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左泓上网滩的散文
那时,王左泓已是省内颇有名气的青年作家了。一天,他风尘仆仆地从佳木斯市来到勤得利农场,让我陪他去网滩体验生活。他真是好运气,我第一次陪他去网滩,就遇到渔工打了两条大鳇鱼。
第一条大鳇鱼是我们在收鱼的路上遇到的.那时,我们的收鱼汽船正行进在别拉河网滩,本来在这儿是不停船的,可有一位渔工站在岸上又摆手又跳高,陪我们下去的黄经理说:可能是得了个大"家伙",快靠船。果不出所料,船还没靠稳那位渔工就报告说,他打了一条大鳇鱼,有500多斤重。左泓一听,眼都瞪大了!他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桥板一搭,他第一个跳下了船,要先睹为快。
装运这条鱼费了很大劲儿,那家伙一出水就不老实,巨大的扇尾一扫,泼起的水花连站在汽船上的人都浇成了落汤鸡。我和左泓也一起动手,帮着大伙拽鱼,终于将摇头摆尾的"鳇王子"请上了船,一过秤,540多斤!
鳇鱼上了船以后,左泓就没有离开过鱼的身边,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我想:这可能就是作家的习惯吧,看啥都要来个入木三分。你别说,那条落难中的鱼,对形影不离的左泓,还真像有了感情,在他面前一动不动表现得很温顺。可当我凑过去时,它却突然把尾巴一扫,一下把我扫了个大腚墩,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汽船靠上了终点站"疙瘩子"网滩,我们弃船登岸,左泓站在一片黄橙橙金灿灿的沙滩上,眼望江水东流,十几只淌网船如燕子展翅轮番下江开网,他无比兴奋地对我说:真是不虚此行,这金色的网滩太美了!我得在这住几天,好好体验体验。那时他巳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短篇小说《晚秋的网滩》,我便奇怪地问:你的《晚秋的网滩》写得那么好,对网滩该是不陌生的,怎么到了这还觉那么新鲜?左泓笑了说:我写那篇东西时,网滩生活是道听途说得来的,现在才是真实地体验。就这样,当満载着鲜鱼的汽船回返时,左泓真的`赖着不走了,我只好陪着他住了下来。
这一住,他又见到了第二条大鳇鱼。
我原是江上的老渔工,离开网滩十多年了。听说我来了,在另一网滩打鱼的高凤玉等老渔工,也赶来看我。那一晚,我们在老渔工周德贵的地窨子里挑灯夜谈,讲的都是网滩旧事。王左泓时尔和我们一起大笑,时尔在本子上快速地记着。老高不解地问:你记这些乱七八糟的有啥用?左泓笑着回答:这可都是些金子啊!那一夜,我们一直唠到凌晨3时才息灯入睡,左泓一直陪着我们。
一觉醒来,早巳天色大亮。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出门一看,渔工都下江了,门前只有左泓一个人在学划船。他身高超过一米九零的大个子,撅着腚,不得要领地舞弄着双棹,小船就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又摇头又甩尾,就是不肯前进。我走过去说:来,我教你划船吧。
左泓终于能把船划走了。我坐在船头上,举目向大江望去。清晨望江,景象特异,江面上水气迷漫,远处的渔船似不在江面而悬在空中,人也被拉长得变了形。我正看着,忽见两只小船靠在了一起,久久不分,人也你站他立,变幻不定。凭经验,我断定,一定有“情况”。便喊一声:左泓!他们可能又逮着大鳇鱼啦!左泓一听来了情绪,忙把后棹一松说:快!你来划船,咱们过去看看。可惜我们还没有赶到,他们就把鳇鱼制服了,渔船开足马力,把戴上“笼头”的“鳇娘子”拖上了江岸。
当左泓听说这条母鳇鱼的籽加工后出口日本,价值两万余元时,简直惊得有点目瞪口呆了!
我陪左泓上网滩,彼此都收获颇丰,在随后的创作中,我听从他的劝告,紧紧抓住网滩,写出了不少作品;而王左泓的网滩体验,也散见于他以后的作品里。
这是1987年春天的事情,巳时过境迁。我想:如果左泓现在去网滩,就不会那么幸运了,因为,江里的鳇鱼差不多都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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