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散文
又一次踏上了K1450次列车,这是一列唯一从山东临沂通向东北的列车。带着沉重的行李,双肩包鼓鼓的,大皮箱重重的,前脚跟着后脚一步步跟着大潮的拥挤向站台跑去。突然,脑袋不知道被什么重包袱扭了过去,抬头一看,前面的大叔扛着厚厚的行李卷,小跑似的向前冲。自己被无缘无故的挨了一拳,也就忍气吞声的过去了,唉,谁让我们都回家心切呢!在前呼后拥中,我被稀里糊涂的挤到了站台前,火车到了站台前,然后我就被后面的人推着挤上了车。
五分钟后,车就开动了,满车厢都是人,过道口、两车厢的衔接处、甚至洗漱池、厕所里都挤满了人。还好我们学生能在网上提前买到有座位的票,而大多数站着的多是农民工,扛着厚厚的行李卷、说着一口自家乡话。听着吵闹拥挤的声音,看着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火车从黄土地驶向黑土地,路过了著名的山海关(老人们说这就是出关里老家的意思)又路过了伟大巍峨壮丽的长城,正驶向东北三省,褐黄的大地越发变得灰黑色,窗外愈加坚厚的小河,土灰色的小泥屋,还有小土包,矗立的电线杆……全闪电似的,在凭倚车窗的乘客眼前闪了过去。
此时,想起了去年临行时,妈妈的嘱咐,爸爸无言的相送,弟弟留恋的泪花,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酸溜溜的。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一年因为打工暑假没有回家,一边打工,一边学习,虽然辛苦些,但是这一年也得到了很多锻炼,最使我荣幸的是今年我用自己挣的钱给爸爸妈妈买了新衣服,我已经长大了!我想这是给爸爸、妈妈最好的新年礼物,也是给自己最大的心理安慰。
再看看乘客们,吸足了新鲜空气,看车外的风景看得腻烦了,一个个都慢慢回过头来,有的打着哈欠,有的搜寻着车上的新鲜事物,又由于这是一个长达36小时的旅程,更多的人是焦急的等待和互动的双眼。我坐在过路口,和我一个座位的是一位老大娘,对面坐着两个老大哥,看着像四十刚刚出头。根据我这几年的坐车经验,挨着岁数大的是最靠谱的了!因为年龄大的人一般都很和蔼可亲,还善谈,让你在这个漫长的旅途中不会太寂寞。我不太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现在的年轻人都太矫情,和他们相处像有一层隔膜,使你不可触碰。
坐在对面的大哥主动与我搭讪,问我从哪里上车,到哪里下车,是干什么的?一听我是大学生,一方面表示对我的敬佩;另一方面又表示同情。学生无论到哪里大多时候会得到好评,因为他们处于无污染的社会群体,既包含自己本身的善良,又有着知识含量及其高洁的品质。但是社会阶层对他们评价不同:对社会的高层来说,大学生就是一张白纸似的痴呆;对于低层级来说,大学生就是全方面具有的高素质人才。所以我们这些可怜又可敬的大学生就处在中层: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话题谈起来了,对面的大哥是在距离我们学校不远的镇上打工,家住在牡丹江,和我一样春节回家过年。大哥人很好,中午吃饭的时候,总是给我吃的:一会儿递过来一包花生米,一会儿塞给我一根肠,嘴里总是嘀咕:“学生好啊,但在学校里太苦了学习也累,多吃些!”
而旁边的大哥不善言谈,只是在不住地喝酒,酒劲一到,他就打开了话匣子。他也是在临沂打工,已经两年没有回老家了。他还和我们说他的家人,漂亮的妻子,健康成长的儿子,又和我们聊起了他和他的妻子相亲那会,据说是一见钟情呢!逗得我们大家哈哈大笑,我在想那个时代还挺时髦,还有一见钟情呢!大哥的'感情在酒意的烘托下也达到了顶峰。旁边的情侣听着听着也过来凑热闹。之后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们在一起玩扑克,还把好吃的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你送我一把瓜子,我送你一个橘子,像久违的亲戚一样!老大哥还在那喝酒,我劝他和我们一起玩,他却说:“丫头,你不知道,酒是个好东西,喝得晕乎乎,什么也不用去想,时间也过得快。”他把自己的包拿出来里面有啤酒、白酒、苹果、桶面、面包、还有东北的特色干豆腐卷大葱,他热情地分给我们吃,我们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他能喝多少,他慷慨的来了一句:“一斤没问题!”大家一听这话都瞠口结舌了!
深夜,大家对于36小时的硬座都有些疲乏了,想找来最舒服的睡姿:靠在坐椅上、趴在桌子上,那对情侣拥抱的睡着,真是姿态各异啊!可是这在别人都要安然入睡的时候,那位大哥还在喝着呢。他看见只有我还没有睡,拉着我陪他聊天,把他的初恋向我说了一遍,他们是怎么一见钟情的,妻子是如何如何的美丽、大方,而且双方父母还不同意,他们一起逃脱了封建的束缚,走向幸福的彼岸。可是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早就已经打架了,但是还是不想打断他,句句话透漏着他对家人的想念,对妻子的思念,和对儿子的疼爱,这是每一个身在异乡人的心声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老大哥的唠叨是何时停止的。醒来时觉得脖子硬硬的,再一看老大哥他竟然跑到桌子底下去了,还在鼾声大吓!由于比较疲乏,大家早饭都在睡觉中度过,到了中午才吃了早饭,而老大哥又是在喝,真是没办法呀!我们觉得无聊又玩了一会扑克。可是好景不长,我快到到站了,倒车,坐下一班车,他们还有十二个小时的旅程,看着我拿着重重的行李箱,两位大哥都站起来主动送我下车,那对情侣看见后,也一起出来送我。我们还互留了手机号码,大哥说:“下次回临沂,有什么事就找我们!”我被簇拥着挤出了站台,看着他们依依惜别的招手,我在心里感激他们,在这个漫长旅程,因为同样的背井离乡,让我们有共同的话题。有了他们不再让我感到孤单,有他们掏心窝子的言语让我感到了温馨,有他们的照顾让我感到了家的温暖。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希望我们可以再相遇,再续这段缘分!
自己拿着行李踏上了另一列火车,看看周边的乘客,不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但是他们的东北话让我觉得家的脚步又近了!看着窗外的那片黑土地,一马平川的北大荒,脑海中还浮现了两位老大哥临送时的一幕,只要诚以待人,你将会得到同样的回答。
列车依旧在铁路上行驶,我仍然在回家的路上,但是我的心里装满着温馨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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