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香入怀散文
雏菊花开时
那一年,他陪她在庭院里过家家。他摘下外婆种植的小雏菊,插在她的麻花辫里,而她笑得无暇也可爱。
他领着她在院子里学做鸟儿飞;她跟着他在花坛边扑捉萤火虫。风中的鸟雀,叽叽喳喳。枝头的叶儿,嘻嘻哈哈。他和她一天天在长大。
那一年,他说他要去远方。离开时,他送她一本画册,封面是他亲手做的画:他和她手牵手,在雏菊花儿围拢成的小栅栏里漫步。封底,是满满的雏菊花儿盛开在纸上。
那一年,她迷上了种植,小小的院落里,白的,粉的,红的,满满的都是雏菊。早早晚晚和小雏菊俩俩相望,成了她最快乐的事情。
一年又一年,飞来又飞去的鸟儿,总会吵醒她的梦。
一年又一年,院子里的雏菊花儿开了一茬又一茬,只是她已经剪了长发,不再是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了。
暮色下的庭院里,她素颜青衫,翘首凝思……
且为莲心动
循着清香,走近一片幽静。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大美,却有“婀娜似仙子,清风送香远”的简静。一眼望去,它们或白或粉,错落有韵地嵌在一枚枚油绿色的莲叶间;它们依风伴水,丽影婆娑,点染着澄澈的水面,如诗如画。
近了,更近了。一枚莲花,一款丰韵;一片荷叶,一脉生机。从没有这样靠近过你,静美的睡莲;从没有如此端详过你,媚而不俗的莲花。
一直以为睡莲只有清雅素洁的白和深入浅出的红。而今,面向田田荷叶,亭亭荷花,面向那一块块解说牌,我才知道被称为芙蓉的睡莲,竟有那么多的色彩和种类,除了印象里的月白和柔粉,还有橘红和深紫。作为花中仙子的莲花,依着花瓣可发现它的容颜各不相同,品种更是纷繁多姿,莹宝石,红仙子伊拉莎白公主,科罗拉多,俊愉莲等,无法探究每一款名字的由来,但千奇百怪的名称,实在是魅力十足,蛊惑我心。
让我眼界顿开的当属克鲁兹王莲,那白如月,紫透心的.肌肤,宛若凌波仙子涉水提裙,低眉含羞,柔婉入怀……
凝望着,凝望着,一见钟情的快意,肆无忌惮,端起相机,对着它扬眉浅笑,心里却止不住念叨着:太棒了,太棒了。怎么可以如此清朴,如此妖娆,如此蛊惑我心呢?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的睡莲,生长在灵动也柔润的水里,它的根底会有怎样的污浊,无需探究,可它挺拔的枝干,姣美的容颜,在夏日和风中,在盈盈水色间,真的让我心动啊。
一眼望去,绝世而独立,洁净而优容,恰似伊人,在水中央;那绿水芙蓉衣的风韵,那罗裙玉腕轻的姿色,怎么看也看不够,怎么拍也拍不尽。
这小小的王莲,这窃取我爱怜之心的仙子。让我如何能不心动?
幽香入怀的欢悦中,莲叶悠然自得,莲花风姿摇曳,王莲大而平实的叶片,圆润也质感,自然上翘的叶缘朴实中见俊逸;眯缝起眼睛细细地瞅着,竟发现叶片上还竖起一根根小经,和一般荷叶上的纹脉截然不同,阔绰也青翠的叶片隐隐地透着仙气,以至于好奇心顿起,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一不留神就褒渎了它的圣洁。
没有数点飞来荷叶雨的娇艳,没有波光染彩斜阳下的风情。眼前,墨绿如染的荷叶将莲花映衬得清淡雅致,将荷塘装扮得幽谧安适,我又如何不动心?
面对一脉幽香,无端的感伤悄然袭来。
滚滚红尘中,有几人能如莲一般,始终不被环境所干扰,哪怕孤然而立,也要不落俗套?茫茫人海间,又有几人能如莲一样,守着骨子里的耿直和率性,坦然面对俗世纷扰?
不求澄净一世,但愿明丽一时,
想,做人和处事,也该如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像莲一样,浊世中不随波逐流,挺直腰身,保持根本;尽力地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在众人面前,不为虚浮,只为感染,让明媚的阳光在丝丝缕缕间绽放,让生命的丰盈在琐琐碎碎中闪亮。
揽香入怀
不见桂子,却闻桂香。
借助远远近近的灯影,仰望天空,树干隐隐绰绰,愈显挺拔;馥香盈盈袅袅,微醺微醉。一步紧跟一步地行走着,张望着。只是,任我左顾右盼,依旧了无踪迹。
这浓郁的香气,是从院墙下生发,还是在花坛边升腾?这些显然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定有一棵桂树,在我途径的地方;一定有满树的桂子,迫不及待地绽放着。
对于香味,我始终不够敏感,甚至显得迟钝。可这夜下的桂香,确实让我有些兴奋。我甚至感觉到她正一点一点地渗入我的体内,芬芳着我的思绪。
我开始怀疑了。这世上真的有桂花仙子的存在?否则,怎么会惹得我如此心动呢?
这样想着,我的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一连串的场景,如同一部老电影,镜头被慢慢地推进,画面渐渐变得清晰: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女子缓步而行,月光顽皮地跳跃着,欢闹着,轻轻洒在女子的身上,有意无意地将影子拉长,让镜像摇曳;那沾满桂香的琴音,叮叮咚咚,叩开半掩的雕花窗……
其实,这样的画面并不陌生。只是今夜,因着一声惊呼,那一句“标致极了”让我的视线随着燕子轻灵的身姿一路翩然,我的心事伴着恣意的桂香妙不可言。我分明感觉到镜头里,那个清瘦的身影,那身着茵茵绿意的旗袍女子,就在我身边;那素净也温婉的笑靥,陪伴着我,走了一圈又一圈。
秋风微凉,我们信步而行;月色轻柔,我们笑而不语。
旗袍女子
“穿旗袍的女子,倘若觅不到一个可以为之情深的男子,哪怕她心怀锦绣,哪怕她风姿万种,也不过是一抹孤独的风景。”每每想起这句话,总会很不甘心。我一直觉得旗袍是灵魂深处的柔软。她的清绝和孤傲,哪里是三言两语可描绘的?她的婉约和风情,又岂是一幅画一段音乐能够诠释的?
心目中,喜欢旗袍的女子,是恬静而温雅的;敢于穿着旗袍在人海中漫步的女子,她的内心深处定会有着如她一样柔情似水的佳人,朝朝暮暮,默然欢喜。
如此想着,整个人若风般轻盈起来。
今晚,这馥郁的桂香给我带来了怎样的新意?今晚,这舒爽的微风里,会不会结下一段美丽的缘?那檀香般撩人心魄的故事,会不会就此上演?
乘着月色,我望向远方……
“太晚了,我们回家吧。”风中,不知是谁的温语,悠悠然落入了我的心田。禁不住地笑了起来,不想探寻声音自哪个方向飘来,只想沉醉这温柔的夜色,以及随风而至的馨香。只想在这朦胧的月下重温我如梦的思绪,还有魂灵深处那永远鲜活的眷恋。
秋风浅唱,燕子翩然,今夜,我且揽香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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