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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黄时节的散文

时间:2021-03-28 09:27:05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麦黄时节的散文

  按照节气“四月里芒种麦在前”,今天是农历四月二十五日,该早已进入麦收时节了,可是,今年的天气较常年冷了许多,芒种到了,小麦刚刚进入穗黄期。金黄的麦穗,深绿的秸秆和条状麦叶,给人一种丰收在望的喜庆感。田间,穿着入时的人们忙着套种夏玉米,早已完成套种的人家正在浇小麦收割前的最后一次水——麦黄水。这一次的浇水,更重要的是給刚刚播下的玉米种子催芽。人们在忙碌着,他们在播种希望,他们在灌溉喜悦。

麦黄时节的散文

  边走边陶醉在这丰收景象中的我,突然发现路边有一丛名叫大青青菜的野花。整株花有八十多公分高,所有枝杈挺直向上,形成圆盘状,像一只盛满鲜花的大碗,一朵朵紫红色的绒球,呈同一水平朝天绽放着,接受着来自天际的阳光。它深绿油光的枝叶上长满了尖尖的小刺,如果有人想伤害它,一定会被它刺伤的。大青青菜,长在路边,无人播种,无人施肥浇水,它却能茁壮生长,一代一代繁衍着自己的家族。去年的时候,我在这儿见到的只是一株,如今却成了一片。不论天有多旱,水有多涝,大青青菜依然那么旺盛地乐观地活着。在这金黄的田野上点缀着几丛紫红的花,就如在田间劳动着的妇女们,她们那穿红挂绿的身影显得那么俏丽。

  漫步在这金黄色的田野上,猛然间一座高耸的高压电线铁塔矗立在眼前,无数这样的高压线铁塔像巨人一样排成一排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这铁塔足有三十米高,塔基的四个巨大水泥底座深深地埋在地下,就好像四条粗大的根牢牢地扎入土壤之中。铁塔的顶部像是巨人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又紧紧扣在了一起。三条高压电线和两条避雷线悬在空中就像被巨人轻轻捏在手上。就是这一根根的`高压电线连着农村,连着工厂,连着矿山,连着千家万户,给他们送去了动力之源。你听,麦田里水龙带的水正汩汩地流进田地,滋润着小麦的根系。这满坡的金黄不也有高压电塔的功绩吗?

  看着高压线铁塔,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兄长于有庆。他自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就参加了野外高压线的架线工作,他和他的同事们跑遍了山东、华东、华中,他们的足迹,甚至踏进了边陲新疆的大沙漠,为工厂,为矿山,为农村,为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的成功爆炸架设高压输电线。他说,他们架设的高压线能绕地球赤道绕两圈。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新中国,架线工们的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每天爬山越岭的劳累,每天在人迹罕至的野外工作,所见到的就是自己班组里的几个人的孤独,更不用说吃到时新蔬菜和可口的饭了。可是他们对自己的工作却充满了激情和欢乐。他们齐声喊着号子推动绞车,拉起一根根粗大的水泥高压电线杆,又用绞车把两根拇指粗的电线生生地挤压成一根。当他们创造出了用一小包炸药接线的爆炸法的时候,整个班组,整个架线队都欢腾起来了。这天晚上,他们每人买来半搪瓷缸白酒,喝得酩酊大醉。1958年,有人早就从理论上论证了高压带电作业是可行的,可是从来无人敢去实验和实践。在那个大跃进的年代,他们自己焊好了铁笼,挂到了高压电线上,队长一马当先钻了进去。他向同志们高喊:“送电!”队长伸出右手,猛然抓住三十万伏的高压线。队长的手和高压线之间,电火花四溅。几十双眼睛紧紧盯着队长的手,几十颗心为队长捏着一把汗。直到队长在高悬着的铁笼子里大声宣布“成功”了的时候,悬在人们心上的石头才落了地。

  看着这高高矗立的铁塔,我眼前浮现出了这位勇敢的队长的形象。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他们现在正是七八十岁的年纪。虽然早已退休了,或者有的已经离开了他们曾经为之付出了青春和毕生精力的这个世界,然而,这一座座铁塔将永远矗立在祖国的大地上,向一代代的人们宣示着他们对祖国的贡献和忠诚。

  一阵嗡嗡声把我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中来。一架橙色机翼绿色机身的“安二”型飞机低空掠过田野的上空,就连飞行员帽子上的红五星也能分辨出来。有人说这是为田间的树木喷洒灭虫药。的确,去年美国白蛾的肆虐对树木的损害太大了。不一会儿,田间的一条东西水泥大路的上空,一架飞机随着一阵欢快的嗡嗡声徐徐落下,由远而近,渐渐地滑行到了正等待着为飞机加药的工作人员面前。来看飞机的人很多,我站在水泥路的边上。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飞机:长长的机翼像一把橙色的长扇架在机身之上,灰绿色的机身上赫然印着“神鹰航空”四个鲜红的大字。这时我想,与飞机合个影该有多好啊。

  飞机刚刚停稳,地面工作人员就忙碌起来。他们把地面上汽油发电机发动起来,随着潜水泵的开始工作,插在绿色机身上长长的塑胶管也开始颤动,乳白的药液被缓缓送进了飞机的药仓。

  飞机开始发动了,药液也开始从机身下一根与机翼平行的白色喷管中喷洒开来,机身慢慢转了一个180度的弯,沿水泥路滑行,越来越快,渐渐离开地面飞向空中。这时,我才发现地面工作人员的白色背心上的“金岭公司”四个字。我从与一个小伙子的攀谈中了解到,他们是内蒙古一家林业公司的,淄博市林业局请他们来帮助消灭林叶害虫,在这里只待两天,完成任务即返回内蒙。

  在儿时的记忆中,老师多次讲过,社会主义的苏联用飞机播种,用飞机喷药。那时的我,多么希望咱们中国有这一天啊。早就听说咱们中国用飞机喷药、播种、救火……但是我从没见过。今天,现实就在眼前。此时,我的心里是高兴,是激动,是自豪,是幸福?我很难说清。然而,这一坡金黄的小麦,这一坡丰收的希望,不正和在田间劳作着的人们,和跋涉千山万水的架线工们,和这些从内蒙古来的林业工作者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吗?

  于是,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高高矗立在这金色田野上的高压线铁塔和那一丛丛的大青青菜:油绿的朝气勃勃的带刺的叶子,呈水平式开放的绒球状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