

  火盆是奶奶亲手捏制的。我记得当年奶奶颠着那一双小脚,从山上背回“胭脂土”(这种土,不仅颜色红得像胭脂,而且十分的粘),然后用水和了,再放上一些耐高温的石棉绒,一点点小心奕奕地将火盆捏制好,画上她喜欢的荷花,涂上从货郎那里几分钱买回的颜色,放到阴凉处阴干。

  于是,在冬日里,在奶奶的火盆里放上做饭烧出的炭火,就成了我们全家人的温暖和快乐。

  山里的冬天和夜来的都早,也冷。晚上6点不到天就全黑了下来。那时候没有电脑电视,甚至连电灯也没有,吃过晚饭离睡觉还早,一家人便来到奶奶的大火炕上,母亲在油灯下缝衣服纳鞋底,我们就围着奶奶的火盆听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故事有神鬼妖魔的,有凡人英雄的。当然,也有她自己的。

  我们总是喜欢一遍遍听奶奶讲自己的故事。讲她13岁到我家给爷爷当童养媳,老爷爷老奶奶按祖上的规矩,不让她一桌吃饭,睡觉前不让她上炕;讲她40多岁才有了我的爸爸她唯一的儿子,爸爸出生后因为没奶家里又没的喂,她拿起口袋挨家挨户的去要一点小米给爸爸熬粥,人家把她当要饭的给她秕糠和长虫的玉米渣子她不要;讲她58年入党,作为村里妇女会的主任,协同全村妇女和男人比赛开荒造地,让小脚女人赶超大脚男人;讲她手上的莲花,那是她奶奶给她刺的,希望她可以象莲花一样的美,只是这一生她都没见过真的莲花,即使是火盆上她画的荷她也没有见过。火盆里的火烧不完,奶奶的故事也就讲不完。她总是一边讲着一边用那把发光的铜火筷轻轻拨开炭火上的灰,让那炭火烧的更红更暖。

  一个个冬天,在奶奶的火盆里,除了讲不完的故事,还有吃不完的小吃,土豆、地瓜、黄豆粒、玉米粒,甚至那小灰里会偷偷藏着粘豆包,不知什么时候老屋里便飘满了香味。

  最开心的时候该是年冬腊月,小村的人们开始杀猪过年,于是整个腊月里,几乎每天都会有刚炖好的满满的一碗小猪肉从不同的人家送过来,那肉就放在奶奶的火盆里,上面还蒙着两大块黄黄的粘糕。我们先给奶奶嘴里放一块,然后我们每人夹一块放进自己嘴里,油花就和着笑声从嘴角里流了出来。

  曾经我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的存在,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渴望着冬天的到来。

  为迎接冬天,从初秋天我就开始做着准备,在傍晚及周末的假日,我放下书包背起爸爸用过的荆条篓,去山野里砍大柴挖树墩捡树枝拾牛粪,因为只有这些东西在燃烧后才会留下炭火,而不会象蒿草秸秆及杨树叶子烧后只有灰烬。我去的时候奶奶会在门口送我,我回的时候奶奶又会在门口等我。这些柴是冬天奶奶火盆的红,是全家人的暖,更是我棉衣棉裤里的热。

  记不清有多少个寒冬的夜晚,我悍然入睡,而奶奶就坐在她的火盆前,用双手当支架,整夜整夜地烘烤着我因贪玩而被冰水雪水湿透的衣服。当我早上醒来,我的那些棉衣棉裤甚至是鞋子,是那样的温热,而奶奶那双发抖的手,却因了过长时间的烘烤而布满了干裂。

  秋去冬来。天空,又一次飘满了雪花。农历的十月初一的下午,我没有用奶奶的火盆去点燃那些老柴,奶奶早已远去。奶奶的火盆空着。

  在满天满地是大雪中,我跪倒在奶奶的坟前。我不知道天堂里的奶奶,是否依然会有画着荷花的火盆?

  我一张一张点燃那些纸钱,我只想告诉奶奶我来了,我只想给我的奶奶送一点点的温暖!

