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您是我心中的圣母散文
姑姑,今年已经80多岁老人,出生在辽宁东港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听爷爷在世时候讲,姑姑自幼念过几年私塾,聪明伶俐,漂亮可人。要不是日本人侵占东北,学业也不会中断。十多岁的时候,姑姑被日本人掠去到安东(现丹东),在当时所谓的“东洋纺”(就是日本人开的纺织厂)做童工,一干就是几年。每当讲起这事情,爷爷奶奶落下了泪水。那时候我年龄小,也不懂得爷爷奶奶的心思。现在想来,作为人父的我,愈发感慨,知道爷爷奶奶是在疼爱着自己女儿,也为其担忧……
记得我9岁的时候,父亲与母亲感情不和,离了婚。当时,远在辽宁的爷爷奶奶已经年迈,需要有人照顾。姑姑是个善良孝顺的人,为此,让自己二女儿从辽阳到辽宁东港前去照顾两位老人。过了一年之后,身在黑龙江鸡东的我,由于父亲再婚,加之在煤矿工作三班倒,无力管我,致使我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矿区游荡。父亲怕我学坏,又考虑爷爷奶奶又需要照顾,所以,决定送我到爷爷家,边学习、边照料两位老人。
送我的途中,父亲带我首先到了姑姑家。当时姑姑家居住在辽阳市白塔区造纸机械厂职工住宅区。晚间10点多,刚下火车的我和父亲在昏暗的市区街道去寻找姑姑的家。由于夜色黑暗,造成父亲一时迷失了方向。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了姑姑的家。此时,父亲和我十分困乏和饥饿。父亲说“儿子,到姑姑家了,快喊开门!”我扯着嗓子喊:“大姑开门、大姑开门……”不长时间,姑姑的家灯亮了,似乎听到姑姑对姑父说:“俺弟弟来了,听到没有,安平(我的乳名)大侄子喊咱们呢!”
我们的到来,让姑姑一家人热闹了起来。姑姑亲自开了门把我和父亲迎进了屋子里。姑姑领着大姐、三姐深夜忙着烧火做饭。不长时间,姑姑亲手做的饭菜热气腾腾端上了炕桌子上。此刻,我已经十分的犯困,尽管姑姑和父亲让我吃饭,但是我已经无意吃饭,说什么要睡觉。倔强的我,用脚蹬了另一只鞋子,没有想到鞋子直奔大米饭锅,不偏不正落在了里面……可此时的我已经进入了梦乡……说起这件事情,成为了后来的笑料。这锅米饭那可是姑姑一家人凭票供应、省吃俭用积攒的细粮,来款待我和父亲的。后来得知,姑姑并没有为此责怪,将我的一只鞋子拿了出来,细心的用勺子将浮在上面的灰尘划出。
暂住了几日,到了爷爷家,我接替姑姑家的二姐,在那里上了学,来照料爷爷奶奶。儿时候的我,在爷爷家,时常看到了悬挂在爷爷家相框中的年轻时候的姑姑。相片虽然发黄,但是,映入我的眼帘的姑姑依旧那么年轻漂亮。
在农村生活是很艰苦的,尤其是上世纪70年代,不论在城市生活的人,还是在农村生活的人都很拮据。爷爷、奶奶靠着父亲每月邮寄的30元钱和叔叔姑姑贴补点儿来维持生活。姑姑育有四女两男,姑姑是大集体职工,她与姑父靠微薄的工资维持着家庭生活。尽管如此,也时常从辽阳来到爷爷家,买来农村几乎难以见到的饼干、糖果看望两位老人。每次来,总想利用几天时间把爷爷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恨不得把一年、两年的活全部干完,这才罢休,一干就是深夜。空闲的时候,与爷爷奶奶唠嗑,说心里话,我就在旁边静静的听。有时候,姑姑用慈母般的眼神看着我,叮咛着:“大侄子,要好好学习,听爷爷奶奶的话,别太淘气”。是啊,当时的我,每当看到姑姑的目光,有说不出的畏惧和害怕。虽然姑姑语言很柔和,但是还是……的确,小时的我十分的顽皮,淘气的令人生厌。轻则不时引来爷爷的责骂,重则受到爷爷的棍棒。尽管这样,自己也不服气,有时候还无知地顶上几句,这让爷爷奶奶很恼火。可是,姑姑每次来都耐心教育我,让我心里暖暖的。姑姑知道,我缺失的是母爱……
