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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里你是我最初的暖散文

时间:2021-03-27 11:03:27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流年里你是我最初的暖散文

  风萧萧兮人渐远,何处觅童年?

流年里你是我最初的暖散文

  童年,暖暖的,被搁在心里。走近时,或清晰或斑驳的记忆便嫩芽般舒展开来,散发着醉人的馨香。

  ——题记

  (一)

  我的故乡,一个偏僻、宁静的小村。广袤的沙地,大片的树林,稀疏的庄稼,蜿蜒的小河,路上行进的牛车,渠边游动的羊群,便是童年时故乡留给我的印象了。

  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简单,悠然。最好的粮食上缴国家,剩下的被分到各家各户。虽然一些家庭粮食不够吃,但谁也没有怨言,上工的路上照样谈天说地,打情骂俏。

  那时我父亲在外教书,每月挣得几十元工资。也因为家里只有母亲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挣工分少,不仅分得的粮食少,每年里还要上缴一定数量的“缺粮款”。而且我在懂事后才知道,在此之前因为实在太忙,母亲无奈辞去了备受尊重的民办教师的工作。能想象,读过中学、乐于教书的母亲作出这个决定是多么艰难!

  还依稀记得,每逢邻村一些中年人恭敬地称呼母亲“老师”时,我都会再次仰视不平凡的母亲。多年来,我很少向母亲说起这个话题,只怕会引起她对这辈子的感伤。

  在那个艰难的岁月,父母用勤劳、节俭,给了我们一个不挨饿的童年。

  那年月,我的许多小伙伴身穿补丁衣服,腰带是妈妈从棉布上撕下的布带子。冬季里,手被冻僵,腰带要费很大劲儿才能解开、系上。若谁骄傲地拥有了一条从供销社买来的“正规”腰带,那简直就是在举行一个庄重的成人礼。

  书包是妈妈亲手缝制的,是只可挎在一个肩头的那种。简陋的书包,简单的学业,放学后,我们就像放飞的小鸟一样,自由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在暖暖的阳光里惬意地舒展着翅膀。

  周末,我们相约去熟悉的沙地里挖胶泥,然后在摔打石碾上,做成口哨、印模。若从中得到一个声音悦耳的口哨,就会兴高采烈,爱不释手,能吹得鼻子冒泡,甚至在同学中狂言,能赛过体育老师的铜口哨了!对于拓出的壁画一样的印模,我们常常闲来把玩,仔细分辨,傻傻地琢磨起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来。

  阳春三月,去田间挖野菜时,暖阳里,我们可以脱去棉衣,甚至光了膀子,瑟缩着在松软的沙地里尽情嬉戏、打闹。小林哥的棉布袜子像极了电影《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的棉靴,他便借此粉墨登场,愣愣地放歌几句“打虎上山”了。兴头上,不知是谁竟然大胆试探着下河洗澡。经不住这极度诱惑,伙伴们也欢呼雀跃起来,纷纷瑟缩着溜下河去,搅动起依然冰凉的河水,向着太阳宣告:一个崭新的夏季就要到来了!

  傍晚,割草回来,头顶上倦鸟归林的啾啁疾速划过。“太阳落,鬼撒泼”!一丝恐惧从心底暗暗冒出来,大伙儿便全然忘记了肩上的重负,迈开步子争先恐后地往家里赶。渐渐地,小村的上方袅袅的炊烟亲切地浮现在眼前,甚至还闻见了空气里弥散的秸秆燃烧后的缕缕熏香,急速的脚步才迅即放慢下来,或干脆蹲下来喘息一会儿,抹一把脸上的汗水。

  那时代,我们男孩子清一色剃着短短的小平头。因为每隔上一个半月,理发师傅才能挑着担子到村里来一次。几位理发师傅承包着许多个村庄,村上以粮食抵上他们的薪酬,队长还把招待吃饭的任务安排给各家。因为三两年才会轮到一次,淳朴厚道的村民们,便拿出小心存放着的白面、干菜,甚至再去集市上买点儿肥肉,款待他们。

  记得轮到我们家时,妈妈像过节一样一大早就忙在厨房了。有些菜要等师傅们吃过,妈妈才会让我们吃。

  多年以后想起,妈妈感慨地说,师傅们见我们几个乖乖地躲在一旁吃着普通的饭菜,反而又舍不得吃款待他们的饭菜了。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唉!你们都是受(罪长)大的孩子。”母亲似在自责,又似在感叹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终于一去不复返了!脸上的宁静,语气的温婉,让我觉得汗水和泪水似乎不曾滑过母亲的脸颊。

  故乡的悠然、粗犷、淳朴,给了我们恣意撒欢儿的童年;故乡的贫穷、落后、奔忙,也给了我成年后化不开的乡愁。

  (二)

  童年时,有一种植物,让我钟爱有加;有两本课外书,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这植物叫艾蒿,也叫艾草,一种在路边和沟渠甚至房前屋后很容易寻到的野草。那个年代,家里没有蚊帐。夏秋季节,家里常用它来熏赶蚊虫。