  泥火盆散文 篇9

  趁着元旦放假,我遵照老家的习俗回了趟乡下挂冬至。晚饭过后,暮色四起,寒气渐渐逼人回屋了。此时的乡下再也没有更多的去处了。母亲就从柴屋抱了一小捆干柴到堂屋,先挑了几根小荆条架在铁火盆上,然后用带有松针的小松树枝引燃明火,不一会儿,待我们刚洗完脸和脚,一个暖暖的柴火盆就生成了。于是,一家人便围在柴火盆边上聊起了家常。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我的记忆里,冬季烧柴火盆其实在小时候的家乡是一种很常见的生活方式。每天早晨天一亮,勤快的家庭主妇就起床,开完院子门,接着生火做饭。她们先在把米用冷水淘干净后,下到大锅里用柴火猛煮。等到水烧开了后,还要用锅铲在锅里不停地搅动,防止粘锅。等到米开花了,才停止烧火,将米用竹捞勺子把米从锅中捞出,沥干米汤,倒入木甑中去蒸。蒸饭的时候火可以比煮时更小些。于是,她们便会将火盆搬到厨房,先用火铲从灶膛中掏出一些火炭放在火盆的底部,接着在火炭上用火钳扒开一个窝洞,再又从灶膛中抽出几根在燃的柴火,放在火炭的上面,这样一盆柴火炉子就烧好了,再搬回堂屋。接下来的是,吆喝着仔崽子和妹崽子起床,为了不至于冻着小孩,她们往往会把小孩抱到火盆旁,帮他们穿上多件并不厚实保暖的衣服。弄完这些,饭也蒸熟了,便赶紧炒上几个菜,张罗家人吃早饭。饭后大人该干活的干活、小孩该上学的上学。剩下的这盆火,用火盆边上的柴火灰捂掩起来,拿一个竹烘盏罩在火盆上,然后将一些冬日没晒干的衣物放在其上烘着。待到人回来后,又扒开火灰,直接引火添柴,就可以烤火烧水做饭了。

  山村的冬日很短。小时候家穷缺粮,大人们为了省粮经常每天仅吃两顿,早饭吃完就要等到晚餐了。因此,雨天没活干时人们就坐在火盆边了。男人们往往是在火堆上放个铁架子,架子上再放个大铁皮壶子,烧些开水,倒到大瓷缸茶杯里,来冲自家的土茶喝。他们边喝边聊着农事家常、还不时地从烟袋里掏出烟丝塞进自做的竹烟斗里,再用火钳夹起一个红红的火炭子,用嘴吹一吹,便凑在烟斗头上点燃了,只要他们嘴一撇,烟斗嘴一出口,一股辛辣的生烟就开始在堂屋里飘荡,久久不得散去。妇女们这时也有活干,围在火盆边上或替孩子们缝补衣服、或用米糊贴破布片做鞋垫鞋底、或用竹针打毛线衣的同时,仍然忘不了叽叽喳喳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日子似乎过得很淡然。

  对于当时我们这些长身体的小孩来说,日子总过得太慢,空着肚子挺难受了的。但柴火盆给了我们不少的乐趣,让我们在冬日里有着更多的温暖。我们会想方设法去弄个番薯、一个芋子、一个山榛子甚至是几颗豆子放到柴火盆中去烤、去煨、去爆,让日子在等待甚至是抢夺食物中打发。再的确不行,那只有呼朋引伴地跑到屋外撒野去,有时能觅寻些野山果来垫垫自己的肚子、有时还可以从树上掏几个鸟蛋、从稻田里抓一串泥鳅回家改善生活。玩累了,看到村里有炊烟升起时,我们就会撒开双腿往家里跑。那时冬日每家的晚餐也基本上离不开烧柴火盆。物质贫乏的年代,要让食物多点味道往往采取炖的做法。由于大人们没吃饱也不愿多动,于是他们将白天烧水壶换成了大砂钵,然后将洗好的萝卜白菜往里面一放,加上一瓢水,任其慢慢地炖熟,最后撒上把食盐,就是晚餐的全部菜肴。那时的我们根本不知道挑食是什么概念,只知道狼吞虎咽,吃的连一丁点菜汤也不剩。饱了肚子、坐着柴火盆旁暖暖的,玩了一天的我们不一会儿困意也就来了,在大人的催促下,很不情愿地离开火盆,去抹把脸、洗个脚、上床睡觉了。

  老家烧火盆可谓是就地取材,烧的材料五花八门,主要有木炭、柴条子,小树兜、木梓壳、菜麸饼、锯木屑、大豆梗荚等,但烧火盆也讲究一些的规矩。如有贵客来了,一般是烧木炭,这样火旺烟少灰也少;又如冬季进新屋,人家来贺喜时,主人则会生盆旺旺的菜麸饼火,意味着新屋旺人旺财。当然有些规矩现在想起了挺好笑的,如调皮的小男孩朝火盆里撒尿,大人必须拖他到厨房,对着过年时贴“司命降福”的地方,在他脑门上敲三下,嘴里连说三声“兴旺、兴旺”,就过去了。但也有些规矩我至今也不明白其中的由来和忌讳的理由。譬如说,女子平时不得跨过火盆,但新嫁娘进夫堂屋门之前必须在院门口当众人面反复跨三次火盆。

  如今乡下的老家,随着经济的发展、空调和取暖器等产品的普及,烧火盆的人家也不多了。于是,我便把关于烧火盆的记忆留在白纸黑字上,既提醒自己别忘了根,也算是对儿时生活的一份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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