每当过年的时候,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刻。那时候,农村的孩子和我一样,过年可以穿上新衣服、新鞋。家家户户可以杀猪、吃肉、贴对子过大年。我虽然高兴,但是更多的是期盼,期盼着姑姑寄来的邮件。自从我在爷爷家生活,姑姑每在过年前买来布料,为我做新衣服。由于幼小的我正是身体疯长的时候,姑姑拿不准衣服大小肥瘦,只好将与我年龄、身材相仿的表弟作为参照。给表弟做一套新衣服的同时,又给我做一套,如同给双胞胎儿子做衣服。做好后,精心打包,邮寄到爷爷家。每当打开邮包后,我心就乐开了花,晚间一时很难入眠,看着崭新的衣服,心里觉得很甜很甜……深深体会到一种母爱。
1982年秋天,我初中毕业,同时,十年的辽宁农村生活宣告结束。与爷爷奶奶惜惜相别,北上黑龙江。尽管回到鸡西心切,但是途中,我还是转道来到了辽阳,去探望我亲爱的姑姑。回到矿区参加工作2年后,奶奶病逝,我又回到了辽宁农村,办完奶奶的丧事后,又一次来到了辽阳。得悉姑父身患癌症,此时的姑姑明显苍老。正如俗话说的“正是爬坡的.时候”。姑姑在精心照料姑父的同时,还要照料我这些表姐、表哥和表弟。有的结婚、有的上大学。不久,姑父因病去世。姑父的离世,让姑姑悲痛之极,但是仍坚强地支撑着这个家。
随后,姑姑家的孩子相继成家立业,子孙满堂,生活也渐渐的改善。每当提起孩子们生活和孙子辈们成才,老人家乐的合不拢嘴,心里幸福着呢……
近些年来,作为姑姑心目中最亲的侄子,也时常挂念着她老人家,老人家也十分挂念着我。每逢过年,我总忍不住思念的心情,拿起电话与姑姑通通话,送去我和家人的祝福。每次通话,姑姑叫我的乳名,问这问那,言语中表达姑侄浓浓的亲情。尤其近些年来,我通过出差等机会,去看望年迈的姑姑。每一次去,姑姑总有说不完的话要说。姑姑记忆力十分的惊人,一点不糊涂。我家兄弟姐妹和叔叔家的兄弟生日时辰如数家珍一一道来,也常谈起我儿时淘气的故事和东港老家故事。虽然眼睛有点花,但是对电视上的时事政治也十分明白,时常评论一番。在她心目中最痛恨的是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罪行,有时候说起来十分的激动,作为晚辈的只好规劝,怕其伤了身体。每当探望姑姑离别的时候,姑姑总是嚷着姐姐“上车饺子,下车面”,为我包饺子,看着我吃,直到吃完。走出姑姑家的门,姑姑慈祥般目送我。我不敢看姑姑的眼神,因为心里不是个滋味。走远的时候,直觉让我感觉姑姑还在看着我。当我回头的时候,姑姑果不其然站在楼的阳台上,还在望着……我的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流出。
现在的姑姑尽管80多岁,身体还尚可,与前几年相比,走路略显得缓慢,但是,还能够独立地行走,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拿着小马扎遛弯。在表姐们的精心照料下,生活十分有规律,很幸福。我也很敬佩子女们很孝敬她老人家,这让我很感动。二姐说:“我妈为我们辛苦一辈子,我们都应该的”。是啊,“百善孝为先”。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必须认真的以实际行动传承和发扬。姑姑为了子女,为了家庭、也为了我这个侄子付出了很多、很多,这是无私的母爱和大爱。作为晚辈的只有更多的用实际行动孝敬老人、关爱老人,让老人家幸福地度过晚年,以此回报养育之恩。在我们生活中,有千万个像我姑姑这样的老人,她们支撑着生活、支撑着和谐幸福的家,温暖着每个人心房,我们有何理由不孝敬她们呢?姑姑,您是我心中的圣母!
艰苦的岁月,无情的让您脊背弯弯。
转瞬间,您的脸爬满了一道道皱纹。
想念您,敬仰的姑姑……
爱着您,默默的祈祷,祝福您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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