  夜幕降临时,关上门窗,在屋内燃起晾晒得半干的艾蒿,缭绕的烟气会熏杀和驱赶蚊子。待烟气淡了,散了,一家人才回到房间睡觉。空气里弥漫着艾草熏蒸出的浓浓的药味儿,使蚊子很久不敢进屋,这给疲惫的人们赢得了一方宁静。

  那时,每当父亲燃起艾叶,我们便和母亲将一张大席展放在大椿树下乘凉。在母亲摇着的蒲扇下,年幼的弟弟妹妹常常依偎着母亲,享受扇子下的一丝丝凉爽。我和姐姐则会围着院子里的两棵大椿树捉迷藏。累了也会仰躺在席子上,看那深邃的夜空里闪烁的星光和偶尔划过的流星,间或听母亲讲些天上人间的故事。有时,母亲的手会在沉思中停下来,惹得弟弟、妹妹说:“妈妈,快扇扇子啊!”

  怎知?也许母亲正想着明天、后天该吃什么,是否又该淘粮食打面了;也许母亲在计划着我们过冬的棉袄,盘算过年的新衣裳了。

  那个年代,日子就像那青青的艾叶,泛着悠悠清香,也浸着淡淡的苦味。

  连环画册是那时被争相传阅的课外读物。而之于我,另有两本课外书,被我珍藏着,一本是《西游记》,另一本是《童年时代的朋友》。

  《西游记》,是我在爸爸房间无意间翻出的,是竖着自右往左看的那种版本。后来知道里面有许多繁体字,并且是半文言的。

  那时还识不了多少字。说这书好看,是我对其中的插图倍感兴趣。包括在以后的几年里能慢慢去读,好像也是在插图的帮助下去猜去读的。那书页已是深褐色,有几十页已经被翻烂了。但那时却是让我着迷的课外读物。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的书,让我闲来就会翻看,去怯生生地漫游另一个神奇的世界。这书竟让我简直读到了初中,直到学到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才真的让我领悟什么是名著了。

  那《童年时代的朋友》,现在想来,这书可谓影响了我一辈子。爸爸买给我,初看封皮,也就是一本普通的课外读物。但当我走进去时,方才领略到了这书动人心魄的魅力!也由此让我知道了任大霖先生,那位当代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书中呈现的是特殊时代里别样的童年,饥饿、贫穷、疾病、战争、愚昧和压迫。作家独具慧眼,从旧社会苦难、灰暗的生活中发掘出美好、纯洁、善良和自由等因素,并加以体现。那洗练朴实的文字,细致生动的描写,那样的童心慧眼,使我读后“终身不愿忘记”。

  这书伴随我三四年。那朴实隽永的文字,真实的如在身边的故事,填补了我年少无知的空虚与寂寞,让我也随同书中人物命运的跌宕起伏感受着喜怒哀乐,经受着一场精神的洗礼和意志的磨练。

  因为和书中的个社会背景下的主人翁相比,自己永远都是幸福的、幸运的。它让我淡去了生活的苦难,给了我心灵的关怀。这书像甘露,滋润着我原本贫瘠的心田。

  现在,我家庭院的一角栽种着一株开白花的石榴树。虽然很矮,但却扎根在我心灵的深处。每当看到它,都让我想起《童年时代的朋友》。

  书中的一篇文中,讲述了一穷人患了重病,医生说白石榴花能够医治。而一财主家的花园里有这味药材。可是,财主家的花园哪是穷人随便涉足的地方?但为了救命,诚惶诚恐地走小道向严厉的管家求助。一番周折,终于如愿。那位外表冷漠而心底善良的管家,也让“我”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给了我最初关于人性的思考。

  机缘巧合,在偶然的机会里,当我在亲戚家见到了这样的石榴树之后,这“救命草”让我如获至宝,厚爱有加!经过小心扦插,悉心呵护,终于在自家庭院里圆了心中潜滋暗长的一个旧梦!虽然每年结果子很少,但我一直舍不得移去。在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颗开着红花的石榴树,每到开花时节,红白交相辉映,犹觉这花儿芬芳四溢,沁人肺腑!

  这两本书在我中学时被弄丢了,给我带来了难以弥补的遗憾。此后虽然许多次逛书店寻找,然而换来的都是一次次的失落。这样的痴迷,更多的不是在找书,而是在找寻和怀念童年时代读书的那种感觉了。

  (三)

  难忘那时我家的几位邻居。

  二奶奶,我爷爷的弟媳。黑黑瘦瘦,佝偻着身子。自女儿嫁后,她就孤身一人过活。习惯于吃饭时端着饭碗来到门口,在靠墙的木凳上坐下来,就着碟子里那丁点儿咸菜“托托”地啜着稀粥,间或和路过的乡邻打个招呼。

  她住在我家南邻的小院里。常年和几只山羊、一只花猫为伴儿。隔着矮墙常常传来她对于羔羊孩子般的呵斥和召唤。她的院子里长着几棵粗大的枣树。从枣树挂枣开始,就引来我和小伙伴们翻过矮墙,攀爬枣树。挨骂是自然的,但我们充耳不闻。当她拿到类似于从小羊羔身上扒下被弟弟穿上的小棉袄时,会絮叨着把状告到我母亲那里。因为我母亲惦记着二奶奶做什么都不容易,尤其体谅她家那矮矮的沙土墙是在雨后小心堆起来的,自然会换来母亲对我们一阵训斥。

