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城冬韵散文
秋的脚步正要深入踏出萧瑟的声响,全面展示落寞的身姿,冬却急速而悄然地降临在南方的城乡,东海的岛国。
初冬的太阳脱下了向来耀眼的外套,虽然阳光依然金黄,却不再是热火朝天的奔放,而是安闲驯顺的温存,让人感觉不到冬的行迹。而温存之间,却酝酿着冬的严厉。
这不,上午还是阳光普晒,南风轻拂,好像阳春少女般的嫩朗温馨。下午忽然阴云密布,黑云压城,接着就泪眼婆娑,痛哭淋漓,如弃妇般伤感不已,心灰意冷。寒气随着雨滴点点落下,慢慢蔓延,湿漉漉成一片冷意。车辆在雨中缓慢了轮胎,得排长队等着红绿灯的交替。雨淋漓,地淋漓,人在淋漓中匆匆,彩色的雨伞阻挡了人的淋漓,却无法阻挡寒冷的侵袭,脸上有了枯涩的凝滞。冬来得好快啊!
早上起来,风声萧然,西北风阵阵作响。岛城的风跟别处不同那就是有力度,有时还不定向。风一起,树枝枝头摇晃乱舞,似乎有点疯狂。而昨晚的淋漓早已在风的扫荡下销声匿迹。大地倒显得干净利落,板硬健朗,成为那些飘落在地的黄色的棕色的绛色的树叶奔放的舞台,在风的旋律中跳起了迪高或是伦巴。公路的行道树主干的下部已经穿上了白色的护裙,整齐而淡然,而树冠上那些点缀的黄叶都让风给清洗了,显得更加浓绿。一大片黄棕色的落叶贴在非机动车道上,一阵风来,那一片叶子从西向东滚动,如一方麻雀战阵,跳跃着向东移进,灵动而优美。
岛城的风,慢慢不再张狂,但风的力度却没有减弱,更有一种威力。于是它带上了寒冷这把小钻刀,风从外衣刮过,寒冷便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内身,直达骨髓,透骨的冷啊。气温才降到一度,经历过冰天雪地的北方汉子,一旦在岛城居留,便有一种经受不住的冷感。而岛城的年轻人依然穿着不多的衣服昂然地快走,女士们则更是穿得千姿百态,色彩缤纷,现代的冬装没有让女人显得臃肿,而依然展示着优美的曲线和优雅的步履。似乎那冷意更激发出人们的勇气和展示风采的空间,让美妙更加风韵。这冷风,给人刺痛,让人清醒;给人寒冷,让人坚韧;给人考验,让人成熟,于是在“万马千车踏新冻”之中,铸就“梅花喜欢漫天雪”的心志,“马踏西风气自豪”的气概,“独钓寒江雪”的自在,“蹇驴江路试寻诗”的情思。
看那公园里,山地上,在绿彩依然的高树间,交杂着红、黄、棕、紫各种色彩,冬日依然有着美丽的缤纷,依然有着生命的自在。你看,那些身穿各色太极服装的老汉壮汉,女士老妇,展开手足,白鹤亮翅,左右分腿,转身伏虎,把那一种生命的气质靓丽在冬的空间,磨练出强健身板和高超的`武艺。自然与人的有机和谐组合,那就是最最生动的图景。
风在人前收缩了张扬,渐渐小了。然而温度却更低了。
又一个早上来临。气温到了零度以下,岛城最低一般也不过零下三四度。白花花的银霜铺在在草地上,那淡黄的草地像晒了一片珍珠粉,阳光依照,泛亮了一会,湿成了一地的深黄。然而世界依然活跃,人们依然涌动。而岛城历来流传的古谚“地上结厚霜,海上带鱼旺”的确一点不错,天气寒冷带鱼旺发,猛蟹膏红了。渔人正冒寒霜奋战。银亮的如一把把刚刚出鞘宝剑的带鱼捕捞上来,运回码头。码头自然一片热闹。寒冷在这里似乎早没有了感觉。下货,卖货、进仓一片繁忙……
菜市场上,各种蔬菜依然色彩纷呈,而带鱼的银亮更是引人。那是岛城海域特产的带鱼,银亮雪白,不像外洋带鱼背呈黯黝,头小眼小,肉质丰厚,味道鲜美。聚几个亲朋好友,围坐一桌,桌上红膏蟹、风带鱼,黄小鲜,和着地头的蔬菜,洋溢出海味土香。温一壶黄酒,冒着热气,端起来,轻轻的啜。那是在品酒,也是在品味冬天的风味。在酒的热气中,冬天也温暖起来,风华起来。
岛城的初冬,寒冷与热烈友好交融,刺痛与振奋有机转化。这是一种美好生态。一年四季,寒暑交替,这是自然的变化,宇宙的运转。阴阳转换,阴阳平衡,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这是自然的运行法则,也是生命的运动法则。宇宙就在这样的不停变换转换中,螺旋发展,生生不灭,人生就在这样的法则中完成生命的发展历程,不可违逆。
从容面对冬天,放达品味冬韵。那是一种美丽的感觉。
感觉中似乎寒冷慢慢过去,温度有所回升。然而新的寒流又在酝酿。
岛城就这么缤纷绚丽,豪迈坚定地接近冬至,迈进深冬。
岛城的冬韵会更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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