  我家吃西瓜时,父母总会记得隔墙递去或让我送给她吃。看到二奶奶笑得那样甜,我觉得,二奶奶平日里并没真正怒骂过,只是习惯性地唠叨罢了。

  我们放学回家,很多时候母亲还未从田间回来,我们就去二奶奶家里要钥匙,或呆在她家院子里玩耍,帮着拿草喂羊。

  也有的时候,母亲从田间回来很晚,二奶奶也不在家。油灯没油,或者找不到火柴,黑夜的恐惧袭来,我们在家里哭作一团。此时,也许二奶奶先于母亲来了家。她总会从自己家里端来油灯,拿来干粮,陪着我们,说着稀奇古怪的`一些故事,等着母亲从田间回来。

  感受着二奶奶的照顾,我一直在想:我的未曾蒙面的亲奶奶,也就是二奶奶这般模样吧?

  二毛爷爷,住在胡同口,紧邻着大街。二毛爷爷喜好养鹌鹑,房檐下总齐刷刷挂着一排鸟笼子。他是一位老八路,年轻时身体彪悍,翻墙爬屋,无人能比,在方圆几十里流传着他许多富有传奇色彩的打鬼子的英勇故事。人们都很敬重他。

  据说,公家对他有生活补贴什么的。若非如此,在那个许多家庭为解决温饱日夜奔波的年月,难保不会遭到村民们白眼和唾弃的。也让我明白什么叫嗜好。

  每当我们放学经过他家门前时,总喜欢溜进那充满诱惑的小院,把鸟笼子晃荡一遍,鹌鹑扑扑啦啦一阵惊飞,引来二毛爷爷从屋里出来叫骂,我们便嘻嘻哈哈作鸟兽散。那时候,真就像二毛爷爷骂的一样,“不搅闹一番,挨上几句骂,心里不舒坦似的”。

  但,每到年底,当爸爸牵挂着让我把写好的春联送过去时,二爷总会乐呵呵,一连声地说着“好好好”,好像我从没有和他搅闹过,全是另一帮不听话的捣蛋鬼所为。我相信,至少就是凭着这,二毛爷爷消除了一年来对我的怨气了的。

  有一位同年龄的伙伴让我怀念。她叫小黛,我的邻家小妹。

  冬天里她穿的也很单薄,头上顶着对折成三角的方围巾,寒冷中总是流着鼻涕。她爸爸身体有病,在那个论工分计酬的年代,家境愈加贫困。她的衣服也多是从姐姐和哥哥那里接过来穿的。阿黛上学,若要买本子买铅笔,妈妈会说:怎么又要买?写一遍就算了,干嘛还要写?

  虽然那时我家也很清贫,但冬季来临时,妈妈总会选上一些我们穿过的衣服和鞋袜送给她家,并十分温婉地说些宽慰的话。记忆里此时阿黛的妈妈总会用衣袖抹着眼泪。那时,许多个家庭都通过这样的给予,相互传递着关心、帮助,支撑起彼此的家庭生活。

  和阿黛一同上学或割草的路上,我捎带的零食也会分一半儿给她吃。那时她一边甜甜地吃着一边羞涩地说:“哥,你真好!”大眼里闪动着感激的泪光。

  她跑得很快,撒丫子跑开,班上没有谁能追上。体育课上举行接力赛,我们都盼着和她分到一组。多年后,我一直在想,假如有条件培养她,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运动员,会成为什么什么冠军的。但她小学没上完,就辍学跟着妈妈下田劳动了。

  让我不解的是,这样的境况,她家居然还养着一条大狗。我问小黛,她揶揄着说,妈妈出去干活时,它可以和爸爸做伴儿。如此,我便释怀,被理解成如二毛爷爷有喜欢喂养鹌鹑的一般嗜好了。

  那年春天,她家的狗狗生下几只狗崽儿。我看中了一只漂亮的小花狗。每天放学后,我们都会跑去,享受狗娃儿在一天天长大的惊喜。终于等来了狗崽儿满月。我和阿黛欣喜地把它抱回了我家。

  但之后的每晚它都会一连声的叫唤。是因为太闹,还是怕喂狗浪费粮食?妈妈在几天后要我送还给她家,让愿意喂养的再抱走。

  这可不是小事儿!若把小狗狗再送回,不小心看护,会被咬死的!

  但最终还是被送了回去。我觉得,一定是因为平日里我对她好,她才央求妈妈留下了的。令我安慰的是,就在抱回她家的当晚,阿黛陪着妈妈跑了十多里的黑路送到了阿黛的姥姥家。

  岁月悠悠,难忘童年,难忘童年故事。如果把童年比做深邃的夜空,那个年代的那些人那些事便是散落在夜空里的闪烁的星辰了。每一颗,都演绎出时光深处自己成长的故事;每一颗,都凝聚着亲情、友情,带给我黑夜里贴心的慰藉。

  童年,你是我人生旅途中最初的那缕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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